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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一章
      月黑风高,是夜行人出没的好时机。
      不过以布鲁星一颗卫星两个光环的实际情况来说,母星的大地上,夜色的面纱实在薄了点。
      中陆国
      D市郊外
      汤崧墓园
      “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即使你把它们藏到墓碑里,也带不到另一个世界去。”
      打开外表破旧的硬塑盒,满满的珠宝反射着月光,映亮了盗墓人的脸——如果可以称之为脸的话。银白色的椭圆形上嵌着两个黑窟窿。
      在盒里翻了一阵,从最底下掏出一颗葡萄粒大小的钻石。黑色窟窿中闪过和钻石同样耀眼的银芒。“找到了——墨星之匙。”收好硬塑盒,盗墓人站起身,月光在她身后留了一道窈窕的影子。
      在放眼满是灰色的光与黑色的影结合的墓碑林里,一缕强光一闪而逝。只有千分之一秒的刹那,却没逃过她的眼睛。迅速地闪身在一块墓碑后,拿出消音手枪。她对自己的身手是十分自信,但长距离范围中,她更相信子弹的速度。
      是鬼火吗?以经验判断不像。她自己也不属于人类,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慢慢地靠近发光处,眼前的奇景让她不由得愣在原地,拿着枪的手也垂在身侧。
      盖着月光织成的淡淡的薄纱,一个天使般的美人静静地倚睡在一座墓碑旁。长长的金发被月光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比那盒珠宝发出的光还诱人。
      情不自禁地蹲在她身旁,着迷地欣赏着这俱倍受神恩宠的躯体。
      白皙的脸上透着粉嫩,长长的睫毛使她眼睑下方形成一小片阴影;娇气的红唇因受不了夜露的寒气而有点干涩;一身舒适的休闲服,平易近人中不失其品味;修长的双腿暗示着她的身高绝对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再往下看,白色的运动鞋的尺码以女性的标准来衡量的确大了点。
      视线回到吸引她到她身旁的发光点上。她垂在腿上的左腕戴的手表,以微妙的角度把银白色的月光准确地反射入她的眼中。
      “原来是月亮把我带到你身边。”如此美丽的人第一次,哦,不,是第二次打动了她的心,在她之前,她见过一位和面前的人一样美得不可思议的人。“即使你是鬼我也心甘情愿地被你折服了。”今晚她真是超级幸运,人财两得,她腕上那块表名字是“永恒的动力”。整块表是用从外星开采到的一种名贵的金属制成的,表蒙是超薄水晶片,表盘上镶有十六颗钻石。它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内部的构造,用的是微子动力,不出意外的话,走个几千万年不成问题。因此这块表的价值足够买下“墨星之匙”的三分之一了。“永恒的动力”在世界上只有两对,找找它们的拥有者名单,不难查出美女的身份。嗯,忽略了一点,她手上戴的是男士的那一款呀?
      想知道她的身份还不容易?直接翻她的皮夹不就行了嘛。伸手探了下她的呼吸,匀均平稳,说明她睡得很熟。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吧?一位少女只身睡在墓地里……是被人打晕了扔在这儿的?还是被坏人拖到这儿给……都不像,瞧她衣着整洁,贵重财物也未丢失,极有可能是自己来又毫无戒备地睡着的。
      隔着衣料她摸到了钥匙、手机,为什么没有她想要的皮夹?凭她的穿戴,皮夹里一定不会是扁扁的。或许有人先她一步把皮夹拿走了?可是傻瓜才会放弃这块“永恒的动力”,拿到黑市去卖肯定更值钱的。
      裤子上的兜还没翻过,同为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对不起啦。她心里默念着,手撩起她的衣襟……刚刚她有碰到什么?视线不确定地落在那处,手不信邪地按下去……
      “天啊!‘她’竟是男的!”惊呼声脱口而出,她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迅速地抽回手,平日里堪称“处变不惊”面皮也忍不住为主人无心的失礼而发烫。
      “喂,醒醒,醒醒,再睡下去会生病的。”她用力摇他,纵然不知道他是谁,她也不打算把他扔在这儿不管。
      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慢慢地张开眼,露出一对晶莹剔透如海一般湛蓝的眸子。
      几年来经她手的珠宝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件可以打动她的心,婉如止水的神圣禁地就这样被个陌生人轻易地闯了进去,激起想把他收藏的欲望,不仅仅是那对蓝宝石,包括整个白玉雕成似的人——
      朦胧中露雨?布朗斯睁开眼,处在睡眠指令未解除状态下的大脑被迫接收一幅恐怖的画面:青森的月光中有着一张银白色无鼻无口的脸的黑影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想张口大叫,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得木雕泥塑般地与她对视。
      瞄到他瞳孔中的影像,她恍然地揭下面具,下面是张显然不能和他的绝色相媲美的面庞。她吓到她的美人了。嗯……她的?
