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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深秋清晨湿雾浓厚,晨曦在层层云雾中崭露头角,一整晚的寒寂后,万物终于得以窥见天光。

      时间刚过七点十五,来医院挂号的人已经不少,黎冬带着耳机赶到办公室,见同事刚下夜班还没走,正在和另一位医生和人闲聊。

      她颔首算作打招呼,走到角落衣柜旁换上白大褂,将因为赶路而凌乱的长发扎成高马尾,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此法案将于下月一日正式实行,不少专家认为,这项决策将对社会稳定造成巨大安全隐患,也有学者并不认同.....”

      耳机里传来新闻主持人标准的美式英语,说的是A国新通过的新法案,以及各路专家学者褒贬不一的观点分析。

      黎冬摘下耳机,连同包里的保温杯一同放在桌面,拿出今早要查房的病人病历。

      她有点强迫症,哪怕病人情况早都烂熟于心,查房前也必须从头过一遍病例。

      播报声停止,耳边传来两位同事的闲聊:

      “这次魔都特派给六楼那位VIP做手术的副高,到底什么来头啊,居然让院长和刘主任亲自迎接?”

      “特招的海归医学精英,回国后主持了几场大型手术,现在一堆人抢着请他呢。”

      杨丽刚值完夜班,说起八卦也神采奕奕:“这位副高可忙着呢,六楼VIP病人的孙子跟他是发小,才特地跑回来的。”

      “这位副高还是本地人?”

      “是啊,尹护士说是她高中学弟,”杨丽忽地想起什么,兴冲冲地转头看向黎冬,
      “对了黎冬,你也是三中的吧,说不定也听说过这位呢。”

      说完她神秘兮兮地笑了:“我听尹护士说,这位副高可是帅的惊为天人。”

      “那很好。”

      黎冬整理好病例起身,笑容淡淡,显然对八卦不感兴趣:“你们先聊,我去查房。”

      自从上周起,这位神秘又名声赫赫的副高,光是名字和年龄,她都听了至少七八个版本,各自离谱。

      至于是不是和她高中同校,只能说三中作为百年省重点,省状元和藤校录取都有上百名,培养一位年轻有为的医生,实在不足为奇。

      “知道你不关心这些,快去查房吧。”

      杨丽习惯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看着黎冬素颜也出挑精致的五官,等人走后和旁边同事感叹:

      “看不到帅哥,其实看看美女也很好么。”

      -

      交班后去住院部的路上,黎冬遇到同查房的王医生和规培实习生,简单聊几句后,几人一同结伴前往。

      病房里,病人和家属见到医生进来,都纷纷热情打招呼。

      尤其是黎冬,每次人才刚进来,就有家属隔着几张床喊她名字,有几位还总想给她塞个水果补补。

      新来的规培生忍不住道:“黎医生这么受欢迎啊。”

      “当然,黎医生脾气好又负责,”七号病床的大妈住院半个多月,笑眯眯地接话,“关键还长得这么漂亮。”

      旁边几位病人和家属也跟着附和。

      “阿姨好眼光,”王医生跟着起哄,“黎冬可是我们胸外科公认的‘科花’。”

      比起甜美柔软,黎冬的长相其实更偏向于英气干练,眉眼深邃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笔直,薄唇色浅,再加上高挑身形,第一眼给人的冷感很重。

      可如果仔细观察她黝黑的双眼,会发现是意外的柔和;就像她平时在回答病人的困惑时,话虽少,但句句在理,声音清亮温润,出了名的耐心。

      黎冬收起听诊器,看向带头的规培生:“还有闲心聊这些?”

      规培生笑嘻嘻要开口,就听她面无表情道:“我问你,七号床患者六十天内的用药情况和过敏史是什么?以及近一周的大小便情况怎么样?我要精确到次数和具体毫升。”

      男生立刻苦哈哈一张脸:“黎医生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

      ......

