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师尊竟是我自己》南风小调

6、第 6 章

　　其实白日里晏衡本没打算借钱给卢护法，毕竟正邪殊途，私下交情过多，会被仙盟的人所指责。奈何魔界右护法实在太过聒噪，一直缠着他喋喋不休，最后晏衡嫌他太烦，就扔了一袋银钱过去。
　　那是他下山后特意花了三十枚上品灵石兑换的，足够他喝半年的酒了，没想到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甚至还额外赠送了一条。
　　看着池边的大黑狗，晏衡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可没说需要你卖身抵债的，不过是卢护法的说辞罢了，我无相宗富甲一方，犯不着为微末之财计较。”

　　“你不用担心，我真是自愿的。”说着，慕麟就开始宽衣解带，卖身觉悟异常之高，“等抵够了债务，我回去之后定要好好责罚那个败家玩意。”
　　见他衣服都要脱光了，晏衡的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了那日两人在水潭里发生的事，顿时警铃大响，他当即勾起池边的衣衫立马跃出水面，眨眼便已穿戴妥帖，就连散落在肩的头发也被他用法术控干了。
　　慕麟尤显失落，手中的动作也一并停了下来：“咱俩好歹睡过一次，你当真就对我没有半点不轨的想法吗？”
　　他觉得，他的活儿不烂啊……

　　晏衡将腰带系好后这才不急不缓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想对我负责的话大可不必，以后也请慕尊主少来无相宗了，你这般无视我的护山大阵，还进出自如，搞得我很没面子。”
　　慕麟衣衫不整，胸前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此刻他歪坐在榆树下的那张石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之人，忽地笑了起来：“我当初要是果断点给你吃些能使男子怀孕的药，保不准我现在早已抱得美人归了。”
　　晏衡被他这个想法激得心惊肉跳的，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瞧着这位惯来口齿伶俐吵架从不输人的宗主失了神，慕麟心里一阵暗爽，半晌后他将话题岔开，道：“你的天劫就要来了，届时……我给你护法吧。”
　　想到自己遭雷劈的时候这个大魔头在一旁狠狠补刀的场景，晏衡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不、不必了。每次渡劫都是师弟为我护法，这次也不例外。”
　　慕麟挑眉：“哦？你觉得徵玄仙尊区区化神中期的修为足以为你护下紫雷天劫吗？你当大乘期的雷劫是过家家呢！多少修士殒命于大乘期的雷劫，只怕是无相宗所有长老联手都未必能护你周全。”
　　晏衡的眉头难得皱一次。

　　慕麟起身拉住他的手，趁热打铁道：“让我为你护法吧。”
　　晏衡不露声色地挣脱出来：“你堂堂魔界尊主，让你给仙门之人护法渡劫，传出去你的面子何存？”
　　“我素来没脸没皮的，面子还不如你的酒值钱。”
　　晏衡被他缠得烦不甚烦，太阳穴突突直跳：“道法自然，一切自有缘法，即便我此番殒命，那也是天定的命数，与你无关。”话毕挥袖飞往太一仙宫，徒留一抹淡淡的酒气。

　　他与慕麟正邪殊途，注定是宿敌，除了争锋相对，不该有太多的交集。
　　那日……本就是个意外。既是意外，便不可再蔓延。
　　他一生恣意洒脱，不该有心魔诞生。

　　翌日晨间，清嵩照例向师尊汇报演武情况，晏衡听完就让他退下了，可是清嵩却像块木头一样杵在殿中，没有要走的意思。
　　发现了他的异样，晏衡问道：“嵩儿有心事？”
　　清嵩二话不说跪在他的面前，垂眼说道：“恳请师尊让弟子下山。”

　　晏衡在离他最近的那张凳子上坐定：“下山作甚？”
　　“两日前师叔将成微派下山历练，弟子……弟子担心他。”
　　派一个元婴期的真人下山历练，这事比修无情道的宗主拥有三妻四妾还要荒唐，不过他师徒二人都知道此番成微下山的真正目的，想来徵玄是借历练为由让成微正正道心，顺便忘掉那件事。
　　晏衡有些头疼：“你师叔要是知道我把你放下山了，势必会一剑劈碎我的问心峰。”
　　清嵩连连叩首：“成微虽已结婴，可他修的却是治疗系法术，攻击力极弱，大荒之中魔族横行，还望师尊准许弟子下山护他周全。倘若成微真的讨厌我，此行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他了。”

　　晏衡支着下巴，忍不住逗趣他：“没想到徒儿还是个痴情种，看来为师的衣钵你无缘继承了。”
　　被打趣的清嵩脸上渐渐浮起一抹红云，双手不自然地捏成了拳。
　　.
　　成微下山后，炼制丹药的事就落在了徵玄的头上。他和晏衡师出一人，以剑证道，对于炼丹可谓是一窍不通，好在成微每天会通过传音符告知他材料的配比，倒也没怎么难住他。
　　想来成微那孩子也是个属驴的，当初收他为徒的时候是看中了他有成为剑修的慧根，谁知这孩子半道转性改去南明峰学了几天炼丹和治疗术，从此偏离正轨，一发不可收拾。

　　今日徵玄照着成微传来的方子往丹炉里加材料，在炼丹房里忙得不可开交时收到了宗主的传讯符，徵玄接过灵符匆匆一瞥，旋即放下手中的药盘迅速飞向了问心峰。
　　晏衡站在太一仙宫的正殿中央，面前的圆桌上摆放有数十枚黑漆漆的丹药，见到来人，他脸一拉垮，不悦道：“徵玄，你想毁了无相宗的基业吗？”
　　徵玄被宗主一通没由来的指责惹恼了：“我正炼丹呢，你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晏衡眉心突突直跳，扔了一颗烧焦的丹药给他：“你自己尝尝。”

　　徵玄放在鼻端嗅了嗅，脸色一沉：“哪来的劣质丹药？！喂猪猪都不会吃！”
　　“……”晏衡的嘴角抽了抽，“你也知道猪都不会吃这玩意儿？”
　　徵玄揣摩着手中的黑色丸子，又瞧了瞧桌上的那一堆，顿觉有些眼熟，试探道：“这是……我炼的？”

　　晏衡讥讽：“你还有脸问，听说外门弟子吃了你的丹药，拉了整整一天一夜。七成弟子拉脱水后下不来床，如今外门的茅坑都溢出来了，许多弟子只能来内门借茅厕用。”
　　徵玄：“………………”
　　就在空气即将凝固之时，徵玄猛一拍脑门：“糟了，炉子里的丹又要糊了！”
　　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