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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初程(下) ...
不同于外面的喧嚣嘈杂。
张府之内却是安静的。
笼着某种潮湿阴暗的气息,整座府第就这样静静地潜伏在草木葱茏的阴影里。
那样一瞬间的恍惚。
十年的时光呼啸而过。
十年前。
这里的名字,应该是柳府。
柳月泉。
念桥的手指缓缓收紧,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十年之后,竟是一切如故。
尘封的记忆突然苏醒,仿佛藤蔓破土重生。
回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却戛然而止于那一晚的血腥。
身侧,临渊的气息同样微微地混乱起来。
过去了。
都过去了……
然而还是忍不住,一处一处细细看过去,想要把一切刻下眼底。
轩然听出身侧二人有异,回身来看。
第一次,看见念桥那样的眼神,留恋而苍凉。游子归乡般的激动和萧索,梦醒时分,物是人非。
有些惊怔。转向临渊,看到的却是和念桥,一模一样的眼神。
沉静的眉宇里,那样的痛苦不曾减轻半分。
那是绝望和仇恨,即将破土而出的纠缠。
静了静,在那个身影里,轩然居然恍惚看得到现在的自己。
静默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转身默默向着老者的方向走去。
路总管却似乎并未留意——或者,并未在意。依旧是那样缓缓走着,熟练地打开他们曾经那样熟悉的机关巧门。
重回故乡,竟是身而为客。
三人都是这般静默,没有注意到路总管推门时不经意般,那样充满深意的一眼。
“少侠请了。”
轩然抱了抱拳:“有劳。”
推门而入。
念桥偏过头去。
主客厅竟然是爹的书房。
一切如故。
仿佛恍然之间,可以看到中年的铸剑师从内堂而入,张开双臂微笑。
然而主位,坐的是不认识的面庞。
“张大人,张少侠到了。”
“啊!啊快快有请快快有请……啊不不不,快……快快上座!”养尊处优的老爷,不知为什么,竟然紧张得额角都冒出汗来。
“来人,把剑拿来!”
“是。”路总管转身入内,回来时,手上捧了古旧的剑匣。
好剑。
剑身如水。百炼钢成绕指柔。
.
风清……?
念桥忽然就明白了师傅那时的低语。
第一眼见到就认出,那竟是爹铸成的最后一柄剑。
古朴的剑鞘上,繁复的花纹蜿蜒而上。
风清。
老者双手持剑,恭恭敬敬奉上。
轩然伸手接过,眼底若有若无的温柔笑意。
终于,替她拿到了。
笑容也是淡的。却忍不住,从眼底直漫上来。
轩然伸手托过长剑。
路总管躬了躬身。擎在剑下的手指忽然暴起,指间一道银光陡然缠向轩然面门。
“银龙索!”念桥惊叫,手中长剑仓促抢出。
轩然眼见长索缠向颈项,心中一寒,风清来不及出鞘,只得向后一让,双手带着剑鞘一合将银龙索缠住,随即右手右带,左掌平平推出,正是怒清澜沧掌法第一式。
路总管兵器在外,心下已是一惊,右手以小擒拿手拆开轩然掌式,左腕轻抖,内力到处,银龙索竟如活物,一声轻响,已从剑身绕下。
轩然左手被他缠住,只得借他撤索之力,右腕一弹,风清琤然出鞘。
那一刹那却仿若时间都是静的。
光芒一寸一寸释放开来,一柄剑就那样安静地光华流转。
剑身清澈透亮,轩然手腕一转,风清剑震出一声龙吟,剑气凛然。
好剑!