      笑会给人留下好印象吧?于是她给了他个友善的笑容。指了下墓碑,“这是你的亲人吗?”否则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理由在陌生人的坟前毫无介蒂地大睡。
      “算是吧。”他不想过多地解释什么。手抚上深深地刻着字迹的墓碑,忧伤透过碑身绵延不绝地涌进他的心底。
      他和静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儿,当然还有龙威。长大后也是“恋爱三人行”。他和龙威的友情与静的两边都爱左右为难让他们三人的关系直到静意外身亡也没个结果。静走了以后,这里变成他时常光顾的地方。倚在她身旁,滔滔不绝地讲着她无缘看到的一切,其中也夹杂着他的抱怨与苦水。
      可能是连她都烦了他的长舌,所以施了催眠术,让他安静一会儿,一觉睡到午夜。
      “我送你回家吧。”她伸出手,拉他起来。好吧,好吧,她承认,被她埋在金子堆里的良心终于破土发芽了,至于能不能茁壮成长,要看他合不合作了。
      露雨犹豫片刻,点点头,握住她的手。记得念幼稚园时老师说不许和陌生人说话,不许要陌生人东西……酸麻得失去知觉的双腿根本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刚刚站好又往后倒,幸而被手急眼快的她抱住。
      淡淡的清香飘进她的肺里,攻占了她嗅觉。不是香水,也不是化妆品,连见识很广的她也分辨不出它究竟属于哪种香型。清神醒脑又让人浑然欲醉。她爱上这种香味了。
      “你没事吧?”出言相慰的反而是他。突然被一个女人抱住……还好,他不讨厌她给他的感觉。
      “啊,对不起。”她赶忙松开他。她的目测果然没错,她的头顶勉强才及他的鼻尖。他和她说话要微微低头。
      “……那个,你能不能走慢点,我看不清路。”露雨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好暖,驱走了心里的寒意。在夜色迷漫的墓园里,有个活人和自己相伴真好。
      “哦。”她应声。对哦,她忘了她不是人,在夜间可以视如白昼,可他不行啊。他的手冷得像冰,这么单薄的身子,弄不好明天真的病倒了。想到这儿手已解开黑色风衣的扣,脱下递给他,再把背包背好。
      “给我?谢谢,不用了,我不冷。”好歹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他把衣服借她还差不多。反过来?给他留点面子吧。
      “穿上吧,离我停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以她的夜行速度几分钟就走到了,但她没忘身旁还有个“正常人”,她飞跃的样子会吓坏他的。
      春末的夜风虽没有冬季那么冷,但它毫不怜惜地撩起长发硬挤进他严实的衣领的粗鲁动作,还是让露雨身不由己地靠近她。
      走了不知多远,前方一片灯火通明,公路上,暖橘色的街灯下停着一辆车。
      “联盟的变色龙。”他叫出车名。车体的基色是银白,在不同光感与温度下会呈现不同的颜色。
      “你懂车?”她意外地问,车门自动打开。
      露雨谦虚地笑笑。看来她也是有来历的,三百多万中陆币的世界品牌车,不是普通富人能买得起养得起的。以其性能与实用来讲,单纯为了炫耀也用不着选它。想来她时常以车代步,而且一跑就是长距离的。
      “你……来这里干吗?”他还是忍不住问,半夜三更的一个女孩子出现在坟地里……想想也乱可怕的。
      “我来挖坟。”她抛出轻描淡写的一句,打开空调。
      “挖坟……”露雨被她的话吓出一身冷汗,柔软的靠背托住他有些瘫软的身子,“挖什么?”都什么年代了,不会有人傻到往骨灰盒里放什么随葬品吧?反正它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收不到。如果打开骨灰盒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那也是被活人偷走了。譬如说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
      “你知道猫通常都是怎么死的吗?”她不答反问。
      他摇摇头,长发自然地波动。猫怎么死的和挖坟有关系吗?
