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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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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笑就笑吧。]土屋的目光凝视着杯子里轻微晃动的酒面。[或许我就是没种。]
土屋那打那玩在电话里小吵几句之后便不再打给隼人。今晚出来喝酒是隼人主动邀请的。
[我只要能和奈美在一起就好，至于入赘与否什么的根本无足轻重，形式上的东西别人想怎么样都行，我都可以照办。大概是观念不同，父母倒是还好，可我家那些亲戚们很多不同意。]
隼人不置可否。做入赘女婿的确不失为现今一种不坏的生存捷径。想想自己可能奋斗数年也不见得取得的职位成就，转眼间便唾手可得，往后数十年说不定还有幸成为巨额遗产的继承人。在没有进入社会的残酷角逐前，自己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认同这种做法，简直和吃软饭没两样！虽说自己并不出自什么名门，可自己骨子里那股几乎空虚的骄傲无法接受看今后妻子家脸色的做法，尽管自己的想法有些偏执，但还是只能认同妻子随夫姓的做法，反过来怎么都不成。现在呢，不得不承认凭那空虚的骄傲其实什么也做不到，如果有这样的捷径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会动摇吧。
[其实不必太介意旁人的看法，毕竟做每一件事都不可能强求所有人都支持。]
[职位啊，金钱啊，我并不看重那些。但是，奈美不这么想。要她和家里断绝关系那是万万办不到的，而我也不想伤害她。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就是说，你想过带着她自立门户，类似于私奔吧，但是不可能行的通。]隼人扬起头喝掉半杯酒。
[是那样的。]土屋紧接着喝将整杯酒一口气喝光。[你说过很多人看我不顺眼是因为羡慕我妒忌我，实际上我一点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在公司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我真的真的很怀念过去我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根本不必顾虑这个那个的劳什子！现在这算什么？这样的生活哪里值得嫉妒了？]
隼人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土屋的肩膀。原来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小心翼翼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夹缝中努力爬行，虽然面对的具体状况不同，但这份苦闷自己绝对有深刻地体会。
离开第四家酒馆土屋已是醉的不省人事，隼人只得将他架进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
[你。。。你该好好。。。好好补偿龙。]
补偿龙？补偿他什么？自己可不记得亏欠过他什么。来不及问清楚土屋已瘫倒在出租车后座上。
待载着土屋的出租车扬长而去，隼人想土屋应该知道龙之于自己这段空白时间里所有的事，他们大概一直保持联系吧，或许，同过去孤立的唯有自己吧。联系只在双方都愿主动的情况下才会维系下去，只单方面努力无论过去如何熟络关系或早或晚都会断掉，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说到底，怪不得谁，多半是自己亲手斩断了同过去的联系。自己并非有意偏要这么做，只是不知不觉放下了主动，那是无论何种窘境都不能也不应放下的东西，而一旦放下久而久之便再不想再拿起来，就像堆放在仓库的旧相簿，不会轻易扔掉但也不会总是翻看。
小田切龙，那段空白时光里你是怎么度过的？
带有寒意的夜风吹散几分醉意，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隼人不住地猜测在自己不知道的几年中龙身上发生的一起。
要形容自己眼中的小田切龙用“细长”来形容再恰当不过，因为他哪里都适合用细长来描述，就好像这个国家一样，细细长长的一条。削瘦的身材自不必说，眼睛也是狭长的，这样显得秀气倒也罢了，问题是，他的脸型也过分瘦长，比一般人要长些，若不是久看惯了，恐怕自己肯定要当面取笑他，然后自己也会笑得直不起腰来。
毕竟人无完人。所有的“细长”凑在一起居然也拼出个俊秀少年，整体看来那张瘦长脸在龙身上与他的五官相得益彰。喜欢龙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龙对自己的长相似乎也说不上中意。“作为男人还是应该强壮些好。”
当然，对隼人抱有好感的女生人数也绝不在龙之下。尽管龙无意为这种事去争，但隼人却总是不服气地在他面前炫耀某某女学馆的某某转交给自己亲手做的点心，鞋柜里又发现了匿名情书。。。龙听罢只是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句“是吗？那恭喜。”越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越是让隼人不服气，尽管这种竞争没分过高下，但两人却一直形单影只。
为什么不肯交女朋友呢？
是啊，为什么不肯呢？还是学生的时候，找个女朋友简直手到擒来，为什么自己偏偏不去交呢？
因为龙没有交女朋友。如果自己先交到的话，龙肯定要不屑地冷笑了，“原来你的品味不过如此啊？”肯定是这种结果！甭指望从那家伙嘴里吐出祝福之类的话。所以，隼人意识里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等那家伙先和什么女生确定关系好讽刺他一顿，没有后顾之忧自己再去和中意的女生谈情说爱。然而直到高中毕业龙都没有给隼人讽刺的机会，隼人的校园爱情也因此空档一页。