轩然一剑在手,心下稍定,刷刷刷三剑进手招数,已将路总管逼开身外。
路总管银龙索刚要递上,不妨念桥从旁抢上,剑尖一顿,竟险些划上他腕脉。路总管是走惯江湖的人,见势如此,强压着收了心神,长索挑起,一路招式均是老练沉稳,守多攻少,一时念桥轩然倒也无法奈他如何。
临渊恐路总管还有强援,是以并不出手。忽听屋外悉簌脚步声起,似有什么人缓缓靠拢。
心念一动,清喝一声:“有埋伏!”长剑平平递出。
三人眼前一晃,不见临渊如何晃入,他手上的长剑却已然点上路总管咽喉。
不愧为流云阁门下的首座弟子。
路总管一惊,随即目光沉下去,银龙索又卷上来。
临渊的长剑就静静地,向前压了半寸。
温热的血恍惚地流下来。
路总管咬了咬牙,手中终于慢下来。
面前年轻人的眼神沉静的可怕,瞳仁中仿佛腾起氤氲的雾气,让他看不清楚他的意图。
但是那种睥睨一切的锐利,却穿透他眼中的雾气,压迫而来。
“带我们走。”
路总管冷冷瞪着他,只是冷笑:“你把我路天成当作什么人。”
忽听门外,有人轻轻击掌三下。
路天成就变了脸色。讶然之上的苍凉嘲讽。
然而那样的神色还未收敛,屋侧四壁忽然全部破开!
黑衣的杀手快如鬼魅,抢入便是招招杀手。
以七人为一组,踏北斗七星阵法,立刻将临渊三人格开。各人所用剑式相似,想来是训练已久的。
念桥心下一惊,手中陌水长剑舞成一片银光,端凝沉稳,不时还能递出一剑伤及身侧黑衣杀手。然而众人为阵各各相护,虽被刺中,受伤却也甚轻。
那边,临渊和轩然各自为战,虽然武艺高强,却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难以见高下。
忽听屋外有人沉声道:“拿住柳临渊。其余人格杀勿论。”
念桥心里就是一沉。果然是他们。
眼里忽然腾起某种绝然的神采来:终究还是完不成爹的愿。也罢,便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找到虎符。
念桥左手压了剑决,手腕轻挑,风灵剑法冲势而出。以快制快,剑式轻灵,然而招招进手,少有防御招式,竟是拼力一搏。
陌水剑气陡然大盛,十七岁的女孩子,眼神倔强明亮,仿若烟花大盛时的遍室璀璨。
然而那样的繁华过眼,曲终人散,终将凋谢。
七人的长剑已折了三柄,余下四人低喝一声,忽然围成圈子,长剑带上“粘”字诀,一波一波压上陌水。
念桥咬了咬牙,那些黑衣杀手却是故意向她剑上压去,逼得念桥只得回剑相防。然而每每双剑相交,手上的长剑便重了一分,一时三刻撑下来,半面手臂已经有些酸麻。
他们两个,还没有料理了那些人么……?
趁着空当向战团外望去,却是大吃一惊。
狭小的室内剑气纵横。兵器反出冷寒的光。临渊剑势大开大阖,气度雍容,然而终是对方人多,衣衫手臂也已多处划破。黑衣的杀手却如附骨之蛆,死伤过半,然而一人方倒,立时便有第二人抢上空位将临渊层层围住,无法突围。那样悍不畏死的壮烈,让念桥心中也是一寒。
然而轩然那边却明显没有这么多人手。只有一个身着青袍的道士与他缠斗。
念桥微微安心,然而凝神望去,却不由低呼出来。轩然身上手上尽是伤痕,一身白衣已是血迹斑斑。那青袍的道士出招也见滞涩,但只见他拂尘之中依然隐带风声,可见内功之盛。
那青袍的道士趁着出手间隙喝道:“柳临渊,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便饶你不死!”
轩然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那道士又盯着轩然,道:“柳临渊,你不要执迷不悟!”
