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利夏尔

42、42

　　“多亏沃夫马南及时报信，我们才能够安全撤离。”
　　梅丹佐站在安吉拉学院的校长办公室里恭敬地汇报到。
　　雅薇秀眉微蹙，有些不悦地说：“夏洛这个家伙……该怎么处理，我想你有分寸吧？”
　　“属下知道。”梅丹佐的嘴角浮起一丝吊诡的笑容。
　　“嗯。”雅薇漫不经心地在夏洛的追杀令上签下了字，“不要马上去，现在他们正在抓你，你等一段时间，风声过了再去。”
　　“可是，怎么让风波平息呢？”雅薇的秘书官云映天问。
　　“再黑的眼睛遇上金银珠宝都会亮的。”雅薇笑道：“花钱买下白玫瑰的性命应该不成问题。特科少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少白玫瑰。”
　　“多谢校长夸奖。”梅丹佐笑道。
　　“梅塔，你在菲兰海特好好玩玩，散散心。”雅薇站起来，将文件交给云映天，拍了拍梅丹佐的肩膀说：“没关系，那些机关还能慢慢组建的。”
　　梅丹佐又点了点头。
　　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嘉烈正朝他走过来。
　　“怎样？”嘉烈问。
　　“什么怎样？”梅丹佐故意装糊涂。
　　嘉烈拿出一份羊皮卷，皱着眉头说：“大事不妙，今天我手下小弟传来的消息：伦卡城和莱恩城都在崩人，你要的人，他们只营救出来三个。原本我们已经花钱买通了莱恩城的一些执法官。看来夏洛他们发狠了。”
　　梅丹佐淡青色的眼睛里冷光一纵即逝。
　　“那就灭、他、全、家！”他紧咬牙关，好久才迸出重重的几个字。
　　嘉烈笑着点点头：“我给你提供小弟。”
　　不久，血翼佣兵团营救出来的三个人都回到了天界。
　　由于雅薇等人的斡旋和贿赂，梅丹佐的事情被暂时压了下去。等到事态平息了，八月，梅丹佐再次来到莱恩城。和他同行的还有乌瑞尔，嘉烈等身手厉害的杀手，还有梅丹佐的妻子，大魔导师玛利亚。
　　夏洛早已经把一家人搬到了莱恩城里。
　　夜色凝重，一辆小轿车不声不响地开到了莱恩城的Timothy路口，然后拐了个弯儿，在414好停了下来。
　　才不过晚间十点，街上就没有行人了，一个行人也没有。
　　从车上跳下了一个银发红眼的天使，他就是号称银玫瑰的空间天使艾米尔黛，化名云凝天的那位。
　　艾米尔黛警觉地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没人，也没有动静，便向车里招招手，身穿银灰色夜礼服，头戴礼帽的梅丹佐跳下车，紧随他身后的是一袭深蓝紧身衣的嘉烈。接着，乌瑞尔和玛利亚也跳了下来。
　　他们敲了敲门，门开了。这就是夏洛的住所，二层楼的石质建筑，宽敞的房间里摆放着上好的乌木家具，墙壁上的加香器里，淡蓝色的香水慢悠悠地飘出一阵又一阵幽香。屋子里陈设堂皇，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居所。
　　梅丹佐进了屋，夏洛妻子瓦斯提的妹妹拉结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行了个礼：“啊，是梅丹佐先生，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还好？”
　　当时很多人不知道梅丹佐就是白玫瑰。
　　梅丹佐温柔地笑了笑，回答：“当然还好，这些天去天界进了批货，亚萨夫人呢？”
　　“在楼上和几个朋友玩牌，要不要我叫她下来？”拉结回答。
　　梅丹佐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轻声笑道：“不用了，我上去看看她。”
　　拉结引着梅丹佐朝楼上走去，嘉烈他们也跟了上去。
　　楼上的小客厅里灯火通明，几个人正看着手里的扑克，玩得不亦乐乎。
　　瓦斯提看到了梅丹佐，急忙起身笑道：“梅丹佐？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了？要不要玩几圈？”
　　切，还不是你们害的？梅丹佐腹诽道。但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温柔的神色，微笑着推辞道：“啊，不用了，对于扑克我不很精通。我今天是有事找亚萨夫人，关于夏洛的事情。”
　　然后他含笑朝着牌桌上的其他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不料正好和其中一个人的目光对上了。彼此心里都是一凉。
　　这个人名叫米该雅。
　　在后人编写的《妖花美神》一书中，曾经提到梅丹佐曾经被神圣自由工会的人抓到过，是一个叫米该雅的工会将领将他放走的。
　　“当时梅丹佐还比较年轻，缺乏经验，米该雅的哥哥押沙龙给梅丹佐他们写了一封信，要求和谈，他就被骗去了……未曾想后边有一段孽缘等着他……米该雅见他虽处于囹圄之中，但是光彩照人，衣衫整洁，顿生爱才之心……是夜，米该雅偷了押沙龙的钥匙，将梅丹佐偷偷放了出来。”——摘自《妖花美神》
　　梅丹佐踌躇了片刻，跟着瓦斯提进了她的房间。
　　瓦斯提在梳妆台前的乌木椅子上坐下，问道：“梅丹佐先生，是不是夏洛他出了什么事？”
