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大龄剩女》钮钴禄蛋

5、第 5 章

　　一早想好的东西都买完，孙岚玉也没急着走，她还想买几件舒服的衣服，这的确良的衬衣穿在身上属实不那么舒服。

　　可转了一大圈才找到女装柜台，衣服都挂在后面的墙上，打眼望去一片灰突突的，再加上光线不好，立刻就叫人失去了购买欲望。

　　孙岚玉在原主的记忆里找了找，发现她那些大花裙子都是在一个专卖南方货的地摊上买的，正打算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同志！同志你怎么了？！”

　　转身就看到一个人躺在她身后不远，售货员有的在喊，有的正从柜台后面往这儿绕。

　　孙岚玉离得最近，赶紧上前察看。

　　却发现地上躺着这位她认识，是昨天在火车站公厕里扶了她一把那位大姐。

　　此刻她脸色惨白已经昏死过去，孙岚玉一边喊人帮忙打120一边帮她平躺在地，发现她浑身滚烫在发烧，呼吸急促，身上也瘦得几乎全是骨头。

　　“同志你们认识么？”

　　孙岚玉摇头，“你们打电话叫救护车了么？”

　　售货员被她问得一脸懵，纷纷摇头，“咱们这儿没电话，主任办公室倒是有，不过这会儿主任也不在啊！”

　　“快出去叫个三轮车把人送医院吧！”

　　孙岚玉这才反应过来，眼下可能还没有120急救电话的存在。

　　这可怎么办好。

　　她不是医生，也不知道这位大姐的情况，可总不能就让人这么躺着吧，索性心一横，胳膊穿过大姐的腋下准备把她托起来送医院，围观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穿白衬衣的高大男人踉跄着挤到了她旁边来。

　　是江成儒。

　　“大姐？大姐你怎么了？”

　　孙岚玉吃了一惊，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直接从她手中把人托了过去，打横抱起转身就走。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他穿过人群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百货商店，围观的人群也就散了。

　　孙岚玉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走出几步突然觉得手里空荡荡，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花提包不见了。

　　她赶紧回过头去找，可百货商店里就这么几个人，几个售货员帮着她楼上楼下找了好几遍，一点头绪也没。

　　她的工资。

　　她的化妆品。

　　孙岚玉欲哭无泪，可这年月也没有摄像头，刚才那么乱糟糟的情况下，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口袋空空的离开百货商店，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了。

　　孙岚玉只能腿儿着回家。

　　天色渐渐暗下来，百货商店旁边这条夜市街越发热闹起来，摆出了许多小摊，卖吃的穿的用的各种吆喝，热闹极了。

　　空气里充斥着各色小吃的香味儿，涮牛肚、烤香肠、羊肉串……

　　孙岚玉强打着精神加快步伐，可越是告诉自己不能看，五脏庙就闹腾的越发厉害。

　　饿得心慌腿软，鞋子也变得磨脚起来，丢钱的郁闷再加上莫名其妙穿书的委屈突然一齐爆发，孙岚玉索性将鞋子踢掉提在手里，瞅着路边一个没什么人的摊位凑过去。

　　摊位旁边的玻璃窗上用红胶带贴着“葱包桧”三个字，孙岚玉没吃过，见老板锅里的架子上摆着几根小油条，新鲜水嫩的小葱摞在平底锅旁，见她凑过来，本来坐在一边的老板笑呵呵得迎了上来。

　　“同志，吃葱包桧么？五分钱一个，来一个不？”摊主是个体格健硕的男人，身上的围裙洗得有些发白，长得剑眉星目，笑起来一口白牙，干净清爽。

　　孙岚玉没说话，刚才豁出去的那股子劲儿被人这么礼貌的一问早就窜到了九霄云外，她想走，可油条的香味儿夹杂着葱油味儿，还有他锅台边不知摆的什么酱料，香得直往人鼻子里钻。

　　孙岚玉绝望得吧嗒了一下嘴，冲摊主摇摇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杨光亮被这姑娘的操作弄了个愣怔。

　　他卖葱包桧好一段时间了，这是他在部队时学的，在江宁算是独一份，早上卖得好，可他光棍一条晚上也没事儿，就来这夜市碰碰运气，一晚上总能卖出去三五个，也算多笔收入。

　　来逛夜市的人多半是年轻人，打扮时髦摩登的姑娘他也没少见，可像孙岚玉这么漂亮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刚才孙岚玉踢鞋之前他就注意到这姑娘了，见她垂头丧气的正奇怪，就看到她突然踢了鞋子直冲自己的小摊来，他愣了会儿神赶紧迎过去，那姑娘却又走了。

　　想起姑娘刚才窘迫的样子，他脑中猛地灵光一闪。

　　“同志！等一下！”

　　孙岚玉正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懊恼，杨光亮突然就挡在了她跟前。

　　“你是不是没带钱又饿了？”男人手里抓着个啃了一半的葱包桧，瞪着一双大眼睛笑得真诚。

　　可被人猜中心事的孙岚玉却只恨没个地缝让她钻进去算了。

　　“我请你吃吧，”男人见她没反驳，笑呵呵得邀请，“反正我那儿也没生意。”