轩然一怔,随即明白他们是认错了人,又气又笑,随口应道:“道长好眼力。”
那道士面色一寒,却隐有得色:“要不是你的铜珠,我们还真的认不出你来。柳剑师真是好手艺!”说话间手上却是不停,拂尘注上内劲,横扫纵挑,隐隐划的人面上做作痛。
轩然剑上一停,向后跃开,故作不解,皱眉道:“不知道长要我交的是何物。”
那道长平日最恼人不够爽快,此时不由怒道:“自是你那虎……”
门外忽有人沉声打断:“黑衣退下。”
虽然只是刚刚招入的子弟,还没有正式受过训练。但是看到这样的死伤,却仍是惋惜这些未来精锐的折损。
黑衣的杀手静了一下,随即忽然收手,静默地聚拢,抬起死伤者,片刻间已全部退出。然而阵势却是丝毫不乱,严整有序地围拢在屋角周围。
静谧的杀气。
屋中一时静了下来。
门外有人缓步走入。
黑袍织金滚边。中年的武者缓步踏入,气度悠容,细眼剑眉,眼眶打下深深的阴影来。
“亲王座下地部沈昌明,拜会柳少侠。”
轩然的眼神就紧了一下。
睿亲王晔礽,篡权的野心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然而先王所治的康平盛世下,秘密养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十年之内,他手中也不过握有五千隐秘的人马。
然而这样的五千人马,在他的算筹中却足以撼动京城。
地火风□□五部,各主刺杀、火器、情报、补给、强攻,每部千人。每年自乡间英勇矫健的年轻人中层层选拔,通过者复要经过各式培训。那样近乎残忍的选拔和培养,仿佛蛊毒入体,培养出的战士有着绝对的忠诚和服从,傀儡般不畏生死。
轩然只是在神农谷的时候听他的师傅提起过那次交战。
那位曾经名满江湖的剑客,在提起与五部正面交锋的那一次屠杀时,眼中仍然有掩不住的震撼与敬畏。
然而今天,晔礽居然派出了五部之一的地部首座,足以见得他对临渊的重视程度。
临渊和念桥手里……到底有什么!?
轩然静静看着沈昌明,手指却不由缓缓握紧。古朴的剑意传至掌心,让他心里略略安定下来。
然而还是不自觉地,向临渊望了一眼。
临渊眉头聚起,仿佛很是抱歉不得不对他隐瞒这样的事实,略微摇了摇头,便欲开口。
轩然忽然抢道:“沈昌明,你们口口声声追问我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沈昌明一怔,随即大笑:“柳少侠,你真的以为如此简单便能蒙混过关么?”
轩然一笑,却不回答。
念桥已然挨近临渊身侧,听他二人对答,心下疑惑。临渊伸手握住她右腕,缓缓度过真气去冲荡她右臂脉络,减轻酸痛,低头轻声用清风技道:“他们认错人了,轩然在帮我们脱身。”然而眼神却是沉重坚持,是下定了主意要保得轩然周全。
“什么?”假意去拂他颈间伤口,念桥惊道:“可是……明明是在我这里……”
“或许他们还只是以为在我身上。”
沈昌明瞥到他二人神态亲密,嘴角一挑,笑道:“柳少侠还是考虑清楚些的好,我们或许拦不住您,但是您的两位朋友,可就说不准了……”
轩然只是冷笑,心中却迅速盘算着脱身的方法。
沈昌明叹了口气,放开手中宝剑,抄起手来:“柳少侠又何苦如此……”
风清忽一声龙吟。轩然心中一震,长剑挑出,割裂沈昌明袍袖。沈昌明不及相让,袖口被划开尺许长的口子,手指一转,黑色瓷瓶在指尖一闪而没。
舌尖含了解药,本来想以真气催化药力暗中迷倒三人,没想到竟被他发现。
沈昌明眼中杀气大盛,瞳仁映起冷厉的光。寸许长的短刃自指尖一闪而起:“了尘道长!”
那道士明显不愿如此两人夹攻,哼了一声却是无可奈何,黑着脸抢上。拂尘一抖攻向轩然左肩。轩然沉肩卸开道士来力,风清压处,搭向道士手腕。那道士右手拂尘忽然横扫,左指迸出点向轩然腰胁,竟是欺他无力回防。轩然足下一点,倏忽退开半尺,那道士一指便落了空。然而风清如影随形,竟又削向他左手手指。
那道士一惊回手,退了一步才又攻上,骂道:“沈昌明你又搞什么鬼!想看道爷送死吗!?”
那沈昌明不知在做些什么,一柄雪亮短刃在指间不停流转,却迟迟不见出手。
临渊眉头一皱,忽然抢出:“小心脚下!”
