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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爱 ...

  •   “嗯?昙玄师傅,你说.....什么?”沈舒云的脑袋里还在不住回想大嘴张姐的话,闻言募地一惊。

      昙玄嗽了一声,道:“你被沈天海打了一下吧,现在还疼么?”

      沈舒云顺着他的目光拂了拂自己脸颊,还真的是,她奋力挣扎时确实被沈天海甩了一巴掌,之前一直都没怎么注意,现在心思聚焦,这左脸颊还真是时不时刺痛一下呢。

      “还好。”她小声回道。

      昙玄执拗地把巾子塞进了她手里,说:“回去后倒些热水敷一敷,不然到明天可能还会疼。”

      沈舒云的声音更小,犹如蚊呐:“嗯,我知道了。”

      昙玄侧头迷惑的看了她一眼,沉吟一会儿,终还是经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是非流言?”

      “没,没有啊!”

      “那为何.....”

      昙玄还想再问,沈舒云却飞快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寺庙较快脚步道:“快些走吧,我现在才记起来出寺庙后一直没有关大门,现在大门都还是敞开的,也不知有没有山上的小动物进去,若是进去后咬坏了什么东西,到时候还得花时间去修。”

      说完不待昙玄吭声,沈舒云自己先小跑了起来。

      他们回来时,寺庙的大门大开着,沈舒云一语成谶,里面果然进了一只小动物———一只黄鼠狼此刻正在他们的小院里对着晾晒的蘑菇和木耳嗅来嗅去。
      沈舒云“啊”一声喝退黄鼠狼,立即跑到簸箕旁检查,还好黄鼠狼只是嗅了嗅,里面的蘑菇和木耳都没有被咬,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用手把晒得已经很干的蘑菇和木耳翻了翻,然后端起簸箕往厨房走去,这些蘑菇和木耳已经可以装罐密封了,等到了冬季万物凋敝时就可以拿出来泡一泡水再炒着吃或拌着吃,届时又是一碗好菜。

      正打了水在地上洗木罐子,昙玄冷不丁闯了进来,看到她在洗罐子,随即撩了撩衣袖,也打算过来帮着一起洗。
      沈舒云见状心下紧张不已,见他蹲下自己立马就站了起来,正要往厨房外走,不料刚走两步她的衣袖便被人扯住了。

      “沈施主,我在宗祠时看你一直同张施主在聊天,是不是张施主同你说了些什么,你自和她聊完后一直到现在都心事重重的。”

      沈舒云的手紧了紧,长吸一口气,干干笑道:“没什么,就是聊些平常的事,昙玄师傅不用担心。”
      她语毕忙抽了抽自己的袖子,想要立即逃离,可偏偏昙玄攥得很紧,她使劲了力气竟扯不动:“昙玄师傅,放开我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沈施主不愿告诉贫僧吗?”

      沈舒云咬一咬牙,点头道:“是。”

      昙玄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懂,微微顿首什么都没说,手也慢慢松开了。

      沈舒云抓住这个时机猛地朝外面跑去,而后转身一把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眼眶渐渐被一片湿润的雾气所遮盖,沈舒云双手捂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哭泣着。

      昙玄啊昙玄,你能不能不好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女儿家爱上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好要让人抗拒你真的很难,你知不知道认识了这么善良温柔的你之后这世间的其余男人便再也入不了眼了,你知不知道和你相处越久了解越深会越来越不想离开.......可是不离开你我又要以什么身份什么借口为由一辈子待在你身边呢?

      沈舒云嚎啕大哭,哭得整张脸都挂满了泪水,之前的岁月静好让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忽视这个问题,那就是她和昙玄的身份之差。
      如今这个问题被人赤裸裸的揭开和提醒,她再也无法忽视了,再也无法麻痹自己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凡俗女人,而昙玄是要一辈子侍奉佛祖的出家人,他们即使再不愿意到最后也不得不面临分开的结局,她以后会嫁给另一个男人为妻子,昙玄也会走上他原本的道路,这就是他们的未来,这个未来并不遥远。
      所以,何必再苦苦纠缠呢,纠缠得越深,于双方而言都是痛苦。可一旦想到某一日要真的离开他了,她又觉得撕心裂肺般的疼。二十多天来的一幕幕,每一个清晨和日夜,他的每一个笑,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心里脑海里已不知不觉全是他的身影,刻入肌理,深入骨髓,这样的他还怎么让她忘却呢?!