　　这话说得毫不遮掩，也顺带驱散了孙岚玉的那点羞耻心。

　　转过头去看，男人的摊子在这条街最边缘的位置，靠里面的摊子前多多少少都站着几个人，就他这边冷清的可怜。

　　孙岚玉只纠结了一下，就屈服在了五脏庙的锣鼓声下，“算我赊的，明天我肯定把钱给你送来。”

　　男人笑笑，未置可否。

　　三两步就回到了摊子边，打开煤炉子的风门将一根油条放在平底锅上，掏出一张薄饼将葱花和油条一齐裹住，然后开始用铲子在平底锅上挤压，伴随着滋啦啦的油花响声，浓郁的油条香味儿伴随着葱香越发浓烈起来，男人将薄饼翻了个个儿，弯腰拿牛皮纸的空当，才对孙岚玉笑道：“就当是交个朋友呗，我叫杨光亮，就是个臭摆摊的，同志你可别嫌弃。”

　　孙岚玉愣了一下，赶紧摇头，“不嫌弃，我叫孙岚玉，在日化厂工作。”

　　“瞧着你就是好出身的，吃辣不？”杨光亮说着，指了指锅子边的两种酱。

　　“吃辣的。”

　　抹好酱的葱包桧用牛皮纸包着递到了孙岚玉手中，她站得脚疼，索性坐在了杨光亮小马扎旁边的台阶上，狠狠咬下一大口去。

　　葱香四溢，油条劲软，外面一层酥脆的薄皮刷上又香又辣的酱，这一口下肚，孙岚玉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没几分钟就把一个葱包桧干下了肚。

　　“真好吃。”孙岚玉笑着用手背擦了擦嘴，不过也好奇起来，“你做的这么好吃，为什么没生意呢？”

　　“小年轻们晚上都是来喝酒的，我这个不下酒，不过凑摊出来卖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主要还是靠早上的生意。”杨光亮闲着没事儿就跟孙岚玉聊起来。

　　“早上你也在这里摆摊么？”

　　“不是，早上在厂子门口，机械厂啊玻璃厂什么的溜达着来，也没个准儿。”

　　“那你晚上干嘛不换换，卖个热门有销路的东西？”

　　杨光亮一下子愣住了，他一脸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傻笑道：“这我倒是没想过，就想着晚上在家也没事儿就出来摆摊，能卖一个是一个，反正都是赚的。”

　　“你要是会做，晚上可以卖点花生毛豆什么的，又省事儿还下酒，肯定比卖这个好不是？”

　　孙岚玉诚恳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俩人又聊了几句，看天色不早怕家里人担心，孙岚玉就提着她的小皮鞋打算回家。

　　杨光亮拍拍屁股站起来，“你这鞋磨脚么？日化厂离这儿可不近，你打算就这么光着脚走回去么？”

　　孙岚玉苦涩的摊开手，“这不是包丢了，要不就坐公交车回去了。”

　　“公交车这会儿差不多也没车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杨光亮笑容真诚的拍了拍胸脯，“我可是退伍老兵，诚信可靠保证不占你便宜。”

　　孙岚玉忍俊不禁的笑了，“你不做生意了？”

　　“反正也没人买，不如跟你请教请教晚上卖点别的什么，明天再来，也确实好过在这儿磨洋工不是。”

　　杨光亮说着，不等孙岚玉答应，就开始封炉子，三两下把锅子架子都收好，把小马扎卡在三轮车边上示意孙岚玉坐上去。

　　到日化厂是四站路，到梨花巷估计得五站，这走路没半个小时肯定回不去，而且她这鞋子也确实不适合走路。

　　想到这儿，孙岚玉也就不再扭捏，一侧身跳上了杨光亮摆摊的三轮车。

　　俩人也确实聊了一路。

　　因为不牵扯原主的形象，孙岚玉也不用遮掩自己的性格，放心大胆的把自己能想到的赚钱美食都跟杨光亮说了一遍，杨光亮听得认真，三不五时插一嘴，不过一会儿车子就驶入了梨花巷。

　　等孙岚玉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从自己家门口驶过，她赶紧喊停车。

　　却不想这一喊，引来了好些吃晚饭在巷子里溜达的人，那目光认出孙岚玉来，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意味深长。

　　孙岚玉只能当做看不见，笑着跟杨光亮告别后穿上鞋子往自己家走去。

　　院子里，五哥正带着两个侄女在踢毽子，五嫂在院子里洗衣服，见孙岚玉回来都停了手里的事儿招呼孩子们进屋吃饭。

　　孙岚玉有点尴尬，她刚才吃了葱包桧现在已经不饿了，可这么多人等她吃饭实在不好说。

　　不过刚进屋，就被人一把拉回了房间。

　　是原主的四姐孙美玉。

　　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关上了孙岚玉的房门，压低了声音凑到孙岚玉身边问道：“小妹，你跟四姐说老实话，你跟那武向东，从前到底有没有干过不该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