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宠》东方黄瓜

13、第 13 章

　　“殿下帮小女寻回珠宝，苏府上下感激不尽，特地上门道谢，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苏锦文指着地上的箱子道。

　　翊王神色淡淡。

　　汤赢替他问道：“苏大人，苏姑娘没来么？”

　　苏锦文拱手道：“小女胆小如鼠，又未见过世面，怕冲撞了殿下，便由我这个父亲出面替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恭敬地递给翊王：“这是小女亲自备下的礼物，谢殿下出手相助。”

　　翊王懒懒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徽墨，又还给苏锦文：“兵马司具有守护京畿之责，捡到东西归还只是顺便，不必特意上门道谢。”

　　他转过身往回走：“苏大人请回。”

　　苏锦文愕然，翊王不肯收他的礼，这态度和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

　　“殿下……”他慌忙追上去。

　　翊王高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侧门。

　　“殿下！”

　　苏锦文还想再追，被汤赢拦住：“苏大人，殿下忙着呢，您请回吧。”

　　无奈之下，苏锦文赶紧命人收好礼物，灰溜溜离开翊王府。临走前，他不死心地问送他出门的汤赢：“请问汤副使，王爷似乎不太高兴，可否知道为什么？”

　　汤赢就等着他问，笑道：“苏大人，王爷当然会不高兴。”

　　苏锦文赶紧拱手：“洗耳恭听。”

　　汤赢拱手：“苏大人客气。”

　　两人虚伪地客套一番，汤赢道：“苏大人，王爷不高兴，因为你没诚意。”

　　苏锦文大惊失色，觉得冤枉，连忙辩解：“汤副使，本官今日携礼登门道谢，诚信满满……”

　　“苏大人不必着急。”汤赢伸手打断他，“不止王爷觉得没诚意，就连我这个外人，也觉得没诚意。”

　　苏锦文更觉不解：“汤副使……”

　　“苏大人你想想，假如你帮了个人，那人让别人代替道谢，有诚意么？”

　　苏锦文一愣，随即恍然，原来是因为苏雨薇没来的缘故。

　　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登门道谢，难道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登门道谢？

　　汤赢笑嘻嘻道：“苏大人，你是苏姑娘的父亲，可也是朝廷官员，你为何要带这么多礼物进王爷的门儿？难道，单纯是为了感谢么？”

　　苏锦文微微一僵。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汤赢指了指天，“王爷见多了，自然一眼就看得明白，真正该感谢的人不来，来的是怀着其他心思的人，你说，有诚意么？”

　　苏锦文就差被指着鼻子说你借着道谢攀附翊王，他也是要脸的，十分尴尬。

　　但这样一来，他就纳闷儿，翊王救他的女儿，难道不是为了暗示他投诚？

　　灰溜溜地坐在车上，左思右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做官多年，直觉不简单，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都呆在苏府为母亲的病情操心，不了解朝中动向，便让人带着礼物先回府，自己去拜访同僚。

　　当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让苏雨薇亲自登门道谢。

　　等人走了，汤赢这才回去复命。

　　他这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吧，苏锦文再不把女儿送过来，他实在没办法了。

　　苏雨薇赶回苏府，下马车便径直去松涛苑陪伴祖母。

　　张大夫说这两日祖母就会醒，她一定要等在身边。

　　扎完针，张大夫离开。苏雨薇伺候祖母喝药，再熏药，累得满头是汗。

　　不久，外边儿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隐隐有女子的哭声。

　　香槐从外面跑进来，压着嗓子喊道：“姑娘，出事儿了！”

　　苏雨薇诧异地将熏药放到盘子里，起身道：“怎么了？”

　　外边儿的动静越来越大，不消片刻，一道人影冲进屋，哭着喊道：“四妹妹，你怎可这样对我？”

　　红药和几个丫鬟婆子跟着跑进屋，拼命安慰：“大姑娘！大姑娘！”

　　霎时房间变得十分拥挤。

　　苏雨薇无措问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苏兰馨靠在红药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香槐赶紧解释：“姑娘，刚才何三公子到府上，把苏大姑娘送的剑还给她了。”

