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20、二十

　　神瑟，拉勒的第二王牌，战场上杀人如麻却滴血不沾的人形“撒萨修斯”（这里的撒萨修斯指极恶恶魔），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她的身上再看不出娇弱少女的气质，仿佛短时间内身体和心智都得到了突然的成长，蜕变了许多。她将双手放于一处，是拉勒女子基本的站姿，端庄而恬静。淡蓝的长裙包裹住她已不同于少女的诱人曲线，裙边的一圈褶子被打理得整整齐齐。
　　文罯带着戎屿进了门，容纳三个人的小房间登时变得有些拥挤。
　　“他们又让你出战了？”文罯上下打量着神瑟，没有惊讶，终是说。
　　神瑟点头，肩头一缕秀发滑落。
　　“女王陛下没有说什么？”文罯蹙眉。
　　“嗯。要尽早......攻下帝国，所以......没有关系。”虽然发音僵硬，但神瑟正常的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你已经进入‘海拉·默罕德’模式了。”
　　“陛下说......没有关系。”
　　“你明白什么是‘海拉·默罕德’模式。”
　　“我知道。陛下说......没有关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在争论。
　　文罯那总是像在看无生命之物的眼神在面对神瑟时，竟染上了感情色彩。像是......一位旧友。
　　“你的陛下不会像你待她一样在乎你。”
　　“不。只要我接受所有指令，将所有人都‘处刑’......就能永远留在她身边。”
　　“你不是海拉·默罕德。”
　　“陛下说......我是。”
　　一番对话，戎屿一句也没听懂，也越发搞不懂文罯带他来的用意。只得趁两人争论时打开终端上互联网去查。好在他站在门外，文罯和门都挡着他，没有进入战斗模式的神色眼神可能不怎么好没看见他。
　　......“海拉·默罕德”模式，当人造人被过度使用时将会进入这种模式，人造人的身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人类的衰老过程，一旦进入通常寿命最长只有两个月左右。
　　看起来神瑟因使用过度已进入了这种模式，拉勒的战力不久将有极大削弱。若在神瑟失去作用之前拉勒还未能将帝国攻下，届时拉勒只能从星系本土把最终王牌“撒萨修斯”运送过来，其中变数未知。这应该也是拉勒要尽早攻下帝国的原因吧。
　　因当年发现该模式的人叫做海拉·默罕德，因此该模式以此人的名字命名。海拉·默罕德，拉勒公主，现任女王克莱·默罕德的......妹妹？现已过世？
　　戎屿悄悄地把海拉·默罕德生前的照片放大看，竟震惊地发现，她与面前的神瑟，长得一模一样？！
　　霎时回想起了两人的对话。
　　“你不是海拉·默罕德。”
　　“陛下说......我是。”
　　人造人脑内的程序是在她被创造之初就写好了的——这毋庸置疑，但她拥有自己的思想。不难看出，文罯在试图通过交流动摇她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以前是否试过。
　　他是在为帝国吗......？
　　还是选择站在帝国这一方吧，虽然嘴上那样说。看着文罯的背影，戎屿心中的大石终于往下落了点，长舒一口气。
　　“真倔啊。”文罯表现出无奈的样子，摆摆手。“最后一战，应该快到了吧。是什么时候？”“顺便”问道。
　　“一个月以后。”神瑟答。
　　“千度城？”
　　“嗯。”点头。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应该说，目前戎屿所见过的拉勒人，似乎都对文案毫无防备，包括人造人。
　　拉勒是真想拉拢文罯，看中他太过于强势的精神力。
　　“一个月之后是海拉·默罕德的祭日。”文罯提醒道，“每年这个时候你都要回拉勒，对吗？”
　　“陛下说......希望我......活着回去。”神瑟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笑容。
　　人造人会拥有感情么？这是人类创造出他们时最担心的问题之一。但实际答案却是，似有似无。
　　也许他们产生“情感”的程序只对某个特定的人或事有反应，所以他们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类。“悲悯天下”的人类。拥有七情六欲的人类。
　　当永远身居高位的女王摘下王冠，俯下身轻吻她额头，并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海拉”的那一刻起。
　　名为“情感”的程序被唤醒。
　　甜蜜的电流在身体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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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