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重回人鼠之间》布缝月

5、第五章

　　火堆旁，两人并排坐着，沉默地吃着手中的豆子。

　　“番茄酱没有了。” 乔智默咽了一口味如嚼蜡的豆子，擦擦嘴角，对伦尼说。

　　“哦，没事，我不吃番茄酱也可以的。” 伦尼满口都是豆子，一说话，就朝着乔智默喷了一脸豆渣。

　　“嚼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乔智默没好气地说，掏出手帕，刚要擦脸，却被对方一把抢过去了。

　　“对不起乔治，真的对不起。我来帮你擦吧。” 说着，伦尼放下手中的罐头，用粗布手帕蘸了点水壶里的清水，轻轻地描摹着乔智默挺拔鼻梁，又绕到他染着豆子汁的朱红色嘴角，慢慢画着圈儿。

　　乔智默本就不喜欢被人碰.触，再加上伦尼擦脸的方式让他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被人故意撩.拨的错觉。他蹙起眉头，紧盯着伦尼那张憨傻天真的脸，又找不破绽，让他莫名心烦。

　　“好了，别再擦了！” 乔智默伸手推了一下伦尼的肩膀，后者没有防备，随着力道向后倒去，狼狈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就连他裤兜里藏的那坨灰灰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

　　乔智默定睛一看，顿时汗毛，立即站了起来，跟伦尼和那只被揉成一团的死老鼠拉开距离。

　　他本来就讨厌老鼠，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动物。如今眼前这只还是这种死了的，更使乔智默无比嫌弃，胃里刚吃下去的豆子一阵阵往上反。

　　他原以为自己出走这段时间，已经将跟老鼠有关的剧情顺利跳过去了，可没想到这家伙竟一直把死老鼠揣在都兜儿里，没事就摸摸。

　　等等……

　　揣在兜里摸……

　　那就是说刚刚伦尼是用摸过死老鼠的手，在自己脸上肆意揉搓？

　　想到这，乔智默再也忍不住恶心，哇的一声把才吃进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你快把那个老鼠给我扔了？” 乔智默窝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冲伦尼吼道。

　　伦尼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团死老鼠，眼里含着水花，哽咽道：“这是被丢在路边没人要的老鼠，是我自己捡到的，真的没人要，乔治，我只是想摸摸它而已，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扔掉？”

　　“因为老鼠很脏！它本身就携带各种病菌，再加上死了以后病菌快速繁殖，更是比活着的时候恶心百倍，会让你生病的。” 乔智默没好气地解释道。

　　伦尼不舍地摸着死老鼠的背毛，还想努力再争取一下：“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赶快把它扔掉！” 乔智默的声音铿锵有力，丝毫不容商榷。

　　伦尼别无他法，只能不情不愿地将死老鼠扔进了身旁的草丛里，还依依不舍地盯着那边，久久不愿意把头回过来。

　　“你可别想着再把它捡回来。”乔智默坐回火堆旁，警告道。

　　“我没有……” 伦尼被拆穿了企图，尴尬地搓了搓手，指间下意识在掌心里揉了揉，似乎还在回味老鼠身上柔软的茸毛。

　　乔智默摇摇头，“我知道你喜欢摸软软的东西，但是死老鼠绝对不能玩，等明天到了农场，我给你找只小狗养吧。”

　　“小狗！” 伦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乔治？真的吗？我可以养一只小狗吗？”

　　“但是你也别使劲摸它，不然它会死的。” 乔智默想到了原著里被伦尼不小心摸死的那只小奶狗，心里又有点犹豫。

　　“我一定会轻轻的摸它，你放心吧乔治。太好了！我要养小狗了，一只属于我的小狗，我可以摸我的小狗，它的毛肯定特别的软！” 伦尼兴奋地大叫起来，幅度过大的动作让他头顶的伤口再次崩裂，鲜红的血又流了下来。

