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飞》胖丫丫

5、第四章 下山

　　明镜向后退了两步，眼见越小玉额上的封印记慢慢地在消褪，看来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十五年了，已经够久了，明镜深吸一口气，双目大睁，迅速围绕着越小玉转了两个圈，在她的周围布下结界，只见越小玉不停地向结界撞去，然后再被弹回来，仰躺在地上。

　　蓝道子虽然对这个小师妹总是恨铁不成钢，但从心里还是疼爱她的，一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揪疼，赶紧向明镜说道：“师父，有什么办法能克制住她，在这么下去小玉就会死的。”

　　明镜双眉紧蹙，道：“看来她的魔性比十五年前又强大了很多，普通的封印已经不能压制住她了。”

　　“那……该如何是好？”蓝道子很是着急。

　　明镜思索了一下，道：“看来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说罢，他一声呼喝，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围绕着结界站好，只见明镜道：“开！”

　　众人开始齐声念动咒语，一声声传入结界，传入越小玉的耳朵里。

　　“啊！啊！不要！”只见结界中的小玉紧捂住脑袋，痛哭的蹲在地上低声呼喊着。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的停下了。

　　明镜喝道：“继续！不准停！”

　　蓝道子眼睁睁的看着越小玉先是呼叫，然后满地打滚，直到筋疲力尽，昏死过去。

　　明镜抬手止住了众人，撤去了结界，只见越小玉安静的躺在地上，脸上尚有痛苦之色。

　　“小玉！”蓝道子忍不住冲了过去，摸上她的脉搏，许久松了口气，看来是无大碍的。

　　明镜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痛心，道：“把她送回屋。”接着又嘱咐蓝道子：“你跟着去看看，给她熬些安神的汤药，经过这一次，对她本身的真气也是一次大损。”

　　“是，师父。”

　　众人纷纷退去，明镜这才松心，一个咧斜，差点摔倒，额头上满是冷汗，足可以见刚才他有多么紧张。

　　运气将一切都沉静下去，他一个人慢慢踱回自己的屋子，望着燃着的烛火出神。

　　今天如果不是人手够多，估计整个山庄都要毁在她的手上，明镜仰起脸，回忆着，上一次逼他如此解决的也只有那个人了，虽然最后成功封印他在符咒里，但都不是长久之计，有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难道每一次都要这样么，想到越小玉那张笑脸和刚刚痛苦的样子，明镜一阵忧心。

　　要想让她不再这么痛苦，唯有……

　　“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凄厉的呼喊。

　　明镜全身战栗，忽的站起，环顾四周，仍是一片死寂。

　　是你吗？明镜摇晃了几下，痛苦的抚住额头。

　　“师父，您没事吧？”不知什么时候蓝道子走了进来，轻轻将明镜扶到了榻上，转身倒来一杯水。

　　“嗯，我没事，小玉那边安排好了？”明镜摆摆手。

　　蓝道子垂手立在一旁，十分恭敬：“是，留了一个人在那边看守，草药也吩咐去熬了。”

　　“唉，这一次也要修养个十天左右，你也累了吧，下去吧，我这里没事。”

　　“师父，小玉她……究竟是……”蓝道子早就发现了越小玉额头上的封印痕迹，虽然好奇，但一直没有问出口，可现在居然搞得如此严重，他替小玉和整个明镜山庄忧心。

　　明镜叹口气，道：“我一直没告诉你小玉的事情，是因为我想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但看来我想的太简单了。”

　　明镜将十五年前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蓝道子。

　　“看来小玉的生父一定是个不可小觑的妖魔，怪不得师父一直坚持让小玉修身，原来是为了压制她体内的魔性。”蓝道子念叨着。

　　明镜点头：“嗯，其实也是为了让她做个正常的孩子，可惜……”

　　“那师父……要是小玉的魔性再一次显现……”蓝道子深锁眉头，他不想再看到师妹再受一次众咒缚身的痛苦。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既要让她继续活下去又不能让她成魔，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蓝道子忽然有念头一闪而过“师父……您说的……莫非是……”

　　“正是。”

　　蓝道子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可是师父，那也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没有人真正见过的，更何况要想得到那个东西是比登天啊！小玉的能力还远远不及啊！”

　　“但是如果不去试，她连万分之一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今天的事情我们可以警告众徒不可传扬出去，但如果还有下一次，恐怕难以抵挡众人之口，你也知道有多少人要借除魔之事扬自己之名，小玉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明镜道。

