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沐阳无常

2、双子蛊

　　暗夜回到了问青山，来到尊主寝殿。
　　「回来了？」尊主看暗夜跪下行礼后，自顾自的走到桌子前的宣纸上写写画画。
　　「回主子，后花园假山下有机关地道，就放了这一张碎片」暗夜凭着记忆画出来，竟是分毫不差。
　　「很好，这下就剩最后一张，就能知道当年寒卿长老留下的宝藏到底在哪了」尊主笑着拿起暗夜画好的地图，把他与其他两张拼在一起，然后放好。
　　「阿夜，你身上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甜腻腻的」尊主凑近他身上闻一闻。
　　「回主子，小七最近研究出来的去疤膏，我进去后不小心打翻了，染了一身」暗夜闻闻自己身上，没有味道。虽然染了一身，但他他洗过澡了，现在身上什么味也没有。
　　「是吗？」尊主直起身体笑道「姚姚身上也有伤痕，明天拿来一罐吧」
　　「是，主子」暗夜到了暗七的房间，正巧撞见暗七再给暗影上药。
　　「唉？你怎么了？」暗夜看暗影赤着上身趴在暗七的床上，一脸无奈。
　　「没事，我研究出来的去疤膏，给阿影试试」暗七笑道。
　　「啊对，主子要一罐你的去疤膏，给慕姚姚用」暗夜道。
　　「给慕姚姚用？慕姚姚身上有疤吗？」暗七有些疑问。
　　「指不定是磕着碰着，主子怕他留疤」暗影趴着道。
　　「可能是了」暗七起来给暗夜拿了一瓶。
　　「喏，我一共就做了三罐，还被你打翻了一罐，你可小心收着」暗七道。
　　「好」暗夜笑道「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暗夜回去的路上打开闻了闻，气味真的甜的腻歪，也不知道暗影怎么忍得。
　　第二天暗夜给尊主送去时，慕姚姚正好在尊主怀里撒娇。
　　「主子」暗夜把去疤膏递了过去。
　　尊主打开的一瞬间眉头皱了皱。他被去疤膏的味道恶心到了，真的甜的腻歪。
　　「这是什么呀，真好闻」慕姚姚问道。
　　「这是去疤膏，给你的，你之前不是摔了一跤？给你抹抹」尊主笑道。
　　「谢谢尊上」慕姚姚开心道。
　　暗夜没什么表情，只是回到了房梁上呆着。
　　晚上，尊主把暗夜叫了下来。
　　「过来」尊主道。
　　暗夜走近，尊主闻闻他身上，已经没那股子甜腻味道了，又闻闻自己的手，嫌恶的皱眉「你怎么去掉的这个味道？洗都洗不掉」
　　暗夜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包干花，抓住尊上的手，放上几朵仔细揉搓着，搓成了碎末有些便散落在地上，暗夜觉得差不多了，低头闻了闻尊主的手，已经没了味道，便将干花末收回了小包里。
　　「还有一点」尊主闻闻自己的手，又把手伸过去。
　　暗夜把花包放他手里。
　　「……」尊主看看暗夜。
　　「怎么了？」暗夜看尊主一直看他，他不是要干花包吗？
　　「你帮我」尊主觉得暗夜的手有些微凉很舒服，薄薄的茧子，不轻不重的力道揉着他的手，感觉很好。
　　「是」暗夜又拿了几朵放他手上搓着。
　　暗夜觉得真的没味道了，收回去。
　　「还是有」尊主闻了闻指尖。
　　「……」暗夜第三次给他弄，这次他用花包里最后几朵花给尊上整个手揉搓了一个遍，包括指甲缝都没放过，暗夜看着尊上那个划破他后肩的食指指甲，有些长，想给他剪了。其实也不怎么长，只不过被这指甲划破皮肉，有些扎眼。
　　小七说尊主用的力气有些大，伤口很深，留疤肯定是会留的，不过去疤膏能减淡一些。
　　暗夜一闻那味道，直接就拒绝了。小七一生气，要抹他身上，一推一打的过程中，那罐药膏就扣到了他身上。
　　暗夜仔仔细细的用干花末盖住去疤膏的味道。
　　「主子，没花了」暗夜看看尊上还会不会说有味道，再有就把他的手埋进去算了。
　　「嗯，没味道了」尊主笑道。
　　「属下告退」暗夜行礼退下。
　　尊主看着暗夜的身影，发现他跟姚姚差不多高，似乎还要高一些。
　　过了几天，竹桃谷的白师梁先生带着三公子何桃桃前来拜访。
