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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引子:佛爷,你耳背

      面对着宝相庄严的佛像,林西贝咽了口口水,捡胡优优左侧的蒲团跪了。

      听她嘀嘀咕咕一阵念,默了半天心中念道:请佛爷保佑我将废物事业进行一辈子。没有人催婚,没有人催生。劳驾您了!

      好好的周末不过,非要去团建。团建还要爬山,好不容易爬上山顶了,非要去庙里拜拜,拜了就拜了,还捐了二十块钱出去。终于出了山门了,八卦精胡优优还不打算放过她。

      “一定要说吗?说出来不灵了怎么办。”

      林西贝挣扎,胡优优看一眼走在前面的一行人,眉头一飞递给她个安心的眼神,“说呗,只小声告诉我就行。”

      林西贝脑子里回个弯,顺口胡诌:“嫁个好老公,生个胖小子。”

      “哦哦哦,西贝平时绷挺紧啊,原来这么恨嫁……”

      是刘明成的声音,他是什么时候走到她们后面去的!

      林西贝暗道不妙,只见那大喇叭已经奔着前面那一堆男男女女去了,“哎,你们知道林西贝刚刚许的什么愿吗?哈哈哈……她要嫁个好老公,生个胖小子!”

      刘明成何许人?公司里见一个撩一个的花蝴蝶,跟正经人八竿子打不着的角色。

      你他丫的刘大喇叭!我叉叉你八辈祖宗……

      第一章、幽冥涧

      夜风呜呜咽咽地在旷野里打着旋,擦边溜缝地欲往地面寥寥几户人家屋里钻。冷不丁溜进一间茅草房,正屋里转了圈没见着人,便拐个弯窜到西侧紧挨着的卧房里去。

      门帘一角被轻巧掀开,窄炕上并排团两团棉被窝,罩面上星星点点地破了些小洞,露出发黄的棉絮里子来。

      蜷在被窝里的两个人一个头挨着脚,一个脚抵着头。恨不得裹成两只大蚕茧子。

      夜风挤不进这两团密密实实的被窝里去,便在梦中人头顶上打着旋。誓要搅得炕上的两人不得安眠。

      梦中的林西贝将一口银牙咬得嘎嘎作响,搅得另一边的顾非沅睡不安生。这女人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磨牙的毛病,真是烦不胜烦。

      顾非沅没了睡意,又有点犯恶心了。他还没适应身体这一阶段的变化,心中一团燥郁无处发泄,只能全投到对面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这林大花睡个觉总不消停,一沾床就烙饼子似地翻来覆去,这会还磨上牙了,一脸的蠢相不说,还粗鲁至极。

      真是想一脚给她踹到床下去!

      他闭目忍了忍,终于将蓄势欲出的脚丫子抻直,耐着性子准备迎接第二波睡意。

      “我没想嫁老公,没想生孩子。佛爷,你耳背!”

      这一声嚎,引得顾非沅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飞起一脚正踹在林西贝脚踝。

      虽隔着两床被褥,梦呓中的女人仍是给惊得一抽,打个冷颤醒了过来。

      呼,还特么的是这间屋子。

      林西贝紧了紧松了口的被沿,暗啐一口:这鬼天气还真的是冷死个人。

      不对,她刚刚好像是被人踹醒的!

      这死男人,我还给你……正准备踹回去,猛地想起他现在身子金贵,怕真踹出个好歹来。

      认了怂,又将腿暗戳戳地收回来。悻悻地挪得离他远了些。

      林西贝穿来这里已经好几天,委屈劲还没过,满脑子还是自怨自艾的念头。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老天爷嫌弃了,否则不会分配到这么个烂到不能再烂的剧本。来到这么个连一丝阳气都没有的鬼地方。

      至于要不要挣扎一下,逆天改个命什么的,过惯了废物生活的她眼下还真没想到那一层去。

      按照她有限的认知来看,这里应该算是个异世界。

      而她作为一个没系统,没异能的普通人,被街坊四邻吓得连门都不敢出。怎么去发家致富,过上富得流油的种田大女主的人生?

