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幻梦(GL)》小飞侠

32、(三十二）往事

　　自从我八岁那年，我离开了家乡，到现在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过家乡了。天渐明的时候，我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家乡的样子了。我不由得紧紧地握紧月儿的手，月儿也同样紧紧地回着我。
　　十几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不过这十几年的时间并没有让这个小村庄改变多少，依旧是那样的冷清和破旧。

　　当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我拉着月儿的手，顺着那熟悉的黄土道慢慢的走着，我的耳朵里似乎又响起了那令人怀念的声音：“爹，晚上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啊？”
　　“好啊，我的小乐想听什么故事啊？”
　　“我要听好听的！”
　　“那好，爹给小乐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好不好啊？”
　　“牛郎织女？好啊，好啊！爹，你快讲啊！”
　　“好，从前有个人名叫牛郎……”

　　我的眼角开始渐渐的湿润，眼睛也模糊起来。月儿轻轻地碰了我一下，说：“小乐，你怎么了？”
　　我转过身去，擦了一下眼睛，说道：“没什么。”
　　月儿像是了解我的心情一样，拉住我的手说：“你不带我去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吗？”
　　我笑的有点无奈，说道：“它早就已经不在了，我现在也找不到了。”
　　月儿耸耸肩道：“那我们就随便看看好了。”

　　我和月儿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四处转悠着，可能是很少像我们这样穿着的人在村子里出现吧，有不少的村民都在很奇怪的看着我们，倒弄得我和月儿觉得很是不自在。黄昏的时候，我和月儿坐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看着渐渐日落的太阳。
　　月儿看着夕阳，说道：“很久没有觉得这样无忧无虑了。真想就这样留在这里好了！”
　　我噗嗤笑了出来，说道：“留在这里？恐怕没有几天，你大小姐就受不了了吧？”
　　“那要不要试试看啊？看我能够撑几天？”
　　“算了，算了。”我摆着手说道：“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到后来挨骂！”
　　“那你把我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月儿不解的问道。
　　“只是很想让你看看我的家乡。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以前的事情？”
　　月儿点点头，我笑了一下，说道：“以前我每天就是在村口的那条黄土路上等我爹回来，就在村外的小河边打水洗衣服的，就在这个上坡上打猪草，摘野菜的，我就是这样度过我的童年的。”

　　月儿有点迷茫地看着前方，说道：“你的童年听起来虽然苦，可是它还是让你觉得很回味。那你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摇摇头，月儿冷笑了一下，说道：“你的童年还有你的亲生爹娘陪在你的身边，可是你知道吗，我连我的亲生父母的样子都记不得是什么了。”
　　我有点惊讶，看着月儿，月儿的脸显得很是凄楚，我吃惊地说道：“难道路老爷不是…..”

　　“对，陆廷文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月儿有点恨恨地说道：“我娘是被陆廷文霸占的。当年我娘是那里有名的绣花女，做得一手好刺绣。那年是陆廷文的母亲七十大寿，我娘被请到陆家缝做寿的绣品，就是那个时候，陆廷文看中了我母亲的容貌，不过当时，我母亲已经嫁人了。”
　　月儿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虽然我爹只是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店铺，卖一些绸缎和绣品而已，不过生活的也是无忧无虑的。我爹也是读过书的人，跟我娘也算得上是恩爱夫妻。这些都是后来听伺候我娘的女佣告诉我的。”

　　“那后来呢，陆廷文是怎么把你娘……”
　　“就在那次大寿不久，有一天来了很多官府的人，说我爹是革命党，就把他抓走了，自从那天之后，我爹就再也没有回来，连尸首都没有。我爹死后，我娘本来也没有打算要活下去，不过那时候发前已经怀了我。就只能勉强维持着店面，过下去。我娘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经营一家店，到了后来，生意是在是坐不下去了，还欠了人家很多的钱。就在这时候，陆廷文出现了，他拿钱帮助了我娘渡过了难关，当时我娘很是感激他，后来他就派人向我娘提亲。我娘本来不想答应，但是想到以后一个女人该怎么带大孩子，为了我，娘答应嫁给陆廷文。”
　　“难道是陆廷文陷害你爹的吗？”我忍不住问道。

　　“你听我说。”月儿说道：“我娘嫁进了陆家之后没多久，我就出生了。说实话，陆廷文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却是很疼爱我。当时，陆廷文的原配，也就是大太太，对我和我娘也没什么。除了陆廷文的母亲——陆老夫人对我娘很是不满意之外，其他的都还是很错的。不过就在我出生后的第二年，陆廷文便娶了第三个太太，也就是你见到的二夫人——李秀秀。李秀秀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出身，她家里和陆廷文有生意上的来往。自从李秀秀嫁到陆家之后，我娘便没有什么好日子了。她知道我娘的身世和背景之后，就觉得以我娘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排在她的前面的，加上陆廷文始终比较疼爱我娘，便处处开始为难我娘。”
　　“我娘向来不喜欢争宠夺爱的，对陆廷文的宠爱也毫不在意。所以面对着李秀秀的百般刁难，也没有很放在心上。”
　　说道这里，月儿的脸色有点伤心，想必，她的母亲在那个时候受了不少的苦吧。我不禁紧紧地握住月儿的手。

　　月儿对我淡淡一笑说道：“后来也不知道李秀秀在陆廷文的耳朵里说了些什么，陆廷文对我的母亲也开始冷淡起来。那些佣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家伙，见我娘已经不再受宠，便对我们冷淡起来，有时候，连吃饭这些最基本的生活也很糟糕。要不是大太太对我们母女还算是照顾，我想，我在陆家也许活不到这么大吧。记得那时候，我已经四岁了，我记得娘总是喜欢抱着我坐在院在里，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那时候，娘总是对我说道‘月儿，要是娘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呢？月儿，要是娘有一天不在了，你不要怕，娘会在月亮上看着月儿的，会在月亮上等着月儿的。’”

　　说道这里，月儿的声音已经开始有点哽咽，她扭过头，擦拭了一下眼角，停了一会才说道：“就在那年，我娘就离开了我。我看着娘一天一天地瘦下去，可是我却不知道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也帮不了娘。娘走了以后，好在有太太的照顾，我还是以陆家大小姐的身份活到了现在。呵呵！”月儿冷笑了一下说道：“陆家大小姐！”

　　“那你是怎么知道陆廷文他？”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月儿的脸变得很是阴沉，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