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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太宠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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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娥当然会问:“什么办法?”
姜娥能问,染绯却不好说。她该怎么告诉姜娥,上一次她唤醒苏轻辞,是额头贴着额头,靠精神力交缠才成功的。
姜娥明显对“萧玄庭”有情,若染绯当着她的面去对萧院长做些什么,恐怕就不止一个人晕倒在地了。
姜娥看护得紧,染绯连苏轻辞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染绯试探着上前一步,姜娥果然拦住她去路,染绯说:“我给院长把脉。”
姜娥想了想才让开,盯着染绯一步步接近萧玄庭,姑娘家纤细的素白手指放在了他的腕骨上,摸摸索索去找他脉搏。
染绯闭上眼。
她原以为需要额头对额头,才能让两人精神力交流。可现在,竟然只是普通的肌肤接触,她也能看见他的精神空间。
正中央悬浮的纯黑立方体似乎更大了。
染绯的精神力绕着黑方转圈,确定比上次更大,她只是在黑方附近漂浮都已经痛苦得喘不过气,不敢想象如果她抱上去,会有多疼多无助。
算了,不用上次那个消耗自己精神力的法子。她怕疼。
染绯试着在他精神空间翻找,没费多少功夫,她想要的玉瓶就主动蹦出来,呈现在她眼前。
她心念一动,精神力去够玉瓶,够到的一瞬间,她手心握着一个硬物,精神回归了躯体。
姜娥不动声色拨开染绯仍放在苏轻辞腕骨上的手,然后问:“这是什么?”
染绯:“这是……”不能直接说是从萧院长精神空间拿出来的药,否则姜娥会奇怪,那么私密的地方,凭什么她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能进去。
染绯组织好语言:“这是我储物手环里的灵药。”
姜娥接过去打开检查,仔细闻了闻,听染绯讲,那里面是用混沌九花炼成的丹药。
“神夜门门主给你的?”姜娥问。
“对。”
“你能随便拿出来使用?”
用在他自己身上还叫随便吗。染绯面上笑得谦虚:“他实在是太宠我了,我有什么办法。”
姜娥:“……”
姜娥:“那就,多谢了。”
姜娥倒出瓶子里的丹药,两颗红底金线的丸子在她手心里微微滚动,比床上躺着的人更有活力。
眼看姜娥一次性就要喂两颗,染绯拦住她,说:“先试一下有没有效。”
姜娥同意,只给床上之人喂进去一颗,她用灵力全神贯注地疏导着药效,没注意染绯又摸上了苏轻辞的手腕。
染绯叹口气,这回连混沌九花都无效了。那千年的精华进他身体,简直是泥牛入海,不见踪影,吃多少颗都一样。
姜娥犹豫要不要喂第二颗,染绯适时开口:“还是给我留一颗吧,万一门主问起,我总不能说我把灵药全给别的男人用了。”
姜娥没有犹豫,只是稍显嫌恶地将药放回玉瓶,递给染绯。
染绯丝毫不介意,向姜娥行过礼便出去了。
只有陈古一人在奢华的新房外面,他坐在还没来得及扔的旧蒲团上,自己给自己斟酒。
即将入秋,望微峰山顶有了几丝凉意,不时起一阵小风,吹动陈古的衣衫。
染绯在陈古对面坐下。
陈古看见她,拿酒杯指她:“你,你是……原城五十坛酒。”
染绯往他酒杯里倒酒,说:“我是原城十坛酒。”
陈古表现得像是喝蒙了:“那老夫的四十坛酒去哪里了呢?”
还能做算数题,不算太蒙。染绯取出种子,捏住给陈古看。
陈古灌了口酒:“这是?”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状似莲米,通体深色,干瘪。他闻不到这粒种子有任何气味,但他知道它的气味。
他还知道,种子发芽、生长、开花后的样子。
陈古弃了酒杯,直接拿酒壶往嘴里灌酒,一壶酒很快见了底,他又去拿酒坛子,染绯眼疾手快,在他碰到之前搬走了酒坛。
“三徒弟,你做什么?”陈古不打趣地叫她十坛酒了,神情竟有几分严肃。
染绯说:“别喝了。”
陈古不言,手伸向酒坛。染绯松开酒坛子,捏着种子的手放在酒坛口上方。
“你再动一下,我就松手。”她说,“种子泡了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陈古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随口道:“你松手呗。”
染绯心里微微发慌,陈古明明那么在乎这粒种子,甚至看到之后愁得直喝酒。难道他真的一点儿不在乎?反倒是她,舍不得把种子丢下去,她还想种一种看能长出什么花呢。
染绯叹了口气:“那好吧。”她松开手,种子从她两指之间坠落。
“诶!”陈古爆发出一声爆呵,一脚踢翻酒坛,两只手去抓空中坠落的种子,在种子落地沾到酒水前接住了。
陈古愤愤道:“你还真丢啊!”
