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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但愿人长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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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遥小的时候还偶尔多想想,自己果然在仙门很受欢迎。
年头一多,她也就非常麻木这件事了。
看着仙门的小师妹们收到了红豆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她只是直直的走到送红豆的师兄面前,伸出手去,像个收租的包租婆一样,使个颜色,那师兄便会意的把红豆塞到他手里一个。
那小师妹瞬间傻掉,说:“你还当着我的面呢,就调戏堂堂公主,这是玩的哪一出?”
“说来话长,师妹你慢慢听我说。”师兄捂着脸说道,又瞄一眼绿遥。
绿遥觉得无趣,转身走掉。
绿遥在亭中无聊的玩着红豆,一边看着风景发呆。
“嗨!”方慕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转过头,方慕言却仍向她什么东西。
她自小眼力就好,伸手便抓住。
一个小小一粒,圆圆的,原来是方慕言送了她一颗绿豆。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绿遥一见方慕言便不由自主的结巴。
方慕言笑嘻嘻的说,“你还是适合绿色,况且你本来就叫绿遥,送你绿豆不是正好。”
绿遥登时心中有点生气,“只听说过送红豆的,没听说过送绿豆的。人家结婚都穿红色喜袍,难道有人穿绿色不成?”
“这正是我给你的美好寓意!”
“去你的吧!”绿遥伸手把绿豆扔向方慕言,绿豆小小一粒,自然起不到暗器的作用,她自带仙法,也没扔出多远,方慕言移动身形,故作不轻松的接住了。
“这些年,被人送的红豆每年给他们煮粥喝都喝到直翻白眼,我爹一闻到红豆味就掩住口鼻。”方慕言得意洋洋的回忆道,不知是无心的还是炫耀。
绿遥噗嗤一笑,又板起脸来。
“红豆么,我是断然不会送的,我手头一时没准备如此方便的物事,可惜你们仙门的厨房里黑豆白豆扁豆都没有,只好抓了一把绿豆。我一看,简直为你量身定做一般,表达我对你未来夫婿的美好祝愿。”
“不必了,我将如此宝贝转赠与你,到时你良辰吉时,我定差人为你量身定制一身翠绿的蟒袍,让你如出水的蛟龙,到时必定再给你配一顶大大的帽子,才不失你升云城第一浪子的名头。”绿遥说的越来越兴起,开心的仿佛那天已在近前。
方慕言眯着眼走近她,抓起她的手,把绿豆又塞回给她。
绿遥收回手,那绿豆的温热感觉竟有几分烫手,脸也泛上微红。
“你可知道有个传说,红豆会腐朽,绿豆会长久。我一番苦心,却被你如此揶揄,真是可笑。”方慕言背过身,声音里有三分恼怒。
“我听说过红豆腐朽一说,可没听说过绿豆哪里长久。”她瞪着单纯如水的眼睛,拉了拉方慕言的胳膊,对方慕言说。
“王八配绿豆,还能不长久吗?嘿嘿。”方慕言说完,便后退几步,闪身消失不见。
绿遥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喊道:“方慕言你才是!你把绿豆拿走啊,你和王八,永垂不朽!”
方慕言在逃跑之余,看到少择君竟端了一个小碗向住处走去,他好奇心作祟,却见少择君果真回到了自己住所,却听到喜晨的声音问道:“为何让我等了这么久。我还真有点饿。你有什么快说吧,说完我要走了。”
“坐下。”少择君淡淡的说。
“坐下就坐下,你说吧。”
“喝粥。”少择君喝茶,抬手间,衣袖有一处被火撩过一般,留下一块灰烬。
“没别的了?”喜晨美滋滋的喝了一口。“不错,很甜。”
“没了。”少择君依旧是冰山面孔。
“红豆粥啊,让我数数多少颗,十,二十……”
“你要数,就连那些煮坏了的一起算上吧。”少择君露出一丝微笑。
“多少?”
“我不想说。”少择君表情迅速冷却如冰晶。
而后,喜晨听说厨房遭遇了洗劫,不知谁把红豆都用光了,仙门那年的佳偶纷纷BE,史称红豆之灾。
当天晚上,月圆之夜。
方慕言叼着根柳树叶,在树上悠闲的晒月亮的时候,自言自语道:“都说红豆会腐朽了!”
喜晨在树下回道:“喝下的东西,又怎会腐朽?这么晚,叫我干什么?”
“哎,飞升么?玄武尊回来了,还告诉我一个卸剑的飞升之法,我刚刚得知。”月光下,方慕言笑嘻嘻的问。
如此大事,方慕言却像说着今晚的月亮真好一样说出。
喜晨也不知为何,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
“没有留恋?”
