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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御妖术 ...

  •   刈青站在夜幕下微微一怔,看到那人时不由得有片刻的惊讶。

      竹月疑惑之余,顺着他的视线转眸朝着明澈看过去,眼见明澈的身侧多了一个手握弯月刀的年轻男子。
      对方穿着一身紫棠色劲装,身材高挑,皮肤雪白,五官美的胜过旁边俊美无暇的明澈,甚至可以说有些超出男人该有的美。

      竹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这个绝美的男人像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他这样一想,果然就听到那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的棕谣震惊地低声唤出两个字来:“圣女。”

      九仙教的圣女?可眼前这人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刈青冷冷地盯着这人,眼见他毕恭毕敬的朝着明澈躬身行礼,瞬间看透了一些事情,冷嘲道:“圣女不向本尊见礼,倒对他这么客气,你就不怕本尊杀了你吗?”

      听到他的话,“圣女”只是淡淡一笑:“师父从没这么在乎过我,我做什么你也从来不知道,我以为在师父眼里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刈青血色的眼瞳微微一动:“本尊徒弟众多,不记得一个人很正常,但你若是早告诉本尊你是个男儿,本尊会多看你一眼的。”

      “圣女”闻声觉得好笑:“是吗?看来现在已经晚了。”他收敛笑意,眉目平静,说出的话更是稀松平常,“我刚刚从九仙教出来时,把九仙教给烧光了,你的人一个都没给你留下。”

      此话一出,竹月稍微惊了一下,看见明澈似乎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而那边的棕谣却立刻变得满脸惊恐。
      他像是想到了某个人,嘴里一边惊慌地念着“楚姬”,一边连滚带爬的朝着九仙教的方向而去,连他的拂尘都来不及拿上。

      棕谣走后,只剩刈青一人穿着白色的袍子,像孤魂野鬼一样孤零零的站在黑漆漆的夜幕下。
      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就听到他仍是用阴冷的语气轻飘飘地说:“告诉本尊你的名字,本尊要永远记住你。”

      他说完,“圣女”没有说话,而明澈冷冷替他答道:“他是我的焱护法。”

      话音刚落,他旁边的焱护法身形一闪,已经握紧手中的刀杀到了刈青身前。

      转瞬间,那两人周围烧起肆意的烈焰,冲天的火光闪的竹月什么都看不清。他本就无心关注这两人打架,便扶着阿意到一边坐了下来。

      明澈转眸看向他,突然皱了眉,慢慢踏步走到他的面前后,出声便带了怒意:“说了做我的刀,可你如今满心都是这只猫,毫无保护我的心思。”

      听他这样说,竹月忍不住轻笑一声,站起身后看着明澈那双冷冽的眼睛,指了指火中的那个人,淡淡说道:“先生的焱护法神通广大,此刻哪还需要我保护。”

      竹月的这两句话,顿时让明澈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把竹月拽到了他的身前,让他像把刀一样挡在他的前面,冷冷道:“这才像话。”

      似是方才的火气还没消,竹月一下子沉了脸色,但他还是听话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时不时担忧地看一眼身后的阿意。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有火光闪过,紧接着一团烈火就在他脚边烧了起来。

      竹月神色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正好退到明澈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又冷又硬,让竹月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赶在对方责备他之前,急忙站直了身子。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刚刚的明澈非但没有丝毫怪责他的意思,甚至还好心的伸了一下手想要将他扶稳。只是动作一出明澈就被自己惊住了,愣在那里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时,一刀划破刈青胸膛的焱护法抽身来到了竹月面前,他神色不明地看他一眼,然后附下身赤手便将落在竹月脚边的那团火拿了起来,接着在竹月微微惊诧的目光中冲他勾起嘴角得意一笑后,随即把被火裹烧着的书卷递给明澈看。

      书卷?那确实是一个非常古旧的书卷。难道太子让明澈一直找寻的东西就是这个书卷?

      竹月来不及多想,就听到明澈吩咐焱护法:“拿去给殿下。”

      焱护法领命,淡淡瞥了一眼那边勉强站着的刈青后,对明澈说:“阁主放心,他已经用不出九天玄火了。”

      说完,拿了带火的书卷便离开了那里。
      哪想他一走,刈青就阴冷的笑起来。

      “真是造化弄人,本尊有朝一日居然会败在自己徒儿手里,这场戏阿澈看得可还过瘾啊?”

      明澈并不说话,只隔着身前的竹月冷冷打量着远方。

      刈青周身有红色的雾气聚起又消散,他攥了攥那双骷髅手,声线愈发阴森可怖:“阿澈,九仙教教徒众多,本尊最喜欢的就是你,可你为何要毁我一切,真的让我好心寒……让我想要将你碎尸万段……”话音未落,他的那双血瞳倏然变得凶狠至极,紧接着他狠狠一咬牙,突然嘶声喊道:“火狼!”

