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而生》阿丧与酒

13、元旦晚会

　　姜祭快醒过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的意识里感觉自己周围有些温暖，细细的暖流从他毛孔里进出，那种全身通透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忘了自己受过伤。当他睁开眼时，头顶的天花板有些陌生，低头一看，自己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一种蓝色的药剂里。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是不是也被做成容器里的那种怪物了。

　　“你醒了。”林航慵懒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姜祭这才看见坐在小板凳上靠着浴缸的林航。姜祭低头看了一眼光溜溜的自己，再看向一脸心安理得的林航。

　　“林航，谁让脱我衣服的。”

　　“哎哎哎，你先别乱动，伤还没好透，你再泡会儿。你天天跟我睡，我脱你件衣服怎么了。”

　　“那不一样，有本事你让我脱回来。”

　　卫生间外来串门的孟苏楷、段鉴、路识照一脸惊讶的看向江夜。

　　“他们俩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单纯的睡觉。”其实这种事情吧，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说不明白。

　　在这件事情以后，队伍里其他的人在看林航和姜祭时，眼神总是透露出一些一言难尽。

　　就林航而言，逃课已经成了常态，再后来，他压根就不去教学楼了。

　　“姜祭，你说，元旦晚会上会不会发生其它的事情，我是指阻止元旦晚会正常进行的事情。”操场上，两个人吃完午饭在那里闲逛，姜祭脖子缩在衣领里，耳朵冻得通红。

　　“鬼知道会发生什么，系统跟个疯子一样，哎。”姜祭用胳膊肘碰了碰林航，“系统真的能够控制这里所有的事情吗？如果哪一天这个系统失控或者发生故障，会怎么样？”

　　林航沉默着摇了摇头，将脚下一块小石头踢得老远。

　　那一天啊，等真正到来的时候再说吧。

　　元旦晚会的地点定在操场，和往年一样，除了操场，也找不到那么大块地来同时容纳这么多的人。

　　既然任务是保证元旦晚会的正常进行，那么事情绝对没有眼前这么简单，到底在哪里会发生差池。就在林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舞台的灯光全被灭了，就连操场上的照明灯也不亮了。

　　“怎么回事儿？短路了？”姜祭在黑暗中问了一句。

　　林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应该不是，操场上的照明灯和舞台上的灯光不在一个电路里，而且宿舍楼和其它地方的灯都好好的，所以这不是大面积的整个学校停电，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少人打开手机的灯光，前排的人把灯光照向了舞台。

　　下一秒就听见了一阵阵鬼哭狼嚎，林航掏了掏耳朵，向舞台靠近。刚才在舞台上活蹦乱跳的人此时被挨个挂在那里，所有的人面容安详，丝毫看不出死前挣扎的痕迹。林航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是祸躲不过啊。

　　其他几个人很快也赶到了舞台周围，这次副本的队伍配合是真的好，以往林涵一个人单排惯了，合作什么的，你愿意就来，不愿意就算了。

　　“这元旦晚会是进行不下去了，算不算任务失败？”姜祭戳了戳眼前的尸体，刚死没多久，身上还是温热的。

　　“谁说进行不下去了。”林航打了个响指，用一块黑色的布遮住了整个舞台，之前他抽到过一个道具，类似障眼法那种，今天算是用上了。黑布拿下后，舞台上早已看不见那几具尸体了。林航又绕到控制舞台灯光的总电闸，三下两下就修好了。

　　还好这次晚会的主持人够机灵，反应够快的，三言两语就把刚刚台上发生的事情掩盖了过去，底下坐着的学生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之前的躁动只维持了一小会儿，要是林航动作慢，人估计已经跑没了。

　　下面那些学生算是糊弄过去了，但是，这几具尸体，怎么处置又是一个问题，几个大活人忽然消失，是个人都会怀疑。

　　舞台的后面，林航伸了个懒腰，心里盘算着该为这几个离奇死亡的尸体找个什么理由。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之前他追踪那个用户928627，特意做了个程序，一有异动就会告知他。