　　「尊上」白师梁行礼赔罪道「前些日子三公子给您带来麻烦，在下作为他的师父，自当前来向您赔礼谢罪」
　　竹桃谷谷主痴迷养蛊不问世事，他的大儿子掌管谷内大小事物，二小姐照顾谷主生活起居，因此各有各的事，三公子便从小被白师梁教导，闯了祸自然也该由白师梁出面。
　　「白先生请起，何三公子想来也是年岁不够，待他成长起来，也许会好很多」尊主笑道。
　　「此次前来除了请罪，还请尊上允许在下为您把脉诊治一番，虽然那药没什么坏处，但三公子说您那时不能视物，又听不清外界，且浑身疼痛，在下不免有些担心」白师梁道。
　　「劳烦先生了」尊主道。
　　白师梁给他把脉又看了看眼睛，什么事都没有。
　　双子蛊被人取了出来。
　　这双子蛊想取出来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既然尊主体内没有，那必定是在亲近之人的体内。
　　听说，他去芙蓉庄，带回来个公子，宠爱非常。
　　「尊上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白师梁笑道「听说您在芙蓉庄带回来个美人，不知在下可有缘一见？」
　　「当然」尊上叫人把慕姚姚叫来。
　　白师梁瞧了瞧慕姚姚，笑道「果真是个美人，只不过看面相有些体弱，平日里可有些不舒服？」
　　慕姚姚看看尊主，尊主把他抱在怀里笑道「白先生的医术可谓天下第一，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他」
　　「尊上谬赞了」白师梁笑道「在下希望能为慕公子把脉看一看」
　　脉象有些弱，但是总体来说没什么问题，双子蛊也不在他的体内。
　　「公子有些体弱，在下写个方子给您，吃上一阵子就调养好了」白师梁行礼道「天色不早，在下就先告退了。三公子性情顽劣，为赔罪，日后尊上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叫人来寻」
　　「多谢白先生」尊主起来送他到门口。
　　「师父，怎么样？双子蛊在不在？」何桃桃拉着他师父的衣袖问道。
　　「不在，你确定拿的是双子蛊？」白师梁问道。
　　「当然确定，除了双子蛊和子母蛊其他的蛊都是一只」何桃桃道「能两只在同一人体内的也就是双子蛊了」
　　「那就奇怪了，照理来说，也只有两人交合的时候才能看到双子蛊所在的地方，尊上没有，跟他亲近之人也没有，那会去哪里呢？」白师梁疑惑道。
　　「没事，等到阴天下雨不就知道了？」何桃桃笑道。
　　「说得倒是轻巧，双子蛊一旦活动起来，那绝非常人能忍受的」白师梁叹道「届时如果体内有双子蛊的人不是尊上重要之人还好，万一是，我不一定能保全你」
　　「放心，我轻功好的很」何桃桃笑嘻嘻道「你们只管说我逃了就好」
　　「我且问你，你说的那个阿夜，轻功在你之上，若是尊主派他抓你，你可逃得掉？」白师梁道。
　　「这……还真逃不掉，他太邪乎了」何桃桃道「我自认这天下轻功我已是数一数二了，谁知他比我还厉害，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叫你钻研医术蛊道没多少成就，轻功倒是耍的厉害」白师梁摇头道。
　　「尊上，白先生是来做什么的？」慕姚姚腻在尊主怀里道。
　　「那日我在芙蓉庄被何桃桃下药，白先生是来看有没有后遗症的」尊主道。
　　「给您下药？」慕姚姚惊道「要不要紧？」
　　「没事，如果他不给我下药，你也来不到我身边啊」尊主揉揉他的脑袋笑道。
　　暗影看看旁边的暗夜，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你怎么不去拦住白先生让他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把蛊取出来？」晚上，暗影跟着他回屋道。
　　「咱们的任务是保护主子，寸步不离」暗夜道。
　　「平时也没少见你乱跑」暗影道。