      且拖着吧,过一天是一天。

      何况她现在拖家带口的,早已回不去那光棍一条的轻松日子,还是先等着那劳什子男人把孩子生了,自己恢复自由之身了再说吧……

      幽冥界,广袤千里,孤魂无数。新鬼旧鬼如忘川水一样没日没夜地朝着一个方向奔涌。去往他们的往生地——幽都。

      人道说:人上一万无边无沿,鬼魂多了也难管。做人时候不消停,做了鬼也别指望他们能听话。

      为保冥界一方安宁,幽都城外便出现了这么一群专门管理新丧生魂的引路人。

      说他们是人,其实不然。不过是在这冥间逗留太久误了投胎的孤魂而已。

      引路人也不是鬼差。鬼差修的是鬼道,一般生魂连鬼道其门也难入,遑论什么道行了。

      故此,幽冥界的鬼差还是个稀罕职位。拢共也就那么点数,管不过来那些新入地府的众多生魂。

      冥王大手一挥,误了投胎的游魂们才落得这么个世袭罔替的差事,聚居于幽都城四野,得道五行之外。

      幽冥界阴气最重之处,有个幽冥涧。

      穷山恶水出刁民,传言说这里居住着一群专引恶鬼的引路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龇个牙裂个嘴都能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生魂再吓死一遍。

      半月前,幽冥涧出了桩怪事。

      煞娘子带回来个相公,没下聘没摆酒地成了亲,成亲不几天,那相公竟有喜了。煞娘子便将男人千娇万宠地养着,杜绝任何探视。

      油葫芦素来跟煞娘子交好,前面几次提着才采摘的雾参上门,无一不被她拒之门外。他没吸取教训,这会儿又来了。

      煞娘子不理他,油葫芦便把嘴一撇,孩子气地开始叫门:“大花,这雾参是我才采回来的…没被寒霜打过的,给你补身子用。大花开门,大花开门。”

      彼时正在屋里给孩子喂奶的伽婆被吵得有些不耐,将怀中小宝的两片耳刮子叠好,叉杆子一收,把窗扇降下来躲清静。

      口中吁出一口长气,三天两头的也没个消停,真是有够恼人的。

      溜着门缝出来的林大花仰着头对杵在门外的油葫芦比个禁声的手势,油葫芦把脖子一梗,脊背快弯成只虾子,学着她的模样将粗健的食指比在两片厚唇正中,发出长长的一声嘘~

      “我相公在休息,葫芦你回吧。”

      大花推拒着油葫芦递过来的一篮子雾参,这玩意儿得来不易,她不好白要他的。

      “大花,你收。你收。”油葫芦急了,篮子把都被他的怪力捏得变了形。

      他不喜欢大花这样客客气气的,看得心里没着没落。

      林大花回头瞅一眼门板,终于将篮子接过来。油葫芦见她收了,一下子又笑开了花。突颧骨牵起遒劲的肌肉,活似两瓣括弧,将他那张菱形脸深深嵌进了括号里。

      乐过之后,又立马羞怯起来,目光躲着闪着,就是不敢看她。

      林大花将别在腰间的引魂鞭往背后一顺,露出百宝囊来。从里面掏出两颗又圆又大的鲷珠递给他,算是谢礼。

      这鲷珠少说也在冥河里泡了几十年了,戴在身上能涤清沾惹上身的怨气。油葫芦眼前一亮,伸出两指从她掌中拈起那两枚鲷珠,就要往嘴里丢。

      煞娘子来不及制止,珠子已被他吞下了肚。后者眼珠一鼓,一脸的餍足。

      算了,就当还人情。

      鲷珠毕竟是鱼眼睛,吃了对他巡夜也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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