　　“好了，你别乱动。” 乔智默无奈地走上前，按住伦尼的肩膀让他坐好，拿出药粉在伤口上又撒了一层，又重新绑了一遍绷带。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伦尼自始至终都像个乖巧的孩子，老老实实地坐着，任凭他鼓捣。乔智默能看出伦尼很兴奋，漂亮的棕眼睛睁得溜圆，急促的呼吸又暖又潮，喷洒在自己的胳膊上，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整理完伤口，乔智默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吃豆子。

　　“乔治，你对我真好，你会永远都对我这么好吧？”

　　身旁的伦尼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使乔智默挖豆子的动作一滞，随后他垂着睫帘，敷衍地嗯了一声。

　　乔智默心里清楚，迄今为止他对伦尼不过都是欺骗罢了，而且这些谎言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他的个人利益服务而已。

　　当得上这句称赞的人，是书里那个愿意一辈子看护伦尼的乔治，而不是虚伪的自己。

　　可诚然自己是虚伪自私的又有何不妥呢？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受控制，在极端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乔智默又往嘴里塞了一勺豆子，心想：真难吃，怪不得伦尼这家伙喜欢把豆子扮番茄酱呢。

　　“乔治，我养了小狗以后，还能养兔子吗？” 伦尼用手支着下巴，用栗子般的大眼睛看着乔智默，“我真的很想养一只兔子，哦不，不是一只，是好几十只，上百只，上千只。”

　　“呵，上千只？” 乔智默哂笑，“那么多兔子都成灾了，哪有那么多牧草养它们。”

　　伦尼傻笑着挠挠头，被乔智默说的有点不好意思，“那就不养那么多，一百只，哦不，三百只，咱们养三百只好不好？”

　　“随你。” 乔智默敷衍道，反正是永远不会成真的事，何必跟他计较究竟是几百只兔子呢。

　　可伦尼似乎完全没有被好友这种消极的态度打消积极性，他拱了拱身子，往乔智默身边又贴了贴。“乔治，你跟我说说，咱们为什么养兔子？说说咱们的未来，咱们的计划！”

　　“说什么？”

　　“说咱们要的农场啊！咱们跟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快说，因为……”

　　伦尼满脸兴奋地等着后边的话，可乔智默却无动于衷，没有往下接的意思，他只好自己继续道：“因为你会照顾我，我会照顾你！我们有梦想。我们有未来的计划！我们要攒钱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农场！我们要养牛、养猪、养鸡，还要养三百只兔子！哦对，还有我的小狗，你送给我的小狗。我们再也不用到处流浪，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我们……”

　　伦尼停了一下，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故意压低了哽咽的声音道，“我们会一直住在那里，你和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像相爱的人那样在一起。”

　　乔智默当时没有听清伦尼这最后一句话。

　　许是因为有阵风吹过，拨弄着大树的枝干，让它们互相撞击，噼啪作响。这响声不大，像是树与树之间的呢喃，却刚刚好覆盖了那句话。

　　事后乔智默再回忆起这晚的事时也曾想过，如果当时真的听清了那句话，他和伦尼之间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地上堆砌火堆的石头被烤得发烫，石堆边的橙色花菱草耐不住热度，羞涩地拢住了花瓣儿，随风摇曳，似安.息在草杆儿上的蝴蝶。

　　乔智默弯腰摘下一朵，放在鼻尖儿下闻了闻，又捻在指间转了几圈儿，花瓣儿旋舞，蝴蝶展翅。

　　“伦尼，明天我们就要去农场上工了。” 乔智默隔盯着手中的小花，脸上看不出情绪，“你尽量少闯祸，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别慌，记得我跟你说的，直接躲到这里来等我，我会保护你的，懂了么？”

　　“我懂！乔治你放心吧，我会到这来，找个草丛躲着，除了你谁也找不到我。”伦尼拍着胸.脯说

　　“嗯。”

　　乔智默点点头，又转了转那株花菱草，最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掷入火中，任凭那娇小的身影在火焰里扭曲蜷缩着，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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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章摸死老鼠的部分和两人讨论梦想部分有少许对话参考了原著词句，但符合晋江衍生文引用字数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