　　「我拦了能怎么办？无非就是把蛊转到另一个人身上。而且如果被主子知道了不得把我拉去沉江？」暗夜看着他笑。
　　「你就看着主子宠着慕姚姚？」暗影道「要说救，可是你救得主子，心里不难受吗？」
　　「难受什么，咱们暗门，不就是为主子死才存在的吗」暗夜笑道。
　　「……」暗影突然笑了一下十分嘲讽「倒是我多嘴了，不能因为你一句喜欢主子，就认定你离了他不行」
　　「洗洗睡吧」暗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原本暗夜认为就算疼也不会疼到哪去，毕竟他受过那些伤，那些苦，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他是十分能忍疼的人。
　　春天的小雨淅沥沥的，有些微凉，时不时吹些凉风进来，还挺舒适。
　　「夜？」暗影是跟他睡在一屋的，半夜他感觉到暗夜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他走近一看，暗夜在床上蜷成一团，不住地在发抖，冷汗浸透了他的里衣，面色白的吓人。
　　「夜，醒醒！」暗影皱眉，连忙将他抱在怀里叫他。
　　「影……」暗夜有些疲倦的睁开眼「我醒着呢」
　　「你怎么回事？受伤了？」暗影搭过他的脉搏，发现乱的已经不成样子。
　　「没事，估计就是那个双子蛊搞的鬼」暗夜勉强扯着嘴角笑着。
　　「我去请主子把白先生叫来」暗影说着要把他放回被子里。
　　「别去，主子非得把我沉江不可，没事，也不是很疼，忍忍就过去了」暗夜笑道。
　　「忍忍就过去了？那次你断了骨头都没见你疼成这个样子」暗影气道。
　　「总之你别去」暗夜道。
　　「……我去把小七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缓解一下」暗影把他放回枕头上，给他盖好被子，去敲暗七的门。
　　「阿影？怎么了？」暗七揉着眼睛道。
　　「夜身上的双子蛊发作了，疼的难受，有没有什么方法缓解一下？」暗影道。
　　「什么！我去看看！」暗七穿个单衣，鞋子也没穿，就跑到暗夜屋里，给他把脉。
　　「阿夜，你具体哪里疼？」暗七道。
　　「哪都疼」暗夜笑道「骨头，筋脉，皮肉，没有不疼的地方」
　　「难办啊」暗七皱眉，又回去拿了止痛的药丸让他吃「你先吃两粒看看有没有效果，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怎么对付那个双子蛊，可是还是没有头绪」
　　「没事，你慢慢研究，十年八年不着急」暗夜吃了两粒「你这药丸，好酸啊」
　　「不是苦的不好吗」暗七道「现在是春天，基本还是晴天多点，可到了末夏入秋，成天阴雨连绵的，如果我还没研究出来，看你怎么办」
　　「嗯，忍着呗，还能怎么办」暗夜想揉揉腮帮子，然而疼的没力气再抬手了「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你现在动都不能动，怎么去保护主子？」暗影道。
　　「……啊，是个问题」暗夜试图抬起手，发现疼的要命。
　　「我就说你病了」暗影道。
　　「哪有生病了就不去保护主子的道理？」暗夜笑道「你那次高烧，不还在梁上蹲着吗？」
　　「而且，如果一到雨天就生病，主子会怎么看阿夜」暗七担忧道「要不然断一条腿，这就真的没法去保护主子了，至少百天内，主子也不能说什么」
　　「……小七，这法子，我觉得不好」暗夜勉强笑道「原本就疼，你这给我腿上来一下，不就更疼了吗」
　　「那能怎么办」暗七叹道「能让你有充分的理由躺在床上，又不会被主子抛弃的法子可不多」
　　「没事，影，你扶我起来」暗夜笑道。
　　「你想做什么？」暗影还是扶他起来了。
　　「适应一下」暗夜忍着剧痛，活动着胳膊手的关节指节，慢慢地再活动活动腿脚，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他觉的差不多了下床走走，结果刚站起来就跪了下去。
　　「小心」暗七跟暗影同时扶住他。
