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39、三十九

　　沈羣也不再回答，两人在一扇厚实的红木门前站定。沈羣伸手敲门，戎屿则正了正脸上面具。
　　精神力释放出去后收到的回馈告诉他门里的人数不算少，属于江狄的那一份波动隐于其中，暂时还不可见。处处是杀意，处处也是玩味之意，似乎有几类完全不同的人在内。流动的精神波动绝类劣质香水，混杂了太多成分在内，使人嫌恶。
　　“咔。”门锁打开的声音，门开了一条不算大的缝，伸出一个女人的头。女人一头柔顺的褐色长发，只有上半张脸戴了张嵌着宝石的面具。火红如焰的唇勾起，将身体重量放在门上的姿态完美展现了她夸张的胸部，门后的傲人身材可想而知。
　　“这位是？”相比她是认识沈羣的，未在意沈羣而直接把脸转向戎屿。
　　这真是戎屿这辈子第一次听到的......无法形容的娇媚声线。
　　“文先生的朋友，姓戎。”沈羣答。不知为何，一提文罯的名号，女人懒散放荡的姿态都不自觉收了收。
　　“别告诉我，这是个帝国人？”女人出了门，手中捏着枝红玫瑰，凑在沈羣耳边轻声问。
　　“不是。”撒谎沈羣同样面不改色。
　　“哦......”女人扯了扯身上收腰束尾的低胸长裙，像条人鱼“游”到戎屿面前。
　　“那么跟我来吧，戎先生。”捋着刘海，说着将红玫瑰递向戎屿。
　　“这是个帝国姓氏吧？”
　　“嗯。”沈羣也不管女人是在问他还是在问戎屿，直接替戎屿答道，“跟我的名字一样。”
　　女人向戎屿凑近。知道她审视的目光，不敢看她狐媚般勾人魂魄的凤眸，戎屿低下头，只见美人鱼的“鱼尾”离他越来越近。
　　“戎先生为什么不自己答话？”
　　戎屿张了张嘴，还未发声沈羣就先抢着答道：“戎先生的语言功能......有点问题。”
　　意思很简单，口音不够纯正让他当哑巴。
　　戎屿赶紧点头。
　　“这样啊。”女人也跟着点了点头，把玫瑰塞进戎屿手中。酒红的指甲在他眼前晃动，轻轻在他喉结上一点，带点玩味地笑道，“哑巴先生啊。”
　　戎屿惊得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试图释放精神力抵制女人做出更多“过火”的举动。女人却好像逗够了，不再有想接触他的举动。
　　“来吧。”单手将厚重的大门彻底拉开，鱼一样轻盈地向前游去，女人只扔下这两字，头也不回。
　　堂皇的装饰，悠扬的古典音乐，端着香槟微笑交谈的男男女女不管是穿着还是行为举止，都写满了“上等人”三个大字。玩味之意，应当是出自于他们，那绝望的杀意出于何处？
　　戎屿装模作样地拿了杯香槟跟着沈羣和那女人在人群中穿梭，发现人们虽表面上都在交谈，实际目光都在向同一个地方汇集。
　　循着他们的视线找过去，才看见大厅四周的墙壁上都嵌着个显示屏，因他太注重于观察“上等人”，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墙上这些不大不小的显示屏。显示屏还是关闭状态，人们都在等。
　　处处都是疑点。这条件恶劣、潮湿阴暗还有点恶臭的地下水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这些“上等人”怎么会有心情跑到这地下、跑这么远的路来开一个宴会？恐怕宴会只是表面，实际另有隐情吧。而这尚未开启的显示屏就是隐情。
　　“今天的表演好像会很有看头呢。”女人观察出人们善于伪装的面部表情下的心理活动，笑着感慨。她转过头看向某处，摸了摸耳环。
　　十秒后，显示屏开启，上面现出几个完全没法连接在一起的字母。女人摆了摆手，夸张的胸部跟着晃了晃。“我就说，原来是那个哨兵又回来了。伤好得真快呢，明明上次被接走的时候好像都快死了，奄奄一息的。”
　　哨兵，什么哨兵？戎屿再次看向显示屏，放下手中的香槟和玫瑰，蹙起了眉。
　　此时显示屏已开始播放，应该是直播，画面中浑身是血的两个人正在厮杀，与“上等”的一切放在一起充满了违和感。绅士的彬彬有礼和亡命之徒的搏命这样直接地放在一起，荒诞而又让人无法反驳。
　　但是......但是......。戎屿只觉得这两人其中的一个有种说不出的眼熟，心中发凉，终于当镜头又拉近了一些时，画面中那张染血的脸打碎了他所有不愿相信的侥幸心理。
　　“......！”江狄！沈羣注意到想去阻止他时已来不及，戎屿张大了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慌张之感愈发强烈，再次张大了嘴，用尽全身力气只发出一个模糊的“啊”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出话？
　　戎屿后背一阵寒意，瞪着双眼掐住自己的喉咙，用快要断气的力度咳嗽。
　　“你怎么了？”女人回过身看向他，凤眸中是意义不明的笑意，唇角亦是似笑非笑。“......哑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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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定要补上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