      “被好奇心害死的。”她笑眯眯地转头看他,仿佛他再问下去就会变成餐桌上的烤全猫。
      “呃——”他干笑着乖乖地闭上嘴。“你很幽默。”
      人是种很难捉摸也很犯贱的动物,随处可见的东西引不起他们丝毫的兴趣。要是有个人恶作剧地把一块狗啃过的骨头打上漂亮的包装纸后扔在大街上,相信有很多人挣抢着要拾起它,看看里面是什么。这就是好奇。大众媒体上传播率最快最广的舍“隐私”还能取谁?所以据上所证,人们在不停地追寻着任何事物的隐私——神秘。
      露雨也敌挡不住诱惑,自然而然地被身旁神秘的异性所吸引。除此之外,一个计划的雏形渐渐地在他脑中形成。
      “谢谢。你家在哪儿?别告诉我开错了方向。”车已上了高速公路,她按下广播的接收键,一首悠扬的曲子填满了车内的静宓。
      “我……还不想回家,随便去哪儿都好。”他决定要认识这个女人,D市这么大,她送他回家算是萍水相逢,不一定有再见面的机会。机会有上天赐给你的,也有自身创造的,他何不选第二条呢,也不枉费上苍的一番美意。
      不想回家……他的意思是任她处置喽?清纯的诱惑,令她好心动啊!
      解决此种情况一般有两种思路。一、坚持送他回家。下分两个小点。a:单纯的送他回家。b:借机到他家坐坐,也许会发生点浪漫情节。二、带他到任意的地方。提几个选择地点,a:自己家。b:宾馆、酒店c:其他任意地方。
      哎呀,五分之四的机率都对他不利,看来他被吃定了。话说回来,是他自愿的,她可没强迫他。更重要的是分析归分析,她不想付嘱于行动。
      “我在东十四区开了家酒吧,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带你去玩玩。”把这么“秀色可餐”的人丢在哪儿她都不放心,还是搁在自己眼皮下比较安全。
      “你开酒吧?”露雨有些意外地轻声重复着。凡是经营此类娱乐场所的人都和□□多多少少扯得上点关系吧?也好,这不正是他心底所期望的吗?
      “你有异议?”他那是什么语调?质疑她的能力?
      “没有没有。”被她误会了。一时间找不到可以继续的话题,乐声就乘着片刻的间隙钻进他的耳朵,咦?这不是他的那首《异世界的悲叹》吗?刚出墓园她不会放首别的歌吗?让他觉得身后好像有一大堆幽灵在追着他们跳舞似的。“没问你的名字呢,我是露雨?布朗斯。”
      “哦,中文和英文都是怎么拼的?”她问。听着有点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除了和钱有关或一些必要的事情外,她的大脑鲜少储存垃圾信息。能记得一个和她的生活毫无关系的人的名字,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刚启口回答,露雨就被广播中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打断了。
      “刚刚的一首歌是来自露雨?布朗斯的‘异世界的悲叹’。说到‘妖魔一族’这个组合,它在当今的世界流行乐坛上人气是最旺的,歌迷们对它的狂热程度随着时间与日俱增。这在当今如夜空中的流星雨般的流行乐坛上是很难得的。它璀璨的光芒不仅仅来自四位家族式的帅气小伙子与他们动人的歌喉,也来自他们自身在音乐方面的素养和才华。刚出道时就以一首同名曲在世界流行金曲排行榜上保持了二个月的冠军宝座,优异的成绩让许多业界人士叹为观止。专辑的发行量也突破了历史大观。那么本期的主档人物就是‘妖魔一族’中排行最小的——露雨?布朗斯。明明是男孩子却长着如天使般美丽的面孔,害得许多歌迷都拿着他的宣传画跑到美容院。啊,开个小小的玩笑。露雨他目前就读于鸿洋大学,主攻飞行器制造与编程的博士学位。呃,实在是很了不起对不对?从外表是很难联想的。他也是国际名模,是‘斯诺尔’品牌的专属模特。另外他在演艺界的发展也是一帆风顺的。因出演了奇幻电影《冰魂》的男二号而获得了本年度环球影视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奖。由上所述在众多的光环围绕下,我们的偶像也够累的了,整天拼命工作学习。下面让我们走进他的生活中去看看吧。即将播放的是由西陆WPT电视台著名的主持人凯琳?纳布勒对他的专访片段,不多说了,一起来看吧。”
      “呼——”露雨长吁了一口气,说这么多,主持人小姐一点都不觉得累吗?他当听众的都累了。
      “……同名还是本人?”她转头,看他不耐烦地用纤细的手指梳着长发,露出耳后到颈根一段十分性感的肌肤。做公众人物真累,都不能有自己的隐私,为了别人心中的完美,努力地伪装。
      “打开显示器不就知道了?”他抿抿唇说。
      这也算回答?不过也是,心里已猜到迷底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她按下按扭,薄薄的显示器在两人面前缓缓升起,身旁人的影像出现在清晰的画面上。“世上不认识你的人不多吧?”
