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师尊竟是我自己》南风小调

4、第 4 章

　　徵玄飞在半空，被这句话激得脚下一滑，整个人身形不稳从剑身上滚了下来，如陨石般扎在了茂密的草丛里。
　　方才清嵩以太一仙宫走水为由拒绝和他对弈，颇有自知之明的徵玄闲来无事便决定来小瑶峰陪徒弟采草药，谁知还未走近就听见了如此直击灵魂的对话，他索性趴在草丛里听个明明白白。

　　成微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大，神情依旧淡然如初：“你放得下你师尊吗？”
　　徵玄听得一愣一愣的，清嵩这孩子，怎么就放不下他师尊了？？？
　　清嵩解释道：“我与师尊清清白白。”
　　“那你为何会在他的房里布下……那种药！”说到这里，成微的眼眶不易察觉地开始泛红。

　　那日清晨，他本想去太一仙宫向宗主汇报本月丹药的开支，谁知宗主一大早居然不在房里，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就离开了。然而还未行远，便发觉体内的灵力莫名被禁锢住，身子也不自觉地放软，如玉的肌肤很快就泛起了一层绯色，小腹中似有火在燃烧，某个地方也渐渐变得不适起来。
　　常年与丹药打交道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中了何种药的症状，在意识尚且清醒之时，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后山的方向行去，却在那一瞬被一只手拉进了身后的小屋里。

　　“师弟？”
　　成微靠着房门缓缓滑在地上，周身的燥热几乎快令他喘不过气来了。
　　清嵩见他这副模样，眼神不由自主地暗了下来：“你去太一宫了？”
　　成微的意识几近模糊，但他还是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扫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双手，他咬牙挤出一句话来：“放开我！”
　　清嵩的手颤了颤，最终还是松开了。

　　成微挣扎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刚刚勉力站起，下一刻便不由自主地扑进了清嵩的怀里。
　　清嵩下意识搂住他的后腰，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成微极力挣扎试图挣开他的束缚，可是双手已经不听使唤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仰头就吻在了那双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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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说那日是个意外，你会信吗？”清嵩见他这般，心头一紧，指甲快在掌心里掐出血印了，“那日晨间演武时我在一个师弟身上发现了纵欢散，收缴之后忘记销毁，我便去太一宫向师尊汇报了演武的情况。
　　“师尊喜闻香，房中的熏香一直是我负责更换的。当时我并未想起身上还揣着纵欢散，那东西遇香而融，待我反应过来，怀里的东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听进去了又是否会相信，清嵩还是要为自己争辩一下，“我怕师尊着了那东西的道，当即折回打算将其焚毁，谁知在途中就遇见了你……”
　　听了他的这番解释，成微的神色渐渐有了变化，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爆吼：“混账东西，你竟敢欺负我徒儿！！！！”
　　.
　　距渡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晏衡为了调好心态，又偷偷溜下山买了两只烧鸡回来，这厢刚啃完手里的鸡腿，就被一阵怒气冲冲的踹门声打破了眼前的静好岁月。
　　慌乱之中他将嘴里还未嚼烂的肉全部咽了下去，却差点哽在喉间被噎死。

　　徵玄看着他满嘴的油光，心里更气了：“你们、你们师徒俩简直是无相宗的败类！”
　　晏衡不慌不忙地撕下一只翅膀递给了徵玄：“嵩儿怎么了，竟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徵玄下意识去接，忽然间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广袖一甩，用力哼了一声：“清嵩那个混帐东西，他居然敢欺负成微！我这次不是来征询你的意见的，只是特意告诉你一声，清嵩的双腿我势必要给他卸了！”

　　见素日里格外疼爱清嵩的师弟这般恼怒，晏衡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此时也没心情继续吃鸡，问道：“发生何事了？”
　　“他……”徵玄似是有口难开，就在牙齿快被他咬碎之际才恶狠狠地说道，“他把成微给睡了！”
　　晏衡：“…………”

　　“你不信？”徵玄心里堵得慌，“我亲耳听见那小子说的！他还说要娶成微，我呸！用禁.药毁了我徒儿清白不说，居然还想祸害他一辈子，混蛋！痴心妄想！”
　　晏衡总算听到了重点：“什么禁.药？”
　　“纵欢散！”徵玄气得眼睛都绿了，却在这时猛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晏衡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怪异，“听我徒弟说，这东西融进了你房里的熏香中，你怎么没事？”