　　蓝道子颓然的点头：“师父说的是，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容得下一个恶魔之子。”

　　“从明日开始，你更是要全力照顾她，以保十日后她能顺利上路。”

　　蓝道子有些慌：“十日？师父，是不是太快了！光是修养就要用上七八日啊！”

　　“我们没有时间了，我对她体内魔性的封印只能维持一年的时间，以她的能力别说一年了，就是十年都可能得不到那个东西，所以我们更要抓紧时间。”明镜说道。

　　蓝道子担忧的说：“要不然……我陪同她下山？”

　　“不可，此事只能靠她自己。”

　　“徒儿谨尊师命。”蓝道子叹口气，退了下去。

　　明镜走到窗边，看着满月，轻声念道：“但愿你的在天之灵能保佑她。”

　　越小玉感觉身处在冰火两重天，全身冰冷，额头却灼热的如同火烧，眼前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人好像在谈话，言语激烈，应该是在争吵，那个女人哭的很伤心，抽泣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要回去！”那个女人说。

　　“你是自寻死路！”那个男人很冷然，语气间却透出了对女人的关切。

　　“我们本是殊途，如何能在一起？”

　　“只要我说可以，试问谁跟阻拦！”

　　“你……你会后悔的……”

　　“如果放你回去，我才会后悔！”

　　“……”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不可闻，越小玉张张嘴很想问他们到底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在她的梦中，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渐渐的意识越发的模糊，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小玉，醒来了么？”

　　蓝道子焦急地看着紧握双拳跟自己较劲的小玉，他知她被梦魇镇住，可他无法探出她的梦境，只能试着换回她的意识。

　　“师兄。”终于，越小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眼，对上蓝道子疲惫的脸。

　　“呼，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蓝道子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再不能唤回她，他真的就要贴符咒了。

　　越小玉舔舔干涸的嘴唇，一旁的小敏赶紧递过来清水让她喝了。

　　“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这么难受？”意识中好像是她溜进了厨房，偷吃师父的鸡汤，然后……然后……火！

　　“啊！火，着火了！”越小玉惊恐的睁大眼睛，双手在空中挥动。

　　蓝道子赶紧道：“没有火，真的，早就被扑灭了，你不要担心！”

　　“扑灭了？”

　　“嗯，扑灭了。”蓝道子用毛巾擦擦她额头上的汗，心中一阵难过。

　　越小玉点点头：“师父是不是很生气啊！”

　　蓝道子失笑：“傻丫头，没事，师父没有生气，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

　　“嘶……”越小玉刚想再追问，就感觉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怪不得无法动弹，原来是受伤了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那段记忆呢……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她还是没有再问，估计是救火的时候不小心被烟熏到了，嗯，一定是这样。

　　见她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蓝道子放心了，小玉个性迷糊，想必也不会深追究。

　　“好了，等会儿感到好些了，就把桌上的乌骨鸡汤喝了，但是前提是必须先喝药！”

　　一听有鸡汤喝，越小玉马上振作了，可听到后面还有药，马上又皱起小脸，道：“能先喝汤后喝药么？”

　　“不可以！”蓝道子暗中叹气，板起脸。

　　越小玉只好认命的点点头，心想，其实这样也不错，不用上早课，不用每天都背那些让人头疼的符咒，最重要的是，有鸡汤喝！虽说身上疼痛些，但也勉强可以忍，嗯！

　　眼见越小玉的眼珠转来转去，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蓝道子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从来都是这样，要是她知道等伤好了就要下山去面对各种凶险，会不会还这么乐观。

　　就这样越小玉过了七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身体恢复的很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总是有点奇怪，就算迷糊如小玉这样的也能体会到了，越发的觉得这件事还有下文。

　　“小玉姐姐，大师叫你去一下。”

　　果然，在第八天，小敏找到还在闲逛的越小玉，很是郑重其事的说。

　　“那个……小敏儿，你可知道师父找我有何事？”越小玉心里打鼓，跟着小敏一路走着，忍不住询问道。

　　小敏道：“大师只叫我唤你过去，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

　　越小玉一听，心里更是难安，估摸着是追问自己厨房着火的事情，这么想着，自然也开始在心里编排起理由来。

　　“师父！”

