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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时巷带着池忆本体回了落雪峰。段琮阳立即让出位置来,全权交给时巷。
      时巷融了池忆的神魂,打入了他本体。想还龙骨给他,但发现还不了。他破不开池忆在上面施的禁术。
      修复他神魂后,大约莫两天他就该醒了。
      在这无聊的两日,他没事就只能逗逗小徒弟,过得甚是乏味。
      他表面风平浪静,心里一直记恨独孤默逼他低头,来日也要给独孤默一份大礼。
      折扇轻敲徒弟的脑袋:“赫连骁,又错了。”
      赫连骁:“师尊,别家师尊都不是这么教徒弟的。”
      他不服,丢下树枝,跑到时巷脚边。时巷太高了,他看不到时巷的脸,想要时巷抱。
      “师尊……”
      赫连骁把时巷摸得门儿清,就是吃软不吃硬。一撒娇什么事都好说。
      时巷低头看这个小不点,没办法了。
      小孩子都怕苦,让他一点也无妨。今日也练两个时辰了,饶他一次。
      顾铭就很不解了,时巷是收了个徒还是收了个儿子,十次见他,九次都抱着赫连骁。
      段琮阳欲行礼,被时巷瞪了一眼,没成。
      时巷不喜那么多规矩,不喜下手对他行礼,说了很多遍他们都记不住。时巷身上有让人不自觉臣服的气质,一见他就心生敬畏。
      当然,只要他不开口逗人的话。
      顾铭:“小师弟,你怎么总让你师尊抱啊?你看你,长那么胖,不怕累着你师尊?”
      赫连骁不胖,只是脸肉嘟嘟的,看起来极为可爱。
      顾铭一说,赫连骁闹着要下来。
      段琮阳想,原来是徒弟啊,刚才差点喊他小主人了。
      别说一个儿子了,某天冒出时巷的百八十个儿子他都信。时巷的风流可不止一星半点。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这个长老么?把这个拿过去,放在他额头,他就能醒了。”
      赫连骁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池忆悠悠转醒。
      顾铭:“师尊!”
      池忆谁也没看,只淡淡扫过时巷,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段琮阳:“主人。”
      时巷笑着说:“师兄,别来无恙。”
      池忆说不出一点话,他实在没法心平气和对着时巷。前世种种,他一点不落的想起来了,如果露出马脚,时巷会不会又用那样冷漠的语气说一句,你别喜欢我。
      他那时候回九重天和魔族交战,误损姻缘石,先是受了神罚,又中了奸计,父母皆战死。才知道独孤默蓄谋上千年的计划,岂是他能对抗。
      他受父母保护,逃了出去。
      时巷救了他。
      两人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某一天他和时巷说过“大美人,我喜欢你”。
      时巷笑得活像玩世不恭的公子,那种感觉很奇怪,让他发慌。
      时巷:“哪种喜欢?”他语气一转,冷漠得不像人:“不要喜欢我。”
      一如与他策马那次冷漠,不,这次更加冰冷无情,决绝到了极致。
      如今再见这副音容笑貌,他的心一如既往狂烈,但只能在心底说一句,大美人,好久不见。
      时巷不会将藏他真身的事告诉池忆,面上笑颜盈盈,“多谢师兄救命之恩。”
      没想起来前,他很茫然。莫名想亲近时巷,可记忆里又没这个人,傻到隐去身形跟着时巷,和流氓一般无二。
      他不想要时巷的谢,这样太陌生了。
      池忆:“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了,同门之间相互照应,理所应当。”
      传闻都说这位长老很可怕,赫连骁见了,心道,原来传闻有些时候还是可信的。
      他眼眸狭长漆黑,像一汪深潭,眉峰凌厉,不经意间会有一丝冷戾露出。
      最惊讶的莫过于段琮阳,这样陌生的池忆他从未见过,知道,人还是那个人,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小战神了。
      段琮阳走上前道:“主人。”
      池忆早看到段琮阳,一直未理,这会儿也不打算理。阿阳看到这样的他是不是也会失望。
      时巷觉着池忆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像是……恨?
      除了那一世,他还想起在禁忌道与时巷纠缠的九十余世,真的如姻缘石所言,他世世不得善终,没有一世他是感动到时巷的。
      “大美人,我就是喜欢你,控制不住,你总能管别人心里想什么?”
      他年轻气盛,对那个高不可攀的人存了满心的渴望,他不信他真的搞不定时巷,怀了必胜的决心。
      时巷:“我若心如磐石,你待如何?”
      他坚定答:“我不信。”
      大美人那么好,医者都仁心,更何况时巷,他肯定心软。
      哦……现在他明白了。
      时巷真的是心若磐石,几千年从未变过。
      池忆:“师弟,你当真好本事。”
      ??