      “九号床上午再做一次胸腔积液的理化检查,七号床再观察几天,可以考虑出院。”

      病房门口,黎冬照例根据病人情况给规培生教学,旁边王医生的手机在口袋里发出声响。

      男人笑着接起,听对面说了几句,表情突然变得凝重。

      他沉沉应答几声后挂断,转身看向黎冬:“查房的事放一放,你现在立刻去六楼。”

      “六楼VIP病人突发气胸要紧急手术,主任要你做一助。”

      黎冬工作有手机静音的习惯,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果然锁屏上全是主任的未接来电。

      王医生催促道:“这边有我,你快去吧。”

      “好,辛苦。”

      情况紧急,黎冬一路小跑穿过走廊,拿出手机给六楼护士站打电话:“我是黎冬,简述一下病人情况。”

      六楼的VIP病人身份特殊,是受过国家功勋的退役军人,不久前确诊肺癌,好在发现得早只是初期,以现在的医疗手段,尽快手术清楚病灶,完全有可能治好。

      手术原定在三天后,魔都特派的医疗团队这两天陆续到达,结果病人今早清晨突发气胸,还伴随咳血和呼吸困难,必须立刻手术。

      团队的麻醉和主刀都在,只是原定的一助明天才到,院里有资历的医生要么赶不到、要么早安排手术,主任就从年轻一辈里挑了黎冬。

      电梯等待时间太长,黎冬最后从一层楼梯跑上六层,从安全通道的楼梯口拐进走廊时,手里的电话还没挂。

      走廊尽头一片匆忙,医护人员的指令声、家属的啜泣声互相混杂着,手术室门前人头攒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和慌乱。

      接电话的护士看见呼吸急促的黎冬,愣住:“黎医生,你、你是直接跑上来的?”

      黎冬点头深吸口气,正想问情况时,视线扫过某处,脚步猛地一顿。

      最角落站立的男人正低头在看病例,颀长清瘦,宛如暴风雪中笔挺屹立的松柏。

      他站在最不起眼的窗边,仿佛下一秒就会埋没在慌乱移动的人群中;窗外光束斜/射落而下,偏偏只落在他的头顶肩膀,晕染成淡淡浅金。

      男人雕塑般的侧脸在光照下几近透明,肤色冷白,他微微皱着眉,神情专注,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分别快十年,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前,黎冬再一次见到祁夏璟。

      -

      手术过程比想象中还要凶险。

      病人年事已高,身体各项机能早就在走下坡路,参军时的旧伤更是雪上加霜,器官组织压迫肺部血管,让肺大泡破裂引起的气胸变得格外棘手。

      事发突然,大家都是临危受命,再加上是第一次和陌生的主刀合作,封闭的手术室内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神经紧绷,不敢大声喘气。

      两个小时后,不仅黎冬,手术室每个人的头顶都布满细汗,医用口罩掩盖住表情,却藏不住眼底凝重。

      只有一个人除外。

      “注意视野。”

      低沉男音在鸦雀无声中响起,祁夏璟低头完成操作,声线带着几分散漫:“固定目标位置。”

      黎冬闻言照做,专注地盯着男人手上的操作。

      毕业后的这几年,她跟了上百场手术,毫不夸张地说,许多做过十几年外科手术的前辈,手法操作都没有面前这个人来的干净利落。

      包裹在医用手套里的双手,像是天生为外科手术而生,骨节分明,根根纤长有力,下手果敢精准,拿着沉重器械也四平八稳。

      开腔过程中,患者肺部的小动脉突然破裂,猩红滚热的血立刻呈喷射状溅出,方向正冲着黎冬和她身旁的二助。

      惊呼中,黎冬习以为常的躲都没躲,任由血溅到侧脸、脖子和衣服,眼疾手快地用左手压上纱布。

      她没有回头,背对着躲到一旁的二助,冷冷道:“愣怔干什么,止血钳。”

