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 15 章 前尘 ...
-
难道是药效还没过?
他心道,真是怪了,这人间的药不仅对他起作用了,药效还如此久?
他母亲吩咐他好好照料那棵树,这会儿他正给树输送灵力。
一边输一遍埋怨,一棵树过得都比他好。有他这么个美男子伺候。池忆多半是有大病。今天病得最重。
一旁的段琮阳觉得池忆脑子是没救了。
池忆大手拍着树干:“救命恩人……不对,救命恩人的树,你可感觉怎么样?我有没有把你照顾好?”
无人回应。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么宝贵的树,不应该是成精了吗,怎么不回应他,无趣。
看着树就来气,让他一大男人照顾一棵树,还得用灵力滋养,都对它这么好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池忆泄气道:“嘁,好有脾气的树。”
阿阳:“……”好像是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公子最近心气似乎更浮躁了些。
祟新带兵隐匿在北荒境边缘,没动兵。池恒也按兵不动。
妖族出师之名,妖族公主惨死于天界,天界欲盖弥彰,不给说法,完全是不把妖族放在眼里。
这是祟新传回魔界的消息。
其实他此去天界,无论给了他什么说法,最后传回妖界的都会是这般。
妖界的野心昭然若揭。
层层大殿之内祟新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剑,剑光冷冽,映着他深沉蕴有杀机的眼睛,带着运筹帷幄的气焰。
祟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让我出兵?”
他语气颇为不耐,但刻意压下声音,语气也略带敬重。
独孤默眸光深沉,修长手指划过手中玉笛,不急不缓说:“再等等。”
都等了月余了,还等?他只能说魔君好耐性。
祟新:“几成把握?”
独孤默:“若是困住那个人,便是十成把握。若是困不住,你准备两败俱伤就行。”
独孤默拂袖而去。
祟新怒气无处撒,一脸阴郁。独孤默这个不带眼睛看人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恼火。但妖魔暗相联手,他又不能一拳给独孤默揍过去不是?
池恒暗中观察他们一举一动,一点也没看出他们要攻打的意图,越发奇怪。只觉得他们应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日日都整兵待发,不敢放松。
池忆从温泉中出来,举着手腕看了好半天。龙筋微微鼓起,红的发烫。
应龙一族在没成年之前会有一次长情筋的机会。
在此期间如若把心上人忘了,不再喜欢了,就不会再长下去,而后情筋就会慢慢消失。
情筋不是情根,而是一种誓言,是把心爱之人刻入骨髓的誓言。
若是长成,往后就算轮回转世也会和心上人纠缠在一起,是一种剪不断的缘分。
“我他妈喜欢谁了?”
是小芍药?小牡丹?还是哪个姹紫嫣红?他在花楼见了那么多姑娘,他自己也快分不清了。
这屁情筋怎么长出来的?
怪不得最近他总是静不下心来,原来是长了你这玩意。纠结无果,心道,罢了,他也没觉得多喜欢哪个人,既没有多喜欢,日后便会消下去,暂且忍忍过去了。
反正千万年来长成这东西的也没有几人,他自认还没有深情到可以长成的程度。
“娘,你是不是去北荒看爹了?”看她的样子是刚回来。
“嗯,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她似想起什么,招池忆过去。
她之前无意看到池忆手腕上的红筋才叫他好好呆着的,这个时候灵力最容易不稳。
她看到时略微惊讶了下:“怎么还在?看不来我儿子竟然是个情种。”
池忆这个厚脸皮破天荒泛了红 ,他赶忙收回手,欲盖弥彰。
他去花楼其实并没有碰过那些人,他爹娘是了解的,他只是去玩乐一下。罚他,不过是怕他沾上人间的因果,到时候理不清。
她又问:“你喜欢谁了?”
池忆也纳闷:“我……我不知道啊。”
真是乱了他一世风流名。
看他也像个半吊子的,多半长到一半就没了,姜予骂了一句:“蠢货,跟你爹一样,太傻了。”
池忆:“……”
多半又是那个一根筋老爹说错话惹姜予不高兴,才拿他撒气了。
不能和气头上的女人讲道理。
他附和:“对对对,跟我爹一样。”
姜予:“放屁,你怎么能跟你爹一样!”
他背地里翻了个白眼,拖着声道:“是是是,不一样。”
池忆:“娘,你说什么都对,你最对了!”
姜予失笑:“你这小子……欠揍啊?”
不欠,太不欠了,池忆立刻收敛了笑容。
有时候得寸进尺不划算,点到为止就好。
别看姜予长得温柔娴静,其实内里太凶残了,发起火来他爹都招架不住,是只披着羊皮的凶兽。
他可不想被姜予揍。
“娘,别老揍我,这样太费力气了,我怎么能让姜大美人费神呢?”
姜予瞧他那样,忍不住笑起来叫他滚远点。
……
九婴一族趁池恒不在天门镇守,擅闯天门。他路过的时候顺手解决了,留了阿阳帮助他们看守。
神界并无昼夜之分,但他贪恋人间万家灯火不休的夜,坐在天河边,上可见璀璨星河如流光,下可见人间烟火。
他抬手将星河汇于手心又放散,脑中倏的闪过一个人影,太快了,以至于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顿觉心上一空,整个人直坠九天。
池忆脸上的血迹还未清理,是先前九婴的血溅在他身上的。看起来凶煞非常,可少年人带笑的眼睛总含着温意。
手中怎么也聚不出灵力,想来是失灵了。
他心道,应该不至于摔死吧?那可太冤了啊!
我去,要死也不能是这种死法啊!
槐江山。
时巷穿着单薄的衣裳躺在巨石旁假寐,忽的从天上掉下了人,坠入泉中,水花溅了他一身。
却见池忆傻头傻脑的,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又摸摸手臂,笨拙的样子惹人发笑。
池忆确定自己四肢健全,没有哪里受伤后,抬头撞上时巷的目光。
!!!!
怎么有人!
“啊!有人!”
他转头捂脸没入水中,试图再想一个好的出场方式弥补一下脸面。
时巷:“……”
遂出水,拿出一个自以为很英俊风流的笑容,道:“大美人,好巧啊,又见面了。”
时巷:“……”
对面的美人面色如常,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看戏的神情,慵懒且随意。
池忆见时巷不说话,觉得尴尬极了,丢脸丢大了。于是要脸的池某人果断化成原形。
还是换个方式丢脸吧。
时巷看了眼手中的小龙,指腹在他额头轻点:“小傻蛇。”
池忆:“不是蛇,是龙。龙的幼年形态就是这样的。”
时巷看他据理力争的样子,玩笑道:“是蛇。”
池忆:“……行行行,是蛇,你长得美,你说的对。”
时巷:“……”
还真挺傻的。
池忆缠在时巷的手腕上,他肤凉而带着凛冽的清香,侵入心脾,却能灼烧肺腑。他尾巴闲不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时巷的皮肤,玩得不亦乐乎。
“大美人,你身上怎么是香的?”
时巷:“可能你身上是臭的。”
他还真低头去闻了,却听见时巷轻笑的声音,脸一阵发烫。大美人又捉弄他了,他后知后觉。
负气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然后又后悔死了。他怎么可以伤害大美人呢!美人是用来精心呵护的,不能伤。
时巷嘴角轻扬,桃花眼笑时风流极了,他把池忆拎起来,声音温润如其人:“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