银亮锐气忽然自地下冲起,七七四十九道圆转轮回,斩龙之阵一发不可收拾。竟是沈昌明趁了尘与轩然缠斗之时暗中在地上布下窄小银色月形短刃,环环相扣,成斩龙之势,阵发时以天蚕丝线引动,四十九道暗器随之起落。一时阵中上下,四面八方,竟全为短刃所笼,轩然一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临渊曾听苏剑南提起过亲王麾下五部,其中地部首座沈昌明主暗杀,善短刃奇毒,生性机谨警惕,绝少失手,尤以“缚龙九阵”名动整座修罗场。
缚龙九阵,均以天蚕细丝催动阵法上所置月形短刃,圆转轮回,困敌于阵。天蚕生于极北苦寒之地,故做茧所吐之丝丝质细密坚韧,即使水淹火灼亦无法伤其分毫,也因此成为武林人士争相追逐的材料,所制成的天蚕宝衣刀枪不侵。沈昌明知道自己九阵弱点便在于引线,是以不惜重本,自极北带回天蚕细丝,配以自己摸索出的毒药,见血上行,麻痹肌肉的同时减缓伤口止血速度。对方稍有闪失,毒药见血上行,必然落败。
临渊知道此阵破解关键便在阵外的沈昌明身上,故近身便是步步紧逼,画影剑剑气吞吐,竟是全力相搏。扬声向轩然道:“暗器有毒!”
轩然一怔,眉头缓缓皱起来,手上不停震开暗器,右手手臂上却已经渐渐渗出血丝来。
那样微小的,却可能致命的伤口。
念桥在旁,陌水剑光渐盛,直斩蚕丝。
然而看似透明脆弱的蚕丝却出乎意料地,琤然接住所有剑招。了尘趁机袭来,想将她引离沈昌明阵侧。念桥剑出如风,倏忽用出流云快剑,招招抢攻,一旦将了尘逼开便又回臂截丝。然而无论怎样加注内力,剑光如水,却仍斩不断透明引线。
沈昌明微微冷笑,睥睨间掌控生死。
临渊剑气开阖,沈昌明本就善暗杀而非近搏,此时双手持阵更是迭遇险招。无尘见此时念桥有功无力,撇开她转向临渊,拂尘一引,内力暗含,脚踏八卦方位,竟是用上四两拨千斤的巧劲。
临渊心中急切,一时却摆脱不掉无尘。
沈昌明知道对手不可小觑,手上暗暗加力,斩龙之阵渐渐向轩然所处中心压去。眼看立刻要将轩然缠于阵中,不妨念桥没了敌手,忽然从旁抢上,陌水灵动,欺他无法分心,招招刺他心口脖颈要害。
沈昌明虽然碍于首座身份,但此时却是以求胜为主,眉毛一压便欲唤黑衣抢入。
念桥如何不知他心思,嘴角抿起,剑尖一挑指向他唇齿。
沈昌明急忙向后避开,右手手指轻挑,三枚短刃飞回,向念桥后心打来。念桥回剑拨开,陈昌明见空正想唤人,忽见阵中轩然臂上一抹血色,眼神紧了紧,嘴角无声地弯起来。
念桥看着沈昌明目光所向,一瞥之下已经明白。然而临渊正被无尘缠住,自己若去换临渊来,陈昌明手上稍一加力,轩然定然重伤阵中。
轩然在阵中苦苦支撑,手臂伤口处却已经渐渐麻木起来。血渗出来,染红了半边白袖。刃口毒药麻痹的同时竟也减缓了身体止血的速度。
银月翻飞,念桥的眼神逐渐聚在沈昌明十指之上,缓缓咬紧下唇。
收官之式“银龙起”。
轩然剑交左手,微微低头,眼神倔强。
沈昌明的眼睛雪亮而漠然。
冰冷的手指不容置疑缓缓收拢。
念桥长剑颤动,剑身竟隐隐透出白光来。光华渐盛。眼中却是背水一战的孤掷决绝。
沈昌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一声轻响,破空之声锐利清亮。长剑如练,剑气过处,天蚕细丝竟如裂帛。
铮铮数响,银刃落地。
临渊手持画影,立于轩然身前。不远处了尘大穴被封,委顿在地。
“师兄!”念桥剑势立刻弱下去,竟是急奔而回。似乎极是害怕,剑换左手,右手却去握临渊手腕。
沈昌明眼中有些微的震惊。
第一次有人以一剑之势割裂他全部天蚕引线。
“请教少侠大名。”
临渊嘴角一挑,却不讲话。
轩然离得近些,眼角搭处,看到临渊的手臂微微颤抖。左手手指搭上临渊右腕,正准备度些真气过去,忽觉对方内力竟是空空荡荡。
