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们大有问题》Jokers

5、吃大户

　　洛轻水在前公司住办公室都是常事，只是初来APX不太了解，才问了一句。

　　“想得美！办公室是给你住的吗？喏，休息室钥匙，不过只有床，其他用品得你自己准备，今天照常下班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住过来。”

　　洛轻水上道，秋南天就高兴，谁会讨厌一个听从指挥的员工呢？

　　按时下班，洛轻水五点半打卡，五点四十抵达停车场，犹豫了一下，在导航里输入了弱水三千甜品店，温柔女声规划好了路线，他跟着导航无脑开车。

　　这是他第一次去弱水三千，哪怕他已经快把弱水三千的甜品种类吃了个遍。

　　弱水三千离他住的小区不是特别远，在附近的商圈，临街的二层楼，外墙粉刷成了马卡龙粉蓝相间交错的颜色，有点童话里的甜品城堡的感觉。

　　门口放了遮阳伞和桌椅，可能是到了傍晚，天气没有太热，已经快坐满人了。

　　穿着甜品店制服的女店员忙里忙完，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

　　洛轻水就看了两眼，便跟着导航开去了地下停车场，停在店门口是要被贴罚单的。

　　重新坐电梯回到地面，洛轻水绕了半个圈才回到甜品店外，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坐在靠外边角落的女生面带犹豫，几次想招手又收回。

　　多半是个社恐。

　　作为曾经的社恐轻微患者，对眼前的马尾辫女孩有了定义，于是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洛轻水调整好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气，眼神微转，看到了桌上的菜单，顺手抽出来递给她，“这是菜单，你可以慢慢看，我们家的招牌都很不错，如果你有偏好，我也可以为你介绍。”

　　说是这么说，洛轻水还是有点紧张，他没来过，对弱水三千的经营状况并不了解，唯一了解的，也只有甜品和饮料的口味，却也不是全部，还带了他个人偏见和滤镜。

　　说不上为什么，明明该叫个店员过来的，他却自己上了。

　　“我……”女孩先是吓了一跳，见洛轻水没恶意，还很温柔，才慢慢冷静下来，只是不敢看他，“我想要这个和这个。”

　　她点了点菜单封面上的芒果慕斯和茉香奶绿，很普通的甜品搭配。

　　洛轻水点头：“好哦，请稍等，很快为你送过来哦！”

　　起身，洛轻水步履轻快，避开繁忙的店员和来往的客人，推开玻璃门，见到了甜品店里的场景。

　　整个一楼，摆满了玻璃展示柜，各种面包蛋糕点心，五彩缤纷又琳琅满目，空气里带着刚出炉的面包和蛋糕胚的香味，收银台前，不小的队伍井然有序地结账。

　　半空中的LED屏分割成了不同大小，播放着不同的内容，今天的店长推荐，店内优惠活动，还有两块屏幕在播放最近很流行的电视剧。

　　环视一圈，洛轻水没见到顾千山，于是拦住刚给客人服务完的店员，点了马尾辫女孩的餐品，也指明了马尾辫女孩的位置。

　　“真是不好意思，竟然让客人帮忙。”

　　女店员应该是附近大学来勤工俭学的学生，明白了洛轻水的意思后，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地和他道歉。

　　洛轻水哭笑不得：“别这样，我和你们老板是朋友，我来找他的，不是客人。”

　　女店员松了口气，和洛轻水指了一下烘焙间的位置，跑掉了。

　　洛轻水找过去，果然在又一扇不太明显的玻璃门后，看到了穿着白色厨师服的顾千山，他在给一个三层蛋糕裱花，专注又柔和，窗外的夕阳落了他一身，为他镀上一层耀眼的橘色光芒。

　　洛轻水站在人来人往里，隔着玻璃门，静静看着，入了神。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俗人，而顾千山，是九天而下的仙人，仙人落凡间，没有百花盛开，没有百鸟齐鸣，唯有属于烘焙和奶油的香气，氤氲了整个人间。

　　“怎么突然来店里了？今天下班这么早？”

　　虽说洛轻水去上班不过半个月，但按时下班还是头一回，最少一次加班也有一个小时了。

　　顾千山裱完花，一扭头就看见了人潮拥挤里，如挺拔青松似的站在那儿发呆的洛轻水，脸上挂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心里一慌，扔下裱花袋就冲了出来，拍了洛轻水一巴掌。

　　洛轻水回神，顾千山也安了心。

　　他总觉得，如果自己不把洛轻水叫回来，这人得原地羽化。

　　“明天开始住公司加班，所以秋组长放我按时下班，回来收拾东西。”

　　洛轻水笑，将刚才所有奇怪的思绪收敛，抛到了记忆的角落。

　　“我今天可是要来吃大户的，看在邻居的份儿上，给个八折怎么样？”

