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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楚眠进去到现在,顾衍一直站在正对着办公室的楼梯间里。他斜靠在扶手上合眼假寐,声音轻到戴琨经过走廊时都没注意到他。

      顾衍眼睑动了一下。

      “怎么躲在这儿?”

      “……”

      “阿衍?”

      “你对他倒是挺有耐心。”

      “他?谁?”

      顾衍抬眼看过来,楚眠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挨了记眼刀。

      “你是说贡安平?”

      “……”

      “门卫?”

      好了,眼神更冷了。

      楚眠总喜欢时不时地挑战一下顾衍脾气爆发的极限,就像看到没踩过的雪就很想踩一脚一样。

      他见好就收,“戴琨?”

      眼神还是冷,但味道对了。

      “我对他有耐心?”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这微妙的语气。

      他好笑地戳戳顾衍胳膊。

      “阿衍,你真的好别扭哦。”

      “滚!”

      “又凶我,你怎么不说我对每天凶我八百次的你最有耐心呢?”

      顾衍这下脸真的沉了。

      “你在拿我跟他比?”

      “说起来你们还真有点像。”

      “哪里像?”顾衍的声音里有种锅烧开后彻底烧干了的平静。

      “都是急脾气。”

      “……”

      “你改一改?”

      “……”

      “改了就不像了。”

      “可以从现在改起。”意识到玩脱了的青年边说边往楼梯退。

      好了,锅炸了。

      顾衍缓缓直起身,胳膊一伸就像放下的道闸一样挡住楼梯。

      “再说一遍,哪里像?”

      “哪里都不像。”楚眠眼神坚定地和刚才说完的话划清界限。

      “我脾气急?”

      “急点好,行动力强。”

      道闸终于升起。

      楚眠刚要往下走,就又被顾衍揪住衣领从后面给拽了回来。

      顾衍冷脸道:“我先走。”

      楚眠示意您先请,还挺好看的绅士礼又换来顾衍一记眼刀。走在前面的顾衍打开手电,灯光从前往后不偏不倚地照在青年脚下。他自己身前只有一些余光,但丝毫不影响他每一步都踩在台阶中间。

      楚眠眼底闪过笑意。

      顾衍停下来等他,脸上的不耐烦隔着微弱的光线都能看清。

      “你还走不走?”

      “走走走。”

      “告诉贡安平,把灯修了。”

      “好好好。”

      “所以我和戴琨很像?”

      “……”

      这都能绕回来?

      “哥,不像。”

      “……”

      “哥?”

      “好好看路,别说话!”

      这次是真哄好了。

      ***

      越野车停在栋公寓楼前,临街的公寓是商住两用的。超过五十层的公寓高得像是要捅穿星空,站在楼底抬头都望不到顶,首都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被利用得很彻底。

      夜幕深浓。

      但底层商铺依旧亮着灯,已经关了灯的心理咨询所,被左右两边灯火通明的高奢店夹在中间,可怜巴巴地隐没在阴影里,就连白底黑字的招牌都显得不是很起眼。

      修普诺斯心理咨询所。
      Hypnus Consulting Clinic

      连LOGO都没有。

      嗯,又是低调的一天。

      楼上楼下两层加在一起也才四百平的咨询所不算大,但简约的装修风格从视觉上放大了空间。穿过玄关进去后就是客厅,头顶昏暗的光线有种浮霏沉淀后的静谧。

      客厅里,秦晴和秦雨姐妹俩分别坐在白色皮质沙发的两头。

      和姐姐端正的坐姿相比,妹妹秦晴像团放坨的面条,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能支棱起来的骨头。她软趴趴地把自己翻个面,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搭在姐姐的膝盖上。

      秦雨拿开她的腿,把被压住的书抽出来后又把腿放了回去。秦晴脑袋垂在沙发扶手上,整张脸颠倒着朝走进来的青年挥了挥手。

      “回来啦~”

      “坐好。”姐姐拍拍她脚背。

      “哦~”

      秦晴慢吞吞坐正,垂在身后的长发被她睡成了一大团毛线。秦雨伸手帮妹妹拢起长发,散乱的发丝在她手里被温顺地挽成发髻。

      把妹妹捯饬好后,秦雨才抬起头朝楚眠和戴琨打了声招呼。她看起来不热情也不冷淡,情绪平到就像心跳完全停止后的心电图。

      截然相反的气质让姐妹俩不像其他同卵双胞胎那样难分辨。

      “回来了。”

      “嗯,怎么不开灯?”

      “省电呗。”秦晴回道。

      “电费再贵还能贵到哪去。”

      “七千八百五。”

      “……”

      明明都这么低调了。

      秦雨放下书,看了眼青年手腕上已经有点松松垮垮的绷带。

      “要换药吗?”

