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活魂》嬴昰

19、Chapter XIX

　　事实上哈利本人也不是太情愿说出这个词语来的——他觉得有些羞耻，故而很是不好意思。哈利自己也不知道伏地魔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难道在他眼里当真就是这样？恐怕也不见得吧。
　　至少哈利并不这么认为。他和汤姆相处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见着他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可以见得这不过是现在的伏地魔才有的想法而已。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很早以前的汤姆，就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胜券在握，故而从未特地点明这一点。而现在的伏地魔，当然要牢牢把握这一点利用起来了。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而哈利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犹豫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算是走投无路了不是吗——他并不觉得现在的伏地魔跟从前的汤姆是一样的，恰恰相反，在他眼里这却表现得像是两个人一样。
　　他在告诉邓布利多之前，就已经组织了很长时间的语言了。最终他还是决定就这样说，要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不要太紧张，不要让人看出自己是有备而来……在越是悲伤的时候，哪怕他偶尔会觉得有些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反倒是会更加冷静地思考这些事情。
　　不知为何，哈利会觉得那样的悲伤，也许是在感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许是在悲叹曾经的自己没有做到过得事情，也许是在哀愁现在的伪装，也许仅仅是想要赌一把。
　　他得压制下自己的情感……凭借理性去做事不是吗？至少哈利现在看得出来，这个从自己学生时期就是自己教授的人，是真心实意想要为了这个魔法界做些什么的。哪怕是想要利用自己也好……或者别的也罢，老实说哈利自己也不明白，但至少他可以通过邓布利多教授去了解更多。
　　至少邓布利多教授，是明白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的。
　　倒是邓布利多若有所思。他倒是有些惊讶哈利会这样坦诚——依照哈利过往跟汤姆的关系，邓布利多原本还以为哈利会支支吾吾一会儿，想着怎么说才好呢。现在看起来，哈利倒像是完全摈弃了情感，只是在冷静地陈述事实罢了。
　　他看得出来汤姆是什么意思，一是为了故意扰乱哈利的思绪，二也是故意要让哈利把这段话透露给他们，要打乱他们的计划，也是朝着他们宣战。
　　至于宣战些什么——“哈利，你不要多想，汤姆不过是在赌你会选择我们这一方，还是选择去往他那一方而已。”
　　是的，伏地魔最终的目的绝对是这样。哈利听着有些懵懂，却也不妨碍他一下子领会过来伏地魔的意图。仔细想来从很久以前，汤姆就试图拉着自己去往他的世界，去往他所要前行而去的地方，可是一直到了现在，哈利也从未动摇过。
　　他本能地反对着那些，所以一直没有动摇，可是这个时候，哈利脸上反倒是显露了一分犹疑的神色。
　　如果说刚刚自己假意答应了……显然是很难解释这一切的吧，那果然是太糟糕了，也会顺遂了伏地魔的心意。他一点儿都不想顺遂那个家伙的心意，从刚回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觉得很怪异，像是汤姆套了层层叠叠的面具在面对着自己一样。
　　“啊……我想我是不会到那个世界当中去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杀死了我的父母。”哈利尽管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这也的确是事实，从他来到了魔法界，得到了这段记忆以后，就容不得自己在逃避了。
　　仇怨与感激混杂在一起，让哈利·波特无能为力，只能亦步亦趋地向前行走。他还是无法放下从前，所以在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他的下意识反应却是要逃避开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哈利心想，如果自己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必要？他这一刻彻底确定了下来，他的确算不上是个合格的救世主，他不愿意背负众人的期望，他不过是在为着自己而活着。来到这里背负的压力此时一下子消散了开来，哈利决定不再去担心关于救世主的事情，他只是要为了内心的执念，一直前行。
　　所以他的执念——也许就是，想要扭转伏地魔的观念吧。不过现在看来，伏地魔一定收敛了很多，但保不准他还在筹谋更多东西，虽然最近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谁能够保证他一直不会有什么动作呢？
　　“更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认可他那种观念。”掷地有声，邓布利多看着哈利，确认他说出来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语。他得承认，让年纪算不上很大的哈利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他绝对是背负了很多想法，并且努力让那唯一正确的想法探出头来。
　　但是邓布利多很担心这一点，他害怕从那个时候回来的哈利，有了太多太多他所不了解的事情。不过好在，事情看上去还在掌控当中，汤姆一时半会不会动手的。
　　“是的，哈利……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要告诫你一下，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老人一脸宽慰的微笑，倒是让哈利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事实上决定说出那样的话语，哈利还是多少有些胆怯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走下去，会抵达怎样的终点，他只是决定，不再去承载他人的希望，因为他承载不起，他只是一个人罢了。