　　“要在公司住多久？你去上班才几天就开始住公司了？你们公司到底靠不靠谱？”

　　顾千山拧眉，顺手拿了个托盘，也不问洛轻水的意见，挨个玻璃柜拉开，往托盘里夹面包。

　　“游戏公司嘛！又是《荣耀》项目组的，多正常！”

　　洛轻水不以为然，毕竟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业内是个什么情况他很清楚。

　　他也明白，顾千山的行业与互联网计算机完全不相干，他不理解不明白也很正常，只是在漫天烘焙香气的裹挟下，他也没心思给顾千山解释就是了。

　　“那这么说，你这段时间都不能回来吃饭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轻水总觉得顾千山这话里带了几分幽怨，他装着不经意地看向顾千山，顾千山却微微抿唇，认真地挑选着要放进托盘里的蛋糕，并没有看他。

　　果然是错觉吧！洛轻水安慰自己，点点头应了一声。

　　晚饭照例是顾千山下厨，不同于之前几天的荤素搭配，今天的晚餐相当素。

　　木须肉里全是黄瓜木耳，番茄炒蛋里番茄全是番茄，还有蒜蓉油麦菜，蒜苔炒腊肉，一盘子蒜苔，两片腊肉，还都被顾千山一筷子夹走了。

　　这是……报复？

　　洛轻水夹腊肉的手悬在半空，盘子里只有绿莹莹冒着油光的蒜苔，他不解地看着顾千山，顾千山感觉不到似的，满足地吃掉两片腊肉，啧啧有言。

　　“这腊肉真不错，回头再买点。”

　　洛轻水手腕一转，夹走了木须肉里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瘦肉片，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这个问题，持续到洛轻水加班结束，重新回小区住，也没能得到答案。

　　天气越来越热，洛轻水打着哈欠，背着双肩包，踩着小区里的树荫蛇皮走位进了楼栋。

　　电梯门前站了个男人，个子很高，目测得有一米九，穿了身迷彩服，寸头，面庞刚毅冷凝，眼神淡漠，他一手拎着个挺大的不知牌子的旅行包，看起来沉甸甸的，他提得却很轻松。

　　听到楼道门响，也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专注地盯着正在缓缓下落的电梯数字。

　　洛轻水抿了抿唇，识趣地站到了另一台电梯门前，按了上升键。

　　男人面前的电梯下到16层停住了，而洛轻水面前的电梯正从18楼往下走。

　　应该不会有人中途按电梯了吧？洛轻水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下午一点半，这个时间，小区里向来空荡。

　　叮的一声，洛轻水面前的电梯开了，洛轻水进去后犹豫了一下，又探头出来。

　　“要一起吗？你那边好像还要蛮久。”

　　男人愣了一下，迈着大步走过来，进了电梯，站在洛轻水对面，冲他微微颔首。

　　“多谢。”

　　男人声音嘶哑，像是许久不说话，突然又开始学说话一样。

　　洛轻水摇头，按下16层，又看向男人，示意对方说楼层。

　　“一样。”

　　洛轻水了然，16层还没露面的，只有住他对门的1602的陈钊了。

　　真看不出来，他们俩居然是同龄人，怎么看这男人都比他大多了，也不知道是男人显老还是他显小。

　　“你住1602吧？你好，我是你对门1605的住户，我叫洛轻水。”

　　既然是对门邻居，洛轻水还是想搞好关系的，毕竟搞好了关系才好沟通问题，比如垃圾丢在门口好几天不扔之类的。

　　原来的对门刚搬过来的时候，就有这个毛病，洛轻水一开始帮忙丢，几次之后发现对门是故意等他帮忙，便不多事，假装没看见。

　　但前对门认准了他是个洁癖，他不帮忙，对方也不扔，他忍无可忍，终于敲了门，却被对门的女主人骂了个彻头彻尾。

　　后来事情闹得很大，是物业上门批评，加上徐姐威胁不好好处理卫生就搬走，前对门才老实下楼扔垃圾。

　　“陈钊，你好。”

　　陈钊确实是个不善言辞的，说完你好就没下文了。

　　洛轻水也不是个善于找话题的人，搞好关系计划就此夭折。

　　电梯轿厢是个密闭空间，又不是特别大的电梯，一次也就能容纳十个人。

　　两个人离得很近，洛轻水自然而然闻到了陈钊身上的味道，很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应该是茶树精油味道的洗衣粉，很清爽。

　　但清爽的茶树精油味道里，还有一股更淡的，淡到换个人肯定闻不到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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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千山：男朋友要去公司住，不开心，让他吃草！
洛轻水：啊……因为吃大户被邻居报复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