想来真好笑，别的男生都是比谁先找到女朋友，而他们却是互相较劲看谁忍不住先找人交往。
随便玩玩的情况是有的，但是和哪个女生认真交往可是一次都没，一次都没有。龙大概也和自己差不多吧。隼人觉得。
龙，我想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脑中短暂地回顾过与龙在一起的些许往事，隼人发觉对龙自己不知都的事迫切地好奇，莫名其妙地就是想要知道。诚然龙的背景，客观上与自己大相径庭，但刨除这些之外的东西彼此却是有相似之处。想要了解龙的事就像想要了解自身的事一样，这样的感觉。。。怕也是自己极力抑制的，冲破了就无法挽回的。
很快晃到礼拜三，小田切龙没有出现。
隼人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坐回办公室，单手托头仔细打量预约登记单。没有电话号码，极简单的联络地址也没留下，除了名字几乎什么都没留下。
龙，你故意的是不是？
叶奈擦过器械后，有礼貌地叩门进办公室，询问隼人还有没有其需要处理的事。
[啊，没什么事了，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叶奈犹豫了下，还是简单道别后行礼退出办公室。
“全黑银学院只有你敢不听老子的话，有事没事和老子唱对台戏！啊，这么不爽的话干嘛还总跟在我身边？挑明了斗一场啊！还是说，跟在我身后故意耍我好叫我出丑是你的乐趣？简直岂有此理！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好啊，这就去把你揪来！”
隼人一把将预约单拍在桌子上，抓起衣架上的大衣匆匆跑出诊所。
阴天使遮雨棚下的肮脏街道看起来显得更加萧条。走进去后，发现实际上这里确实比前两次来的时候萧条多了。不见站在外面拉人的店员，总是站在街口兜售的黑人也不见了踪影，很多店没有开张只见卷帘门上的涂鸦耀武扬威。龙所在的店与之如出一辙。
怎么回事？
不吉利的预感。
[喂，土屋，龙现在的地址你知道吧？赶紧告诉我，快！]
隼人坐立不安地在出租车窗外打量，不时催司机快点。此刻的心情和当年毕业前夕龙失踪时一样。千万不要让那家伙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他现在肯定老老实实呆在屋里，肯定，希望，一定不会错！
到达目的地隼人扔下两千块三步并两步窜上扶梯，来不及喘气便用力“砰砰砰”砸起门来。
[吵什么。。。]
猛地拉开门见差点顺势跌进来的隼人龙惊诧无比。
“太好了，没事。”龙好端端站在眼前，隼人觉得心头前所未有的轻松，“呼哧呼哧”喘起大气。
[还想着才交过电费怎么又来催。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手里还捏着一张面纸。[不消说，土屋八卦了吧？]
[你。。。]隼人好不容易调整了呼吸，直起身来，[你今天怎么没开店？]
龙用手里的面纸擤过鼻涕顺手扔在门外的垃圾筒里，一副看也知道感冒了的样子。[大概昨天伤风了，早上头晕得不得了，只好在家休息一天。]
[哦，哦。。。是这样。]
[喂，小龙，是谁哦？]只裹着一条白浴巾的小林永都从客厅探出头来。
[不是叫你把衣服穿好再出来吗!]龙冲屋里呵斥，[还不快去穿上！]
[那个。。。]隼人窥见里面的光景，顿时无言。
[不用理她，说了卫生间洗澡不方便她还偏要洗。拿她没辙！]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隼人没忘记来找龙的真正目的。
[什么什么日子？]龙理直气壮挑着一条眉毛反问。
[少装蒜！来诊所的日子！]
[噢，噢！]龙这才一副好容易记起来的样子，[没钱加感冒，所以不想去了。你该不会真的为这事特地跑来吧？]龙诧异之后又觉得好笑，不自觉就真的笑了。[看来医生这职业蛮适合你嘛，如果做了外科医生怕是更加合适吧，绝对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病人，就算病人自己要放弃治疗都不允许，无论最后能不能救的活。不错嘛。]
“当初是谁好死不死全市那么多诊所偏偏跑到我那里？故意检验我的技术还是怎样？之后不想来就躲着。突然打破的我平静，带有试探性质的将我同过往的生活拉近，随后觉得不对劲所以干脆甩一边？你拿我当傻瓜糊弄着玩不成？也许自己的脑子有时候是转不过弯，但这，难道能成为你把我当猴子逗的理由吗？简直不可原谅！”
[笑！马上叫你笑不出！]隼人不由分说一把将只穿一件T恤的龙从屋里拽到走廊上随后用力甩上门。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别废话！去诊所！你想治也得治，不想治也得治！]隼人拉着龙走到街上，招来出租车将他塞进去。
虽说没有同意，被隼人一路拉来诊所龙也并不太反抗。
走进已空无一人的诊所，隼人重新打开诊室的灯。[在那张椅子上躺好。]
[我可真的一分钱都掏不出，匆匆忙忙被你拽出来我没拿钱包。]龙双手插兜杵在门口。
[我会给你记账的，到时候连利息一起要！别嘟囔了，给我躺那儿！]
龙乖乖走过来躺在专用治疗椅上，双手叠放在胸前仰头望着天花板等待隼人做好准备工作。
[那条街上倒真的出了点事呢，就在上周末，听说伤人了，警察都出动了。]
[你工作那条街？]隼人边拿出橡胶手套边问。[究竟什么事？难怪看着都没什么人。]
[听说是，和那边对立的不良少年帮为了抢货源还是什么的挑了点事，然后那里的人便怀疑本派里有对方的奸细，于是内讧了吧。大致是这样。]龙不咸不淡地陈述。
[店里的生意受影响了吧？]
[多少受点。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不关我的事。]
[与你无关最好。]
[呵。]龙冷哼一声，[对小孩子们之间的矛盾没兴趣，考虑下我的年纪吧。]
[喽啰们是小孩子，上面的人可不一定。知道我指什么吧？]
[你怎么好像就认定了我一定脱不了干系呢？]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罢了。没有是最好。]
[隼人啊，你变得婆婆妈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