      “你是其中之一。”露雨轻叹。看到他不疯狂扑上来的人的确不多,偏偏他身边就有一个。
      “啊……”她僵愣了二秒。随后笑纹在唇边漾开,清脆如金铃般的声音飞出朱唇,眼角眉梢媚态横生。“瞧我问了个多白痴的问题。”
      露雨的心跳渐渐与笑声合成同一频率,视觉神经也把大量她的图片传入大脑,让他的血液与智慧融为一体。心动了吗?这是不该有的现象……
      “你干吗那么看我?”感觉到他逐渐升温的视线,呼吸中传来一丝异样。美丽的外形容易使人忽略他是只具有“危险性”的雄性动物。
      “名字——告诉我。”关健问题他是不能忘的。
      “她是我姐姐。”她扫了眼屏幕。
      “凯琳?”露雨觉得她在耍他。“骗我。”
      “哼,随便你。”车子减速,转进繁华的地段,昼伏夜出的人们兴致正酣,闪烁的灯光交织映照出的人影如鬼魅般到处游荡。
      “我问你的名字。”三次,同样的问题他问了三次,矜持得过头的女人太麻烦,他不喜欢。
      “Didi,Didi?纳布勒。名字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它不俱任何意义。”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听起来不太礼貌。人家不想说嘛。免费当一夜鸡婆婆,明早就赶快送他走人。可惜,对他的好感仅止于外表——限制在睡着和刚醒时,至于现在,让她完全失去趣。
      “没意义?最起码我喊时别人不会回头吧?你用的也不是高频率的名字。名字嘛,是代号,是编码。虽然它有时不是很客观,但你的生活圈子总要用它来表示你的个体存在感吧?不能总说那个人在哪里,那个人在干什么,当你有一天不幸身亡,你的朋友对前来调察的警察说: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她是个好人。警察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你的朋友说:那个人,我们都这么叫她,没有名字。这时你的灵魂可能会悲泣。你存在过,却是没有记录的。也许他们会把‘那个人’追封为你的名字,于是你还是有名字的。”露雨把他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的话编辑了一下,说给她听。
      他在说什么?她怎么完全听不懂?“你下个角色要演精神病患者吗?”
      “不。”他干净利落地回答。他听得出来她在拐弯抹角地骂他精神病。
      “那就好。让我耳朵清静会儿。”Didi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她可不想当他练习台词的对象,否则他没疯她会先疯掉的。
      “Didi?”他的声线很特别,不似男子的浑厚有力,也不比女子的娇柔细腻,听着就像秋风般清爽,配上从他身上散出的香气,使人熏然欲醉。
      “Didi?”他轻轻地再叫一声,后者还是没反应。
      “Didi?”这是第三声。
      “干吗?”前方恰好是红灯,她转脸瞪向他。
      答应了吧。露雨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Didi气得在交通灯变绿时第一个加速冲进灯火阑珊的夜色中。
      ☆ ☆ ☆ ☆ ☆
      自从那一晚Didi带露雨来她的洒吧后,他几乎每天都去报到。有什么企图是昭然若揭尽人皆知。可Didi觉得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在他殷勤的表相下,肯定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凭他的家世、身份、地位怎么能看上她这个酒吧小老板。要说他想和她玩玩感情游戏甚至是□□交易又太牵强,从那对澄清的碧海蓝眸里找不出一丝邪恶的欲念。如果事实如此的话,只能说他的演技太高明了,让她阴沟里翻了船。
      还没到营业时间,店里没有客人,一道熟悉的身影第一个推门进来。
      “Hello!晚上好。Didi还没下来?”露雨大步走到吧台前,放下背包,对调酒师尼诺说。
      “你找我?”Didi住在二楼,到楼梯口时正好看到让她头疼的人又像往常一样随便进入她的领地。有一个月了吧?看不出他还挺有耐性的。
      “你别突然出现好不好?会吓死人的。”他夸张地拍拍胸口,随即展出迷人的笑容。“我可以发表下意见吗?”
      Didi根本没理他,走进吧台为自己倒了杯酒。
      “你穿这件衣服不好看。”露雨胆大包天地公然批评她的品位。其实不是衣服不好看,而是他的私心在做祟。“露得太多了吧?一会儿又不知有多少男人眼珠子要瞪掉下来了。”
      “你最近都很闲吗?”Didi刚画好的眉打了个死结。该死的他就不能安分地坐那儿呆会儿?哪天他真把她惹毛了,她非掐死他不可。
      “是啊。”接过尼诺递给他的刚榨出来的果汁,浅尝一口,“唔,好喝。”别看颜色有点黑呼呼的,味道还不错。“但过几天就来不了了,要参加在北陆举行的世界夏季时装周。不如你陪我去,我们就不必分开了?”
