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从夫的本上仙从地仙开始重读》山羽木里

4、神弃之时

　　喜晨此时正抱着肩膀看方慕言说，“好，我们这就过去。”顿了顿说，“那水中的一团黑色的云也是仙人吗？”

　　“糟了出事了！是魔族！”顾娘大喊。

　　话音未落，只听“哗”的一声，惊涛如沸，天地突然陷入一种黑褐色的尘幕，分开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滚滚漩涡，随狂风乱卷之中忽的下陷。

　　方慕言脚下的小舟如同木片，他额前的发被吹乱了，居然上前一步，还不知死活的往暴风眼看去，脸上依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双手在他身后，悄悄放出一个太初辰星才能看到的信号。

　　“这小子还不算太傻，还知道求救。”顾娘说。

　　他面前旋涡变为一个黑沉沉的洞穴一般，忽地冲起一个百余丈的巨兽，是一直蜇怪！它周身遍布着一圈圈银光图样，细看下去，竟是万千锯齿撩牙，着实可怖。

　　顾娘看了看，竟惊得合不上嘴，魔族的妖魔竟然在仙人座下作乱，如此胆大包天，这附近一定潜伏着魔族人。

　　她朝着岸边看去，岸上的人实在太多，别说混进去一两个魔族人，就是把魔族人全数到齐，也是石沉大海，也难以找寻。

　　岸上之人见到这种异象，再没了看热闹的心情，纷纷逃散。

　　逆着人流，有一高一矮两个异族人打扮的人，衣服遮挡住面容，只见稍矮一点人的那个额头上有一个龙纹身图样，正朝岸边走去。

　　浓烈的妖气迅速笼罩着江面，与浪卷的声音竟发出噼噼啪啪的摩擦声，如同电闪雷鸣。

　　担忧间，顾娘不免走神，被那怪物的卖相吸引了注意力。

　　忽的想到已是饭时，之前在船上激流勇进加上乘风破浪，中饭还没有吃，见那怪物想到了凉拌蜇皮，不免又爱又恨，这种感觉真是又恐怖又微妙。

　　在海蜇之上，隐隐约约可见一个黑色人影，手持一个木杖，口中不住的说着不知名的话语，像是上古时期的法咒。

　　这时天际上飘下一道白光，有两个白衣仙人正踏着白光而来，此时方慕言只感到脚下一空，天旋地转，竟似被卷入不见底的旋涡之中。心道不好，然而眨眼间，他被高高抛起。

　　再缓过神来，他已经踩在什么东西上，稳稳的接住了他，低头看，是一把剑！正在一位仙人的念力催动下缓缓后撤，而那边，另一位仙人正对蛰怪发出猛攻。

　　岸上的少年沉声对旁边的人道：“大哥，不如由我隐去身形，去江上探个究竟。

　　不管是方小六还是墨小七，我自当全力救他一个出来。到时你就用瞬移之术带回另一个来。”

　　“小心别露了行迹。”

　　“明白”

　　“轰！”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蛰怪不断的嘶吼，周围竟化身成为许多利爪，撕裂苍穹，狂风大作间，竟在他们周围产生了一个风的结界。

　　这时，天地之间，已经没了光亮。

　　有两个黑衣人快速奔向方慕言所在的船，却被一个看不清的黑影拦截，悄然倒下。

　　“玄宇！不要派人再过来了，这不是你们能参与的战斗！”

　　身后黑影离他越来越近，方慕言踩在剑上，停在半空，依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这妖物磨蹭半天，是有什么想说的么？不得不说，你长得实在有碍观瞻~”

　　风中的黑色妖气幻化成了一个幻像，形若厉鬼的脸。

　　那厉鬼的嘴越裂越大，妖气放射出幽蓝的鬼火的光，仿佛是在嚎哭。

　　“更难看了。”他笑说。

　　奔袭而来的黑影手中刀光扫过，方慕言躲开了刀刃，却被妖气产生的气浪打的脏腑痉挛，疼得仿佛这身子暂时失去了知觉，他一个踉跄。

　　“他怎么不跑啊。”艄公问。

　　“我看叫他等到午夜也会等下去的，那孩子就是这个脾气，你看，仙门那几个人正赶过来，要救他了”。

　　轰！”风声激吼！漩涡翻卷造成的风浪太大，仙门中人一时竟无法靠近，正乱了阵脚，而师尊正在闭关，少陆君偏偏不在！

　　“你兄长应该引以自豪吧，陈兵十万加上三千亲兵守护着固若金汤的城池，又玩着这些飘来飘去的游魂，这么晚了连个面也不露。”顾娘没说好听的。

　　“别忘了，父亲也是仙门中人，我也是流着部分仙门的血液的。”

