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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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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屋梁上、地上全都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翻滚而下,为浅蓝色的天空披上了一身灰白的衣裳。
姜家众人站在大厅里,今日的姜远看起来有些开心。在他看来,姜雨墓这是终于了解了他的苦心,想明白了。
姜婶婶脸上的喜悦更是掩饰不在的,她从来便没有喜欢过姜雨墓,也一直将她视为眼中钉。要不是姜远宠爱姜雨墓的话,她早就将姜雨墓弄死了。
这整个姜家里,也就只有姜景原和姜景云不舍地握着姜雨墓的手,他们一边帮姜雨墓收拾行李,一边碎碎念,说他们要好好打仗立功,替她好好教训南奕琛。
姜景原和姜景云也是姜家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支持姜雨墓和南奕琛和离的人。为了表示他们对南奕琛的不满,他们更是跑到了南府去闹事,要是没有侍卫阻止的话,南奕琛早就被他们大打一顿了。
姜雨墓垂下了头,泪珠在她眼里翻滚着,她强装成一副平静的样子,拉着四大名画,仓促地离开了大殿。
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哭泣,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忍住了泪水,还和他们撒谎,说她原谅南奕琛了。
姜雨墓来到了大门前,她看着眼前那高高的大门,她知道,一门之外,站着的便是正等着她回心转意的南奕琛。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南奕琛正站在门外,在一片寒风中,他仍然站得那么的直,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到他似的。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盯着那雪白的大地,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听到了开门声后,他便抬起了头,原以为是出来打扫的小厮,谁知来人却是他心心念念,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盼来的姜雨墓。
他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眼眸里闪烁着狂喜的光芒。但很快的,他便冷静了下来,心里闪过了一百个姜雨墓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要是她只是出来散散心呢,还是出来看雪的,也有可能是出来看他这副被冻得发抖的模样。
南奕琛紧紧地抿着唇,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心也跳得飞快。
他抓了抓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天气真好啊...”
话说完话,他立马便想扇自己一巴掌,阴云密布,大雪纷飞的,天气好个屁!
姜雨墓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南奕琛在看到了提着大包小包的画雪后,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南奕琛只觉得今天的天气真的太美好了,那刺骨的寒风此时也变得想春风一样地温暖,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更加明亮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愿意...跟我回去了?”
姜雨墓垂下眼帘,淡淡道:“不是愿意,是只能。”
她不是愿意跟他回去了,她是只能跟他回去了。
南奕琛并没有去在意这些细节,献殷勤地接过来画雪手中的行李,引来了画雪的一记白眼。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裘衣给脱了下来,披在了姜雨墓的肩上,还帮她将扣子扣上了。
但是,姜雨墓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是落在她身后那肃穆的姜府上。姜雨墓仰着头,看着她身后那漫天风雪,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一直沉浸在南奕晨为她精心编织的美梦中,猛然惊醒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已选择的权利。
......
那日以后,姜雨墓住回了丞相府,恢复了她丞相夫人的身份,姜家也变得想往日那样高不可攀了,文武百官纷纷前往姜府向他们道歉,深怕恢复了身份的姜雨墓会报复他们。
姜雨墓倒没有去在意这些,在得知姜府情况好转后,她便松了一口气,没再去关注这些消息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唯一不同的便是姜雨墓不再是那副活泼俏皮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脸和完全没有笑容的嘴角。
府里的下人也如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人都对那件事只字不提,就仿佛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南奕琛还是像从前那样,常常会和她说一些他在朝廷上遇到的趣事,闲来无事时,也会制作一些造型精美的糕点给姜雨墓。
但姜雨墓一直都没给他回应,一天到晚都在药房里研究草药,撰写药典,对外界的事毫无兴趣。
南奕琛瞧着,便更加卖力地讨好她了。
每一次姜雨墓在煎药时,他便会在一旁为她扇风,然后自顾自地在那里说话。姜雨墓从未理睬过他,他也不嫌尴尬,就一直赖在那里,粘着姜雨墓。
到了夜晚后,南奕琛便更加放肆了。
白天里,姜雨墓的冷淡和疏远像是刺激到他了似的,每到夜晚后,便总是抱着姜雨墓不放手,缠着姜雨墓与他行那档事儿。
姜雨墓拒绝不了他。一来是因为南奕琛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这也算是她的义务之一,二来则是因为她到底还是爱着南奕琛的,所以也拒绝不了他那样可怜兮兮的求欢。