      “谁要和你去?最好你以后永远别出现在这里。”不知为什么,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也许哪天开始他突然不来了,她来还会想他。——!难道她竟在不知觉间掉进了他的陷阱?美丽东西人人都喜欢是没错啦,一旦迷恋上它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我真的这么惹人厌吗?唉,我还为勾勒我们美好的未来蓝图而努力呢,某人还不领情。”露雨像受到主人责骂的小狗般垂下耳朵,静静地趴在吧台上,可怜巴巴地瞪着眼睛望着她。
      “不要我们我们的,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明白?”拜托,她没有同情心的,真的没有,她才不会被他的眼神打动呢。
      “我喜欢我们初次相识的你,温柔体贴,怕我冷把风衣给我穿,还说送我回家,不像现在对我这么凶。因为那天我心情不好,放了罗杰的鸽子,所以这次的秀他亲自押我到场,逃不掉了嘛。你会陪我去吧?你是这儿的老板,放自己几天假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理所当然地说。
      她怀疑她刚刚说的话他有听吗?如果有的话她怎么觉得他们的对话有如鸡同鸭讲,他自顾说自己的,不理会她的意见。
      “不说话就表示默许喽,到时我来接你。”他抢先一步堵回她要拒绝的话。
      Didi彻底放弃了拒绝他的权力,陪他去又怎样,吃了她?她不信他有那份能耐。早在他第三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耍什么花样她奉陪到底。
      “Didi,还有件正经事儿要和你商量。”他的表情转为严肃,“我们私下谈谈?”
      商量?他也会用到这类词?真新鲜。“说吧,这都是我的人。”
      吧台里只剩Didi一个人。尼诺很自觉地去干别的活了。露雨压低声音问:“你放高利贷?”
      “这不是秘密了吧?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见。再说我收的利率并不高啊,比银行贷款的利率还低几个百分点呢,又不要抵押。我的客户们都很守信用,少数几只臭鱼除外。”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她和那些挣黑心钱的人在道德上有很大的区别。
      “我不批评你的赚钱方式,只是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涉入太深。”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露雨隐约感觉到她不像他开始想得那么简单,为了他们可能有的将来,他必须劝她及时抽身。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被牵累?”他也变得太快了吧?太严肃的她不习惯。
      “Didi!我们是朋友?”露雨不喜欢她这么说他,他们本来可以成为陌路人的。只是他不想。
      “我们熟到那种程度了吗?”看到他脸上明显的不悦,她收起故意斗气的语气,“如果怕,我不会干这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不会了解的。”
      露雨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看着她挂好营业中的牌子,又和其他员工忙东忙西的。不久,小小的空间也被人填满。许多的地下交易也由此刻展开。
      他不明白,她似乎很喜欢钱,很需要钱,借着表面上不是很赚钱的酒吧做着非法生意。相处久了他并不觉得她是坏人,也忘了当初接近她的目的。可是一个半夜去盗墓,放高利贷,还有可能贩售毒品的女人是好人吗?他想不通啊。还有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呢?什么样的业务需要这么庞大的资金呢?莫非她也是受别人控制被逼无奈?又不像。她太神秘了,神秘得让他难以自拔。
      Didi?纳布勒,女,公元1005年10月14日出生于布鲁星北陆国。23岁,身高177公分。肤白,发瞳为深色,职业是酒吧老板。兴趣是赚钱。住址:中陆D市东十四区阿尔法6大街211号。
      他掌握的资料只有这么多了。什么也说明不了。爱上她是种极限挑战,满足的成就感背后背负着性命的危险。或许他不该和这样的女人绞在一起。不必冠冕堂皇地用洁身自爱来当借口,他不也是怀着卑劣的目的接近她的吗?还能比她高洁到哪儿去?任谁也想不到他会策划一个充满仇恨与血腥的复仇计划吧?正所谓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当然他的所做所为称不上伪君子,在一定的道德感情上能得到谅解。谁能甘心自己的亲人被他人害死而漠不关心?何况是自己深爱的人呢!
