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委屈》施宁

16、八卦

　　褚京上午戏都结束了，整个片场也不见梁息，他寻思着，昨晚真把人吓到了？不过梁息也活该，脸皮子那么薄，学什么霸道总裁玩强吻呢。

　　褚京这里正想着梁息，梁息那边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尾巴。

　　张悦明眼巴巴地跟着梁息，“梁哥，你给我说说这段的情绪为什么是这样的？”

　　梁息抽空看了眼，然后抱歉道：“感情戏我也不懂，你可以去问问导演。”

　　张悦明不满道：“你不是编剧嘛？”

　　“你的part我没写，我主要负责剧情。”梁息如实道。

　　“我也是剧情之一啊。”

　　梁息纳闷儿道：“你不是主要负责追女主吗？”

　　张悦明：“……”

　　褚京眯眼看了看张悦明，然后走到方导跟前，微笑道：“看你这黑眼圈，昨晚又熬夜了？”

　　方导打了个大哈欠：“别提了，打工人打工魂…这年头，导演越来越不好混了。”

　　“理解。”褚京略一点头，颇为同情道：“尤其是在资方的压迫下，你不得不妥协，还得对资方塞过来的演员点头哈腰的。”

　　方导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他疑惑道：“什么…什么点头哈腰的？”

　　“嗐，老方，你别觉得丢人。”褚京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像是在关怀一个临危病人：“有需要你就告诉我，大家都是朋友。”

　　方导更摸不着头脑了：“不是…你、你啥意思？”

　　“你不是要被换掉了吗？”褚京压低声音问。

　　方导是个暴脾气：“靠！谁说的？谁敢换老子？”

　　褚京讳莫如深地看向梁息和张悦明那边，又是长长一声叹气。

　　“是不是张悦明？”方导气不打一处来：“他又瞎说八道什么？还敢换我？是他哥哭天抢地地求我带他，我不换他就不错了！”

　　褚京看好戏地问：“他什么来头？”

　　“跟你一样，二世祖一个。”方导嘴巴一个秃噜，说出了真心话。

　　褚京微笑道：“你还是被换了的好。”

　　方导反应过来，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褚京的肩膀：“褚老师别介啊，他能跟你比？你可是得过影帝的二世祖。”

　　褚京欣然接受：“说的也是。”

　　张悦明正缠着梁息不放，那边方导就扯着嗓子喊开了：“张老二！”

　　张悦明吓的一哆嗦，忙躲到梁息身后。

　　“你A组的，跑B组来干吗？时间很够用是不是？”方导质问。

　　张悦明赔了个笑脸：“我…请、请教问题。”

　　“咋的？你要转行当编剧吗？”方导问他。

　　张悦明：“不啊。”

　　“不啊？那你还去问梁老师！”方导气不打一处来：“是剧组演员不干了，还是我们几个导演病危了？”

　　张悦明不满了：“我就随便走走，我吃撑了，上个厕所不行嘛。”

　　“天天就你！大事小事一箩筐，懒驴不上磨，懒人屎/尿多，回你的B组去。”

　　张悦明灰溜溜地溜了。

　　褚京想起这小子昨晚耀武扬威地说，把方导给换了，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就这？啧啧啧，段位太低。

　　梁息将目光投了过来，褚京毫不避讳地冲他笑了下，梁息迅速把目光挪开，不自在地转身离开。

　　还在害羞？还是…适应不了？
　　褚京无奈一笑，吓到了也好，省得他不自量力地凑过来。

　　“方导，你怎么会跟梁息合作的？”褚京问，在他看来，梁息应该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剧本。

　　方导回答：“制片方推的呗。”

　　“制片方…你是说风行传媒？”褚京纳闷道：“没听老霍提起过啊。”

　　方导解释：“不是，我是风行推荐的，梁息是谛行传媒推荐来的。”

　　褚京昨晚有看到谛行传媒与梁息的合同，所以说谛行传媒的老板，是梁息的金主之一？

　　有些事，褚京不能明着问，会伤人自尊，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查清楚，他还非得搞明白了，那些年就谁欺负过梁息。

　　褚京开口：“谛行传媒…有些耳熟。”
　　“啧，傅闻宣，傅影帝在的经纪公司。”方导提醒他。

　　褚京讶异道：“傅闻宣？”然后，他压低声音，八卦问：“哎，傅闻宣和盛观年是一对吧？”

　　方导摆了下手，不以为意道：“你又不是没拍过耽改，都是营销罢了。”

　　“是吗？”褚京疑惑：“可他俩都接吻了，还是说…就只是是玩玩？”

　　“卧槽。”方导震惊道：“真的？”

　　褚京：“不是我在问你吗？”

　　方导啧啧感慨：“傅闻宣啊，他…他怎么可能，他喜欢女人啊。”

　　褚京瞥他一眼，“吃个瓜你都吃不明白。”

　　方导眼神一亮：“诶，咱们可以问问梁编，他可是傅盛那部剧的编剧。”

　　“得了吧。”褚京放弃了吃瓜，直接道：“梁息职业道德可比你高。”

　　方导竟然点头了：“说的也是，小梁编虽说对剧本吹毛求疵了点，但脾气是真不错，我就没见过他跟谁红过脸，我这脾气你知道吧，生起气来能把房顶掀了，可小梁编愣是没急一下。”

