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119、番外二（2）

　　简单地记录了一些细节，尤其认真听了一下尖啸的暴风雪中那句模糊不清的话语。切到吾亓的视角，两秒后快速退出。
　　全身睁开眼，
　　僵硬冻得发麻的感觉褪去，不得不说，精神世界的真实性足以与现实混淆。
　　睁开眼，拍了拍还静坐着的吾亓，示意他自己已经完成。
　　吾亓也才睁开眼，眸中有一瞬的朦胧，像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小憩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看文罯展开白纸开始动笔。
　　“怎样？”问。
　　是要评价么？“还好。”文罯思索片刻回。
　　吾亓凑过去，见文罯握着笔，在纸上打了很多很多的点，不过还没到“密集”的地步。
　　“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雪。”文罯头也不抬。
　　“全是雪吗？”
　　“嗯。”
　　“我记得老师说过，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一定会有他本人。我呢？我在哪里？”吾亓眯起眼，在这堆“雪”里找了又找。
　　“嗯。”
　　“嗯？”吾亓正疑惑着，文罯忽然抬起头，标准的厌世表情看着像条死鱼。文罯停了笔，半睁的眼定住他，吾亓心里莫名一跳。
　　“可以吗？”三个字。罕见。
　　“什么？”
　　“画。”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好奇，想看。吾亓点了头。
　　“画吧。”
　　文罯也点了点头，继续作画。只见他的笔移到画的最中央，开始画火柴人。本也没学过绘画，不是绘画专业的人，不应对他的画技做要求。
　　两个抱着的人。一上一下，吾亓是下面那个。要问怎么看出来的，文罯在火柴人上做了小小的标记。
　　“......”吾亓肯定也想不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会是如此吧。
　　文罯思索片刻，又在代表吾亓的火柴人身上简单地加了两笔。
　　“什么？”
　　“匕首。”
　　吾亓皱起眉，不由严肃起来。为什么......？这是什么含义？
　　“还有。”文罯说着，在另一个火柴人上引了个箭头出来，开始写字。
　　这是另一个人说的话。
　　“太好了，你得救了”？
　　“好好活下去”？
　　这些难道不该由身中匕首的吾亓来说么？
　　吾亓看着画，心慢慢沉了下去。“另一个是谁？”他问。
　　文罯摇了摇头。
　　“没有脸。”只是一团像打了马赛克的模糊东西。
　　活了的人对将死的人说“好好活下去”。生与死颠倒过来。
　　精神世界，印象深刻的某个瞬间，扭曲了的向往与渴望......？
　　文罯抬头看向吾亓，吾亓立刻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元帅家的儿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无聊。文罯将画纸拿起。
　　“你......”吾亓欲言又止。
　　文罯把画纸折成了个纸飞机。
　　趁老师不注意，对着“飞机头”轻轻哈了口气，朝窗外一掷。
　　“飞机”滑翔着，顺风飞了很远，远到他们都看不见。由此可见，文罯年少时可能也曾拥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他折飞机和掷飞机的手法都很熟练。
　　吾亓抿起唇，祖母绿的宝石眼眸静静映着望着窗外的文罯。
　　文罯收回视线，看向讲台，举起手。
　　“老师，纸，我想重画。”
　　这次他画得很快，依然是冰天雪地的世界，只是画中央只剩了吾亓一人。吾亓躺在雪地里，身体微微陷入雪中。
　　文罯放下笔，自己点了点头。
　　“按之前那张画吧。”吾亓垂着头，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不用。”
　　“这可能影响你以后的评级......”能力越弱的向导看到的精神世界越模糊。而且老师也提前记录过他的精神世界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事。”无所谓。文罯对评级并没有多在意。
　　文罯转身面向他，自己先闭上了眼。“来吧。”这个社交废人还从未在一天内跟同一个人说这么多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