      “换吧。”

      “把衣服脫了,我去拿药。”

      姐姐刚离开客厅,秦晴立马原形毕露懒洋洋地窝进沙发里。挽好的发鬓又变成毛线团,她猫咪似的仰起脑袋近距离看他脫衣服。

      还可以嘛。

      薄薄一层肌肉把该勾勒出来的线条都勾勒得很利落,属于军队数量不充足但编制齐全的那种。

      嗯~薄肌爱好者有福了。

      秦晴看得正开心,抬头就见楚眠弯起眉眼朝她笑得特温柔。

      她警惕地眯起眼,笑这么好看绝对是在偷偷打着什么算盘。

      “秦晴姐。”

      “你想干嘛?!”

      “帮我查两个人。”

      “呀!都这会儿啦。”

      秦晴故作惊讶,弹射起步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楼上走。

      “赏金五五分。”

      “多少?”她停住脚。

      “两千万——”

      她双眼唰地亮了。

      “的百分之五点六七八。”

      “一百零九万五千六?”

      “算得真快。”楚眠赞道。

      “你就不能直接说数字吗?”

      “哦,一百零九万五千六。”

      “我都已经算出来了!”

      秦晴气呼呼地挑起凤眼,但看看头顶乌漆嘛黑的灯,再想想账户余额后忍辱负重地坐了回去。

      “说叭,要查谁?”

      “徐嫱和徐慕。”

      “多会儿要?”她从楚眠手里接过印有刑侦一队标识的卷宗。

      “明早。”

      “……”

      秦晴赶在青年手都还没放下前把卷宗原封不动地物归原主,你当是霸总和他的特助吗?你咋不说半小时内资料必须出现在桌上。

      哼!谁爱干谁干!

      楚眠道:“四六分?”

      秦晴:像我就爱干这种活。

      “说吧,明早几点?”

      “十点前就行。”

      秦晴以为他要说个六点,都准备把活儿分包出去了,听到十点后突然就觉得时间是如此宽裕。

      于是她又躺回沙发上。

      她摆摆手,“继续脫啊。”

      楚眠:“……”

      秦雨提着药箱回到客厅,视线扫过妹妹手里的卷宗,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来感不感兴趣。

      “悬赏?”

      “嗯。”

      “你还是顾衍?”

      “这次不用辛苦阿衍。”

      楚眠边说话边脫下衬衫,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灯光下,苍白到有些病态的皮肤像未着色的画布。

      可惜被一道道淤痕破坏,狰狞的淤青颜色有深有浅,看起来就像秋天从红色渐渐变黄的落叶。所有淤痕都是细长的形状,像不同颜色的线条叠加在白色的画布上。

      进屋后一直靠在墙边装雕像的顾衍突然有了存在感,阴沉的目光随着秦雨手上的冰敷袋移动。

      顾衍脸越来越沉,表情冷到都可以代替冰敷袋给淤青消肿。秦雨被盯得心里都发毛了,就像食草动物在河边喝水时被鳄鱼盯住。

      她放下冰敷袋。

      “要不你来?”

      “……”

      “不来?”

      “我手重。”

      “那就不要盯着我。”

      “……”

      顾衍冷着脸移开视线。

      秦晴:我的姐!太勇了吧!

      就这么水灵灵地怼了?

      但她都不用问就知道自己高冷又直接的姐一定会说:就是因为被他盯怕了才让他不要盯着我。

      嗯,这很我姐。

      没有顾衍监工后,秦雨很快就处理好了青年上半身的淤痕。她解开已经渗出血的纱布,看到伤口又裂开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楚眠。

      “我还有处理的必要吗?”

      “……”

      “反正你都会再弄裂。”

      “还是处理一下?”

      “……”

      “我尽量不弄裂?”

      秦雨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神和表情都像一坛死水,听到这句话后才低下头处理手腕上的伤。

      “以后不要伤到手腕。”

      楚眠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重新包好纱布后,秦晴两手掐住他的腰把他原地转了半圈,让他直接面对顾衍的冷眼,自己则开始处理青年背后的淤青和伤痕。

      要被眼刀扎死了。

      楚眠微微侧过上半身。

      “其实背上的伤影响不大……”

      “转回去。”

      “转回来!”

