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吧，累了》施宁

35、被…潜规则

　　郑惊是被脑袋疼醒的，他闭着眼睛清醒了会儿，浴室里的水洒声传到耳边。

　　浴室…有人？

　　郑惊猛地坐起来，他仓皇地四处看了看，等被子从身上滑落，他低头一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掀开被子，确信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

　　而且，他身上有淤青，嗓子也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郑惊的第一个想法：
　　我在剧组被潜规则了！

　　唉呀！
　　郑惊四处张望，到处看不见自己的衣服，他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平时再冷静这时也慌了。

　　昨晚不是在唱歌吗？然后呢？然后呢！怎么就就断片儿了？

　　浴室门“啪嗒”响了，郑惊忙拽过被子，愤恨地打量着走出来的人。

　　审计空穿着黑T和休闲裤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床上看，随口道：“醒了？”

　　是…审计空？

　　艹，看不出来啊。

　　“你怎么一、一大早地…洗澡？”郑惊劈头盖脸并且…结巴地问。

　　说起这个，审计空动作一顿，然后凉凉地看向郑惊：“你他么还好意思问？我被你吐了一身！”

　　郑惊：“……”

　　“昨晚太晚了没洗。”审计空忿忿道：“你下次再喝醉，我绝对不管你。”

　　郑惊转转眼睛：“我衣服呢？”

　　“你都吐了我一身，你觉得你的衣服会干净到哪里去？”审计空嘲道：“酒臭直掀天灵盖。”

　　郑惊抽抽鼻子，不服气道：“哪有酒臭？”

　　“我把你翻来覆去擦了五六遍，你说酒臭去哪儿了？”审计空提高音调：“我自己没洗就睡了，还给你擦。”

　　郑惊心道，你是想占我便宜吧。
　　他质问：“你干嘛给我擦？”

　　“你他妈臭的蝇子都不靠近，还拽着不让我走，我要不给你擦，熏死我自己么？”审计空气不打一处来。

　　这季节，哪有蝇子，郑惊心想。

　　他不满道：“那你轻点擦啊，我身上都是淤青。”

　　审计空顿了下，他看向郑惊，眼神带着揶揄的笑意，低音婉转：“淤青？”

　　郑惊被他看的发毛，愣愣地应了一声：“啊…”

　　审计空丢开浴巾，拿着手机走过来：“来，给你看个东西开心一下。”

　　郑惊半信半疑道：“什么？”

　　审计空坐在床边，点开相册的一个视频，哭天抢地的鬼嚎声便响了起来：“我是一只小呀小小鸟，怎么飞也总是飞不高嗷嗷嗷嗷嗷——”

　　视频里，郑惊拿着一瓶防晒喷雾，站在床上忘情地唱着歌：“来！那边的粉丝朋友，举起你们的双手好吗！”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骑着毛驴去赶集——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就算摔倒也站的起来永远不会沮丧——”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干掉老常，踢走李基，舞台一定会出现——GoGoGo！”

　　“来！这边的朋友，让我看见你们的荧光棒！”郑惊从床这头蹦到床那头：“玛卡巴卡…嗷！”

　　郑惊扑通一声摔下床沿，镜头突然被抬高，审计空在镜头后续问：“没事吧？”

　　“没…事！”郑惊坚强地爬上床，强颜欢笑道：“粉丝们不要担心…摔倒了就重新站起来，我是勇敢的郑小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审计空的笑声在视屏里格外明显：“哎郑惊，你说你明天会羞愤欲死吗？”

　　“现在，我要给大家表演跳空气，你们在下面接住我好吗？”郑惊对着空无一人的床下说：“开始喽，三，二，一，跳！”

　　“谢谢！谢谢大家！”郑惊跳下床后左右鞠躬，他刚要上床，就踩着衣服滑了一跤，“嗷！”

　　郑惊就这样闹了半宿，淤青是跳来跳去摔的，嗓子疼是唱歌嚎的。

　　郑惊看不下去自己的蠢样，他去夺手机：“什么玩意儿，你、你给我删了！”

　　审计空早有所料地抬起胳膊，他把手机举出床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逗郑惊：“我不。”