      二助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生,参加规培不久,看黎冬眼角都溅上血,卡顿两秒,才慌里慌张地递过器械。

      黎冬抄过止血钳,立刻开始找血管位置,头也不抬道:“病人就一条命,这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闻言,对面祁夏璟手上飞快的动作微顿,掀起眼皮扫了两人一眼,沉沉眼底情绪不明。

      男生低声连连抱歉,不敢再抬头。

      手术收尾最是凶险,缝合结束时,黎冬盯着平稳正常的各项数据,终于长松口气,高悬的心落地。

      同时,长久站立导致的的肌肉酸痛爬上神经,汗水满布后背黏着毛衣,再加上溅在脸上的血,让她看上去十分狼狈。

      病人转入ICU观察,黎冬简单清洗后离开手术室,远远就听见不绝于耳的夸赞声。

      手术室门外,高瘦的男人在众人拥簇中依旧出挑,宽松的手术衣难掩肩宽腰窄的身材。

      他摘了口罩,嘴角噙着疏离笑意,面对赞美和惊叹荣辱不惊,不时懒散地敷衍一句。

      十年不见,祁夏璟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没有变。

      黎冬默默站在最角落,接过小护士递来的病历本,听着赞扬声倒灌进耳朵,不由得微微皱眉。

      旁边的小护士感叹道:“新来的祁医生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是副高了。”

      黎冬翻页的手一顿,垂着眼,淡淡嗯了声。

      “病人还在观察期,时刻注意血压和心率变化,预防术后胸腔出血,”黎冬将病历夹交还给护士,语气严肃,

      “氧饱和度和几项必要的数据,每小时发给我一次。”

      小护士闻言一愣,她记得这位病人并不该黎冬负责:“好、好的。”

      “黎冬!过来一下。”

      听见名字被喊,黎冬抬眼看过去,眼神在空中和某道视线相撞。

      刘主任招手让她过去,又拍拍身旁的大红人,介绍两人认识:“小祁啊,这是你今天的一助黎冬,也是个很优秀的医生。”

      话音落下,祁夏璟目光精准落在她身上,懒散又锐利的如有实形,先是慢条斯理地扫过她铭牌,再缓慢地一寸寸向上移动。

      接着,微凉的声线贴着耳边落下。

      “黎冬?”

      尘封记忆的声音响起,黎冬发现,这么多年过去,只有祁夏璟喊她名字的时候,尾音会微微上扬,像是回味过无数次,倦懒又暧昧。

      而当她再次对上那双桃花眸,只剩下漠然又陌生的平静。

      黎冬知道,祁夏璟认出她了。

      她迎上对方目光,声音微哑:“是。”

      面无表情的两人无声对峙,肉眼可见的冷场中,偏偏只有刘主任毫无察觉,继续问祁夏璟:

      “我听说,你也是本地人?”

      “嗯。”

      “巧了么,黎冬也是,”刘主任呵呵笑道,“我还听杨丽说,你们都是三中的?”

      “年纪差不多,又是校友,说不定当年读书时,你们还见过面呢。”

      祁夏璟闻言抬眼,垂着眼淡漠扫了眼黎冬,停顿片刻,倏地勾唇冷冷一笑:“见过面么。”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黎冬挺直腰背,被迫承受着对方漫不经意的打量,甚至能听见血液冲撞心脏的碎裂声。

      当年分手闹的太难看,祁夏璟出现的突然,她只是本能想让自己显得洒脱些,至少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好在祁夏璟没让她煎熬太久,很快就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唇角依旧是敷衍笑疑,薄情的唇瓣轻启:

      “没印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半年的新文!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天使在hhhh
    这本总归还是谈恋爱啦,希望大家能喜欢-v-
    -
    最后放个下本要写的预收《予春光》,希望大家收藏一下0v0
    文案:
    盛穗在27岁生日那天,决定和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结婚。
      