      秦雨和顾衍同时道。

      楚眠:“……”

      擦到腰上的伤时,秦雨捏着酒精棉的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

      由古希腊字母组成的刺青盘踞在青年的脊柱沟末端,形同徽章的图案像是在为脊柱画上句号。刺青的图案精致又不俗套,但在她眼中却和给猪打的耳标没有区别。

      都是为了区分归属权——

      类似的纹身也被烙在了她和妹妹秦晴的胸口正中央,但细节上远远没有楚眠身上的来得复杂。青年的纹身接近掌心大小,上千个比米粒还要小的字母组合在一起,像无数条衔着尾巴的毒蛇,最终化零为整融汇成仿若图腾般的标记。

      青年后背上的伤大多数都集中在纹身上和纹身周围,堆叠的淤青仿佛是在给纹身一层层上色。

      秦雨直起身,“好了。”

      楚眠接过衬衫重新穿上,衬衫板正又不透光的面料,让人很难想象衬衫下堪比调色盘的痕迹。

      处理伤口的时间,秦晴差不多将卷宗的内容看得七七八八。

      “贡安平是想你去套话?”

      “嗯。”

      “咦~”她嫌弃地撇嘴。

      “又是这种脏活儿。”

      “什么活不脏?”楚眠笑着问。

      秦晴把脑袋支在卷宗上,眯起凤眼很认真地想了想,想累了也没想到后把卷宗啪叽丢到一边。

      “说叭,查什么?”

      “还是你知道的那些。”

      “经历习惯,兴趣爱好?”

      “嗯,越——”

      “越细越好嘛。”秦晴接道。

      她顿了顿,“不过……”

      “就你这一身的伤,让人家徐总看到还以为你是去碰瓷的呢。让我想想怎么合理化一下,要不要我这次给你设计个可怜点的身份?”

      “怎么可怜? ”

      “家暴的爸,失踪的妈?”

      “还有呢?”楚眠神色不变。

      “受虐的你和破碎的家?”

      空气突然一滞。

      顾衍直起身,凝固在眼底的暗色沉到几乎有了实质的重量。

      “秦晴,闭嘴。”

      “……”

      秦晴:想怼,不敢。

      秦雨换了个位置挡住妹妹。

      秦晴:好了,我又敢了。

      “怎么啦?不可怜吗?”

      “确实挺可怜的。”楚眠含着笑的声音打破了无形的紧张感。

      顾衍看了眼楚眠,脸色依旧阴沉但还是靠回去继续装雕像。秦晴背上的汗毛立马软了,有种差一点就不小心激活石像的劫后感。

      她在心里戳小人。

      臭弟控,凶什么凶!

      顾衍一个眼神,她又很没有骨气地缩起脑袋躲到姐姐身后。

      “走了,我去查资料!”

      熬夜算什么?

      信息技术的世界没有黑夜!

      她拽起姐姐上楼,但走着走着总觉得背后痒痒的特别刺挠。而且面前的楼梯越来越暗,就像有什么高大的物体正在从后面靠近。

      秦晴:“……”

      只要不回头,但忍不住啊!

      她用余光瞄一眼,眼神刚飘出去就和站在身后的顾衍撞上。楚眠你家竹马跑出来了啊!你但凡有点公德心就赶紧过来把他带走!

      她灵活地把姐姐推出去,自己躲在姐姐后面放冷话,让秦雨站在前面和顾衍面无表情地对视。

      “秦晴。”顾衍沉声道。

      “干、干嘛!”

      “不要再戳他伤疤。”

      “……”

      秦晴从姐姐身后钻出来,她和顾衍间差着两级台阶,虽然站得比他高但还是不得不仰起脑袋。

      “你以为这就是戳他伤疤?把他当成易碎品的是你,你想要我照顾的到底是他的情绪还是你的?

      “顾衍。”秦晴指指脚下。

      “这里没有易碎品。”

      “他也不脆弱,他以前——”

      “以前什么?”顾衍抬起眼。

      “……”

      秦晴干笑了两声,已经可以感觉到楼下的青年正在看自己。我帅气的台词还没讲完呢!我还想说我们都碎过了所以再也不会碎。

      多帅的一句话~

      “他以前、就很勇敢!”

      “以前什么?”顾衍重复道。

      “我去查资料了!”

      她拽起姐姐就跑,进门后关门落锁再用书桌挡住一气呵成。

      天不亮,不出此门!

      客厅里,顾衍看向楚眠。

      “你以前什么?”

      “阿衍,别再问了。”

      “……”

      “不要戳我伤疤。”

      楚眠抬手捂住眼,另一只手像是提不起力气似的垂在腿边,就连呼吸都变得又轻又短,有种稍稍用点力就能把他吹散的破碎感。

      顾衍:用这招是吗?

      他冷着脸坐过去,但沉默了两秒后还是自己主动换了话题。

      “你打算怎么接近徐嫱?”

      “循序渐进?”

      话题一转正沉浸式表演破碎感的青年立马不破碎了,还很有闲心地抛出个不合时宜的谐音梗。

      两周,循序渐进。

      顾衍额头青筋一跳。

      “说人话!”

      “突飞猛进?”

