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了个哉》今天我选择流浪

11、10

　　秦蓁画风突变，由之前浪漫的公主型转向实用。
　　第二次交作品时，导师把她叫到办公室：“蓁，你这是要做什么？”
　　桌面上，放着一叠秦蓁的设计稿：从婴儿到女童，从少妇到老妪，从瘦竹竿到胖团子，从佝偻背到罗圈腿，各式各样，谈不上风格。
　　秦蓁：“我觉得服装设计的使命，是要为‘不够完美’服务。正因为“不够完美”，才需要设计师去突出他们的美，掩藏掉不足。如果模特儿本身已经够美，披条麻袋都很OK，又何须麻烦到设计师呢？”

　　林冰生正在给一个会员上私教课的时候，手机铃声连续响了好几遍。
　　他让会员自己先练习，走开去接听：“巧姐，有什么急事吗？”
　　话筒对面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家属怎么回事？病人身体不适合做手术，怎么还让人来做？这是不要命了吗？！还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真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林冰生拿开手机看了看，是高巧的号码啊。做手术，做什么手术？
　　林冰生快速赶往医院。
　　高巧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冰冰……”
　　“巧姐，你，你怎么不跟我说实话……”
　　高巧：“我看到你不高兴……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你不高兴，我……”
　　高巧难过地扭过头去。
　　林冰生拉住高巧的手：“我……”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回去吧，我会做一个好爸爸。”
　　高巧：“冰冰，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
　　高巧摸摸肚子，“宝宝，我们好幸福！”

　　周彤和周小明一前一后地走在人群中。元旦节，商场里各处狂欢，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周彤拉紧了羽绒服的帽子，又把围巾往上提，像口罩一样把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
　　转过街角，周小明追过去：“小芳！”
　　周彤不理睬。
　　周小明又叫：“周彤！”
　　周彤顿住。
　　周小明：“小芳，彤彤！我……你等我一起走……”
　　周彤：“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等你一起走？”
　　周小明：“我是……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打工妹，可我还是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你笑起来，笑起来，就像——就像——就像小时候我妈买给我的冰棍一样甜。”
　　“还是那么笨笨的。”周彤想，藏在围巾下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
　　周小明跟在她身边：“下车的时候，没能加上你的微信，我都遗憾了好久。没想到又遇到你了，那时候我就想，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后来才知道，你原来也是大学生，还跟我同一所学校！这都是缘份！彤彤，你相信缘份吗？我信！”
　　周彤突然转身：“如果我只是一个打工妹，你还会这么说吗？”
　　周小明：“我喜欢你，跟你是什么人没关系！真的！你要是打工妹，那你打工，我上学，等我毕业了，我也工作，我们在城里有小家，过年再一起回老家看爸爸妈妈……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周彤啐了一口：“想得美！”
　　周小明趁机拉住周彤的手——套。
　　周彤站住，眼睛盯着周小明，问：“那她怎么办？”
　　“谁？”
　　周彤甩开周小明的手，低头往前走。
　　“谁啊，你告诉我啊彤彤！”
　　周彤想了想，反问他：“你为什么要写明信片？为什么不发微信？”
　　“我只是觉得，微信太普通了，我想亲手写每个字……因为，是写给你啊……”

　　秦蓁跟艾米告别：“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艾米拥抱着秦蓁，“秦，我知道你的才华，你会成功的。”
　　秦蓁：“谢谢你，我的朋友。是你使我找到了方向，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欢迎到中国，我陪你游西湖。”
　　艾米：“我会来的。你要是再到法国来，请一定联系我。”

　　群里的老乡会因种种原因七拖八拖，结果拖到了元月中旬。农历新年也快到了，元旦聚会变成了返乡前的聚会。大厅里已经贴上了各种福字春联，挂起了红灯笼，看起来倒是喜气洋洋。
　　因为暖气足，林冰生帮高巧脱掉外套，护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周彤戴着鸭舌帽，推着餐车，停在一边等他们先过。
　　高巧：“这里好闷啊，又吵，你说你们老乡聚会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地方呢。这大新年的，也选个舒服点的地方啊。”
　　林冰生：“是是是，是有点吵，我们坐坐就回去，啊。”
　　周彤从鸭舌帽沿下方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
　　经过餐车的时候路有点窄，高巧一侧身，把林冰生手臂上搭着的外套碰到了地上。
　　林冰生弯腰去捡。
　　周彤也弯腰去捡。
　　“是你？”
　　林冰生问。
　　周彤：“你是？”
　　“我是林冰生，健身教练。天使之吻，服装，夜宵。”
　　“哦对，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周彤看着林冰生把高巧的外套重新搭在肩上，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高巧：“半年不见，这就当爸爸啦！恭喜呀！”
　　周彤觉得林冰生的脸似乎僵了一下。
　　林冰生对着老乡的方向招了招手，对周彤匆匆说了声“谢谢”，转身扶住高巧：“来，我们走吧。小心一点。”

　　休息的间隙，周彤刷朋友圈。
　　她在微信好友里搜索关键词“健身”。
　　点开“林冰生”，进入个人信息。
　　呢称“行走的肱二头肌”，年龄98周岁，地区卢森堡。
　　呵，一个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