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意》绯緑妖娆

23、第二十二章 另一场喜宴

　　出了年，帝都街头巷尾的百姓们纷纷又议论开了。说这霍家也真是赶集似的，一个月之内办了两场喜事。

　　“这年头的不是霍家大少爷和钱家大姑娘么？这年尾的是谁？”

　　“啊，陈兄你不知道啊？这年尾的是霍家的二少爷和霍家的表小姐啊。”

　　“那霍家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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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是旁人眼中霍家的样子，但实际上，这第二场喜事的喜庆之感就没那么浓了。

　　霍震天并没有请过多的宾客，来的都是和霍家平日里走动最多的几房亲戚，连自己新鲜出炉的新亲家钱万才他都没好意思相告。早在宴请之前霍震天就已经简单的和亲戚们说过因为喜宴操办的有些匆忙请大家见谅等等，来客们见霍震天也确是面有难色，皆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纵使大家对这二公子的婚事为何如此简陋都心存疑惑。

　　“在看什么？”入夜时分，霍瑾轩翻身发现手边空空如也。他连忙坐起，却发现他的小娘子正披着白狐风衣站在窗边发呆。

　　“嗯……”钱如意只是出了个声，好像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如意。”霍瑾轩索性下床来到她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哦。”钱如意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扭头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眸这才回过神来，“把你吵醒了？”

　　“没，只是醒了发现你不在。你在这儿看什么？”霍瑾轩笑了笑，顺着她凝望的方向看去，那地方似乎是二弟住的“万青居”。

　　“恩，我睡不着，在想昨日香颖妹妹和我说的话。”钱如意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将手中的小烛台放在了桌上。

　　“你们聊了些什么？”霍瑾轩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可茶水搁置久了明显已经不那么热烫了。

　　钱如意直直的望着他，眼中闪烁着烛火的红光，只是这样看着并不说话。她脑海中晃过孟香颖慌张的神情。她那对成亲以后的不确定感染了有同样心境的钱如意。

　　“你想好了？妹妹？”

　　“嗯。”

　　“为何？”

　　“姐姐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那你爱，我是说你爱他么？”

　　“曾经，现在我却不确定了……”

　　这简单的对话，孟香颖的泪眼蹒跚一直反复纠缠着钱如意本就动摇不安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第二个孟香颖，或者孟香颖本就是第二个自己。

　　白天的时候，她看着他们拜堂成亲，那耀眼明亮的红色，带她走入了自己的幻境。也就是不多久以前，她亦是这般凤冠霞帔的走入霍家，嫁为人妇。没有想的很多，因为时间仓促的容不得她多想。对霍瑾轩的感情，自己的心，她几乎没有好好面对过。

　　但至少她还是幸运的，霍瑾轩是一个不错的男子，对她也是体贴温柔，哪怕两人相处之间有一些小小的不合，也只是观念意见上的不同。可是，这仅仅是融洽，那爱呢？他爱她吗？

　　“如意？”霍瑾轩等了良久，才发现钱如意不是在思索怎么开口，而是走神了。他出声唤她，也是被她那双充满迷茫的双眼给吓到了。

　　“哦，没聊什么，只是想让香颖妹妹自己想清楚，不要这般糊里糊涂的就嫁了。”钱如意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所想的事情，即便她胆子再大也是问不出口的。为什么？是害羞么？她知道不是，那究竟是为什么问不出口？“你说香颖妹妹会幸福吗？”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开口。

　　霍瑾轩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二弟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睡吧，我有些累了。”为了避免无言的尴尬，钱如意佯装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霍瑾轩不是没看出她的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他知道自己欠她很多解释，很多很多，要从何说起？在什么地方说？这些都是要好好斟酌的。有那么多次，他看着怀中娇羞的女子，自己真心在意的女子，他就快要脱口而出了，可最终还是忍住了。那多年都下来，不在乎那么一两日不是吗？若是以后解释给如意听，她一定会明白的。

　　新婚后第一次，两人心怀各异的入被而眠。

　　“明日，我就不陪你回娘家了。”黑暗中，他有些艰难的开口，虽然这是他们早就商议好的。

　　“嗯。”钱如意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霍瑾轩伸出手想搂她，却被她巧妙的翻身躲开了。他一愣，随即嘴角一扬，他的娘子在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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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次日的午后，钱如意刚下马车，钱府里就奔出了钱小弟身影。

　　“鬼灵精，怎么就不愿意上山随师父学艺了？”钱如意溺宠的点了点钱玉洛的脑门，言语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大姐出嫁，我自然要回家中照顾二姐和三姐。”钱玉洛豪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顺便挺值了腰杆子。