　　他没有和实验室一起消失？这不可能啊。

　　用户928627：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已经和实验室一同化为灰烬了，说起来还早了几天呢，这些话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它会在指定的时间发送给你们。元旦晚会只是一个幌子，爆炸也只是一个幌子，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都消亡了，系统的核心也不会消亡。几位小朋友不要误会，我不是一个疯子，创造我的人才是，说起来，我和我的主人还挺像的呢。话题好像有点偏了。怎么说呢，这个世界和其它的世界不一样，它是真实世界的翻版，既然这里有实验室，那么真实世界里，这个实验室也是存在的。

　　我很佩服你们这种救世主的精神，只是可惜了，有些事情，你们掌控不了，不妨告诉你们，我就是这个系统的核心，在这个世界里消亡了，但在真实的世界里，我依然存在。是不是很想毁掉我，然后去拯救所有的人？我替你们想了想，有些困难。在这里你可以尽情的轰炸，但在外面，你们所谓的文明世界，可以吗？

　　不要总想着去寻找真相，有些时候，真相是你无法承受的。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当你们再次遇见我时，我会给你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之后不管林航怎么努力都联系不上，他好像真的消失了。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系统冷不丁的冒了出来，在沉思中的林航被吓得一抖。光门在他们面前打开，进去之后他们会遇到评分的考官。林航这次炸了实验室，但考官没把他踢回去打扫卫生，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被传送回去之后，姜祭看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林航的家里。

　　这个副本已经结束了，可姜祭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才下了两次副本，就这么，像被卷进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如同身陷泥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我打算去那个学校看看。”姜祭抱着一个卡通的抱枕，冲着在满地拼图中的林航说了一句。

　　林航头都没抬一下，“你这么大个人了，去还要跟我请示吗？我又不是你法定监护人。”

　　姜祭把抱枕砸向了林航，气呼呼的走了。但他不知道，在他出门之后，林航立马订了机票，在姜祭前面到达了那个地方。

　　M大是世界有名的大学，从它的校史就可以看出来，它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顶尖科技人才，怎么在副本里没觉得这么牛逼呢，难不成受到了什么buff的影响？

　　校长的办公室里，林航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

　　“爸，你们那个实验室里，到底有什么呀，搞得神神秘秘的。”姜祭并不知道M大的校长是林航他爸，而且，在副本里，那个校长完全不认得他，而且话特别多，顶着一个和他爸长得一样的头和自己说话，现在想想还是瘆得慌。

　　林航换了个姿势，趴在椅背上。

　　“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少管，实验室里的都是机密，我都不清楚，你问我？”他这话也不是骗人的，实验室隶属于国家，他的手伸得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

　　“林孤容同志，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实验室很危险，你还会拦着我吗？”林航伸手一拦，“你别说，我知道答案肯定是会。我在系统世界里来到了这里，那个实验室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怪物，最后我把他们都炸了，一把火烧掉了。在那里，我发现了一段程序，那段程序告诉我，我们当时处在的那个世界，是真实世界的翻版，在那里面发生的事情，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那间实验室已经很久没人进去过了，而且，我没有实验室的钥匙。”

　　“我知道，我们当时也没有钥匙，所以，门是被那些东西从里面打开的。哎，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不指望你老人家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如果这个人来，记得把他放进来，他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

　　手机里的照片是他趁着姜祭睡着的时候拍的，照片里的少年应该是睡得很舒服，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

　　“他是谁？”林航明显的感觉到自家老爸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紧张了起来。

　　“一个朋友啊，怎么了？”

　　“太像了，太像了，他叫什么，他父母是谁？”

　　林航愣了一下，“呃……他叫姜祭，至于他父母，他说他们常年在国外都不联系他，如果副本里的事情是真的话，他妈妈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创始人之一。对了，他妈叫姜晗。”

　　林孤容脸上露出类似自嘲的神情，“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林航此时的内心：what？你儿子我不也这么大了，也没见你感慨一下。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下您总该信我了吧。”其实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了，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林航走在现实世界的M大，副本里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爆炸的实验室，受伤的人……他劝过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看见有人受伤，总想着去帮一把。

　　实验室，林航在心里念叨着这三个字，得想个办法进去看看，这儿的人，怕是没副本里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