　　褚京认同地笑了下，心里却想，那是梁息不稀得跟你急。

　　梁息看着平和，心里可傲着呢。

　　当初《八音盒》的项目出来后，讨论剧本时，有不少人对他的剧本提出了质疑，可梁息愣是不允许别人动他的剧本，以平和的姿态，拒绝了一切狗血的剧情。

　　方导继续感慨：“真的，我没当导演前，脾气跟小绵羊似的，跟了一年剧组后，我去！我这血压蹭蹭蹭地窜，不发火不行啊，小梁编是个脾气好的，好的都有点…没人情味儿，对，他这个年纪的小年轻，应该去谈谈恋爱，丰富丰富生活啦，但我瞧着…我靠，他、他是不是性冷淡？”

　　褚京笑出声来，他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这样觉得？”

　　“他的感情戏啊，要么就写的惨不忍睹，要么就不写。”方导推测：“你说是吧？这得…得有点病吧？”

　　“褚哥。”
　　两人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褚京和方导做贼心虚，立刻回身，换上了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容来。

　　方导清清嗓子，咳了一声：“小梁老师啊，干嘛呢？”

　　梁息对他礼貌一笑，道：“我那边买了咖啡，方导累的话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下。”

　　方导受宠若惊：“呦，这还破费了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梁息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目送他离开。

　　褚京也抬腿往那边走，“那我也去沾个光吧。”

　　“褚哥。”梁息拉住了褚京的手腕，褚京回身，用眼神询问他有事吗？

　　梁息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把手中的咖啡递给褚京：“我帮你带过来了，无糖，冰拿铁。”

　　他看起来还有些局促，褚京觉得有趣，他接过咖啡，站的离梁息近了点，闲谈般道：“昨晚吓到了？”

　　“没有！”梁息立刻否认了。

　　褚京好笑问：“那你跑什么？”他抬手碰了下自己的下唇，打趣道：“你这口咬的，可让化妆老师遮了好久。”

　　“我不是故意的。”梁息局促地解释。

　　这时，方导突然折回来，问：“诶，咖啡是在哪儿来着？”

　　梁息指了个方向：“…休息室那边。”

　　“哦，好好，咦？小梁啊，你很热吗？”方导奇怪问。

　　“没。”梁息面无表情道。

　　方导新奇问：“你的脸怎么红了？看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梁息：“……”

　　褚京喝了口咖啡，悠悠问：“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导解释：“我没说我，我说小梁，他看起来有点害羞。”

　　梁息：“……”

　　褚京轻笑一声，他随手压下梁息的鸭舌帽帽檐，挡住了梁息的大半张脸，对方导道：“什么害羞不害羞的，天气热嘛，你快去喝咖啡吧，等那群小朋友收工了，你可抢不过他们。”

　　方导一听也是，赶紧转身离开，但他越想越不对劲，褚京手里的咖啡是哪里来的。

　　他疑惑地转身去看，只见梁息正掀开自己的帽檐，而褚京站在他身旁，笑眯眯地看他整理头发。

　　这俩人的氛围…不对劲啊。

　　副导在方导身旁突然出声：“登对儿吧。”

　　方导忙回身，“你要吓死我吗？嗯…你说什么登对儿？褚京和梁息啊？”

　　副导惊讶道：“不会吧，你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吗？”

　　方导不淡定了，他诧异地张着嘴巴：“…你听谁说的？”

　　副导道：“眼见为实，我亲眼看到的。”

　　“……”

　　副导感慨道：“当年我还是《八音盒》剧组的一个小场记，修改剧本时，梁编谁的意见都不听，只听褚老师的，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方导震惊了：“褚老师没说啊。”

　　“嗐，依我看，俩人肯定分开过，这会儿估计…估计破镜重圆了。”副导分析道。

　　方导：“……”他今天都听到了什么八卦！

　　等梁息整理好帽子，褚京的咖啡都快喝完了。

　　看梁息明明不自在，还非要和他站在一起的样子，褚京决定不逗他了，他悠哉悠哉地晃着咖啡杯，道：“长点记性，别再轻易挑战男人生理底线，懂？”

　　梁息清了下嗓子，面色恢复了正常，他嘴硬道：“我们不是包养关系吗？那接吻很正常。”

　　“啊，是，再接吻你再跑。”褚京调笑他：“看羞死人的是谁。”

　　梁息抿了下嘴巴，唇角旁的梨涡若隐若现，他不情愿道：“一回生，二回熟！”

　　嘴还挺硬。
　　褚京怕他把自己尴尬死，只好一笑了之。

　　“褚哥，你…还疼吗？”梁息担忧地看着褚京的下唇。

　　褚京不以为意地蹭了下唇角，“不碍事。”

　　“不是嘴巴，我是说你、你的里面…”梁息小声道。

　　褚京微微眯眼，目光危险起来，这话有歧义。

　　梁息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你的舌头，我好像也…不小心咬了一下…”

　　看他脸又红了，褚京贴心问：“是不是有点尴尬？”

　　“有点…”梁息声音很小。

　　褚京没好气道：“尴尬你还问！”

　　“我不是…怕你疼么？”梁息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还有些被误会的委屈。

　　这话越来越不对劲了，褚京将剩下的半杯咖啡塞到他手里，“喝吧，没事少说话！”

　　“你嫌弃我了？”
　　“……”

　　“是不是？”(>_<)
　　“没没没！没嫌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