　　一进门，越小玉便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只见明镜双目紧闭，盘腿坐在榻上，也不看她，只是说道：“小敏，你且先下去。”

　　“是。”小敏闻声退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越小玉偷眼看去，腿变有些发软，心下一横，‘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明镜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越小玉，沉声说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啊？”越小玉一怔，没想到师父会先问她的身体，赶紧答道“是，徒儿身体已经大好了。”

　　“你过来！”

　　越小玉犹豫着走上前，看着明镜伸出手指探到她的脉上。

　　“嗯，果然是好了。”明镜点点头。

　　小玉又退回去，刚要继续往地上跪，又听明镜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下山去看看？”

　　“啊？”越小玉又是一惊，心里扑通通直跳，难道自己的野心早被师父所察觉？

　　“回话！”

　　“是，徒儿没有想过离开师父，而且以徒儿现在的修为，还不够下山的资格。”小心行得万年船，越小玉很是明白这个道理。

　　明镜看看她，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可是你的真话？”

　　“是，是徒儿真心想说的。”越小玉的头更低了。

　　“那好吧，看来我只能另派他人下山去帮我办事了。”明镜瞟了一眼她，“你下去吧。”

　　“您说什么？”一听这话，越小玉马上抬起头，急切地看着明镜，“您是说想让我下山！？”

　　明镜看着她的样子，叹口气，如此没有心机的孩子怎么能放心让她下山去。

　　“师父，你怎么了？”小玉见师父愁云满面也跟着有些担心。

　　明镜摸摸她的头，当年那个哭闹的孩子已经长大，也要自己面对一些事情了。

　　“小玉，这次不比平时，以前总是有你师兄带着你去，可这次是你单独下山去，你可做好了准备？”

　　“师兄为何不去？”

　　“其中自有道理，以后你就明白了。”

　　越小玉歪着头，师父总是说些深奥的话，让她想不明白。

　　“后天你就走吧，明日我会让蓝道子帮你准备下山所用的物件。”

　　“这么快！”越小玉不可置信地看着明镜。

　　“嗯，因为拖不得，现在你要听好，我让你下山的目的！”

　　“是！”

　　明镜长出一口气，道：“这次我想让你帮为师寻找一样东西，一样只在传说中出现的东西，近五百年里还没有任何人得到过它。”

　　“五……五百年！”越小玉暗中叫苦，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能得到的东西，就凭她一个半吊子能行么？

　　“你要听好，那样东西叫做咒珠，据说是天地初开的时候盘古的那把斧子所炼出的，能压制一切妖魔，是三界都想得到的宝物。”

　　呃，听着就那么不可思议，越小玉想着，隐约有了些胆怯。

　　“你只有一年的时间，必须将它找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听见了没有！”见越小玉又走神了，明镜大声喝道。

　　越小玉被吓得一哆嗦，道：“要是……要是找不出呢？”

　　“一年过后，如果你还没找到，那么就必须回到山上来，不可多做停留！”

　　“是，徒儿记住了！”

　　越小玉迷迷糊糊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一切似乎都来得太快，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她……真的行么？

　　嗯，算了，想那么多也还是要下山，走一步算一步吧，师父也说了嘛，实在找不到就回来，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也许师父只想借这个机会让自己锻炼一下。

　　看来自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越小玉一边想着一边坠入了梦乡。

　　很快，越小玉就要离开陪伴她十五年的明镜山庄，虽然很是兴奋，但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还是万分不舍的。

　　“师兄，师父呢？”背好包袱却不见明镜，小玉不禁问道。

　　蓝道子眸子有什么东西闪过，赶紧掩饰道：“师父说他还要静修，就不出来送你了，让我代他嘱咐你几句话。”

　　“哦。”小玉有些失落，“师兄，你和师父就放心吧，我虽然修为不行，但我会小心行事的，不会丢明镜山庄的脸！”

　　“嗯，我和师父相信你。”蓝道子从袖里套出一个铜镜递给她“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带去。”

　　小玉慢慢接过来，抚摸着铜镜，她知道这面镜子对师父有多么大的意义，心里更加酸楚。

　　“师父，徒儿去了！”越小玉收起铜镜，跪在地上面对着大门叩了一个头。

　　“好了，时辰不早了，上路吧！”蓝道子的眼眶也泛着湿热。

　　“师兄，保重！各位，保重！”

　　就这样，越小玉一步三回头的向山下走去，开始了她不同寻常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