    第一次是在学校。
    学生打架,盛穗打电话请家长,发现对方是她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周时予。
    男人眉目温和有礼,举手投足都是矜贵,让办公室一众女老师纷纷感叹英年早婚。
    盛穗自我介绍:“孩子爸爸你好,我是孩子的班主任。”
    周时予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应下。
    临别前,男人问她:“盛老师,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第二次是在高档餐厅。
    盛穗被相亲对象纠缠,准备报警时,手腕突然被温暖的掌心包裹。
    耳边传来相亲男倒地的痛呼声。
    周时予挡在她身前,转身递过手帕,嗓音温柔:“盛老师还考虑其他相亲对象吗?”
    盛穗反应过来,周时予目前是单身。
      
    第三次见面是在医院。
    凌晨,侄女生病她赶去照顾,却在急诊室发现角落输液的周时予。
    男人无人照顾,冷白肤色烧的通红,呼吸虚浮。
    他滚烫的手牵住盛穗,声音虚弱:“盛老师,可以陪陪我吗?”
      
    -
    婚后某天。
    深夜失眠的盛穗起身去书房,挑了一本丈夫常翻看的诗集,翻开却有照片掉落,边角泛黄。
    盛穗看到十几岁的她和他在镜头下无忧笑着。
      
    她转身,问身后沉默许久的周时予:“可是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
    男人吻去她眼角泪意,温柔依旧:“未来很长,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关于‘我们’的每一件事,他都替她记得。
    -
    自十六岁那年,周时予就有个深埋心底的秘密。
    在盛穗送给他平安符的那一晚,他就想对她做,春天想在樱花树上想做的事情。
    特殊教育老师 X 风投大佬
    先婚后爱/暗恋成真/蓄谋已久/互相为彼此初恋/HE
    高亮:孩子是男主弟弟
    ---
    再放一本想写的预收《稚夏[年龄差]》,喜欢的也一定收藏呀!
    文案:文案:
    初见柏晏礼,是宋稚十七岁那年。
    父母双亡,葬礼上亲友相互推搡,没人愿意养她这个拖油瓶。
    混乱中,男人冷峻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养。”
    宋稚听说,那是父亲的得意门生柏晏礼,也是柏家唯一继承人。
    柏晏礼待她温柔和蔼,予她优渥生活,几乎无条件的满足宋稚所有要求。
    同样的,男人的关心永远点到为止,时刻保持疏离克礼。
    可宋稚想要的不止这些。
    18岁生日,柏晏礼为宋稚举办一场震惊全城的盛大宴会,作为她的成人礼。
    宴会结束,借酒壮胆的宋稚推开柏晏礼卧室房门,索要了更过分的礼物。
    清晨醒来,她在书房找到失踪的柏晏礼。
    从不沾烟酒的男人手边,满是燃尽的烟头。
    一夜未眠的柏晏礼抬头看她,声音沙哑地道歉:“阿稚,对不起。”
      
    宋稚想要的不是道歉。
    于是她当天离开了柏家。
      
    -
    近来上层圈子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柏家收养的小姑娘离家出走的事情。
    不论宋稚去哪,目光所及总能见到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后座是传闻中最不近女色的柏晏礼。
    后来大家都说,想要嫁进柏家,首先要过小姑娘这一关。
    S大百年校庆,柏家继承人意外现身,却只观赏一场芭蕾独舞后,起身离席。
    有人在宋稚的休息室见到男人身影。
    “阿稚,”柏晏礼轻吻她唇角伤口,“你已经两周没回家了。”
    宋稚被亲的喘不过气,不肯认输:“我成年了,柏先生无权管我。”
    “是我的错。”
    男人垂眸看她双颊粉红,勾唇低低宠溺一笑:“那么请问柏太太,本人能有幸送你回家吗?”
    18岁 X 30岁
    12岁年龄差/非典型追妻火葬场/S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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