      怎么阴阳怪气的。
      池忆又道:“我当日都伤成那样了,你还能救回来,你这造诣怕是比起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与清岭有你,是与清岭的荣幸。”
      “呵……师兄说笑了。”
      池忆又活过来的事传便了与清岭。碧云峰一下子多了很多探望的人,顾铭忙得不可开交。池忆倒清闲,闭门谁也不见。
      池忆想,既然是时巷救的他,便是时巷去过时空乱流了,会不会也想起什么。
      一般小孩子都喜欢温和好相处的人,赫连骁也不例外,他以前总听师兄们提起池忆,也很想见见。如今见了,觉得他好凶,像他娘讲的凶神恶煞的坏人。
      时巷一指弹在赫连骁脑袋上,“出神了。”
      赫连骁吃痛,抬头就看见时巷幸灾乐祸的笑 ,“师尊!”
      真幼稚。
      时巷:“我昨日叫你练的……”
      “看!桑于长老!”
      果真是池忆。
      池忆眉目凌厉且锋锐,周生总是有逼人的压迫感,也怪不得弟子们私下叫他活阎王。
      赫连骁趁机跑得老远。
      他颔首,笑道:“师兄。”
      池忆面冷如霜,实则心已燎原,他做不到心平气和跟时巷说话,半晌,干涩挤出一个字,“嗯。”
      顾铭替池忆着急,来谈正事的,半天提不出一个字,他从池忆后方窜出来和时巷打招呼,“时巷——”
      忽然后背一冷,忙改口:“……小师叔,我师尊找你有事谈,掌门说你们一起下山帮忙解决瘟疫。”
      时巷:“哦。”
      “我不想和你师尊去,我怕他揍我。”
      顾铭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发现口水噎在喉咙,差点窒息。池忆冷意更甚,双眸幽深,暗如深潭,卷着怒意的浪涛蠢蠢欲动。
      池忆气笑了,那年神界战败,他落入时巷居住的秘境内,和他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时巷总拿他开玩笑,挑逗他,非要他羞愧难当才肯罢休,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
      还要贼喊捉贼。
      他什么时候揍过他了?
      况且,也打不过时巷啊?
      既然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便如他所愿。
      时巷也就开开玩笑,没想池忆还真动手。
      池忆改变主意,手中灵力消散,继而掐诀。时巷瞬间动弹不得,入骨入血的丝线将他牢牢锁住,一点力也使不出 。
      池忆把时巷抱在怀里,眼里的阴霾要淹死时巷。一吻落在他额头,不痛不痒,但心乱如麻。
      顾铭在浓雾里看不清两人的身影,等雾散尽,池忆已经走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巷身上也没伤,只是比平时陌生了许多,他没见过这样冷漠的时巷,眼里薄情像能结冰。
      回想起来,应是手腕上红绳捣的鬼,掌中蓄力,欲毁它灭迹。
      半晌。
      时巷:“……”
      毁、不、掉。
      忽然有一根线牵住他手腕,猛将他拉走。
      他撞在池忆胸膛上。
      池忆低低一笑,他不打算做君子了,小人也挺好,“师弟投怀送抱的方式……别出心裁。”
      时巷:“抱歉,师兄。”
      若猜的没错,这红绳也是池忆的,他试了好几次都毁不掉,越毁,线越短。
      上古应龙的情筋非神魂湮灭不断,无论轮回多少次都会牵连在一起,是生生世世纠缠的誓言。
      时巷想了想,还没有他破不开的东西,除了上古应龙的情筋。那恐怕连天道也不能动弹分毫。
      他声音从始至终不洗不怒,面上没有丝毫动容谦和有礼,“师兄,可以把你这筋解开吗?”
      池忆嗤笑一声,“不是我的。”
      “好,不是你的。如此,那可以麻烦师兄把这线解开吗?”
      池忆凛然,“不可以。”
      他猜到是这样,心中并无波澜,“那能借师兄半张床吗?”
      “不借,我向来只喜欢一个人睡。”
      时巷鲜少吃瘪,当小人的感觉也不错。这一夜,他们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铺。池忆一夜没睡着。时巷睡的挺好,他豁达,就是以天为庐他也能做个好梦。
      半夜起来,瞧见时巷的睡颜,与洒下的月光融为一体,出尘脱俗。撕开他这层谈笑风生的皮,是不是就能看见内里的薄情?
      他怕,撕开窗户纸,时巷离他更远。
      晨风穿堂。
      时巷平常不喜束发,后来都让赫连骁给他束,也不觉得欺负人。
      好久没束,竟有几分生疏。就简单扎个高马尾他也能重梳好多次,发带在他手里怎么也不灵活。池忆目及,他两手笨拙挽发,嘴里还咬着发带。
      那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
      池忆:“走了。”
      正巧顾铭撞见两人出来,时巷随便回一句“给你师尊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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