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成长记》笑点烟波

14、荷包传情

　　虽说是要给未来的皇后赫舍里氏进行纳采礼，但实际上也并没有玄烨什么事，手下礼部那帮官员们就给全操办了，并不需要多费心，只是玄烨本人却对皇后的嫁妆很是感兴趣，十里红妆啊，只要是女人就没法不肖想一下吧，可惜他之前尽忙着应付鳌拜和一众朝臣了，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虽然想知道，皇后的嫁妆礼单却要等到大婚时才能送到他手上。
　　玄烨等不及，便忍不住开口问一旁的沁梅道：“沁梅，你知道皇后的嫁妆是什么样的吗？”被玄烨恩准坐下休息后正在垂着头绣荷包的沁梅抬起头来，抿嘴一笑道：“奴婢不知，奴婢只听说形容皇后娘娘的嫁妆都说十里红妆，相必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吧。”
　　玄烨想了想：“朕只听说会有很多衣裳首饰给陪嫁过来。”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前世还是宅女时看的清穿小说上写的那些皇子福晋的陪嫁，皇后总不可能嫁妆还不如皇子福晋吧。
　　玄烨看看沁梅手上的东西，问道：“沁梅，你在绣什么？”
　　沁梅看了一眼玄烨，柔柔一笑，含羞垂下头去：“奴婢在绣荷包。”玄烨一挑眉毛，笑道：“给朕的？”伸手去拿她手上的荷包。沁梅一边笑道：“是。”一边将手上绣了一多半的荷包递给玄烨。
　　玄烨看了看沁梅递过来的荷包，宝蓝色的绸料底子，针脚细密整齐，绣工精巧，上面的图案虽然还没绣完，但已能看的出是一朵带露的白莲，姿态袅袅，极是动人。玄烨摸着光滑的缎面，看着光泽莹亮的绣线，想起自己以前绣的十字绣的价格，忍不住道：“这绣料和绣线不便宜吧？”
　　沁梅目中含情，微笑的看着玄烨道：“是不便宜，不过奴婢一月足有20两月例银子呢，吃住又都在宫里，哪用得了那许多，给皇上的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
　　玄烨一愣：“才20两？”这不是连上酒楼吃顿酒席都玄乎？沁梅知道玄烨不太了解外面的物价，笑着解释道：“已经不少了，一石米也才一两多银子，听说朝中一品的大人年俸加上京官的双俸统共也才360，当然奴婢没有俸米就是了。奴婢在宫里算是伺候皇上的大宫女，才能有这么多的月例银子的。”
　　“喔。”玄烨在心里按照现在和前世时的计量单位默算了一下，大约4000元的工资加上包吃住包工作服，偶尔有小费，有时候还可以跟着去旅游，福利的确算是不错了。再摸摸手里的荷包，玄烨笑道：“绣好了可一定要给朕啊。”沁梅微笑着点头。
　　玄烨和沁梅两人在屋里闲谈，殿外当值的方路儿碰上了正往玄烨寝宫而来的纳兰容若。
　　没有必要玄烨不喜欢太多人守在身边，这总是让他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玄烨也觉得李德全一直在身边伺候自己很是得力，一点假期也没有太不人道，所以与沁梅关系密切的方路儿就成了在李德全不在时的倒班人选。方路儿正无聊的看着远处的屋瓦花树，却忽然感觉有人停在了自己身边，紧接着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这位姑娘，请问皇上此刻是否在里面？”
　　方路儿一惊，转眼一看，身侧一米多处正立着一个眉目清俊的少年，唇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却是自己那天远远偷看到的年轻公子，脸上瞬时腾起一片红霞，却只傻傻的看着他，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纳兰容若见方路儿只是呆看着自己不说话，也没在意，只是微笑着再度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不知皇上此刻是否在里面？”
　　方路儿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道：“皇上现在正在里面。”
　　纳兰容若笑了笑道：“那烦劳姑娘通禀一声，就说侍读纳兰性德求见。”
　　方路儿脸上红晕不退，微微垂下头，轻声道：“纳兰公子何必如此客气，路儿不过一介奴婢罢了。”
　　纳兰容若看了一眼里面高大的宫殿，淡淡道：“天子之下，谁不是皇家的奴才，姑娘不必如此。”
　　方路儿含羞笑了笑，向他行了一礼：“纳兰公子稍等，奴婢这就进去禀报。”
　　方路儿进去后，玄烨一听纳兰容若来了，很是高兴：“纳兰来了？让他赶快进来吧。”一旁的沁梅看着玄烨脸上的喜色，幽幽垂下了眼帘，起身道：“纳兰侍读既然找皇上有事，奴婢这就告退了。”玄烨一点头，眼睛再度落到了门口。
