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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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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乔寂之的先天体质的优越性散发得极为明显。为了不让人轻易发觉他的异常,君沐总是会带他到处逛逛,顺便沿途帮他累积魔气增加修为。他走得平稳,冬季刚过,他渡劫期的雷劫便如约而至。
要是站在附近,便不难看出乔寂之是战栗的。
不是害怕,而是期待。
这场雷劫他必然能过,重点是在那之后。
根据上官厉的说法,一切起源和戛然而止都在渡劫。走到现在仍然有小部分的沉睡记忆未被唤醒也印证了这一点。
渡劫后,所有真相就会大白,一切原因也都会明了。
乔寂之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碰到了哪一条线才会落得现在的局面。
呼……总是要面对的。
毕竟,不管结果如何,还有人在等着他。
云层弥补,雷光闪闪。
溪满小世界内迎来了第一位渡劫雷劫。不光是万兽宗的狮野和虎翼亲临,连混芜那边也派了人来守着。
这不仅仅是乔寂之个人的淬炼,更事关小世界的天花板高度能够成功攀升。
二十一天后。
天光照亮大地,君沐一个箭步冲上前稳住昏迷的乔寂之,向众位护法道谢后闪回南秋山。
君沐探上乔寂之的命门,脉象平和修为稳固,在渡劫后如此和谐已是特殊。可拥有这般令人安心脉象的乔寂之眉峰紧促,冷汗直流,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脆弱苍白。
那时区别于修为影响的,更深层次的原因。
还未引动天雷之时乔寂之便预测过,为确保他全心对抗天雷不受影响,他的记忆翻涌只会在渡劫成功后的那段时间。
他对君沐说:“那段被隐藏的过去我不会向你隐瞒,届时你将神识探入我的识海应当是能够一起感受的。”
君沐双眸含柔,将乔寂之的颦蹙刻在心下,合掌握住他略微颤抖的手,将自己的灵力缓缓传入他的识海。
他发誓,绝不会再让他露出这副表情。
不知过去多久,乔寂之才从逐渐平静地昏睡中苏醒。睁眼后收入眼下的,便是君沐松下口气的温柔。
君沐还是忍不住问:“感觉如何?”
乔寂之回以轻笑。
既然醒过来,自然是没有太大问题。
他也知道,他的这位伴侣有时候实在是让人难做。
“你不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乔寂之反问。
他刚刚苏醒,话说也是有气无力的。可这一问,似乎含有千斤。
的确,君沐把他的灵力传入了乔寂之的识海,可却没有再往前一步。只是静静的舒缓,排开他独自面对的孤独,用这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灵力告诉他,他并非一人。
“不是,我……”君沐立刻否认。
他当然想知道。
可是用神识探入,他不会做,上一次是妥妥的意外,他没有想到识海交流是这样操作,也没想到乔寂之的识海会对他敞开到底。这一次虽然早早就得到了本人的同意,但是他不会做。
乔寂之同意是因为他足够坦诚,也足够信任君沐。
但是君沐不会凭着这份信任为所欲为,他尊重乔寂之自己的所属领地。乔寂之想告诉他什么,他就听什么。
乔寂之向他索要的两人的勇气他给了,也只规规矩矩的给到这一步。
君沐本想观察下下他的反应才决定摆出什么态度,可看到他迷糊模样时,就光顾着担心问他感觉如何了。
“恭喜你。”乔寂之突然转变话题。
君沐没反应过来:“什么?”
乔寂之笑得更深了:“没认错。你之前说的那个魔修……好像真的是我。”
君沐听见这话只觉得心窝一个爆炸,惊喜来的太过突然。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君沐当时对于那个魔修的模糊印象,现在回想起来才能够辨别得清晰。那本就是他忘不了的面容,到底怎么会忘呢?
乔寂之记忆的封印随着渡劫之力的回归自然卸下来,包括前后缘由,他也全部都记起来了。
但是唯独金丹期的唯一记忆点,便是君沐掐头去尾再裹了十几层滤镜后的凶险画面。也包括他往后独闯清秋峰被其师尊限制行动的那一幕幕。
他真心感谢曾经的自己,要是当初没有下场救他,要是没有告诉君沐那个师尊实情……他都不敢想象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有关于被埋藏得最深的那段记忆,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诚然,独属于先天魔体、可以搅得世界天翻地覆的能力同样落在了乔寂之的身上,包括穆影的杰作。
分裂崩塌天下?整个世界的陪葬?