　　梅丹佐点点头，反问道：“夏洛有没有回来过？”
　　“自从他把家搬到这里来，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了。”瓦斯提有些哀怨地讲，
　　“那么……”
　　梅丹佐的神色一下严峻起来，淡青色的瞳仁像着了火一般：“是的，亚萨太太，夏洛他……被抓了。”
　　“什么？”瓦斯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如同玻璃般的蓝眼里一阵惊慌。
　　在门口的乌瑞尔立刻推开门走进来。
　　梅丹佐摇了摇头，示意瓦斯提坐下，和颜悦色地说：“亚萨太太，你要说实话，这关系到大家的性命。好好回忆一下，夏洛有没有什么话跟你讲？”
　　“没有，是不是他……？”心思敏锐的瓦斯提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梅丹佐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证实她的预感般地说：“他背叛了天界。”
　　瓦斯提这下子反倒镇静了，只是无言地看着地面。
　　“你打算怎么办呢？”梅丹佐转着手中的玫瑰问。
　　瓦斯提叹了口气，回答：“我听我男人的。”
　　梅丹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没错，夏洛做的事总不会错，我听我男人的。”瓦斯提抬起头来说。
　　梅丹佐一言不发，接着重重地叹口气，站起来走了出去。接着乌瑞尔走了进来，这位以残酷出名的天使没等可怜的女人说什么话，便用手中柔软透明的水晶绳套住了她的喉咙，然后使劲一勒。
　　瓦斯提顿时断了气。
　　梅丹佐走出来，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感到有些奇怪，不久嘉烈缓缓地走了上来。
　　“那些人呢？”梅丹佐问。
　　嘉烈笑道：“一共十六个，让玛利亚关起来了，那个和你看对眼的人……我把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架势。
　　“你这么急干什么？”梅丹佐不满地责备他。
　　“他已经认出了你，把他放走会造成很大麻烦的。”乌瑞尔也走了过来，“好了，我们该处理了。”
　　“给我支烟。”梅丹佐声音颤抖地说。
　　他又说了一遍，两人才听清楚。嘉烈有些诧异地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他，他接过烟，掀动打火机的盖子，掀了好几次都没有掀开，最后终于掀开了。
　　从来没抽过烟的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双手抖动，点燃了烟，红红的一个小火点半明不暗。
　　空气中升起烟草燃烧的味道。
　　他把烟叼在嘴里吸了一口，呛得弯下腰去不断咳嗽，似乎要把心脏咳嗽出来一般。扶着墙不停地喘息着，明亮的淡青色眼睛闭上，又睁开。修长的眉毛皱起来，以至于眉间出现了三条平行的细小皱纹。
　　没有时间去判断其他人的感情倾向了。
　　“动手吧。”梅丹佐走进了嘉烈所说的房间，面对着那些惊慌的男女，冷笑道：“你们看清楚了，我就是白玫瑰梅丹佐！可别怪我，这是你们家长自找的。”
　　话音未落，十六枝颜色冷漠的秘银玫瑰连风声都没有，如同十六道银色的光，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众人的心脏。然后鲜血又被玫瑰上的药物迅速凝结起来，竟然一点都没有漏掉。
　　这时候，嘉烈走过来说：“梅塔，在玩具间里发现了夏洛的小女儿，怎么办？不能留，留着也是祸害。”
　　“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梅丹佐心一软，不忍心下手了。
　　“那好吧。”嘉烈走了下去，“我将她送出去，这么多死人，可不好收拾。”
　　梅丹佐手中又击发出数十支血红色的玫瑰，它们如同秃鹫般啄食着那些尸体的骨肉，只听得细微的咬嚼吞咽之声，骨骼血肉一丝不剩，血红色的玫瑰越发鲜嫩娇艳了。
　　他平静地看着血红玫瑰啃食尸体，往日的纯真没有了一丝踪影。
　　“……会怎样看待我们？”梅丹佐收回玫瑰，冷漠地自言自语。
　　天空中没有月亮，一片黑暗。
　　由于此地不可久留，几人清理门户完毕，利用玛利亚和艾米尔黛的时空门回了天界，等到马蒂克察觉到莱恩城的传送魔法痕迹时，已经晚了。
　　梅丹佐等人先去汇报情况，嘉烈和乌瑞尔就带着夏洛刚会走路的女儿到了佣兵工会。回来的时候却是空着手。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梅塔向我问夏洛的女儿的去向。不过他好像很累的样子，想起也是很久以后吧？”
　　嘉烈坐在汽车里，慵懒地对握着方向盘的乌瑞尔说。
　　“你真心狠。”乌瑞尔仿佛在责备他。
　　“哼，彼此彼此。”他冷笑道。
　　嘉烈并没有将那个女孩送走，而是将她带到了佣兵公会里，吩咐手下小弟将她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