      “在想什么?”Didi忙完了手头儿的事刚好瞥见露雨握着杯子呆呆地坐在吧台前,就走到他身旁,好好招待这位令她既喜欢又烦恼的娇客。朋友是朋友,到了店里也是客人,不能把人晾在那儿吧。
      抬眼映入的是一粉白,两条对称丰满的抛物线中间是要算出的阴影面积。手也在无意的暗示下戏谑地抚上她的腰。指尖在她赤裸的背上划出一串灼热酥麻的电花。露雨贼笑着观察她的反应。
      Didi面色微变,心惊于身体对他的敏感,为什么会这样?唉,在认识他后,她变得喜欢问为什么,而且被问的还是她自己。她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扯开他的手。
      “又生气了?请你换套衣服行吗?难怪妇女被□□的案子多得像家常便饭一样。只是一方的过错吗?和当事人浓艳的彩妆,暴露的衣着,走路时性感撩人的姿态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要得到他人的尊重必先自重。我承认大部分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否则人类不能生生不息地繁衍到现在。但有个前题,就是他们接收到了异性有意或无意间传达的不正当的信息。凡事都有例外,可你不能说某些被害者是完全无辜的。”他苦口婆心地道。从未对任何人罗里八嗦地说过成堆成堆的善意之词,对她开了先例。对方可是大自己两岁的“姐姐”耶,有时他倒像比她大个十岁八岁的老男人。
      “好像有点道理,可我是坏人,坏人的意思你懂吗?”她未来的大博士的书可真没白读,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轰得她脑袋都快炸开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扳回劣势。
      “那你干吗不写张纸条贴在你额头上?”她存心气他是不是?
      “我又不弱智。”亏他想得出来,她又感到他们周围的空气在加温膨胀急需大片的和平之色。
      “你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和弱智有区别吗?”不是他故意置气,而是她气人的本领已练至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我刚才说话了吗?有人听到吗?哼,不和你说了。”Didi满怀胜利的喜悦想开溜。只要不过火,和他斗嘴是件很开心的事。
      露雨哪会让她得惩,起身探手把她揽进怀里。“去换衣服,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放开我,快点放开,鞋跟断了!”她刚起步,踏出去的脚还没落地就被他一拽,身子倾斜,全身的重量都撑在了右脚那又细又长的鞋跟上,后果可想而知。轻脆的响声后,她仰倒进露雨怀里。
      他低头,瞅到了她说的事实,嘻嘻一笑。“看来是要喽。”双臂用力横抱起她。“好重啊,你该减肥了。”
      “我呸!明明是你手无缚鸡之力,还逞强。你敢把我摔在地上就有你好看的!”她可怜的鞋啊,买回来还没穿过几次呢。这是今年最新流行的水晶鞋,款式新颖,晶莹剔透,摆在架上都能当工艺品观赏的。在专卖店的橱窗里对它一见钟情后,看了又看价格标签,狠心再狠心地走进店里买了一双。为什么说得这么咬牙切齿?因为她喜欢钱,喜欢赚钱,世上的守财奴多半都很吝啬,她也不能免俗。
      露雨皱眉扭脸,生怕虚有的口水吐到他脸上。“淑女该有淑女的样子,改掉这个坏习惯。”
      “我是坏人,不是淑女。”说罢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上他的唇。
      百般惊愕的露雨瞪大眼睛,危危险险地走完几磴台阶,抱着她的手困难地旋开门把手,和她一起跌进客厅的沙发里,并夺回主动权。当两人都急需氧气供给肺部和大脑时,才缓缓分开。
      “恶心去吧,你喝了我那么多口水,还回吻我,浴室在那边儿。”天啊,她崇拜的无垠宽广深邃的宇宙!他好甜!甜得让她舍不得放开。不知他的血是否也同样甘醇美味?在她深褐的瞳底浮出一抹兴奋的红光。
      露雨被她逗笑了,转身帮她脱鞋,没看到Didi眼睛的变化。鞋根会断也有他的错,所以这是为女士服务,不算丢人的事儿。“别引诱我,我也是男人,虽然是处男。”也许别人不信吧。在这法定适婚年龄为17岁的国度里,甚至会被取笑是21岁的老处男。但他有他的处事原则。喜欢他追求他的人多如牛毛,不计其数,他却从未乱来过。在感情上也只爱过静一个人而己。而他的“恋爱三人行”使他从未对静做过逾矩的行为。
      “真的吗?我看看。”她又扑到他身上,两只手如钢勾般扣住他的肩膀。
      “快别闹了。”露雨红着脸推开她。他想起他们初见的夜晚。她在他身上乱摸时他就醒了,只是不动声色想看看她想干什么,没想到她冒失地侵犯了他从来不曾被外人(自己以外的人)碰过的禁地。又以一句“天啊,她竟是男的!”犯了他最大的禁忌——影射他长得像女人!可他就那么轻易地原谅了她。这个Didi,难以琢磨。有时成熟得不得了,碰一下都翻脸,有时孩子气的了不得,直往你身上粘。喜怒无常,不也是女人的天性?“脚扭到没?”
      “现在才问?没有,谢谢关心。不过鞋子要赔,一模一样的。”说几句好话就蒙骗过去了?没那么容易!