那其实是乔寂之利用了整个渡劫期思考研究后得出的结果。
那时的他向上官厉留下话,便独自去了某个萦绕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现的地域。
--那片乱葬岗。
但是具体来说,那远远不止。
嘎吱。
踏上坚实骨骼血肉堆积的不平地面,乔寂之走了许久都走不出被无尽黑暗和尸身覆盖的地方。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呢,因为他所站的这个世界,早就是尸骨残骸的世界。
也是传说中血祭世界后飞升的穆影的杰作。
他一路走到现在,见过无数死亡和血腥画面,却没有任何一场带来的震惊大过眼前这片地域。乔寂之像是失了神般走在这无尽的荒凉中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绝望和黑暗。
死气满满的世界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热血沸腾,各自争先恐后的想要寄存到乔寂之这位唯一的活物身上生存,亦或是暂时混迹,待出去了也好让原身脱离后求得投胎转世。
不知道走了多久,乔寂之意识到了他脚下这整个世界的绝望,悲从心中来。
他突然明白了穆影的选择,也意识到穆影崩裂世界,留下这里的用心。
穆影是被迫的,在享受着众人“死神”称呼的同时,他也是痛苦的。
他们同为先天魔体,乔寂之清楚地知道穆影所留下来这个世界的魔气,足够让进入这里的人修为猛涨到飞升而不用再杀人,再和他一样血祭一片世界出来。
他理解穆影的选择和后路,可是他做不到。
吵,太吵了。
乔寂之被无穷的魔气笼罩,都想分一杯羹。他耳旁争论、痛骂声源源不断。
自从与魔气合二为一后他再没受过这样的困扰,当初差点把他逼疯的这些即便再度经历,似乎也都是过眼云烟。
乔寂之冷冷一笑。
他不想听,也不用听这些烦躁的声音。
因为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乔寂之能够将所有的邪魔怪道之气统统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当然也能够在吸收前就分离所需要的。是,吸纳后转化可以使他们完成宿命,也是他们这些魔界宠儿们必然飞升的原因所在。
他知道,穆影也知道,往前所有闹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的先天魔体都知道。
可是往前的宠儿中没有一个人这么做。
因为另一条路的终点不是飞升,而是死亡。
那是因为没有魔修,没有人会放着好端端摆在你面前的目标不走去自寻死路。
乔寂之选择了,他选择把整个世界的怨灵尽数转化,却不伤原身们分毫,助他们所有人得以转世。
而怨灵,乃是无法消磨的存在。
他们和天劫只可存在一方,但无疑获胜方永远是天劫。
就是这样怨灵满身之人,又怎么会能够飞升?
怨灵环身,十恶不赦。
自会引起天道注意,与最为强悍的九天雷劫相碰。
九天雷劫之下的渡劫者无一活命,均是死去活来凭□□抗下八十天劫后,在最后的第八十一劫下灰飞烟灭。
闻之令人发指。
当然,这么一场亦是千年难遇的九天雷劫同样会吸引上界人的围观,毕竟已经站在顶峰的过来人们谁闲过谁呢。
而在上界仙魔围观时,本着看好戏心情的双派笑容逐渐消失,越看脸越黑。
然而,站在魔皇位置的穆影看着这一幕却是笑了。
他为后面的宠儿铺垫好了一切,后面那位--也就是在经受九天雷劫的这位,一点不领情。
还真有这么寻死的人?
腹诽归腹诽,人还是要保的。就算他不是先天魔体,愿意舍身而换千百万人转世的小菩萨也是不好让他就此身死道消的。
穆影不明白,修士走到渡劫这一步,还会有舍弃自己的道而寻死的人?
他想等这家伙上来,亲自问问清楚。
穆影趁着人还没死透,带着魔界众人直闯仙界和他们理论。
乔寂之在下面被劈了多久,穆影代表的魔界和仙界大神们就相互争论了多久。
直到乔寂之实在是奄奄一息了,双方才各自退一步。
仙界同意封印记忆,让乔寂之重活一世,若还是能保持如此心态也无不可。
穆影对于等到重活一世的乔寂之到渡劫想起全部事件后,曾经八十下要命的雷劫是否会成为他的心魔而和仙界之人争论不休,不过这点无法改变,穆影也只是为了寻个理由为他争取一下。
最终他以派准备飞升入仙界的新人就暂时别上来了,拎着他们魔界的宠儿一起上来。
另一方面也再度平衡了上界两派的人数等较量。
上界的纠纷他们不知道,反正一系列暗箱操作后,便奠定了君沐和乔寂之的相遇。
因此,修仙界传言的:某位魔君身死道消后涌出来许多苗头极好的新人的消息,是真的。
就是不是天道恭喜,而是半只脚踏入魔尊后以一人之命换得整个世界修士转世罢了,有了上一世的打底,修炼自然是妖速。
“你这是什么表情?”乔寂之讲完那段过往,看着君沐的苦瓜脸苦笑不得,“是担心我就地生了心魔,还是在心疼我的遭遇?”
乔寂之飞速起了新的话题不让君沐表态:“若是回到当初再让我选择,或许我仍旧不会改变。”
“既然说我是被天道选中的人,总要做点事情出来。你……会怪我么?”
他怎么会这样好。
君沐紧紧搂住怀中人。
“不会。”君沐的回答坚定。
因为他知道,他做出选择时只孤身一人,而刚才的假设,是回到当初孤身一人时做决断的那个时间点。
君沐现在更是庆幸。
若是当初乔寂之没有这样选择,而是成为了像穆影那样的人,或许他二人永远不会有交集。更甚他们会站在对立面。
乔寂之是心怀天下,才一步一步披荆斩棘走到他身边来的。
可他又有何德何能,能够遇上这么好的人?
乔寂之意思意思打了君沐一下:“我可是走错一步就见不到你了,记着点!”
看君沐还敢再发生上次晚上全然不顾他极限的事情发生?!
君沐也听出来乔寂之的言下之意了,尴尬地咳了声。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假设,他们的性格和经历决定了每一步不会走错。所以他们注定会相遇,相知,相爱。
所以……
道侣缔结大典要办,必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