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原中也的小甜饼》宅女一枝花

10、禁闭室的孩子

　　当弥生走出墓园。
　　倾盆大雨中，异能特务科和港口Mafia的人正在举枪对峙。
　　双方都穿着笔挺的西装，两边看起来都不像好人。

　　负责接送弥生的司机撑着一把硕大的黑伞，默不作声的为弥生遮住暴雨。

　　弥生擦着与真知子对峙的女搜查官的肩膀，对如临大敌的助理小姐说：
　　“今天是私人行程，不要节外生枝，走吧。”

　　港口Mafia的“黑西装”瞬间收枪。
　　异能特务科的女搜查官却没有收枪，她的枪口从真知子身上移向弥生。
　　尽管雨水已将她盘起的头发打湿，可她看起来却像炸毛的小猫。

　　弥生上车前回头看了眼女搜查官，勾唇一笑：
　　“辻村小姐，代我向绫辻先生问好。”
　　弥生说完，在司机的护送下钻进轿车后座。

　　真知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黑色的高级轿车在雨中缓缓启动，很快离开了墓园。

　　不一会儿，坂口安吾也走出了墓园。
　　女搜查官放下枪，顶着大雨走向安吾：
　　“前辈，小手川认识我。”

　　安吾摘下来被雨水打湿的眼镜，沉声道：
　　“不奇怪，她是港口Mafia的首席谈判官，手下除了谈判专家和律师团，还有一个情报小组，她自己也是出色的情报员。”

　　“那我们该怎么办……小手川还抓不抓？”
　　“没有证据，就算军警那边也不会贸然抓人，”安吾的对年轻的搜查官说，“小手川在国内没有案底，我们内部对这件事的判断也有分歧，她有恃无恐……走吧。”

　　“前辈去哪儿？”
　　“回去写报告。”
　　“……是。”

　　.
　　港口Mafia大楼地下禁闭室。
　　幽暗，潮湿，阴冷。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血味。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令人不适的地方，居然能听到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
　　“谁来陪我玩啊。”
　　“来个人陪我玩啊！”
　　这笑声天真无邪，充满了孩子气的童真和稚气，但在这样一个地方，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后脊发凉。

　　禁闭室关押的都是港口Mafia的重犯。
　　弥生一直觉得假如太宰不离开港口Mafia，这个地方迟早是他的归属之地。

　　很快，弥生站在一扇厚重铁门前。
　　这是港口Mafia最高规格的禁闭室，可以有效隔绝异能者。
　　隔着铁门，小孩子的声音愈发清晰：
　　“嘻嘻，来个人啊，让我开心一下啊——”

　　“弥生大人，Q就关在这里，”负责开锁的“黑西装”犹豫了一下，“……他很危险。”

　　弥生望着这张略显陌生的脸：“你是新调来的？”
　　“黑西装”一愣：“属下是一年前调到这里的。”
　　“原来如此，”弥生没有问原来的看守去哪儿了，“打开门吧，让我那孩子单独待一会儿。”
　　“是。”

　　很快，门开了。
　　禁闭室里空空荡荡。
　　看守吓了一跳，他惊慌失措地喊道：“人呢？！”
　　“还在里面，关门吧。”
　　弥生淡淡道。

　　果不其然，在守卫极快的关门后，弥生的后背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她踉跄了两步，转身看向身后。
　　昏暗光线中站着一个超级可爱的孩子，他抱着一个造型诡异的布艺人偶，天真的眼睛里是浓郁的恶意：
　　“唔，姐姐，我们来玩吧~”

　　梦野久作，代号“Q”，因为是令人忌惮的精神操控类异能者，六岁就被首领森鸥外带到了港口Mafia。
　　和弥生“海神丸”不同，梦野久作的“脑髓地狱”触发条件十分苛刻。
　　首先要对梦野本人造成了身体伤害，其次要破坏梦野随身携带的人偶。
　　一旦满足这两个条件，被控制者就会陷入“脑髓地狱”的深渊，并对周围的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姐姐，让我快活一下嘛~”
　　小孩子嘻嘻哈哈冲向弥生，想要进行第二次撞击。

　　——真是糟糕的台词。
　　弥生嘴角抽搐。
　　她叹了口气：“久作，你再看看我是谁。”

　　小朋友一愣，定定望向弥生，片刻垂下眼睛，用无比失望的语气说：
　　“原来是弥生姐姐啊，姐姐好久没来看久作了，我以为你死了呢。
　　“好可惜，姐姐居然还活着吗？”

　　弥生的异能力“海神丸”对梦野久作的异能力“脑髓地狱”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每次见到弥生，梦野都会问候弥生何时去死。

　　弥生没有生气，她懒洋洋道：
　　“是啊，我还活着呢，不仅活得很好，还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久作好奇地抬头，“骗人，姐姐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首领容许我明天带你离开禁闭室去我家待三个小时，我们可以在家里联机玩游戏，要是运气好，你还可以吃到我亲手做的蛋糕，”弥生平静地望着对面的孩子，像在面对自己的同龄人，“久作，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唯一机会，不要让我从你身上找到铁刺刀片之类的东西，你应该明白，一旦引起骚乱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爱的孩子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这笑容看起来更像哭泣：
　　“弥生姐姐这份礼物确实很棒啊，久作很喜欢。”

　　弥生走上前，伸手揉了揉久作的头发：“把胳膊伸出来吧。”
　　久作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伸出两条胳膊。
　　弥生小心翼翼将他的袖子卷起来，发现里面藏着两根锋利无比的铁钉。
　　铁钉划破了久作纤细的胳膊，小孩子娇嫩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

　　弥生蹲下身子，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塑封袋，里面是绷带、棉签和消毒水。
　　久作嫌弃道：“原来你早有准备，真没意思！”

　　弥生拆下久作胳膊上带血的铁钉，放进自己口袋里：“铁钉没收了，若是你愿意告诉我钉子的来历，我送你一个新款的游戏机。”
　　“姐姐为什么要问我，你可以自己去调查呀！”
　　久作笑嘻嘻看着弥生，半点合作的意思都没有。

　　弥生挑眉：“我会调查清楚的，在这之前你最好乖一点。”
　　“我以为弥生姐姐会威胁我呢，”久作笑眯眯道，“比如‘你不告诉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了’之类的。”

　　弥生笑了笑：“我可不是那些糟糕的大人，久作，这个世界虽然很讨厌，但也没有坏得那么彻底。”

　　这一次久作没有反驳。
　　他像一个乖巧的普通小孩，任由弥生为他上药绑绷带。
　　弥生处理完久作身上的刮伤，有感而发：“唔，总觉得这样的久作有点像太宰先生呢。”

　　听到太宰的名字，久作张嘴弯腰，做出一个“呕吐”的姿势：
　　“恶心，久作才不像太宰先生，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太宰先生。”
　　弥生摸摸久作柔软的头发：“有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