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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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继续当我的好朋友吗？”陆鸣语气仿佛带着卑微的祈求，让人不忍心拒绝。
沈小狸犹豫了一瞬间。
“不可以。”一道声音突兀响起，代替她做出了决定。
陆鸣伸出去的手抖了一下，很快收回来攥住衣角。他咬唇，避开陆偿的目光，说：“你不可以替小狸做决定。”
他语气倔强：“我想让小狸当我好朋友，没有问你。”
沈小狸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歪歪脑袋问：“为什么呀？”她能感受到陆偿不寻常的情绪：“为什么不能和陆鸣做朋友？”
陆偿低头看沈小狸，眼里划过一丝阴霾。
“因为他会伤害你。”
“我不会！”陆鸣大声反驳，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都是因为保姆，我已经让爸爸把她辞掉了……我不是坏孩子……”
陆偿嘴角勾起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冷冰冰地看着他用无辜的表情和语气解释。
等陆鸣啜泣着说完，陆偿才说：“我说过的，以后不会让你再靠近她。”
陆鸣眼里闪过恐慌。
是这样的。
堂哥说不让他再靠近沈小狸，于是爸爸就给他办了转学，即使他在家里哭闹了好久都没有用。
就连收拾书包时，爸爸都没允许他过去，而是让姐姐代替他拿回来的。
他重重地啜泣了一声，等再抬起头的时候，泪水已经不再那样流个不停了。
“我知道了，堂哥。”陆鸣像是接受了现实，有些不舍地看着沈小狸：“小狸，我会想你的。”
沈小狸偷偷拿来的罐头刚吃了一半，听到他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罐头盒放到小桌子上，在小兜兜里掏啊掏，摸出来一个玻璃球来。
“这个送给你，”她说：“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弹玻璃球，李子明弹得可好啦。”
她按照自己的脑回路为眼前的一切找好了解释，继续安慰陆鸣：“你好好养病，等养好病了就不会传染给我了，那时候我们再做朋友。”
早就听到动静，从二花身边赶过来的方菲菲张大了小嘴儿，长长地“噢”了一声，也过来安慰小伙伴儿：“你生病了哇，那你要好好打针吃药。”
“还要多喝热水，”方菲菲认真地说：“我爸爸说多喝热水病就会好的。”
陆鸣愣了下，想要开口解释，小宴会厅的门就被推开了，李子明领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生。
“陆鸣，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的吗？”陆珊神态像小天鹅一般，语气骄矜。
她兴师问罪完，才看到旁边的陆偿，微微点了下头，叫了一声“堂哥”。
陆鸣垂下头不说话，抿唇被姐姐牵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沈小狸一眼，手心紧紧攥着那颗玻璃球。
李子明跑到沈小狸面前：“你怎么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久——我们宴会要开始啦，有超级大的蛋糕吃哦！”
沈小狸手里的罐头立刻就不香了：“去吃蛋糕！”她拽着陆偿的衣角，仰头：“偿偿也去！”
李子明没有说谎，他的蛋糕足足有三层，是被人用小推车推过来的。
蛋糕的最顶上，还有一个神气的大老虎。
“那是因为我属虎。”李子明拍拍小胸膛，神气地说。
“小狸，你等着，我一会儿把小老虎分给你一半吃。”李子明抓抓脸，悄悄地跟沈小狸说。
沈小狸盯着蛋糕上的草莓，说：“我不要吃老虎，我想吃草莓。”
“啊，那好吧，那我就给好多草莓。”李子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了她的心意。
沈小狸继续盯蛋糕，又看到第二层蛋糕上的猕猴桃片，继续说：“偿偿喜欢吃桃桃！”
李子明噘着嘴巴：“可是我也喜欢吃猕猴桃。”他骗沈小狸的，他才不喜欢吃。
沈小狸是个乖孩子，她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要。于是她“哦”了一声，又去拉陆偿的手，说：“小狸有钱，小狸出去给尝尝买桃桃。”
李子明更不开心了。他连忙改口：“算了，我把猕猴桃让给陆偿吧。”
他斜着眼悄悄用余光观察沈小狸的表情：“那你买了猕猴桃记得分我一个哦！”
……
周日的雪下的很大，到周一早上还没有停下来。
沈小狸钻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哼哼唧唧地赖床：“小狸不想上学，想睡觉呜呜呜。”
老沈笑得无奈：“小狸乖乖的，快起来把衣服穿上，今天外面下大雪了，等晚上回来伯伯给你做火锅吃。”
听他说到吃的，沈小狸果然消停了，她歪头：“火锅？”
老沈点头应了她一声，然后把放在暖气上暖的热乎乎的棉裤给她：“是啊，晚上咱们支上火锅，买点羊肉片和鱼片，再切点白菜和萝卜，热乎乎的，多好吃。”
“热乎乎！小狸喜欢热乎乎！”沈小狸穿着小黄鸭的秋衣秋裤出来，自己笨手笨脚地穿衣服。
