《做鬼也要赚钱养家》指南转北

154、番外二

　　不过何韵儿手中产业并非是她一人所有，而这些家产背后的另一个主人正是林西贝。何韵儿便趁着每月梳理账册的由头，名正言顺地在幽冥涧住上几晚。

　　作为何家继承人，自然不能忍受住小茅屋。头几回来，大小姐就带了三五十号人，想要对林家茅屋来个彻底翻新。没想到刚想动侧面那处简陋耳房，何韵儿就差点被晚归的冥王一掌给拍散了，若不是冥后求情，何家便就此绝了后。

　　自此，何韵儿再不敢妄动茅屋里任何东西。

　　自林西贝两口子回到幽冥涧后，只因但凡出门冥王大人便要先换个模样。毕竟此处妖风剽悍，尤其女妖们崇尚皮相之美。冷不丁见到顾非沅那样的天人之姿，宛如在静湖中投了颗炸弹，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妖灵们就把尊贵的冥王殿下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包括钱貌双绝的那位幻灵大领主，纵然家中夫郎众多，燕瘦环肥无一不包，还是一颗春心向阳，初心不改。当场就要下聘。如果不是林西贝拦着，领主的夫郎们或许已成一众鳏夫。

　　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当日一干人等皆被抹去了记忆。结果就是鬼市之中灵药馆中灵药兜售一空，兵器店里防御系法器也一度断销。大家以为是出了什么凶兽专门吞噬记忆，人心惶惶了好一阵子。

　　大婚之后，两人除了偶尔吵嘴大部分时间都蜜里调油。心情好的时候，两口子会带着玉儿去各处逛逛，不好的时候顾非沅就将政事丢给儿子，自己带着老婆逍遥。

　　一日，顾非沅和林西贝正在冥河边散步。两人十指相扣，林西贝看着那张熟悉的清秀脸庞，坏心眼地挠着顾非沅掌心笑意盈盈。

　　“现在没有别人。”顾非沅盯着林西贝，神情认真道：“你明显更爱这张脸。”

　　这会儿河边阴风阵阵，吹得人心情愉悦，四下哀草萧萧，很是静谧宜人。顾非沅本来是想幻作自己本来模样的，可林西贝却说在外面便让他还是幻化成了原来那张脸。

　　所以冥王觉得有些委屈，虽然他相信老婆爱他，可就是有一些琐碎的细节会不断提醒他，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地位明显比不上某个不存在的人。

　　“见过吃醋的”林西贝竟笑起来，而后才稍微正色道，“但是没见过自己醋自己的。”

　　要说容貌，谁不喜欢皮相好的。林西贝本也不是圣人，当然不例外。可坏就坏在她家这位皮相太好了，好到有些不真实。林西贝自小朴素日子过惯了，她也难免会不习惯。只是这点小心思，也从来不曾跟顾非沅说过。

　　她牵着自家正在闹别扭的相公坐下，头枕在他肩头。见顾非沅扭头看过来，轻轻摇摇头，重新将他那张不真实的脸转回去。

　　“你老说我是野鬼，其实也差不多。起码遇到你和玉儿之前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归属感。”

　　她牵起他的手，翻转又握紧。掌心保持相对向上。这是个完全信任的动作。“有你这样的相公，有玉儿这样的儿子，还有首富之女做儿媳。这样的生活我都不敢想。简直跟做梦一样，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

　　顾非沅下巴摩梭着老婆发顶，舍不得打断，只好以这样的方式安慰她。

　　林西贝忽然有些怅然若失，有句话她一直想问，但是说出来太过矫情所以都憋在心里，这会儿好不容易卸下心防，竟自然而然地溜到嘴边：“如果不是我，你会喜欢上谁？”

　　顾非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她额头轻吻一记。语调骤然变冷，“不是你，也不会有其他人。”

　　如果没有她，他不会知道什么叫爱，更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走进他的心。或者，他会和父王一样，一生都沦为权力的容器，行尸走肉地存在到灵魂干涸的那天。

　　顾非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她额头轻吻一记。“不是你，也不会有其他人。”

　　如果没有她，他不会知道什么叫爱，更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走进他的心。或者，他会和父王一样，一生都沦为权力的容器，行尸走肉地存在到灵魂干涸的那天。

　　“你很喜欢她？”

　　“谁？”

　　林西贝抬头看顾非沅，眼里都是不解。才知道他说的是何韵儿。顾非沅说何韵儿三个字的时候眉头不经意轻蹙一下，明显是不喜欢那姑娘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眸光里有些撒娇的意味，“她性子是霸道点，但实际上是个实心眼的姑娘。”语气中明显是偏袒何韵儿一些。

　　可顾非沅已听不进去，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么看自己，先亲了老婆一口，才说：“玉儿并不喜欢她。”

　　林西贝忽地睁大双眼，两父子之间向来话少，可是论了解儿子，顾非沅其实并不比她知道的少。明知道是在聊正经事，可她还是忍不住要打趣他：

　　“你一开始不也不喜欢我。”

　　“你们不一样。”

　　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忍不住去确认自己的特别，从而显示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如果是之前的林西贝，她肯定会继续追问下去，‘哪里不同？’、‘怎么不同？’无休无止。

　　可是现在，心里那处虚空的地方已经一点点被爱意填满，再不需要反复确认，她就是知道身边这个人不论说什么，都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这种感觉无可替代。

　　回家前，林西贝缠着自家相公要见一个故人。

　　喷薄的地火裹挟着烈焰，灼烧着每一处毛孔。如果没有顾非沅结界的保护，林西贝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炼狱最深之处。见不了被束在此地的程越。

　　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谋反，可作为鬼吏结党谋私、触犯冥法，没个几百年夜叉鬼休想出去。或许别人觉得他罪有应得，可林西贝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穿过岩道尽头，程越的牢房再不可见。可他最后的那句话却一直在林西贝脑中回响：‘没什么可惋惜，我很欣慰。起码现在被关在里面的都是些真正的有罪之人。’

　　还在恍惚中，耳边传来一阵脆亮的骂声：“你奶奶的死胖子敢打我，吃屎吧你!”

　　一字一句虽然有些挠耳朵，听来却着实有些舒爽在其中。林西贝两口子不禁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