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井中塾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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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与谢书明按计划在教学楼下碰面，见到彼此，皆是表情沉重地缓缓摇了摇头。
路过操场时，不知是否是错觉，但木萧萧觉得到那已经被人掀起好几块儿的塑胶地皮下的鼓包，比起昨天好像又多了很多……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除此以外，操场与食堂没留下任何其他线索。
之前去往考场的老郑他们一去不返，杳无音信。
谢居安与司危彻底失联。
木萧萧心里有些没底儿了，但谢书明似乎对他们抱有一种近乎玄学的盲目信任，坚定地认为他们肯定还活着。
木萧萧若有若无地朝操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还去找他们吗？”
已知的地图里再找不到他们，那么就只能去未知的地图找了……
“这其实取决于你。”谢书明看向她：“如果问我，那我一定是要在通关前找到他们，帮不帮得上忙另说。”
“……行吧。我没什么大问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下去看看。”木萧萧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他的衣兜：“老铁，一定拿好物品，感觉不对直接通关。”
谢书明轻轻一拍兜：“交给我，我最不缺的就是求生欲！”
“检测到玩家木萧萧违规。减时五分钟。”
“检测到玩家谢书明违规。减时五分钟。”
备考的最后一天，伴随迎着旭日纷纷扬扬落下的漫天纸屑开始了。
涌向教学楼的人群纷纷停住脚步，一个接一个抬起头。
高大的教学楼前，细碎的纸屑在阳光中旋转着飞舞落下。
谢书明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发现那些是被撕成碎片的教科书与日程表。
一个个玩家站在窗后，毫无留恋地挥洒着满手的碎片。
人群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这一点。
“……疯了吧？”
有人声音颤抖地说到。
“这……书都撕了，不考试了吗？”
“会不会是太紧张了发泄压力？”
“哪有这么发泄压力的！心态有问题。”
“这已经是脑子有问题了吧？”
“疯了，绝对是疯了。”
……
过了一会儿，那些玩家中也有一些化为粉末，随着飘舞的碎片一起随风散去。
“……”木萧萧静站着，等碎片不再下落了，才抬手拿掉自己身上沾附的纸屑。
***
“检测到玩家谢居安违规。减时五分钟。”
“检测到玩家司危违规。减时五分钟。”
突来的通知让谢居安彻底回神，他望着司危脸上的伤，回想自己经历的幻觉，再看他们现在的姿态，不难猜出方才发生了什么：“……我伤到你了？”
司危立马道：“刀在飞呢。”
他回答的太快，叫人生疑，谢居安没信，直愣愣盯着还在他脸上还在不停冒血的伤口。
司危像是气笑了，单手夹他的脸，挤成嘟嘟嘴：“哪儿有上赶着背锅的，你又不是刀子长的。看看周围。”
谢居安转动眼球环顾四周，只见地上躺着无数豁口劈断的刀刃，这才信了：“唔……”
司危不打算和他说差点被他揍了好几拳的事儿，反正没揍上就是没有，捞着他后脑勺带他起来。
谢居安站起来，脑子仍有些发涨。
“精神污染吗……”
方才幻觉中那一幕幕有如真实发生过，甚至伴随他恍如身临其境的情感，不禁让他怀疑——这真的只是幻觉，只是精神污染？
这些凭空的画面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还会与他在现实中的梦境重叠？
“它们一茬接一茬来，没完没了，好不容易才停。”
谢居安回神，看向满地狼藉的刀片，下意识问道：“怎么停的？”
司危望向隧道尽头，沉声道：“自己停的。”
谢居安皱眉。这世界会这么轻易放过“严重违规”的“学生”？
“……有没有其他异样？”
司危摇头：“什么都没有，又空又静。”
这片深埋于地下的空间很长很长。
与地下虫村符合居住逻辑的人造隧道不同，它没有岔路，一条走廊蜿蜒延伸，而且毫无规律，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向下，左拐完又右拐，拐角的弧度也没有统一的规制，杂乱无章。
谢居安一开始还能边走边记着走向，试图脑海中模拟出建筑内部，但后来方向杂乱的隧道还在不同高度重叠，空间结构毫无规律且愈发复杂，叫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发光的白墙使得隧道里头亮堂堂一片，呆的时间一久，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了。履带朝向出口嗡嗡缓行，他们在这样的背景音中走了很久。
直到来自异域的又一次通知声响起。