      顾衍转身上楼,楚眠好笑地听他把实木楼梯踩得咚咚作响。

      “阿衍,不聊了吗?”

      “滚。”

      “晚安。”

      “砰——!”

      房门被一把甩上。

      楚眠收回目光,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后重新翻开手里的卷宗。

      ***

      窗外天光将亮。

      秦晴像被掏空了似的拖着空轻的皮囊飘下了楼梯,抬眼就看见楚眠正坐在窗边悠闲地喝咖啡。

      秦晴:“……”

      别生气,想想六十万。

      啊,还是好气!

      她资料一扔一把抢过咖啡。

      楚眠想拦,没拦住。

      “先别喝——”

      “呕——!”

      秦晴感觉脑袋里的瞌睡虫都让这口齁到拉丝的咖啡腻死了,她被烫到似的不停吐舌头,只觉得舌头上挂了层伪装成咖啡的糖浆。

      “你加了多少糖?!”

      “我是往糖里加了点咖啡。”

      “……”

      “不然糖化不开。”

      “别说了,看资料吧。”

      秦晴用资料堵住他的嘴。

      文件分三份,除了徐嫱和徐慕的资料外就是楚眠的新身份。

      两小时后,楚眠合上文件。

      她搓搓眼睛,“看完啦?”

      “差不多。”

      “那就下一步。”

      秦雨掏出个盒子,里面放着只有小半枚指甲盖大的定位器。定位器是刑侦一队提供的,不仅防水防冻耐高温还很难被肉眼发现。

      以目前市面上金属探测仪的灵敏度也基本探测不到定位器,另外它的充电方式很特别,可以通过运动的振动能和人体热能充电。缺点是必须植入人的体内,不过人体皮肤本身就是它最好的隐身衣。

      这类技术已经运用在了一部分植入型心脏起搏器上,而且还可以在不取出的情况下无线充电。如果完全不依赖外置电源,定位器只靠體内供电也能坚持至少四周。

      秦晴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本来就有伤口的手腕。

      她取出手术刀。

      “来~忍一下。”

      “要不还是让秦雨姐来?”

      “别把你秦晴姐不当姐!”

      秦晴拆开纱布,楚眠配合地把手腕伸到阳光下方便她观察。

      “这儿?还是这儿?”

      手术刀在他手腕上游走。

      刀尖停住,“就这儿吧!”

      她刀还没落下,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顾衍拦住。

      顾衍一夜过去依旧冷脸。

      “叫你姐来。”

      “我也——”

      “你不叫,我去叫。”

      “我叫我叫!”

      换成秦雨下来后,她直接越过手腕看向青年右耳垂的后侧。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肌肉,植入的定位器不会因为肌肉发力而移动。

      定好位置后她直接下刀,快到皮肤都还没反应过来,又过了一秒后鲜血才后知后觉地溢出来。

      秦雨把定位器重新消毒,用镊子夹着推进刀口深处,她凑近刀口通过观察皮肤起伏调整位置,然后就是刀口消毒和缝合,直到整个流程结束都没人提到要用麻药。

      秦雨收起缝合针。

      “好了。”

      “我姐缝得真漂亮~”

      楚眠呼出口气,另一只垂在腿边的手缓缓松开蜷起的指尖。

      耳朵上还是有点敏感。

      秦晴又拿出一个符合青年新身份的杂牌手机和配套充电器,充电线接口处都秃噜皮了,原本白色的数据线也变成用久后的乳黄。

      手机里从下载的程序到聊天内容和备忘录都经过精心编排,后台还在不间断地监听着,监听到的内容会实时传送到秦晴电脑上。

      “好啦~快去骗人叭。”

      “那就两周后见。”

      “快去快去~”

      秦晴打着哈气挥挥小手。

      “我不在别惹阿衍生气。”

      “知道啦~”

      “另外买串糖葫芦,下周六送到京华市精神病医院交给方媛。”

      “知道啦~”

      秦晴顺嘴应下,等反应过来时楚眠已经推开门走出咨询所。

      “跑腿是另外的价格!”

      楚眠利落地带上门。

      咨询所外,从秦雨开始缝合后就不见人影的顾衍靠在车边。

      顾衍抬起眼皮。

      “上车。 ”

      “……”

      嗯,还是别扭的味道。

      车停在了一队门口。

      正式接近徐嫱前,新的身份还需要官方配合才能滴水不漏。

      车内。

      楚眠摘下戒指递给顾衍。

      “这次的安全词是——”

      他压低声音说了四个字。

      “记得叫醒我。”

      青年弯起眉眼。

      “阿衍,两周后见。”

      顾衍走下车,沉默地看着青年的背影被低矮的办公楼吞没。

      你确实不脆弱。

      脆弱的人,是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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