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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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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临近春节的原因,孟亦粥一连接着好多天都没碰上沈单。
易得易见的东西,人不会珍惜。也只有真正分离的时候,才会懂得思念的苦楚。
站在洗脸池前,孟亦粥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水珠扑面而来,孟亦粥闭上眼。
一霎之间,想起前些天沈染苇的话。
“我堂哥他好多天都没回家了。”
孟亦粥睁开眼,简单用毛巾擦了擦脸。
回家?回那个家呢?这里不就是沈单的家吗?
也不知怎么地,孟亦粥就想起高中那会。
每次遇到开家长会的时刻,孟亦粥从来没见过沈单提起他的父母。
也从来没见过。
每次提起他的父母为什么不来。
沈单懒懒地倚在靠窗的墙边。似春意浓密的风吹乱少年的发根,零零散散地拨乱在额头前。少年模样不可一世地狂妄,抬了抬下巴,不咸不淡地平静道:“太忙了,没时间。”
孟亦粥不明白其间关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宽慰他:“没事,我可以暂时委屈自己当一会你爸爸。”
孟亦粥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大气道:“觉得伤心,可以靠在爸爸宽阔的肩膀上。”
少年瞭起眼皮,目光落在少女白皙的脖颈处,眼神幽暗,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唇,似是觉得无语。
抬手,落在孟亦粥的头上,情绪稍淡,手掌停留在孟亦粥头上的时间很快。力道不轻不重,却正好给孟亦粥揉成了个鸡窝头。
语气干脆利落:“滚蛋。”
原本以为已经过了四年,这些相处的点点滴滴早应该忘的差不多。孟亦粥没想到,真当回忆起时,那些记忆似不生不灭的希望,存留在心。
但时间不允许孟亦粥多想,她今天约了同学一起拜访高中班主任。
孟亦粥换了套衣服,看了下时间,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高中班主任老曹家离这不远,步行大概十几分钟就到。
寒风萧瑟,裹夹着老城常年袭来的湿气,孟亦粥缩了缩脖子,敲响老曹家的门。
老曹笑眯眯地开了门,示意孟亦粥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
孟亦粥跟着老曹进来。
屋里已经来了几个人。
孟亦粥一一打了招呼。
处于某种不知名心理,孟亦粥特意看了眼上次酒局刁难沈单的王同学在不在。
果然不在。
曹老师转头看向孟亦粥,语气温和:“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亦粥:“就这个月。”
曹老师:“以后准备留在长宁发展吗?不回洛北了?”
孟亦粥:“不回了,以后就在长宁工作了。”
曹老师哈哈一笑:“以后别忘了看看老师。”
“肯定的!”孟亦粥指了指门口的酒,“给老师带的酒,洛北人都喜欢喝,给老师尝尝鲜哈哈。”
曹老师拍了拍孟亦粥的肩:“好好好。”
说完,曹老师又领着几个人坐到客厅来,问:“还有谁没来?”
班长放下水杯:“沈单说他今天也来,可能路上堵车了,应该一会就到。”
曹老师点了点,突然像是想到些什么,笑着对孟亦粥说:“回长宁,见你老同桌了吗?”
孟亦粥顿了下,慢半拍反应过来,“见了。”
老同桌还是个当年他们班独一无二的梗。
孟亦粥在长宁一中上了两年,第三年由于集训和校考,转学到了洛北那边。
但在长宁上学的两年中,也不知是老天故意为之的默默安排,还是两人真的有默契和幸运。
高一分在一个班里,被调为同桌。中途班主任也有调过好几次座位,却唯独没有调沈单和孟亦粥两人。
高二分科,全校12个文科班,在极小的概率下,两人又在一个班。遇上老曹,老曹也是有趣,又把两个人分在一块。
于是,沈单和孟亦粥整整做了两年同桌。
老曹笑着说:“哎呀,真好。”
“当年,那个男孩子还只会拽着一张脸,站到我面前说,老师我想和孟亦粥坐。”
“现在马上都快要大学毕业了。”
孟亦粥抬眼,疑惑问道:“不是老曹你安排的座位吗?”
老曹一拍大腿,反问道:“我是八百年不支持早恋的,会支持男女做同桌?”
这事孟亦粥上高二之前听说过,各位学姐学长传的非常神奇。
谣言说老曹安排座位不是单人单桌,就是男男坐,女女坐。如果有配不齐的情况出现,宁愿单人单桌,也不双坐。
为此这事,老曹在年级还饱受骂名。
但在老曹说这话之前,孟亦粥一直以为这是谣言。
她那一届,老曹明显就是瞎排,男女混坐,完全没有谣言传的恐怖。
而没想到今天被谣言本人坐实,这事真的。
班长也笑,“就说第一次去找老曹,都分好座位了。后来又突然把我喊去,重分座位。”
“最搞笑的是,老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你俩名字,说,这俩有福气,坐一起。好。”
几个人围坐着,笑成一片。
孟亦粥抿了抿唇,呼吸似乎在一瞬间滞留,她半响才愣愣道:“老师,你没问他点别的?”
老曹看了一眼她:“问啊,肯定要问啊。”
“那您问了啥?”
老曹神秘一笑:“我问啥?要不你去问问沈单哈哈。”
“……”
孟亦粥自顾自道:“看样子一会还待把酒拎走。”
老曹一听不乐意,他好洛北那酒好久了,赶紧道:“欸,这送都送了怎么拿回去呢?”