　　“你啊，别让你二姐三姐操心我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钱如意笑眯眯的领着钱小弟往自己熟悉的府邸走去。

　　“去海笙国了？”待坐定，钱如意吃惊的从凤舞手中接过信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相信自己的爹竟然在刚出年就带上四个夫人又去游山玩水了。

　　“本来我还想一会就让小厮去霍家通知姐姐的呢，怎知姐姐早回门了一日。”钱凤舞眼角略带笑意的说道。

　　“呵呵！”钱如意干笑了两下。早上她要出门的时候霍震天还特意喊住她，嘱咐她要好好和自己的爹娘解释一下霍东卿的喜宴为何没有叫上他们，希望二老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下倒好，完全没有必要了。“爹到心急啊，这回可是挑到好地方了，海笙的风景据说美丽极了。”

　　“可不是，爹是越老跑的越远了。”一边的钱岚月慵懒的开口，难怪今日她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原来大姐回来了，姐妹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大姐来喝些桂花酿暖暖身子。”钱凤舞取出了如意平时爱酌的小酒。蜜色的酒水一出瓶身，淡淡的桂花香便沁人心脾。

　　钱如意接过了酒一饮而尽，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大姐，霍家可住的习惯？”岚月一瞧钱如意的模样，心中便有了三四分的了解。

　　“总是不能和家里比的。”钱如意眉眼一睁妩媚而笑。回到家中，她那与生俱来的妖娆之态就显露无疑了。在霍家，她总是要做几分筋骨尽量保持应有的仪态大方，才几日功夫就快把她给憋坏了。

　　三姐妹以前总是朝夕相处，如今如意出嫁，虽说时间不长，可毕竟也半月之余未见面，三人见面想聊的话题就特别多，只是聊着聊着不免牵扯上霍家的事来。

　　“我离开这几日，生意的事情可顺利？”钱如意给了钱小四一个鼓鼓的红包，钱小四开心的撒腿出去玩耍了，毕竟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玩心自然是重的。“早些回来。”钱如意望着钱玉洛小小的背影还不忘叮嘱一声。

　　“大姐，这大过年的，生意自然是不用你再多操心的。”岚月慵懒的笑着，用帕子抹了抹小嘴儿突然坏坏的一问，“新姑爷对姐姐可好？”

　　其实岚月问的也挺正常的，只是这话到了钱如意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她脸邹然一红，刚到嘴边的小酒忽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桂花酿的劲道还是足的。”半响，她才吐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

　　岚月和凤舞自是知道她害羞了，皆低头闷笑，便也不再为难她。

　　“不过，倒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钱如意瞪了两人一脸，脑海中闪过了霍震天的身影。

　　“哦……”岚月的好奇心被勾起了，能让钱如意说是有趣的事情，那自然一定非常有意思。

　　“霍，咳咳，我是说爹把霍家近五年的账本全给我了。”对于喊霍震天“爹”这件事情钱如意一时半会儿还不太习惯。

　　“为何？”凤舞也停下了手中剥蜜橘的动作，不解的问道，“这霍家生意的事情不都是霍二少爷在打点的？”

　　“且先不说这个，还有一事，霍东卿昨日娶了霍家表小姐。”提及这事，钱如意心头都有些闷闷的难受，说不上什么原因。

　　“这事儿倒是略有耳闻，只是前后这两场婚礼排场差的也太多了些。”岚月丢了一瓣蜜橘进嘴，有些纳闷为何霍二少爷成亲他们钱府却没有喜帖。

　　“因为迫不得已。”如意叹了一口气，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或多或少她总是有些担心孟香颖的，毕竟她确实是个温柔贤淑的好姑娘。

　　“这二公子也太禽兽不如了！”钱岚月听完冷笑一声，将口中的蜜橘籽丢在了桌上。

　　“大姐。”倒是凤舞冷静的想了想开口道，“我们都不知道爹当年和霍伯伯定你们亲事的时候谈了什么条件，但我猜霍家可能并非外表看的那般简单。”

　　钱如意点了点头，“这些我自然知道，你们放心。”

　　“可如果霍伯伯真有意思将霍家全部的生意交与你打理，那霍二少爷难道丝毫没有意见么？”钱岚月眯起了美目，略有所思。

　　“我只怕他都完全不知道。”钱如意直直的望着她，说出心中的担心。

　　“大姐，霍大哥对你好吗？”这回是凤舞问的，认真的问的。

　　钱如意来回看了看两个妹妹，终于点了点头，“自然还是不错的。”

　　“那我们就放心了。”钱凤舞松了一口气，当初没有帮大姐阻止这门亲事，现在想来只怕霍瑾轩辜负了大姐，可两人能好好相处就是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