“检测到玩家谢居安未完成任务。减时1分钟。”
“检测到玩家司危未完成任务。减时1分钟。”
谢居安从麻木的前行中恍然回神。
这声通知意味着地上已经上完了上午第一节课。
他甚至有些不太确定：“我们已经……走了十分钟？”
司危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这么说的。”
“……”他们的前进速度并不慢，但这个地方出乎预料地大，或者说，“长”。
谢居安说出自己最直观的感受：“这地方像一坨麻绳。”
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各自缠绕，头尾难寻。
又几分钟后，走廊仍是不见尽头，但是前方的机械发生了些变化。
“刀没了。”
履带仍在嗡嗡运行，只是原来约莫两米宽的履带在此处骤然变窄，只剩不到一米，上方延伸了一路的切割器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罩在履带上的柱形金属罩，将之严严实包裹，遮挡了视线。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上前查看，就在这时，金属罩发出了更加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巨大的工厂机器被突然启动。
紧接着，自金属罩吐出一大坨血肉模糊，像是它吃了太饱，才一股脑将这些东西呕了出来……
它们随着履带缓缓移动，进入两人视野。
破碎的肉块真像是被咀嚼过的“食物”，生肉上布满撕扯过的肌红蛋白，宛如被劣质碎肉机加工过般坨在一起，仔细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出数根完整的手指，或是几颗完整的眼球。
它们随履带进入下一片区域，数排整整齐齐的大砍刀开始运作，按照特定的规律砰砰落下，将“食物”切绞得更加细碎。前路没有岔路口，这些玩意儿显然最终会被送到他们进入的“出口”那里。
金属管道“呕”了约莫十米才堪堪停止，泄气一声后停止了轰鸣。
谢居安脸色一言难尽地目送它们远去，看向脸色同样一言难尽的司危。
两人无言地对视几秒。
“宝贝，想吐趁现在。”
“……还好。”
谢居安艰难道：“不要想太多……”只要别联想到人身上，这些就只是单纯的视觉与味觉冲击，只要努力不去细想……
司危幽幽道：“再往前可就不一定了。”
“……”
谢居安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一坨东西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么一坨东西的。
他赶紧转移注意力，盯着运行的履带，切割器和金属管道陷入思索：“……找到操作室？”
这么大的机器，他下意识想到了这个方向。
司危耸耸肩：“我们——”
“咔！滋啦——”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叫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距离并不算近，但在寂静且封闭的隧道里，这一声响非常明显！
两人不躲反追，循声跑去。
金属管道在蜿蜒了四百来米后也没了，履带也变得更窄，白墙隧道的宽度也随之收紧，紧接着他们遇见了地下隧道里的第一个岔路。或者说，按照路线方向，他们之前位于两条岔路的其中的一条里，现在才回到主路……
履带从起点来到这里，接着通往两个方向，一条岔路通往食堂出口，另一条通往另一个未知的终点。
数百米后，两人终于看见了声音源头，在岔口前方一百米左右：“恶煞”正趴在履带旁边，手握菜刀，恶狠狠地抠撬着不断移动的金属铁板。
他不断重复且愈发凶狠动作带有一股歇斯底里的偏执，不禁让人联想到之前小赵失智时的疯狂模样……
显然，他也找到了别的什么方法下地，毫无准备地承受了突如其来的精神污染。但他显然没有谢居安和司危那么幸运——他没有队友能帮助他挣脱洗脑控制。
他撬铁板的动作愈发狂躁，撬着撬着似是烦了，高高举起菜刀，泄愤似的砰然砸在铁板上，移动的履带与菜刀刀身碰撞在一起，发出“砰！滋啦——”的声音，令人牙酸。
忽然，他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偏头，空洞无神的白色面具精确地锁定了他们。
无处可躲的两人猝不及防对上他凶狠的眼神：……
谢居安默默掏出了一双筷子。
都是厨具，再看看那边锃光瓦亮的菜刀，两相对比，就是一个大写的寒碜。
司危理性提议：“走点儿下三路？效率最高。”
谢居安担忧道：“但他看起来很记仇。”
“……这确实。”
可能是团队文化，白面团就没有不记仇的人。
谢居安充分利用他们人多的优势：“声东击西？”
司危欣然点头：“我吸引注意力。去吧，直接敲晕他——”
说话间，谢居安已经蹿了出去。司危不禁一笑，也跟上。
抠履带抠得失智时忽然看到两人刚开始慢慢恢复意识的恶煞：……？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井中塾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