　　说到底——哈利都只是认为，自己没有那个实力，所以只好尽力而为。他不知道要是拼尽全力，自己到底能够做到些什么事情。哈利不想去多想这些，他看着邓布利多说完这些话以后，就离开了这里，而哈利则是又被带到了女贞路四号。
　　这时候他看着姨夫一家，因为魔法界的来人——西里斯·布莱克，显得战战兢兢的，大概是自己的教父恐吓了他们一下。这样子看来，哈利突然间觉得有些无趣，他已经彻底明白了……果然，还是抛下好了。
　　从此往后，只要按照自己的路去走就好了。尽管哈利还是很茫然，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想，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现在的他，也只能蜗居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面，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这一次，他决定不要再去怀念从前，从前的汤姆，早就已经消失了。他不认可那样的观念，认为麻瓜应该收受到惩罚什么的观念认为麻瓜应该不存在的观念……
　　而如今的伏地魔，却要让那些个观念一样一样的在魔法界实现。
　　哪怕他还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恐怕也难以实现。他要让自己脱胎换骨，要强逼着自己成长起来，要努力抛弃过往的疼痛——哪怕他还是无法割舍，无力割舍。
　　哪怕他还是会觉得，有朝一日，能够回到从前。哈利为这件事情感到难以言喻的心痛，他无法解释自己情感的变化，只能归咎于是在愧疚，在感到无能为力。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伏地魔都透过那一缕灵魂的联系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早就知道男孩会说出什么了，他是在有意引导哈利说出这一切的。而他也能够感受到男孩的心里挣扎，他倒是有些诧异……也还是有些不爽着，他倒是不晓得，在哈利眼里，自己和汤姆居然会割裂成两个存在。
　　汤姆一直都是汤姆，哪怕他还是对那份回忆抱有怀疑，但是内在潜藏着的情绪波动是真实的——他得承认这一点，哪怕他很厌烦这些波动。
　　而现在的伏地魔，只是选择让自己的另一面彻底暴露了出来而已。他已经做出了这些事情来，就只想着能让自己昔日里认定了的人走进圈套当中来。
　　伏地魔很期待，有朝一日哈利会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这是年少时期的汤姆曾经对自己做下的一个承诺。虽然现在的伏地魔无意帮助这个想法实现，却也不介意看着这一切发生。
　　而他另一方面也好奇，成长道路已经偏离了邓布利多计划的救世主到底会成长为什么模样——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邓布利多那个样子，就是明明有些担心哈利的状况，害怕他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可能会出事，会违背一开始所要达成的救世主的目标，可是为了安抚哈利，他关于这些的话语一句都没有说出口来。
　　哼……这就是魔法界的救世主啊。哦不对，那个男孩可不这么认为，他只是认为他是他自己而已。恐怕他得做出些什么来，好让哈利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呢。
　　他当真有些期待，有朝一日要是男孩真的走投无路要崩溃的时候，被那些人的期望给压垮的的时候，被迫找到自己的样子呢。
　　伏地魔有些愉悦地笑了起来，他决定在不久以后策划一场袭击，到时候就好名正言顺地暴露出他已经复活这个事实来了。他并不想让哈利那一方说出口来，不知怎么的，伏地魔也不是很想看见哈利被那帮愚蠢的魔法部给为难的样子——要不然他之前还会专门派“目击者”过去呢？
　　不过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也许单纯地是认为，自己的所有物还轮不到别人来管教——亦或者单纯地认为，认定了的敌人，可不能倒在了这种无所谓的小事情上吧。
　　总而言之，他可决定好了，到时候去牵扯起一场暴乱来。也许……就从狼人那边开始吧。他决定要去联络一下那边，让狼人也加入自己的计划当中来。
　　而后……他得想想办法，让魔法界的焦点都聚集在救世主身上才行，好让哈利意识到，就算他自己不想当这个救世主，有的是人想让他去当，而他没有办法逃避。
　　此时哈利也不知道有一场阴谋正在缓缓升起，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所事事，待在这个屋子里面。他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正在筹谋凤凰社，虽然大家不允许他参与，神神秘秘的，哈利也不觉得有多么遗憾。
　　他只要安分待在这里，多多复习一下魔咒就好了。这是哈利对于自己现下的规划。
　　他并不知道等到自己回到学校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段时间来哈利没有关注魔法界的讯息，或者说是大家有意不让他知道，哈利也没有深究这一件事情。西里斯每次来看哈利的时候都会欲言又止，而哈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就是了。
　　一直等到他坐在了霍格沃茨特快上，才听见了路过时候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那个就是救世主哈利·波特。他那么厉害，能够从死咒下面逃脱开来的话，这一次也是能够保护我们的吧？”
　　哈利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事情，等到他见到赫敏罗恩，看见他们那脸上的焦急时候，才意识到恐怕真的是出事了。
　　“哈利，你知道了吗？现在整个魔法界都知道伏地魔复活的事情了。”赫敏拉住了还在不明所以的哈利让他坐下，紧接着语速很快地解释了起来：“总之就是这样……很多个黑魔标记在各个地方显现了出来，与此同时狼人那边动荡了起来，而后他们就开始袭击魔法界的人了。与此同时……很多个食死徒，都在叫嚣着说黑魔王已经回来了，而魔法部的人则说，他们的确看见了伏地魔。这下子倒是不会有人怀疑你了，他们都在不安，说黑魔王为什么会复活……但是哈利，你要知道，魔法部又提到了你的事情，提到说你是救世主，要大家不要担心……”说到这里赫敏停顿了一下，观察哈利的脸色。哈利面上表情很不好看，他想自己大概明白刚刚那副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可真是可笑……明明不久以前，自己还说着不是救世主的话语，可是到头来，却是别人要推着他去做这个救世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