      沈舒云觉得此刻心脏似乎正被两股力道重重拉扯,一个是理智,一个是情感,两者在她的心里来来回回,她却始终无法做出决断,于是痛苦着,煎熬着,眼里的泪水也越流越多,直到双臂上的衣袖和前襟皆已湿透,她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终于第一次真真正正、明明白白的正视了自己对昙玄的感情,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无条件的信任,每次看他一眼的满足和开心,在他身边时总忍不住想多待一会儿的渴望,想为他付出更多的无悔,看到他受伤的担忧和心疼.....等等,等等,原来这都是因为爱。

      她爱上了他。

      第二日。

      沈舒云顶着两个红肿的双眼从床上爬起身,梳头时拿起小镜子一瞧,顿时精神气便蔫了一半,昨晚哭得太狠,今天整张脸看着就像被水泡过一样,不仅脸色苍白,双眼红肿,鼻子也红红的,脸上还布满纵横交错的泪痕和睡痕,难看至极。

      她捂着脸趴在书桌上不肯出门,一直待太阳升的高高的,隔壁厨房飘出了好闻的饭菜香,她这才揉揉脸颊,打开房门低头走了出去。

      这个模样被昙玄看见了更好,说不定他就嫌弃自己丑了,然后会主动和自己保持距离,到时他们分开也会更容易一些。

      沈舒云如是想,然后平静的走到厨房拿了刷牙子、木筒杯子、洗脸盆和巾子,昙玄正在炒菜,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对她笑了笑,道:“沈施主,早。”
      沈舒云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句,抱着洗漱工具一溜烟跑了,不多时洗漱完回来,见还没开饭,也是不声不响的洗碗洗筷,好似木头人一般机械的运动着。

      饭菜摆上,沈舒云像往常一样从饭桌下抽了把小凳子递给他,谁料昙玄却没接,放下最后一碗做好的菜后淡淡一笑道:“沈施主,你先吃吧,贫僧还有个东西要熬一会儿。”

      若是在平常沈舒云肯定会忍不住问他一句“什么东西?”,可今日,她却像喉咙里塞了一块石头似的,嗓子又沉又涩,很多话到了嘴边打个转又咽下去,一顿饭下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了饭回到房间里,沈舒云感觉脑袋有些昏沉,随即便倒下去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正闭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叩叩叩叩”敲了起来。

      这会儿子除了昙玄恐怕没别人了,可她现在最害怕面对的就是昙玄啊!

      沈舒云吐了口气,听着那声音敲完一遍后没动静又紧接着敲了第二遍,待第二遍敲完她终是忍不住起身开了房门。

      她对他福一福身,礼数周到,神情举止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道:“昙玄师傅,我刚有些累了在休息,请问你找我何有事?”

      昙玄的视线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转了转,道:“没什么事,就是有样东西希望沈施主不要嫌弃。”

      “什么?”她问。

      昙玄转身去了厨房,沈舒云无奈跟了上去,然后看到他从锅里端出一个碗,那碗一出来空气中便散发着浓浓的生姜味儿,又辣有涩。

      “你这是.....?”沈舒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端出来的那碗姜汤,

      昙玄微微一笑,眉眼间是如水一般的恬淡温柔:“昨天贫僧便看见沈施主的神色不太好,原本昨晚便想给你熬些姜汤喝,可沈施主你......嗯,你一晚上没出来,贫僧也不敢贸然打搅,所以今早便熬了些,沈施主若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喝着试试,如果还不行贫僧便为沈施主把脉看看。”

      “你,”沈舒云又气又笑的看着他,末了低头吸了吸鼻子道,“我没病,也没事,不用喝这个。”

      “可沈施主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与你无关!那是我自己的事。”

      狠心甩下这一句话,沈舒云又跑回了房。泪水就在眼里肆意打转,可临到头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倒是弄得心里酸涩极了,想哭不是,想笑更不是。

      唉,沈舒云,你到底该怎么办?!

      闷头睡了大半天,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阳光斜斜的落在窗棂上,投下了一个幽深的影子。

      沈舒云从床上坐起身,揉一揉空荡荡的肚子,然后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殿后传来有人锄地的声音,沈舒云走过去,见昙玄正挥舞着锄头在挖着什么,他脚下的地方已经被他挖了一个四方形的大坑,坑深及膝盖,旁边的地上堆了一堆厚厚的土。

      “你在干什么?”她沙哑着嗓子问道。

      昙玄闻言抬头笑了笑,正欲回答,突然眸光扫到她身上某一处后猛地从大坑里跳了出来,一把扯下旁边晒衣杆上的大布往她肩膀上一盖,末了脸颊通红的说道:“沈施主,贫僧.....贫僧扶你回去再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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