这一惊非同小可,轩然内力急涌,度向临渊,一边征询地看去。
临渊面色有些苍白,然而目光却是依然镇定从容:“沈昌明,我才是柳临渊。”
“……呵!”极轻蔑地,沈昌明微微冷笑。
“虎符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却是念桥大惊,“它明明——”
临渊静静打断:“虎符,在我这里。”
沈昌明的瞳孔就缩了缩。
虎符?轩然迷惑地转头望去,忽觉握住临渊的左手真气猛然被抽出。轩然一怔,还未运功抵抗,临渊已经松开了手。
那边念桥也是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想来也是同样。
念桥还欲争辩。临渊左手忽然发力,拉起念桥扔至轩然身侧:“带她走!”长剑一挑倏忽攻向沈昌明。
轩然一愣,挥剑上前相助:“我们能杀出去!”人为伤累,动作却已滞涩。
“来不及了!快走!”临渊急道,“记得苏前辈说过的裂魂吗!”
轩然怔住,目光复杂。恍然,惋惜,无奈,最终却转为决绝悲愤的光。
裂魂。强行调动全部自身真气,短时间内赋予剑器最强大的力量,一招制敌。然而对于武者自身的创伤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恢复的。所以非到紧要关头,不得使用。
这是当年苏剑南在提到即将传授的流云阁密式时对门下弟子重复过多次的话。
否则今日,又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立时斩破所有引线。
借着方才向他和念桥度来的内力,临渊或许也才勉强撑到现在。
黑衣杀手潮水般涌入,隔着战阵的间隙,轩然看到临渊重重向他看来。带着托付生死的信任。
轩然心里忽然就沉了下去。
周围的世界是无声的。
临渊的身影起伏在黑衣的重围中。
念桥陌水长剑在阴暗的背景里挑出银亮的光。
手臂的麻木感渐渐上行。还能支持多久。
带她走。
轩然低低发出一声嘶吼,风清起,转瞬即在人群中撕开巨大的缺口。
伸手扯起念桥:“快走!”
然而念桥仿若不闻,长剑到处,斩开重重包围,向临渊靠去:“师兄!师兄!!”却是带了哭腔。
陌水长剑起处,中者立毙。已然成为一场屠杀。
轩然无法,伸左臂拦腰抱住她,右手勉强划开一道出路。
怀里的少女却全然不顾,右手剑出如风,左手却急切地来掰开轩然的手。试了几次不成功,身子一转,竟回肘狠狠向轩然肩井打去,仿佛面对的是那些黑衣的杀手。
“我会回来救他!”轩然低声怒道,然而看到念桥那样近乎疯狂的执拗,眼神却也软下去。
“快走!别忘了你要做什么……!!”战阵外,临渊的声音低低传来,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怀里的身子僵了僵。
黑衣剑过,带起一道血光。
轩然左臂一转,将她带至身后,右手剑出击退来敌。念桥的声音如梦呓般传来:“不行……”却是冰冷的仿佛绝望。
远处,临渊的身形一晃,轩然看到雪亮的短刃自他肩胛透出。下意识冲出人群向他靠去,咬了咬牙终又忍住,长剑急划,反身向出口奔去。
念桥握着轩然的手指迅速地冷下去。却再连挣扎也无,仿佛失了魂,任由他带着离开。
肩上新划的伤口静静地殷出血来。
这章~应该是很激烈绝望的打斗的说……但是当年并没有很好的笔力来完整呈现出来~而现在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去改……嘿嘿~所以大家半看半意会好了…… 【三拜~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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