“得。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旁边有人应和道:“老曹,快,要说快点说。别买关子。”
“咚咚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班长站起来,打算过去开门,笑着:“估计是沈单来了,看来这关子是今天是讲不了了。”
“讲还是要讲的。”
“正好让沈单也听听。”
人群中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女生,大着胆子说。
老曹笑而不语。班长走到门前,扭开门把手,推开。
临近中午。
光线大面积地透过门缝一点点展开,绰约的黑色身影在冬日暖阳里露出脸来。许是那天阳光太盛,晒红了孟亦粥二十一年冬末的心动,满腔充积着似汽鸣喧声轰隆的声音。
男人跨过门槛,稍低头,进来。
孟亦粥耳朵有点嗡,傻傻地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垂着眉眼,眼睫毛细长。
两人在空中对上目光。
孟亦粥连忙慌乱地收回目光,耳郭红到脖颈。
沈单无所谓地勾了勾唇,没啥表情,朝老曹走去。
老曹站着伸出手想搂沈单脖子表示欢迎,没够到。
众人哄笑。
沈单弯了点腰,降低身高,老曹愣了下,抱了抱沈单。
“来了。”
老曹语气里是明显的愉悦。
沈单一直是老曹带过那么多年来,最得意的门生。
人长的帅,有排面。个子也高。关键学习成绩也抗的住。
老曹松开手,拍了拍离他刚刚坐的很近的座位,“来来来,坐。”
“刚好讲到你的事,本人来了。”
沈单落坐,抬睫,不咸不淡地点了些笑:“哦?讲什么呢。”
孟亦粥小声提醒他:“高二分座位的事。”
“分座位?”沈单重复了一遍,很快恢复散漫的模样,卷起衣袖,不疾不徐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稍翘起二郎腿,模样看起来轻狂不羁,舒适地像是在自己家里。
众人被他的态度惊到,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说,那就更想听了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催着老曹继续说。
老曹饮了口水,不急不慢地说:“当时,我问沈单,为什么要和孟亦粥坐。”
*
油墨味的清香在办公室铺开,打印机一沓一沓地印刷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老曹靠着老板椅,手里拿着笔,抬头望着男孩。
男孩手里抱着一个篮球,头上还滴着汗珠,手撑在办公桌上:“老曹,分座位?”
老曹低下头,批改作业:“对。”
沈单顿了下,少年的眼眸清澄,遮不住心事,语气稍狂:“我想和孟亦粥坐一起。”
老曹批改作业的手一顿,“你再说一遍。”
沈单站直了身体,懒洋洋地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把额头,又抹掉桌上印着的水迹。
慢吞吞地语气却很明确:“我要和孟亦粥坐一起。”
老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一般来说,这个年龄的孩子,老师多问两遍,语气都会变得不确定或者压根不敢说话。
沈单没有。
他像个鲜明的反例。没多问一遍,就会更加明确自己的方向。
老曹放下笔来,笑眯眯地问:“你知道我的风光伟事吧。”
沈单点点头。
老曹:“我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先例,你说说,你凭什么让我开这个先例?”
沈单沉默了一下,挺直的腰板从未低下过。
老曹以为沈单说不出话来,刚要拿起笔来。
少年说话了。
嗓音已经渡过变声期,变得低哑磁性。
他咬着字眼,一字一句道:“我学文,有人劝我别学。”
“说,文科录取率低,不好就业。你理科那么强,不学理科真的可惜了。”
老曹拿着笔的手一顿。
沈单是个天生学理的苗子。全校公认。
高一就陆陆续续开始参加各种化学物理竞赛,也拿了不少奖。后面稳稳妥妥学理科,考不上,也基本能走保送。
可没人想到,这样一个男孩学了文。
在最后填文理分科表时,一笔一划写下了“文”。
沈单直视老曹的目光。
“我不认为。”
“文科一样有用。”
“人这一辈子,如果非要遵守游戏规则,你就永远只是玩家。”
“而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
——“想和孟亦粥坐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沈·声东击西·混淆视听·达到目的·单:小小小要求
————预收《爱意潮湿》————
钓系男/女追男
法学院新生都知道,他们当中有个叫赵舒月的女生,出生钟鼎世家,长相明艳娇丽。
性格更是飘渺顽劣,开学一个月内就换了五任男友。
第五任分手之后,赵舒月看上法学院高岭之花,贺季平。
贺季平素来给人的印象是清冷自矜,端方和善的学生会会长。
朋友劝赵舒月,别去招惹贺季平,说他不是良配。
赵舒月没听。
她不仅招惹了,还就此缠上了男人。
*
面对赵舒月的任何要求,贺季平从来都没有说过任何拒绝的字眼。
赵舒月约他散步,他去了。
赵舒月约他吃饭,他去了。
赵舒月亲了他,他亲了回去。
大家都传两个人在一起了。
可赵舒月知道,即使她和贺季平吃饭,牵手,拥抱,亲吻,情侣间的每一件事都涉及了。
她也唯独不敢涉及情爱二字 。
谈情说爱,最忌讳的就是入情二字。
*
赵舒月生日那天,她请了一堆朋友来家做客 ,贺季平也在其中。
众人起哄她闭眼吹蜡烛。
赵舒月没闭眼,直勾勾地看着贺季平,一字一句地许下愿望:“我要你。”
——“败给我。”
烛火微亮,男人低笑,黑眸平静地看着她,语意未明:“好。”
没人知道,他为她织的网,要开始收拢了。
而她,准备好了吗。
「无人之处,那座冰山,早为她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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