　　“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郑惊爬起来，略过审计空的身子，去够审计空的手机：“小心我告你！”

　　审计空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我还告你耍流氓呢。”

　　郑惊手一顿：“…什么？耍、耍什么？”
　　他还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吗？

　　审计空反应过来，他呃了一下，提这个干什么？他悠悠垂眸，看着郑惊近在咫尺的胸膛，挑眉道：“说你啊，不穿衣服，耍流氓吗？”

　　审计空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流，郑惊胸口仿佛被电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自己半压在审计空身上，审计空正懒洋洋地看着他，这个距离…有点熟悉。

　　郑惊吞了下口水，反应略显激烈地后退了下，他眼神乱瞟着，似乎是有点不安，脑海里有东西很模糊，他想捋清。

　　审计空注意到，他的反应像是受了惊的幼兽。

　　“开个玩笑，我就是无聊才录的。”审计空收回胳膊，点开删除键，声音沉稳且云淡风轻：“你介意的话，删了就是。”

　　昨晚送郑惊回来，郑惊闹个不停，非要开演唱会，他阻止不了，只好举着手机给他当摄影师。

　　“啊，不用！”郑惊抬手盖在审计空的手上，制止他的动作，“你开心…就留着吧。”郑惊看着审计空的眼睛，觉得不自在又看向他的嘴巴，又觉得不自在就坐开了。

　　“但你不许给别人看！”郑惊强调。

　　“好。”审计空笑着应了一声，他也不是很想删，毕竟这样的郑惊难得一见。

　　郑惊推推他：“我衣服呢？”

　　“你行李箱里呗。”

　　“我行李箱呢？”

　　“在你的房间。”审计空打开游戏页面签了个到。

　　郑惊有些不满，他都提醒到这里了，审计空就没明白吗？

　　“你去帮我拿来呀。”

　　“想得美，我伺候你一个晚上还不够？”审计空拒绝了。

　　“我怎么去？”郑惊把被子一扯：“我光着出去吗？”

　　哦对，忘了这一茬儿了。

　　审计空懒得去郑惊房间，直接给他翻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你凑合穿吧。”

　　郑惊套好卫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身上的内/裤…是你的？”

　　“不然你的？”审计空懒懒道：“放心，新的。”

　　郑惊的神色很是复杂。

　　他一这样，审计空就想逗他，“是太大了吗？”他揶揄的声音轻飘飘的。

　　郑惊反应很快，他瞪了眼审计空：“太小了！”

　　“是吗？”审计空俯身，作势要掀被子：“我看看。”

　　直到他的手触碰到被子，郑惊也没有阻止他。
　　逗傻了？
　　审计空抬眼看郑惊，郑惊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审计空收手，顺手在他额头碰了下：“不逗你了。”

　　郑惊抓住审计空的手，微微蹙眉：“你给我换的？”

　　“嗯？”审计空稍作思索便明白了郑惊指的是内裤。
　　他反问：“你有自理能力？”

　　“……”

　　郑惊一脸复杂。

　　审计空挑眉道：“别一副我占了你便宜的样子，都是男的，你什么表情？”

　　郑惊别扭道：“那人都是有隐私的吧？”

　　“我自己睡沙发，给你睡我的床，还给你捯饬这么干净，你这时候跟我说隐私？”审计空没好气道：“小白眼儿狼！”

　　郑惊理亏，小声道：“那我也没，不让你睡床啊。”

　　“你跟八爪鱼似的，谁要跟你睡一起。”
　　这嫌弃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郑惊屈辱地抬头，审计空摄人地看着他，他把反驳咽下肚子，老老实实地穿裤子。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又是这幅表情，跟受欺负了似的。
　　审计空语气平和了些：“饿吗？我叫人送午餐？”

　　“你想毒死我跟别人睡吗？”郑惊一肚子的气顺势发作了出来。

　　“我想揍死你！”

　　“…那我要吃蛋饺。”

　　校园长椅上并排坐着两个人，女生长发微卷，她仰脸看着头顶光秃秃的枝叶，语气有些失落：“其实…夏天哪能等到冬天呢。”