      “好好好,我一定赔,去换衣服,你再穿这种衣服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发生什么事后果自负。”他的视线尽量旁移,不去看她不整的衣衫。说也奇怪,自己是模特,在后台看女同事换衣服时没特殊的感觉。唯独对她……
      “我去换衣服了,欢迎偷看。”Didi对他眨眨勾魂的眼睛,进卧室后门也没反锁。
      什么呀,他才没那种怪癖呢。要看也要光明正大地看,偷偷摸摸多没意思。露雨坐在沙发上,大约等了五六分钟,Didi换了一套出来。
      “这还不如那套呢。”比刚才那套的省料功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露雨摆手,Didi再换了一套。
      “你没弄错吧?半透明的耶,和没穿是同等概念!”露雨咽了下口水,用手揉揉努出眶外的眼球,阻止想再换衣服的Didi“算了算了,我自己挑。”她是诚心和他找碴。
      “你挑?你要换女装给我看吗?”Didi的大脑突然灵光迸现——他要是穿女装,肯定迷倒全世界的男人!
      我昏!露雨踩在平地上却差点摔个跟头。他又不是变态,拍戏时需要是没办法的,日常生活中?杀了他吧!不理门旁的气人精,他昂首阔步地闯入她的闺房,直奔开着的衣柜。
      “这件不行,这也不行……”露雨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一套黑色的中性装——无袖的T恤和黑亮的长裤。“去客房换吧,我要收拾一下这儿。”
      “我会捂出痱子的!”Didi苦着脸拎着衣挂。他不能让她一年四季都穿冬衣出门吧?
      “放心吧,我摸过衣料,透气性良好。”露雨找来旧床单,把碍他眼的衣服全部打包,准备一会儿扔进垃圾巷。
      “你包我的衣服干么?”Didi左看看空空如野的衣柜,右看看床上硕大的包裹,不解地问。
      “扔掉。”他说得轻松愉快。
      “扔——掉?!”Didi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瞳孔也收缩如猫般细长。难道她以后逛街都要裸奔吗?
      “我会让你没衣服穿吗?这次的夏季时装周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要彻底改变你的着装品位。不然以后带你去参加社交活动,别人还以我……”自知失言的露雨看到Didi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给你丢脸是吗?原来在你心里一直都看不起我!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天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Didi感到自己的心被割了一道伤口,不深,却莫名其妙地血流不止。
      “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觉得你是故意穿成这样的。要有个人来改变你。”他是不是太独断了?忘了考虑她的感受。
      “你骂我自甘下贱?!”这回她的汗毛都炸了!
      “我没有!不是的!”她怎么总是曲解他的意思。露雨急得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
      “你有!你就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出去,我们没有共同语言。”Didi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让室内的空气瞬间冻结。语调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完了,又翻脸了。露雨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我没有看不起你,去换衣服吧,我们都上来这么长时间了,换好了一起下去玩啊?”
      Didi目露凶光地瞪了他好久,扭头走进客房,砰地一声关上门。
      露雨拍拍胸口长吐一口气。不行,她换下来那件也要处理掉。可他不能硬闯进去,要是正赶上……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这次Didi磨蹭了很久才出来,不过却叫露雨两眼一亮。卸掉了浓妆,直发顺滑如丝般地垂下来,别有一番中性的韵味。嗯,这回楼下的男人们不会口水流满地了吧?
      Didi瞪他一眼,随手把换下来的那件扔到他脸上。穿好黑色的平底鞋下楼去了。
      露雨也不生气,拽下蒙头盖脸衣服,笑着塞进包里,跟在她后面。
      Didi冰着脸,慢条斯理地坐在吧台前,叼了根烟,尼诺主动为她点燃。
      “谢谢。”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淡的蓝色烟雾展成一片迷茫后悄然消逝。望着台上正在唱歌的露雨,她无心地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追你啊。”尼诺暧昧地笑笑,回答他老板的话。
      “他们都是瞎子,难道你脑袋里也进水了?”连他也学会揶揄她了。
      “直接问他最省时间。”尼诺又说。
      “废话,能问他我还问你?!”露雨,可不是外表单纯的生物。
      女人发火时最好别和她争,尤其她还是你的上司时。尼诺谨守原则,闭口不言,以一笑应万变。