　　「嘶！」暗夜疼的皱眉，身上冷汗直流。
　　「你不会这种状态还想去保护主子吧？」暗七皱眉道「说难听点，别成了主子的累赘」
　　「就是不想成为累赘才要适应啊」暗夜有些艰难笑道，慢慢地在他们两个的搀扶下起身，一步一步犹如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蹒跚学步。
　　一步一步走到桌子前坐下，暗夜对着两人笑道「你们去睡吧，我自己在这走走就行了」
　　「这怎么行！」暗七道「那止痛药看来是一点作用没有，我怎么能放心你自己在这走」
　　「没事，我陪着他，小七，你回去吧」暗影道。
　　「不行我也要陪着他」暗七皱眉道「实在不行我就用针封了你的感官」
　　「封我感官也没用啊」暗夜笑道「它又不是封我痛感的，没关系，你睡好了才能有精力研究对付双子蛊的法子，快去睡吧」
　　「影，你去小七的屋里吧，我在这走来走去你也睡不着」暗夜道。
　　「小七房里只有一张床，你让我怎么睡？」暗影道「我在这看着你」
　　「都是兄弟，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关系」暗夜道「之前可是咱们三个挤在一张床上睡的」
　　「我说，我在这看着你」暗影道「小七，你回去」
　　「我不，我也在这」暗七道。
　　「暗七」暗影看他。
　　「……我回去就好了」暗七气呼呼的回去了。
　　「你也去睡吧」暗夜咬牙撑起来身体，慢慢挪动。
　　「……有事叫我」暗影知道他不想被人看着，便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假寐。
　　暗夜松了口气，浑身上下的痛感让他的面部有些扭曲。
　　暗夜慢慢挪动着，就这么在屋里轻手轻脚的走了一个时辰。
　　天快亮了，暗夜觉得走路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最主要的就是蹲在梁上，暗夜在原地跳了几下，慢慢适应膝盖的剧烈疼痛，然后跳了上去。
　　暗影一直注意着暗夜的情况，他听到暗夜上了房梁，睁开眼就看到暗夜一个没踩稳摔了下来，暗影连忙运功过去，抱住了从上面落下的暗影。
　　「嘶！」暗夜疼的有些睁不开眼，缓了一下看着横抱着自己的暗影「你没睡啊」
　　「睡了」暗影轻轻的把他放在凳子上道。
　　「黑眼圈都快出来了，还说睡了」暗夜坐下倒了杯昨夜的茶想喝，被暗影倒了「我渴」
　　「我去给你倒热水」暗影道。
　　「凉水热水都差不多」暗夜笑道。
　　暗影很快就回来了，给他到了热水。
　　「好烫」暗夜道。
　　「暖手，你现在浑身没有热的地方」暗影道。
　　「还真是」暗夜摸摸自己的脖子，发现那里也是冰凉的。
　　暗影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桶热水回来。
　　「把衣服脱了，泡个澡，一会该去主子那了」暗影道。
　　「好兄弟！」暗夜试试水温，有些烫，但也许是自己的手冰凉的缘故。
　　暗夜当着暗影的面脱得衣服，从小就是这样，三个人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洗澡，没有回避过，就算看了也没什么心思，最多只是想想，这家伙胖了一点，或者瘦了一点，亦或者身上的疤又多了一条。
　　「啊，舒坦」暗夜眯着眼笑道「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不疼了？」暗影道。
　　「嗯，好多了」暗夜笑道。
　　「晴天了」暗影看看窗外，天晴的很好，鸟叫声彼此起伏。
　　「熬了一夜，终于过去了……」暗夜在水里闭着眼睛，无意识的睡过去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总是想多放点，一下又到五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