　　“小姐，我看你倒是更像你娘。当初我家小姐可是十足十的天外飞仙，出招狠厉，杀伐果断，无人不晓，却那么年轻就着了仙人的道，英年早婚，为了仙门说的守城大业双双战死了，唉”。说罢擦了擦眼泪。

　　喜晨听到此处心里有个地方像是空了，可她无法想象自己像顾娘一样流下泪来。

　　双亲战死之时她还太小，后去到仙山学艺，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太过浓烈的感情了。

　　这时，岸边的天上忽然亮起一道绚丽夺目的霓虹，喜晨喜出望外的说：“是太初，看这信号，是玄武尊座下的南斗一和空虚四。小六有救了，我们可以放心看热闹了。”

　　在海上，她仍能听到山呼海啸的声音，海上也被气浪击的骇人的浪花，万道白光明晃晃的在升云城城上成了罕见的奇景！

　　那两个魔族人被空虚四的法术劈的动弹不得。

　　浓雾中消失的方慕言身影再度出现，喜晨见到松了一口气。

　　骇人的打斗场面，对于喜晨来说，就好像看杂耍一样，脸上带着笑容。

　　“小姐啊，你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经典。”

　　“方小六应付这种杂碎没问题的。”眼看着方慕言在玩耍一般，避开了几次杀招，喜晨见状发出几个鹅卵石作为箭矢去帮忙。

　　方慕言身形一顿，从空气中捕捉到了喜晨的气息，放声大笑道：“小七，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惊喜之下，竟然对魔族的这一击毫无察觉。

　　而这一刻，天边的万道白光消失了，转而天地似是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所有人，当然除了魔族，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绝望，太初的法术消失了？

　　在这一刻，天命的天平，似乎倾斜到了魔族的一方。

　　魔族的蛰怪背上那一人，终于现身，黑袍之下是一个极平凡的人，是一张平常得再不过的脸，脸色笼罩着一层黑雾，狰狞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甚是可怖。

　　喜晨手上握着一个手环，环上的玉石随着她口中念的咒语而产生了微弱的光亮，却转瞬间又被吞噬殆尽。

　　一个恐怖的念头从每个人的心里升起：

　　是神弃之时。

　　岸上的两个人，南斗一和空虚四垂头丧气的歪坐在地。

　　束手无策。

　　“天地不仁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终于出现，太初门人的不传之秘：神弃之时。

　　这个魔族人不普通，这个时间的伏击，就像是早有预谋一样。

　　为什么会有神弃之时，这要从太初的身世之秘说起。

　　太初是背负罪与罚的真神。

　　太初是天地的主人，是对凡人来说的。太初对宇宙从来没有停止过探索，一次次探索的结果，只证明了一点，太初是超越不过天地的存在。

　　太初坚信，自己属于天地之外的广阔宇宙，而真正天地之外的神，现实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太初的幻想。

　　多少年来，太初和神的化身、神的使者数不清的博弈过多次，其中不乏或有趣或感人的事迹。

　　可神弃之时的存在，向所有太初讲明了神的态度：太初和世外的神，从未达成和解。

　　南斗一无奈的说：“神灵不在，以致生灵涂炭，妖物横行。我们再没有其他可做的了。”他神情满是绝望。

　　他看向天际中飘摇不得靠近的白衣人。先看看仙门中人会怎么做吧，希望他们有自己的办法。

　　升云城的历史上，仙门这个拯救苍生的门派就是在人们在绝望的哀嚎下，和重焕希望的欢呼下应运而生。

　　仙门第一代尊者是这样说的：既然我们被神抛弃了，我们就创造自己的神。

　　可是你们凡人，在神都不忍看的时刻，又做得了什么呢？

　　“啊，我看见墨小七了！”空虚四看向江面说。

　　与此同时，一个碧绿色的身影在天空中划过，冲向那魔族两人，如同一道碧色的流星。

　　艄公傻了，他看见小姐立在船头，她正决定把船当快艇开，狂风猎猎之中，嫩黄色衣裙随风摇摆，顾不上欣赏，他又想起了急速惊魂的一下午，噩梦般的场景再现。

　　小船急速乘风破浪，喜晨已经能看到，魔族那人影的右手化为利爪，在方慕言身前挥过，利爪几乎要穿透他的胸膛。

　　“小姐，神弃之时，你又不是仙门中人，你还能做什么呢？”顾氏被飞涌的江水激得几乎睁不开眼，朝喜晨大喊道。

　　她心中浮现了一个很坏的念头，小姐这是要与青梅竹马殉情？！平时见他们也没有这么深的情分，这是何苦啊？

　　她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以小姐的性格最是讲义气，她要是真的要死，绝不会拖上这两个无辜的拖油瓶去死，这不是她的风格。

　　她一定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