老沈伯伯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教过她怎么穿衣，她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咪，看过两次就学会了。
——除了经常会把衣服穿反，需要老沈帮忙调好方向。
沈小狸穿好衣服，喝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吃了两个猪肉馅的小包子，这才摸摸鼓鼓的小肚皮，背起小书包，朝幼儿走去。
……
今天有小狸最喜欢的故事课。
小玉老师先带着小朋友们做了小动物操，又每人发了半茶缸水，这才站到讲台上，开始了故事课。
“今天给小朋友们讲的故事名字叫《金斧头银斧头》。”
“在很遥远的森林里，住着一个诚实的樵夫……”
沈小狸坐在猫咪椅子上，双手捧着小脸儿，听得十分投入。
听到樵夫的斧头掉进了河里，小狸更是紧张得眼睛都不眨了：“那他怎么砍柴啊！”
小玉老师小小，继续往后讲：“只见河里出来一个仙女，她左手拿着金斧头，右手拿着银斧头，问樵夫：‘樵夫啊樵夫，你丢的是这个金斧头，还是这个银斧头呢？’”
李子明在前面哇哇大叫：“金的！要金的！我奶奶说了，金子最值钱啦！”
沈小狸见他插话，瞪了李子明一眼，小小声地让他不要讲话。
“樵夫说：‘仙女大人，我丢的既不是金斧头也不是银斧头，而是一把铁斧头’。”
听到仙女把金斧头银斧头都送给樵夫，沈小狸更是惊奇地张大嘴巴。
小玉老师在讲台上做总结：“所以我们小朋友也要诚实，仙女最喜欢诚实的孩子啦！”
沈小狸听得脸颊红扑扑的，仰着小脸儿认真极了：“小狸诚实！”
她又看看刚刚嚷嚷着要选金斧头的李子明，跟小玉老师告状：“李子明不诚实！”
……
《金斧头和银斧头》超越了《三只小猪》，成为沈小狸心里最喜欢的故事。
她去接陆偿的时候，还跟他讲了一遍这个故事。
好好的一个故事被她讲得丢三落四，到末了，她也学着小玉老师做总结：“所以诚实的小朋友会遇到仙女，仙女会送她金斧头。”
陆偿听着这个船新版本的故事，嘴角浅浅勾起：“是吗。”
沈小狸使劲儿点点头，又努力解释金斧头如何如何好：“李子明说金子是最值钱的东西，一个金斧头能换很多钱钱！”
如果她有了一个金斧头，就能给沈伯伯换一辆三轮车啦！
可惜她下午偷偷往幼儿园喷泉池里丢玻璃球的时候，并没有仙女出现。
沈小狸不是会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很久的小朋友，所以她很快又忘掉了仙女忽略了自己的失望，蹦蹦跶跶地跑在前面。
“伯伯说今天要吃火锅锅！”虽然她没吃过火锅，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期待：“有肉肉，鱼鱼，还热乎乎！”
“小狸邀请偿偿来家里一起吃火锅锅！”
陆偿没有吃过火锅。
他从小没有妈妈，陆毅恒又总是忙于应酬，连回家一起吃饭都很少。
逢年过节或参加聚会，餐点也总是被安排在精致的高档餐厅。大人们端着酒杯，夹着一点点的餐点，仿佛吃东西是最次要最末了的事情。
更不必说火锅这种被他们当成极不正式食物方式了。
陆偿应该摇头拒绝的。他不喜欢麻烦别人，也接受过礼仪老师的培训——在未通知过主人的情况下，贸然上门就餐是不体面的。
他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当然小狸除外。
可在听着沈小狸热气腾腾的描述，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时，已经到嘴边的拒绝却拐了下，变成了点头：“好。”
沈小狸拉着陆偿推开小房间的门，老沈已经在里面摆开火锅和菜品了。
“小狸回来了啊，快过来，伯伯今天换了个班，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牛羊肉，肯定很好吃！”老沈话里带着笑意，转过头来，才发现表情略带拘谨的陆偿。
“陆偿也来了啊，”老沈刚刚还随意的口气变了变，但很快又哈哈一笑：“你也快坐，羊肉摊老板把肉切多了，我正愁着吃不完会留坏呢！”
“小狸，去再拿一副碗筷来！”
沈小狸脆脆地应了一声，哒哒哒跑过去抱回来个碗碗放到陆偿面前，又猫不停蹄地跑到小床边，把她的木头墩墩搬过来，围在火锅前坐下来。
火锅里滚的是骨汤，沸起来热气氤氲，驱散了冬天的寒意。
老沈呵呵笑着往锅里下着肉片，小狸嘴快想赶紧尝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
这一切都带着十足的烟火气。
“陆偿，你也吃。”老沈给他往碗里放了块厚片牛肉，意识到仿佛不妥，又连忙解释：“这筷子是干净的，我还没用过。”
陆偿动作没有迟疑，把牛肉片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肉很有嚼劲儿，蘸着碗里的麻酱，香喷喷的。
沈小狸连吃饭嘴巴都不闲着，还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羊肉好吃！牛肉也好吃！小狸还要再吃一片鱼鱼！”
她吃得腮帮子鼓鼓，还抽空给陆偿夹了一片咬了一口的鱼片：“偿偿，这片鱼鱼最好吃啦！小狸尝过的！”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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