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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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洛轻水眼神乱飘，心虚得不行。
顾妈妈欢快地笑起来，连假装在写作业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洛轻音都忘了隐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冬瓜切块，番茄切碎，排骨不用管了。大葱切滚刀，小葱和香葱切葱花，姜切片和丝，各准备一些。”
顾千山明显是在笑，可能是怕他放弃，生生把笑憋住了，细致地说了一遍食材的处理。
“你弄好以后我还没到家的话，你就把牛腩和排骨分别焯水。焯完水我应该差不多到了。”
言外之意，做菜这件事，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正是因为听懂了言外之意，洛轻水格外颓唐，他明明以前自己做饭的时候也没这么手足无措，为什么认识了顾千山之后，他连饭都不会做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时半会他是不会知道了。
有了方向，他手脚麻利，在顾千山和顾妈妈到家的时候，一切都收拾了个干净利索，顾千山只要换身衣服围上围裙就能下厨了。
有了危机感，洛轻水这次没有乖乖待在外边等吃，不管顾千山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厨房，誓死要学会一两道菜。
到了后来，洛轻水更是亲自上阵，把顾千山从主厨变成了帮厨，誓要做出两道让顾妈妈和洛轻音满意的菜式。
因为是元旦，菜式相当丰富，有了顾千山的存在，他们四个人硬是做了十六道菜，正经的大宴。
洛轻水端着自己在顾千山指导下做出来的番茄牛腩汤，忐忑不安地坐到了位置上，神色期待地看着顾妈妈和洛轻音。
顾妈妈给自己舀了一小碗，吹了吹后喝掉一小口，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这道汤味道很不错。”
闻言，洛轻音也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不等汤吹凉就送入口中，嘶嘶哈哈地咽了，欲哭无泪地看着顾妈妈。
“妈妈你也学会骗人了。”她眼圈发红，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真的想哭，就那么控诉地盯着顾妈妈看，“这汤哪里好喝了！肯定是我哥做的！”
顾妈妈坦然点头：“我知道是轻水做的，所以没用千山的标准要求他。”
洛轻水：……就，扎心。
他默默自己盛了汤，小口抿了点儿，味道确实和顾千山做出来的有差别，天壤之别说不上，也就是差了至少十年厨艺的程度吧！
“我觉得很好。”顾千山神色自若，大口大口喝着他提前盛出来的已经凉透的一小碗，“多做几次就好了。”
“倒也不用安慰我……”洛轻水叹息，“你该不会是刚会走路就开始学做饭了吧？”
这次，不用顾千山说，顾妈妈自己就开始吐槽了：“他一直到18岁都不会做饭的。不是等我回家做法，就是拿钱出去买吃的，再不然就是去邻居家蹭饭吃。对门和楼上比较熟的几个邻居家，都给他准备了专门的碗筷和凳子，他呀，每天到了饭点准时敲门，进了门就是‘阿姨好，今天我们吃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听人家说的时候，那叫一个脸臊！”
“过了18岁生日突然就开窍了，见天儿在家琢磨着做饭，他也就是有天分，一开始还糊锅底啊、多放了盐少放了盐的，也就不到半个月吧，还真就做的有模有样了！”
洛轻水愣了一下，询问的眼神瞥向顾千山，后者淡定点头。
他了然，不是顾千山突然开了窍，也不是顾千山有天分，是那方神秘空间的厨艺加成。
难怪顾千山最后会选择开甜品店了，想来是综合考量之后的结果。
正出神，就听见洛轻音指着那盘子炝土豆丝一脸嫌弃：“哥！这也是你做的吧！”
洛轻水无言以对，她还真说对了，那就是他的杰作！
至于为什么会被一眼看穿，只能说洛轻水这个没开挂的，技不如人。
那盘土豆丝并不清爽，相反还黏糊糊的，土豆丝的淀粉和水中和，变成了芡，将粗细一致的土豆丝粘连在一起，甚至还糊了底，盘底还有汤。
说是炝土豆丝并不准确，其实更像是煮土豆丝。
回忆一下顾千山的土豆丝，每根土豆丝都干净清爽得根根分明，盘底更是没有一点儿汤汁，勾芡这种可能性更是不会出现。
总而言之，差之甚远！
一顿饭就在洛轻音咋咋呼呼分辨顾千山和洛轻水的杰作中过去，顾妈妈吃完就回了1603，将空间留给他们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一向喜欢凑热闹的洛轻音也很识趣，主动洗了碗筷就钻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不知道在干什么。洛轻水有心想问问，被顾千山拦了下来。
