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你想peach》盐津栗子

5、连夜逃离

　　后来，久坂玄作搭上了一架飞船，前往了M78星云，开始了新的生活。
　　才怪。
　　玄作一边啜饮着自己泡的绿茶，一边望著刚回来的吉田松阳，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
　　松阳一回到私塾就看见久坂毫不客气地盘腿坐在室内喝茶，自然得仿佛像在自己家中。
　　“看起来还有没送回家的孩子呢。”
　　那微笑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和。
　　“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家了。”久坂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其中发出清脆的钱币撞击声。
　　为了能够连夜逃离这座令她悲伤的城，玄作紧急启用了终极后备隐藏资源——卖出了久坂家祖传的土地。
　　“新的松下私塾地段也已经找好啦，徒步过去三天就能到，谈完交易前可以在附近的旅店住一段时间。”
　　玄作之前出差的时候就看上了一座老宅，正好可以当作松下私塾新的落脚点，屋龄五十年左右，没有被改建过。但是起码地价便宜，地方也够大，自己手上这笔钱买下屋子后还有多余的能够给塾生们买点纸笔。
　　“久坂君早知道会这样了吗？”
　　吉田松阳语调温和，并不惊讶。他见过久坂玄作同样眼神的孩子，那些徒增痛苦的处世经验导致他们年纪轻轻就把周围的事物看得过于透彻，预料到将来会发生的事。
　　——更可悲的是，他们可能连自身的极限都已经看透。
　　“这是迟早的吧，吉田大人，您的做法在这个时候会惹来不少麻烦的。”
　　虽说是迟早的，但玄作也没想到会这么早，提前再做些准备或许久坂家那块土地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讲真对这里的生活早已厌倦了，幸好走之前也揍了高桥一顿出气，也算没有任何留恋了。
　　但比起那个，久坂玄作更想知道是什么驱使着吉田松阳前行，即便知道差役将要来抓自己还能若无其事地将塾生一个个送回家。
　　“但你把自己家卖掉真的好吗？”
　　“问题不大，反正也待不下去了。”
　　吉田松阳闻言微微苦笑。
　　“那你不怕卷入麻烦之中吗？”
　　“都这个时候了，拜托你担心一下自己吧，真是一点欲望都没有啊。”
　　久坂充满无奈，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哪天有人要杀你，你也会心甘情愿献上性命啊？”
　　闻言松阳还做出了沉思的模样，久坂忍不住为他愚蠢而又耿直的性格感到佩服。
　　“这我还真没考虑过呢……不过，谢谢你，久坂君，很抱歉这钱我不能收。”
　　意料之中的回复，久坂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过，吉田大人，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期待那些孩子成长的，只要有光就会有阴影。”
　　现在看不惯吉田松阳做法的人多得是，被他光芒造成的阴影遮蔽自然会有人心生妒恨。
　　她不经意间移开了视线，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着：
　　“其实你全都明白吧，人是会嫉恨他人的生物，太过刺眼的光芒只会让人无端生怨。”
　　久坂没有再说下去。人是只在乎自己的生物罢了，“跟他人互相理解”这种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无端...生怨吗...”
　　吉田松阳喃喃重复着久坂的话语，眼眸中呈现出足以令人发寒的空洞感。
　　他没有注视自己——久坂可以确信这一点，只是一旦接触到那异常空洞的眼神，脊背便掠过一阵恶寒，同时产生了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既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应该说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眼神。
　　玄作下意识握紧了身边的木刀，虽然直觉告诉自己这玩意并没有用——光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好像要被什么东西彻底吞噬了。
　　“啊，抱歉，吓到你了吗？”
　　似乎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松阳，他用略微低沉的声音安抚道，并一边窥视着久坂玄作的神色。
　　“......没事。”
　　沉默了一会的玄作苦笑着回复，此刻她紧握着木刀的手真抑制不住颤抖着。

　　“请不要拔剑。”
　　吉田松阳挡在几个熊孩子前，用冷漠且陌生的眼神迅速的扫过几个差役。
　　“请各位把剑收入鞘中，你们双方都是，请不要逼我拔剑。”
　　“吉田松阳，你这家伙......”
　　“你们想怎么跟别人说我都可以，如果各位觉得我碍眼，我愿意离开此地。”
　　松阳细致的五官沉浸在月光之中，从未见过的杀意出现在他的瞳仁里。
　　“不过，如果你们要向我的学生拔刀，我真的不在乎颠覆这个国家。”
　　久坂看向高杉晋助，他的眼神如同扑火的飞蛾般不由自主地被吉田松阳所吸引。
　　与其说松阳是刺眼的阳光，倒不如说是阴冷寂静夜间闪烁的灯火。
　　她下意识移开视线，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入冬的夜晚总会突然变冷，久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意外的发现那些气息已经变成一大团雾气，上升到空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你以为大半夜跑出来就会有养力多仙子吗？”
　　吉田松阳路边授课结束后，便如抓猫般拎起坂田和桂，为了帮他减轻负担久坂背起了高杉这个熊孩子。
　　只能说，久坂对于他这家伙的坑爹程度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高杉傲娇地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久坂。
　　漆黑的云雾逐渐散开，冷冽星空映照下的深夜飘起了雪花，落到地上融化了开来打湿了路面。
　　“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你在这里。”
　　久坂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话音刚落想想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但还是算了。
　　“这、这是什么烂理由。”高杉围着围巾，脸上浮现的潮红不知是寒风所致还是因为久坂的话。
　　察觉到对方慌张的久坂反而感到一丝诡异。
　　“.....我不知道，不要得寸进尺，清醒了就下来自己走。”

　　二人快步走在故乡的雪景之中，久坂砂金色的短发被冬夜的寒风吹起，她将手伸向半空中试图去接住雪花。
　　在这片土地生活十年多了，但风景似乎一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即使将要离开，也没想起什么特别愉快的记忆，要问是否不舍的话，确实没有。
　　因为久坂的动作高杉抬起头，视线跟随着白色的雪花落在她指尖。
　　“松下私塾的新去处已经找好了，你有没有要带的东西。”
　　高杉的决心没有再去确认的必要，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段漫长的旅行。
　　“没有。”
　　不知为何，此刻，她却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柔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