　　她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叫一屋子的人都听得见。

　　红药怒目而视。

　　苏雨薇惊讶又茫然，三哥哥竟然把剑还给了姐姐？可这关她什么事？为何姐姐要哭？

　　“四姑娘，你若不想何公子收我们姑娘的礼，昨日就不该答应，既然答应了，又何必挑拨离间，让何公子把剑还回来，害我们姑娘没脸？”红药愤愤不平。

　　苏雨薇忙摇头：“姐姐误会了，我从没有让三哥哥还礼物……”

　　“四姑娘，你说这话不脸红么？昨日奴婢就瞧着你不情愿，我们大姑娘，是为了答谢何公子寻来神医救祖母，才把剑充了公，再当做礼物送给何公子。这礼过了太太明路，可没私下送，你也答应了，怎的转头就暗暗使坏？”

　　“我没有……”

　　“没有使坏，好端端的，何三公子为何要还剑，给我们姑娘没脸？”

　　苏雨薇张着小嘴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觉察无论自己如何辩解，苏兰馨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瞧你这话说的，何公子非要还礼物，你们若不满意，该去问他呀，干嘛责备我们姑娘？”香槐不甘示弱，“我们又不是何三公子，怎知他如何想的？说不定何三公子不喜欢大姑娘，不想要她的礼物，才特意还给她呢！”

　　“你！”红药气得跺脚。

　　香槐扭头冷哼。

　　眼看着吵开了，又是在祖母屋里头，苏雨薇连忙阻止：“别吵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我去问问三哥哥。”

　　何若为好端端的，为何要把宝剑还回来，而且是直接还给姐姐，太不给面子了。

　　“兰馨！”

　　林氏焦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即她的身影进入屋内。

　　“母亲！”苏兰馨红着眼睛扑向她。

　　林氏抱着苏兰馨的背：“别哭了别哭了，母亲会为你做主。”

　　安抚了一会儿苏兰馨，林氏冷冷盯住苏雨薇：“抢了兰馨的婚约，如今连兰馨送个礼都不愿么？”

　　苏雨薇手足无措：“母亲，不是的……”

　　“还不快向兰馨道歉！”

　　苏雨薇委屈得眼眶微红，眼泪打转，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到她头上？

　　明明是苏兰馨自己想接近三哥哥，为何太太不责备她？

　　“道歉！”林氏口气极差。

　　“我……”苏雨薇张开小嘴儿，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床上忽然传来一阵叫唤：“芽儿……芽儿……”

　　声音微弱而又熟悉。

　　房间的吵闹陡然安静下来。

　　苏雨薇浑身僵硬，转头飞奔至床边，惊喜道：“祖母！？”

　　“芽儿……是芽儿么？”

　　“是我，祖母，是我！”

　　床上的老太太已经睁开眼睛，神智渐渐清醒。

　　“老太太醒了！”

　　屋内瞬间轰动，丫鬟婆子们惊喜得四下奔走，禀告消息。

　　林氏也顾不得苏兰馨的委屈，赶紧凑到床边：“老太太，你醒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刚刚，为何这般吵闹？”老太太询问。

　　苏雨薇咬着唇没说话，林氏连忙道：“老太太，您刚醒，就别费神了。”

　　老太太抬头看向苏雨薇和苏兰馨，两人眼眶湿润，明显哭过：“别糊弄我，我还没死呢。”

　　一屋子的人尴尬。

　　老太太醒了，香槐恨不得把这段时间主子的遭遇噼里啪啦全倒出来，连忙把苏兰馨先哭着冲进屋内责怪苏雨薇的事儿说了。

　　林氏瞪向香槐，苏兰馨低着头。

　　老太太眉头紧皱，示意苏雨薇扶她起身：“说说，怎么回事儿？”

　　苏雨薇连忙扶起她，给她放了一个迎枕。

　　有老太太撑腰，香槐大着胆子，将前倾后续说了一遍，老太太听完，挥手道：“其他人都下去，淑仪、馨丫头、芽儿留下来。”

　　“是。”

　　众丫鬟婆子退出门外。

　　等外人退干净了，老太太靠着床头迎枕道：“这件事，是馨丫头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