染绯表情无辜:“是师父您让我松手的。”
陈古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懊恼地拍拍肚皮,低声骂道:“它跟着你也是白瞎。”一时间酒没心情喝了,揣着种子独自走向住处。
染绯完成了系统的新任务,已经将种子交给陈古。接下来,该想办法唤醒苏轻辞那位睡美人。
入夜。
染绯潜入青云峰,郭副院长所管辖的峰,也是君正园与裴雪心所在的山峰。
染绯本来还在计划如何将男女主聚在一处,意外又没那么意外地,发现那两人在小树林里抱着啃。
幸好没吃晚饭,否则染绯非得吐一地。
反正省了她的事儿,她也没刻意打断那两人的你侬我侬,只是在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假咳了两声。
裴雪心从混乱中抽离,清醒地抬头,看见树上的染绯。
染绯正坐在树杈间,晃着腿低头围观他们,就差歪着脑袋好奇问一句你们干嘛呢。
裴雪心口脂蹭到脸上,她急匆匆退出君正园的怀抱,站在一旁用手背擦脸。
一条手帕从天而降,裴雪心顺手接住,才意识到这手帕是染绯给的。她仰面看向染绯。
染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擦擦。”
裴雪心没照做,反而转身去看君正园。君正园不知怎么想的,从裴雪心手里拿走了手帕,并上前一步,亲自为她擦脸上的痕迹。
染绯坐在树上干呕起来。
君正园面色一僵。
裴雪心扯走男人握着的手帕,囫囵擦了两下。君正园动了动嘴角,问树上的人:“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青云峰。”
染绯还坐在树上,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只静静看底下的两个人。
直到君正园被染绯盯得心神不宁,开始频繁检查四周环境,染绯才说:“我来给你们送东西。”
君正园问:“什么东西?”
一个玉瓶凭空出现在染绯手里,她两指曲起,夹着玉瓶的颈,瓶身在她手里晃晃悠悠。
君正园还不知道瓶子里是什么,却已经开始担心瓶子会掉下去摔碎。
染绯随意地说:“混沌九花炼制的丹药,叫什么‘混沌丹’。”
“真的?”“真的?”
该说不说,裴雪心和君正园在某些时候心特别齐,他们看向她手中玉瓶的眼睛,一样亮。
染绯摇动瓶子,给他们听个响:“东西是好东西,可惜就剩一颗了。”
裴雪心急忙问:“其他的你吃了吗?是不是你吃了灵药才进阶那么快?”
染绯将玉瓶从右手抛到左手,再从左手抛回右手,看得树下两人提心吊胆,恨不得上树来抢。但他们两人无论哪个都不好意思先做出这种举动。
染绯满脸疑惑:“你为什么总觉得进阶需要依靠外物?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凭天赋和努力?”
“说得冠冕堂皇,”裴雪心嗤笑,“事实上吃没吃,只有你心里清楚。”
染绯见同裴雪心讲不明白,便不多纠缠,她无需向裴雪心证明什么。染绯对裴雪心勾勾手指,喊她:“过来。”
裴雪心梗住脖子站着不动。染绯又说:“我把这颗丹药给你。”
裴雪心不情不愿,正准备拿腔拿调,结果余光里,君正园早就迈步过去,站在树下等染绯丢玉瓶。
染绯冲君正园笑了笑,又注视裴雪心,问道:“你真的不要?”
裴雪心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只听君正园说:“她不信你,我信。既然你说这是混沌九花炼制的丹药,我就相信是的,因为我相信你。”
染绯胃里又在翻腾。她问:“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的相信?”
君正园志得意满回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该把丹药给你,还要对你说声谢谢?”染绯无语到假笑都费力,“嫌脸皮太厚就去刮一层下来。”
她腿伸直,从树杈跳下,君正园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要护住染绯手里的玉瓶。就连裴雪心也围过来,紧盯染绯手中之物。
染绯嗓子里冒出一连串轻笑,语气戏谑:“这么想要?来求我啊。”
裴雪心嫉妒且愤恨地开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神夜门门主的宠爱能让你倚仗多久?不过是色衰而爱驰,等……”
“天呐,你也承认我有‘色’!”染绯举着玉瓶,借光滑瓶身上的反光端详自己的脸,“是吧,我也觉得我好看,不然苏轻辞为什么喜欢我。”
裴雪心噎住,这人好赖话听不懂么?她怒火瞬间爆发,再也无法忍耐,冲上前去,试图从染绯手中夺走小瓶子。
染绯眼睛一亮——终于动手了!
她要再激他们一把:“别抢我宝贝!本来想送你们的,可你们这般态度,又说什么色衰爱驰的话,我怕苏轻辞不要我了,这枚灵药我要留着自己吃。”
君正园脑子一热,当着裴雪心的面就说:“他不要你,我要你。”
染绯闪避的动作一顿,君正园说话实在是太恶心了,她恨瓶子里装的不是哑药。
但根据眼下情况,君正园对她起不了杀意,想杀她的只有裴雪心一个。所以,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了。
染绯心一横,整个人撞到君正园身上。裴雪心的进攻果然更急躁,次次下死手,甚至抽出了她的长鞭,毫无顾忌地释放暗器。
染绯在心里默哀:对女主来说,男人竟然比进阶还重要。她丢丹药,裴雪心没反应。她碰一下君正园,裴雪心急得甩鞭子。
君正园喝止:“雪心,这是青云峰,禁止武斗!”
染绯用身子去接裴雪心的鞭子。武斗好啊,不斗起来她怎么受伤,又怎么唤醒苏轻辞。
于是染绯越去接裴雪心的鞭子,君正园越拖着染绯躲闪;君正园越拖着染绯躲闪,裴雪心鞭子甩得越狠。
呼啦呼啦的鞭子声在染绯耳边擦过,她终于寻到一个机会,在君正园视野死角伸出了胳膊。
裴雪心鞭子闪避不及,带着杀意落下,随之落下的,还有染绯那只手里拿着的玉瓶。
疼痛传来,染绯似乎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她瞄了眼忙着去接玉瓶的二人,立刻激活传送阵法,回到望微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