　　徐琳琳像是夏天，洛时闻则是冬天，相反的季节，注定没有办法触碰彼此。

　　旁边的男孩子笑笑，轻松道：“学姐，夏天等不到冬天，但我能陪你从夏天到冬天。”

　　徐琳琳缓缓侧脸，她看着身边笑容灿烂的谭阳，有一瞬间恍惚。

　　谭阳仍旧笑着，语气认真：“学姐，我喜欢看你笑，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开心的，如果你不开心了，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呀？”

　　镜头里，身着卫衣牛仔裤的郑惊青春洋溢，他笑容真诚，尤其被他那双乖巧的眼睛认真注视着，这谁顶得住？

　　“毛遂自荐一下，我很优秀的！”谭阳拍拍胸脯，乘胜追击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男孩儿很温暖，像个小太阳，在徐琳琳伤心难过时一时陪着，可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对你最好的那个人，你就是不喜欢，怎么办呢？

　　徐琳琳一时无语。

　　谭阳以为她是默认了，于是盯着徐琳琳的菱唇，缓缓凑近，越凑越近…眼看就要亲上了，但郑惊就是…凑不上去。

　　“卡！”导演拿着喇叭喊：“小郑，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个吻戏，这么难吗？卡几次了！来来来，四号机重新准备，小郑，给点反应好吧！”

　　这导演平时有多和蔼可亲，骂起人来就有多疾风骤雨！

　　郑惊道歉：“不好意思导演。”

　　万予娆脸色也不好看，吻戏被卡好几遍，对手演员愣是亲不上来，这让她多少有点没面子。

　　休息十五分钟，郑惊闹心地去卫生间，洗完手后他看着镜子，心想，拍戏好难。

　　审计空靠在门上，看他一脸生硬，没忍住开口：“你磨叽什么呢？不就亲一下吗？”

　　“那我就是亲不了。”郑惊抓抓头发：“你看看那说的什么话，什么夏天冬天的，而且，男二没经过女生允许就去亲，那不是流氓吗？我要是有喜欢的人，才不会贸然去亲呢。”

　　“可你喜欢人家。”审计空试图说服他。

　　“我才不喜欢她！是谭阳喜欢她。”郑惊分得很清。

　　审计空又说：“之前表演老师说不是说融入角色什么的。”

　　“啊，我融入不了，融入不了…”郑惊死气沉沉地靠在审计空身上，脑袋烦躁地蹭着审计空颈窝：“一会儿导演又要骂我，我被骂的脑袋都快开花了，我高三老师都没这么骂过我，你说哪个不开眼的让我来演戏？”

　　审·不开眼·计空，他清清嗓子：“你就闭上眼亲上去，想着以后再也交不到女朋友了，这是最后一个，你不亲一下多亏。”

　　郑惊抬头，目光扫过审计空的下巴，突然灵光一闪，他吭吭哧哧道：“空哥…要不、要不…”

　　“说。”

　　“要不你牺牲一下自己，让我先亲一下？”郑惊垂睫，盯着审计空的薄唇，觉得怎么看…怎么…诱人？
　　他胆大包天道：“亲你我不别扭，一会儿我就把予娆姐当成你，好吧？”

　　审计空看着郑惊亮晶晶的眼睛，匪夷所思地问：“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是吧，我也觉得…”

　　审计空面无表情，提议：“你要不要亲亲你自己？一会儿把万予娆当成你自己，你更不别扭。”

　　“……”

　　“你是憨批吗？”

　　郑惊后知后觉回来，他是鬼迷心窍了吗？提出这种建议。
　　丢人啊，郑惊扶额，觉得无脸见人，“空哥，我、开个玩笑嘛。”

　　“走吧。”好在审计空没放在心上，他拽了下郑惊：“总要面对的。”

　　郑惊打了个趔趄，下意识抱住审计空，距离缩短，郑惊的鼻尖从审计空脸侧滑过去，他扫过审计空冷淡的薄唇，心口没由来地空了一拍。
　　他没由来地想，审计空要是女主角该多好，那他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打住，这是什么鬼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