再来就是,南奕琛太过熟悉姜雨墓的身体了,完全知道如何能挑起姜雨墓的情欲。
所以,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行了那档事儿。
而且不知南奕琛是怎么了,他们这几个月里行事的次数加起来竟比前几年都多。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一年过去了,很快的又来到了冬天。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一是姜雨墓和南奕琛感情的变化,还有一个就是南部最近发生的起义。
南奕琛掌权的这件年里,他是是个权高位重的丞相,但却不是一个以民为天的良臣。
心怀天下只是他装出来的,他也不准备去将这伪装变成现实,到底他还是最看重他的利益。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祭天国北部发生旱灾时,他简单粗暴地将灾民暗中杀害了,再装模作样地救济那一步小部分剩下的灾民。
齐国入侵祭天国时,两国势力悬殊,南奕琛直接简单粗暴地使用人海战术,不顾士兵们的安危,派了三十万祭天国士兵去对付五万齐国士兵。
最后,祭天国虽然赢了,但也输了。
齐国只死了两万个士兵,祭天国却死了十万个士兵,到底真正是谁输了,答案显而易见了。
齐国君王觉得南奕琛是个疯子,所以便退兵了。
好多百姓也已经识破了南奕琛的真面目,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而这个时候,一个名为墨九的男人上来了,让百姓们看到了曙光。
墨九之前考上了状元,但是因为出身卑贱的关系,仍然无法入宫为官。
在祭天国里,贵族子弟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人,一个人的生死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南奕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让那些士兵去送死,他们就得去送死,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出身低贱的人活得像个蝼蚁一样卑微,日日夜夜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深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会掉了脑袋。
出身高贵的人呢则是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们是高门大户,所以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墨九利用了这一点,放大了百姓们心中的怨恨,为所有早就不满的百姓们发了声,掀起了一场起义。
很快的,他在南部收获了好大一批追随者,他宣扬信念也迅速地扩散到了南部以外的其他地区。拥护他的呼声越来越高,愿意追随他的百姓越来越多。各地揭竿起义,颇有一种要拥戴他为王的意思
哦,墨九这个人物呢还是南奕琛和姜雨墓说的,要不然远离权谋的姜雨墓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政事。
南奕琛常常向姜雨墓发牢骚,向她汇报自己在朝廷上遇到的所有事情,有时候可能是一个朝廷重官将衣服穿反了的小事,有时候则可能是有人要谋反的大事。
可以说,除了南奕琛以外,姜雨墓应该是最了解那些政事的人了。
南奕琛甚至会将他心中对付某某某的计划告诉姜雨墓,也不怕姜雨墓会去告发他,可以说是对姜雨墓毫无戒备了。
姜雨墓也不只一次想过,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身份尊贵,丈夫又以她为天,自己稍微皱个眉头,就能够让南奕琛焦急好几天了。
如若不去想那件事儿的话,她的生活就真的圆满了,南奕琛也就不用再那么地小心翼翼,成天担心她会厌恶他。
这一天,南奕琛回来晚了,说是要处理南部起义的那件事儿,画雪兴高采烈地采购了一桌子的菜,说是终于可以吃些好的了。
饭桌上。
画雪眉开眼笑地剥着虾壳,得意洋洋地说道:“那个狗东西终于不在了,成天像个苍蝇一样在您身边嗡嗡作响的,烦死了!”
姜雨墓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画雪,自己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画莲进来了。
画莲的脸上看起来有些苍白,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她好似非常地紧张,身体一直都在颤抖着。
这还是姜雨墓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画莲,她向来都是成熟稳重的,从来不会为了什么事情而乱了手脚。
姜雨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怎么了?”
画莲的牙齿都在颤抖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雨墓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连忙站起来身,在画莲的指引下,匆匆忙忙地来到了大门外。
只见大门外,画竹和画叶扶着一个遍体鳞伤,披头散发的男子。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完好的肌肤,手臂上的那块肉直接被活活地削了下来,露出着藏着血肉里那阴森森的白骨。
他身上那沾满了鲜血的衣物还紧紧地贴着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的头发更是贴在他脸上,使人认不出他究竟是人是鬼。
姜雨墓在看到了这个人模鬼样的男子后,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等她反应过来后,便立马走上前去,开始做起了止血的工作。
姜雨墓知道,单单只是个受了重伤的人是不可能将画莲吓成这个样子的,直觉告诉她,还有更大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
姜雨墓一边拿着湿布擦着男子身上的血,一边瑟瑟发抖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莲站在一旁,看起来还没有回过神来,道:“小姐...你看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