“她都二十了，得有点自己的隐私，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洛轻水反驳的话到了嘴边，颓然咽下。顾千山说的是对的，洛轻音已经是成年人，该有隐私，他不能把她继续当小孩子一样看顾。
“我总觉得，她还是跟在我身后的小丫头。”洛轻水靠在沙发里，无意识地抱起了抱枕，像小狗似的缩了起来。
他和洛轻音之间隔了太久，明明那个时候，她才到他的腰那么高，转眼间十年过去，她已经到他胸口，是个成熟漂亮的大姑娘了。
顾千山顿了顿，放弃了收拾房间的打算，坐到了他身边，顺势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你也不想想，你都工作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还是那个梳着双马尾背着小公主双肩包的小丫头？老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其实换成兄妹也是一样的。‘兄妹自有兄妹福’，她经历过的事情是我们只靠言语无法感同身受的，我们应该相信，她能过得很好，我们只需要看着，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只手，给她依靠和后路。”
洛轻水点头，道理他是明白的，只是控制不住一颗老父亲的心。
“不说这些了，你和妈妈今天回去顺利吗？”
顾千山的脸色淡了些：“还好，见到了奶奶那边的亲戚，不是很愉快。”
早在视频里看到顾妈妈泛红的眼眶，洛轻水就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听见顾千山这么说，他坐直了身体，好看的眉拧成一团。
“那些人对妈妈出言不逊了？”
“倒也不至于。”顾千山好笑地把人拉回怀里，心里的烦躁忽然就平静下来了，“你也知道，我和妈妈住的房子是爸爸留下的。当时算是他们局里的员工宿舍吧，爸爸出事以后，局领导就把那套房子给了我和妈妈。”
那是一段很久远的故事，如今想起来，顾千山已经不觉得有多难过。
那年他才5岁，每天不是在和大院儿里的小朋友一起胡作非为，就是缠着母亲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母亲每天都有新的理由安抚他。
什么等他写完一百个数，等他学会一百个汉字，等他学会九九乘法表，等他学会拼音表之类的。
小孩子嘛，说记事也记事，说不记事也是真的不记事，他每天都会被母亲骗到，老老实实学识字、学数数、学拼音、学乘法表。
拼音已经能熟练地写了，乘法表也能随便抽着提问了，学的字不止一百个了，数数也能数到一千了。
爸爸没有回来，那个爸爸很尊敬的伯伯来了，伯伯给了他一个小盒子，伯伯说，那是爸爸用命换来的。
从那以后，那个小盒子就成了他每天都要抱着才能睡觉的东西，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拿走。
奶奶家的人，是在爸爸的遗体告别时出现的，他们潦草地上香，潦草地祭拜，热络地和爸爸的同事、领导们聊天，拉关系，仿佛看不见那些人的不耐烦和敷衍。
等客人们走得差不多了，那些人也卸下了最后的伪善，质问母亲为何独占父亲的遗产，质问母亲为何不通知他们参加父亲的葬礼。
他们全然忘了，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刑警，每个月的工资不过一百多块，算上补贴也才二百出头，除去家里的开销，几乎所剩无几。
而他，父亲唯一的孩子，读书钱都是母亲工作所得在支撑，他们一家三口，在那个小县城里，过着普通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没什么存款，也不至于欠债。
所谓的父亲的遗产，不过是那套他们一直住着的房子，一套归属于公家的房子，竟然成了那些人争抢的目标。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惦记着呢？”
洛轻水无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那些人的好。
“本来不惦记的，这次回去，听街道的人说，那片儿可能要拆了，这不就闻着腥味来了？”顾千山语气嘲讽。
洛轻水也是无言以对。顾妈妈辛苦拉扯着顾千山长大，没见那些人帮过一点儿，没出钱也没出力的，这会居然真好意思来分拆迁钱？
该说是他们没有羞耻心呢，还是该说生活太苦，他们也不容易？
反正，洛轻水肯定是站在顾千山这边的。
“这么说，过了年你和妈妈还要回去处理拆迁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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