　　“……”晏衡嘴角抽了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不过好在徵玄此刻正在气头上，一心只想给打断清嵩的腿，便没管晏衡的事，遂听他又说道：“好了，话我带到了，我这就回去打断那小子的狗腿！”说完一溜烟消失不见。
　　晏衡短暂地愣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追着徵玄的身影往上阳峰赶去。

　　徵玄的山头格外清净，师徒俩住在一所青砖绿瓦的小院里，院里院外都有成微种植的各色花草林木，甚是雅致。
　　盛夏的日光火辣炽热，透过青葱的枫叶落在铺满青石子的院中，洒下满地斑驳的光影。
　　此时院子中央的那块玄玉石上正跪着两人，分别是低眉垂眼任人宰割的清嵩和面露愁容却又异常清冷的成微。
　　徵玄吹胡子瞪眼地拿着一条蛟纹长鞭立在旁侧，恨不得将毁了他徒弟的孽障剥皮削骨。

　　晏衡自剑上落下，立马挡在了徒弟的跟前，伸手就要去夺徵玄手里的浮屠鞭：“师弟莫要冲动，怪我平日管教不严，才会让这孽障冒犯了成微。如今他既犯错，我自会以门规处置他，但无论如何，你都不可动用浮屠鞭。”
　　浮屠鞭，除凡人外皆可鞭打，一鞭散其修为、两鞭抽其根骨、三鞭碎其魂魄。
　　以徵玄的功力，一鞭就能要了清嵩的性命。
　　“我说了打断他的双腿，定不会轻易食言！”

　　晏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莫要冲动，莫要冲动，你看你，把孩子们吓成什么样了。”
　　徵玄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爱徒，想起他方才还在替这个混帐求情，肚子里的火气又噌地一下窜起来了：“你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抽！”
　　晏衡眼神一凛：“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你……”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晏衡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清嵩是否真的对他有不轨的念头，若真是因此而害了成微，他必定会给成微一个交代的。
　　那话本他原也只是当个乐子在看，如若事情真如里面那般一发而不可收拾，那么他只能狠下心来清理门户了。
　　“嵩儿，”晏衡转身蹲在清嵩的身前，语气一如既往地慈爱，“将事情的本末仔仔细细地说与为师。”
　　想了想，他觉得这话不太严谨，又补充了一句：“咳，那个……不该说的可以略过。”
　　清嵩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听完清嵩的供词，晏衡起身又拍了拍徵玄的肩膀：“师弟，你误会嵩儿了。”
　　徵玄冷笑：“且不说这番话是真是假，仅凭他趁人之危欺负了我徒弟这点就不值得原谅！”
　　晏衡打量着沉默不语的成微，心道这孩子生得如此俊美，情动之时谁能忍住不去欺负他才怪！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若真说出来，恐怕徵玄拼了命也要将他的皮给剐下来。
　　面对这个属驴的师弟，晏衡只能跟他来硬的，肃然道：“既然你信不过嵩儿，那便去搜魂。”
　　听闻搜魂二字，成微的眉头一紧。

　　搜魂对一个修士的伤害有多大，在场之人无一不晓。
　　果然，徵玄被这话给唬住了，握住浮屠鞭的手不由松了几分。
　　他想了许久才在脑海里组织出一句话，正欲开口，却见成微膝行向前对他磕了两个头：“师尊，此事皆因弟子而起，是弟子不慎才会被那邪药所害，怪不得清嵩师兄，师兄也不必为此自责。”语气疏离且冷淡，“而且……清白对于男子而言没那么重要，师尊若真为弟子好，便不要再追究了吧，只是希望师尊、师伯和清嵩师兄能为我守住此等秘密，莫要叫旁人知晓就好。”

　　清嵩定睛凝视着身旁之人，耳朵里陆陆续续地飘来他淡漠地说着与自己断绝往来的话。
　　“你这孩子……”晏衡欲言又止，终是没将那句话说出来。
　　——男子的清白怎就不重要了？你又不是我，脸皮厚得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