　　沁梅默默行了一礼，退了出去，走到等在门外的纳兰容若身边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冲他行了一礼，然后不等纳兰容若还礼完，便道：“纳兰侍读快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呢。”纳兰容若还礼完才笑道：“多谢方姑娘。”他刚要举步往里走，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冲正呆呆看着他背影的方路儿也行了一礼，笑道：“多谢这位姑娘代为通禀。”然后才转身往里走了。
　　方路儿看他笑如春风，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将纳兰性德这四个字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纳兰容若进了屋里，恭恭敬敬跪地行礼道：“奴才纳兰性德参见皇上。”玄烨冲他笑道：“纳兰啊，咱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外人，不必总这么一板一眼的，你看曹寅不就大方的很。”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过来坐。
　　纳兰容若正色道：“礼不可废，而且奴才自幼读圣贤书，自当持身方正，岂可与皇上过于近昵，失君臣之礼。曹侍读如今年纪尚幼还无妨，但过几年年岁长了也应谨守君臣之礼才是。”他眸正神清，一身正气，侃侃而谈间容光凛然让人不可逼视，说的玄烨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玄烨有些尴尬，不敢再让他坐到身边，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纳兰啊，朕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对于朕要册赫舍里氏为后的事，鳌拜有什么反应没有？”说实在的，这事其实不必纳兰容若出马也可以，只是他一向没有理由从不进宫，玄烨只好想办法找些事给他做，也好让他多进宫来两人多增进一些感情。
　　纳兰容若一拱手，恭敬回道：“鳌拜对于皇上要册后之事虽然生气，但也并没有什么异动。”
　　……
　　玄烨等了好长时间，见纳兰容若还是不说话，不由诧异道：“完了？”
　　纳兰容若再次恭敬回道：“是。”
　　玄烨对于纳兰容若的守礼是彻底拜服了，据他打听到的情况而言，纳兰容若虽然不是多话的人，却也绝非这么行事一板一眼，说话惜言如金的，独独对他格外的守礼，明明是他的侍读，态度却可以称得上是敬而远之了。
　　屋里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这次倒是纳兰容若先开口了：“皇上如无事，奴才请先行告退。”
　　玄烨深感挫败，意兴阑珊的挥挥手道：“你下去吧。”眼睛却在纳兰容若行完礼转身后不由的一直盯在他背上。
　　寝宫外的殿门旁，方路儿正轻转着自己的辫梢，幽幽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却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急忙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是纳兰容若。
　　见纳兰容若冲自己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就要走，方路儿鼓起勇气，叫了一声：“纳兰公子！”见纳兰容若回过身来，她涨红着脸，双手递上一个精致的荷包。
　　纳兰容若见到荷包一愣，却没有接而是正色看着方路儿道：“这位姑娘……”
　　方路儿面红如桃瓣，娇艳欲滴，声音却细小的有如蚊子哼：“我，我叫方路儿，纳兰公子叫我路儿就可。”
　　纳兰容若却道：“方姑娘，这个荷包我不能收。”
　　方路儿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眼圈也立时红了，一双明媚的杏眼中溢满了泪水：“路儿知道，是路儿高攀了公子……”
　　“不。”纳兰容若恳切道：“能得方姑娘青眼，是性德之幸，只是我已是心有所属，誓言此生绝不相负，所以方姑娘的荷包我不能收。”
　　方路儿听了，看着纳兰容若呆了好长一会，最终忍住泪，一咬牙道：“公子若不嫌弃，路儿，路儿……为妾也是愿意的……”说到这，眼中终是凄然流下泪来。
　　纳兰容若脸上带着歉意，冲她深深行了一礼：“方姑娘一片深情，性德无以为报，只是曾应诺过此生只爱她一人，只能有负于方姑娘了。”直起身来，见方路儿一脸哀婉，脸上不由现出一丝不忍，但也只是微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方路儿痴痴的看着纳兰容若，忽然见他转身走了，终忍不住冲出去叫道：“纳兰公子，我叫方路儿，我每到双日都一定在这儿的，我，我……”看着纳兰容若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滚滚而落……

作者有话说

　　补偿大家西门的份……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