      笑笑笑,哪天非让他哭不可。抛下尼诺,Didi再分析让她头痛不已的人。
      露雨?布朗斯,公元1007年6月29日出生于布鲁星中陆国D市。21岁。身高186公分。肤白,发金,瞳蓝。职业:学生,兼职艺人。
      他从幼稚园到十级都在Disney学园就读,之后以各科全优的成绩被保送到鸿洋大学(世界大学排名前三位的是:鸿洋大学;南陆皇家学园大学部;中陆Disney学园大学部)又不负众望地在十三级的全国联考中取得第一名,顺利进入鸿洋大学宇航系的飞行器制造与编程的博士班。
      再看他的出身。“布朗斯”是一个在中陆国有几百年历史的古老家族。家族成员中曾有十几人胜任过中陆国的总统,包括现任总统迪奥?布朗斯。露雨是他的孙子,排行第四,属于布朗斯本家第十七代。“恒宇集团”是家族的祖业,却不是整个家族开销的最大来源。经营项目触及全国各条经济命脉,并在海外,甚至宇宙开发上都有涉及。布朗斯家族奉行适者生存原则,这也是它能强盛不衰的原因,因此家族成员的淘汰率也很高。“淘汰”是指其在家族中的地位,至于亲情上丝毫不会打折。所以大部分布朗斯家族的成员都不是“恒宇”的员工,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露雨工作方面的事,Didi认为遇到他的那晚,收音机里的女主持人的话比她掌握的更详细,不需要补充。
      “我让你查的坟里的人有结果吗?”Didi想起什么似地问尼诺。
      “有,她叫李静,和露雨是情侣关系,死于意外,在出事地偏下游的流星河底发现了她的尸体。该案因证据不足,只作一般事故处理。”尼诺说。
      “是谋杀?”Didi把烟按灭。脑中回放着露雨用手摸着墓碑时伤心欲绝的表情。
      “我想是吧。”他不是当事人,也找不到证据,只能凭感觉。
      “原来——是这样。”听了尼诺的话,Didi的心情也变得沉重。外表娇美的露雨,内心曾受过这么残酷的打击。他缠着她和这件事有关吗?他凭什么断定她可以为他报仇呢?或者仅仅是帮忙?在他眼中她是可信的人吗?
      他绝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Didi立即否决了新生的想法。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外人”是她的情人——中陆□□几大巨头之一的“御组”的继承人何紫琪。她习惯叫他小紫,是个绝对可以和露雨一较高下的美男子。而小紫是绝对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的,她对他有信心。
      她也知道问露雨是最直接的办法。可有些朦胧中才能感到美的东西,一旦揭开它的面纱也就没意思了。既然他有目的而来,早说晚说时间由他掌握,她有的是耐心等。不过想来想去她做的都是亏本的生意,真不像她的个性。好好配合他玩这场感情游戏吧,只有进入角色才能体会个中滋味,不是吗?
      “老板!”一个甜腻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两条围巾似的白嫩手臂缠得她快喘不过气来,Didi受不了地推开她。
      “你们都矗在这儿干吗?做事去!”被一堆女人包围着,香水味熏得她胃都疼。平日里别看她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出任务时子弹和餐钗一样准;拳脚功夫更是十几个男人近不了身,下手比她还狠。自从把她们挑到身边来就从未令她失望过。
      “平时咱们老板穿女装,全酒吧的男人都盯着你看,我们当然没戏了;可今晚换了中性装,我们姐妹眼里就容不下别人了。”一个说,其他人跟着附和。
      “行了行了,我不吃这套,这不有现成的的帅哥吗?今晚我把他赏给你们了。祝你们玩得尽兴,不用手下留情啊。”Didi推开她们,吸几口新鲜空气。
      “老板!老板!”吧台后尼诺的脸都青了。“我没得罪你呀!你不能这么以对我!我要请假,我要……”
      “不要急,救护车给你预备着呢。”哭去吧,尽情地哭,谁叫你刚才笑来着,以后学聪明点,别得罪女人。Didi微笑着转头,对上一双美丽清澈的眸子。怎么回事儿?她是不是得心脏病了?心跳总是异常,碰上小紫是这样,碰上露雨是这样。今天碰上个小姑娘她心也跳,她肯定是疯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艳丽的面庞罩着厚厚一层乌云。
      “怎么不唱了?”她问。
      “没意思,我们出去透透气,顺便吃顿消夜。”露雨向尼诺要回背包,掏出车钥匙。好不容易把那些露得过分的衣服给处理了,没想到又招来一堆女人。让他不爽到极点。
      “那个是你们学校的制服吧?”Didi再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几个学生,那女孩还在对她笑,她坐在他们中间,是最漂亮的一个。
      “嗯。”露雨懒懒地用鼻音应了声。他早看到了,那女孩从进门开始眼神就没离开过Didi。看领章是一年级的学妹。就算她看到眼珠子掉下来又怎样?敢抢他的女人?免谈!
      “走啦。”他伸手极为霸气地把她搂进怀里,无声地宣布他的所有权。
      肩头被他扣得有点疼,Didi白了他一眼,又发什么神经,想张口却没说,省得他们又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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