“我想想”
“不要想了,就现在,跟我走!”方慕言拉着喜晨在月光下奔逃,在宁府门前分手,喜晨迈入,方慕言目送。
不知情的人,还要觉得这是一对私奔的情侣。
这天,刮了一夜的风。
风停息下来,一弯淡白的月牙斜挂在天边。
喜晨在家中窗前看着月亮叹了一晚的气,下人们却在翻箱倒柜忙活了一夜。
第二天。
喜晨站在一处很高很高的悬崖上,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金光闪闪的首饰,叮当作响。
这是她人生中最珠光宝气的一天,她下了轿子的那一刹那,宁府的轿夫呆住了。这位大小姐又不是出嫁,为何要把自己打扮的如此隆重?
哪个良家妇女会在穿常服的时候做这种盛装打扮。更何况,她还是素面朝天、清丽脱俗,此刻珠光宝气,何故把自己弄的跟饰品盒子成了精一样,太吓人了。
而且这些金饰少说得有十几斤重,这个小姐年纪轻轻负重竟然也这么在行。
“看什么看,没见过大家小姐出门啊。”顾娘故作云淡风轻,看向喜晨,又一脸嫌弃的看看别的地方“大惊小怪。”
抬眼见小姐处,确实金饰浓度太高,太伤眼。喜晨这一路金光闪闪,不出意外的晃瞎了所有见过她的人的眼睛。
太初飞升,竟然需要金子做陪衬。真闻所未闻,喜晨回忆。
想起方慕言之前对她说的,“非也非也,我只是探听出,若是需要净化你的剑灵。就必须有比铁比钢更纯粹更坚硬的东西。当然金子是其中一个,这也没什么好难的,你就拿普通的金银饰品戴在身上就好了,你们宁家家大业大的,也不差这点东西吧。”
“可是很蠢哎。”
“你一个要死的人了,在意这么多干什么?”
喜晨伸手想打他,他躲得及时,扑了个空。
你这话说的……也颇有道理。
在宁府分别前,二人就是这样一番说话。
但是这些金子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她感觉到身为身边周围的剑的灵气开始旋转着在她周围转圈爆炸。
感觉自己是个炼丹炉成了精。
方慕言和另一个人也出现了。那个人形态比较诡异。
那是太初里数一数二的猛男,板斧一般的内心。
这个人不好描述,因为光看脸吧,此人颇为风流倜傥,可是光看背影吧,你说他拎把大斧就能上山起义。
不只是头身比不协调,内外也有点不协调,当然这是方慕言的想法。
他便是玄武尊。
玄武尊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还有事,我还要去打牌,打完牌我还要去和那朱雀君联手杀几个妖怪。”
这位,一直是太初里比较正经的存在,强悍如白虎尊,也只得他一句“样子不错。”的评价,在他这种铁血至上的心思里,风雅便是软弱,他白虎尊既然风雅,便是拥有一个大大的弱点,这样的人,如何常胜?
这便是个风风火火的想赢的停不下来的人。
着急的已经开始咂嘴。
“是是是,玄武师父。哎!玄武师父叫你快点跳下来。”
明白了。喜晨见玄武师父已经在山崖底下设好了一个魂属性大阵,能够在她跳下之时吸收掉狼牙剑所有的灵气。他伸手在袖中抓了半天,又准备好了一个琉璃瓶,用来放喜晨魂归天际之后的魂魄。
真站在万丈悬崖上的她有点点犹豫。
不过当局者迷,这是人之常情,就像在仙门一起被迫和少择君在一起的时候,总爱哼唱一首歌曲,意思是人生苦短,珍惜现在,哪怕终究有一天会别离,但现在始终佳人在侧,不诉离殇。
被她唱的欢欢乐乐的,终是轻别离轻别离。
轻别离,只因从未别离。
原来真的这么不舍得。
但转眼看着不耐烦了的玄武尊,喜晨想开一些。
看他没心没肺的皱着眉,多开心啊。
自己又不是死掉了,师父也是太初啊。她还不是人前显贵人后傲娇。
想去哪就去哪。嗯,自己无非是过些年就会被她们发现长生不老,且保养得宜。到时大哥也只会高兴吧。
都说世间苦,那为何不做神仙呢?
像他一样,再无牵挂。
喜晨想到这儿高兴了起来,她想本来她也算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下面这位玄武尊,是超级光棍,所以他自平时最看不惯那些卿卿我我的东西,因为那些像白虎尊已经参透世事之后飞升的人,每每聊起情爱之事,都会深叹一口气,欲语还休然后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