      这道杀气腾腾的声音似是在风中回荡了一圈,还未等落地,一只全身火红的狼顷刻间凭空出现,这狼足足有一丈高,灌满煞气的眼睛比它的毛发还要红,只听它仰天长吼一声后,便挥着巨大又锋利的爪子朝竹月和明澈扑了过来。

      明澈见状眸光一紧,毫不犹豫转身的同时几乎下意识抱住了身前的人,后背瞬间就被火狼的利爪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皮开肉绽的那一刻,一股滚烫的烈焰顿时钻进他的骨髓,巨大的疼痛立刻伴随着五脏六腑的寒气猖狂肆虐,明澈忍不住痛呼一声。

      被他护在怀里的竹月怔在那里看他,眼见不出片刻,明澈的身上乃至每一根发丝都结满了冰霜,呼出的每一口白雾像是在忍着无力承受的剧痛,喷在竹月脸上时,竹月的心忽然跟着疼了一下。

      可明澈却似乎毫不在意,一双眼睛依然冷峻凛冽,他伸手将怀里的竹月推开两步后,转身便与火狼恶斗。

      竹月看着他闪动的身影,一时心神更乱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要在危急关头先护着他?是他觉得他像木篱,还是他只是认为他对他有用,想要留着他这条命……
      但不管因为什么,竹月想,他从不欠别人恩情,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恩情更加欠不得。

      眼见明澈因为寒蛊的缘故根本斗不过那只火狼,下一秒,竹月立刻冷凝起那双清亮的眼眸,纵身一跃便来到了明澈身后,紧接着他抬起一条手臂从后面紧紧搂住明澈的腰,另外一只手在明澈心口的位置轻轻一按,然后又迅速松开,指端便立刻有道白光闪过。

      随即竹月将手一挥,五根寒冰丝脱手而出的刹那,他的额头上倏尔浮现出一抹蓝色的云水纹。与此同时,原本还呲着尖利牙齿的火狼突然猛地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声嚎叫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直接震惊了在场的明澈和刈青。

      刈青看着倒地的火狼脸色大变,怔悚过后,不由沉重了声线:“寒冰丝,御妖术,你是云海人?”

      面对他这声质问,竹月没有说话,只抬头对上明澈那道难得被惊愣住的目光,过了一会儿,见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这时,鬼尊长河和少辰已经带着几个暗卫来到了这里。

      不用明澈吩咐,少辰就出声命令暗卫先把刈青押回扬雪阁的地牢,随后他温顺下眉眼,凑近明澈两步后,看了一眼男人背上的伤,接着小心翼翼地俯首唤了声:“主人……少辰来晚了,您的伤……”

      明澈这才把目光从竹月脸上移开,他皱了皱眉,努力压制住眼中翻涌的无数情绪,看上去只有被伤口折磨的淡淡痛楚。

      他转身,回了少辰一句:“无妨。”然后目光一转便冷冷看向鬼尊长河。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指了一下竹月,对长河命令道:“你的寒冰丝,拿回来。”

      鬼尊长河仍是面无表情,听到这句话时也不犹豫,直接径直走到竹月面前,抓起他的手将寒冰丝收了回来,然后抬眸没有任何感情地看了竹月一眼,便瞬间化作一团黑影回到了往生灯中。

      一旁的少辰看不到明澈的脸色,但是从男人刚刚说话的语气中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于是,少辰想了想,连忙识趣道:“主人有伤在身,那我先回阁中为主人调制疗伤的药浴。”
      说话间,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便迅速转身往远处走去。

      空荡荡的书院里只剩下竹月和明澈两人。

      明澈再顾不得什么,伸手抓住竹月的手臂,直截了当的问:“告诉我,你为何会用寒冰丝?又为何会御妖之术?你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问完,竹月立刻出声打断了他。他面不改色,看着明澈那双因为过分激动而隐隐打颤的眼眸,缓缓答道:“寒冰丝是鬼尊长河教给我的,御妖术是之前山海宫宫主让我修炼的,只因这御妖术是云海国人专修的秘术,如今云海早已覆灭,对于这种秘术我也只是略懂皮毛,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御妖术,方才能助先生打败那只火狼,纯属运气好而已。”

      听到这些解释,明澈立时眸光微暗,凝视着眼前那张格外镇定的面孔沉默不言。他知道竹月说的都是谎话,可偏偏他又不知该如何揭穿他,于是他静静地看了竹月许久,突然松开手,转头将目光落在了旁边昏迷不醒的阿意身上。
      只见他手腕一转,掌中白光浮现,转瞬就把阿意收进了往生灯中。

      竹月不由得神色一惊,盯着明澈手中的往生灯眨巴了一下眼睛后,急忙开口问他:“先生这是做什么?”

      明澈冷下面容,沉声说道:“他不是喜欢我往生灯中的魂灵吗,那我就让他和这些魂灵待个够。”

      得到这个回答,竹月垂在身侧的手蓦地紧了紧。自古妖魔与魂灵就是宿敌,即便鬼尊长河知道阿意与他的关系,但是一旦阿意踏入魂灵的领地,鬼尊仍然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竹月不敢再想下去,他收敛眉目,强行抑制住心里的怒火,压低了声线对明澈恳求道:“先生放他出来吧,他只是因为受了伤才迫不得已去汲取魂灵的灵气,而且是我带他来的天德书院,我想着要经过先生同意的,可谁让你当时没在这里。”

      他话音未落,明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怎么?你这是在怪我?”

      竹月被这道目光看得心寒,垂下头不知再说些什么。

      见他如此,明澈眸子里的冷厉渐渐褪去,他站在那里,同样沉默着凝视竹月,久久没有说话。他好像极力克制着什么,再开口时声音不由变得有些沙哑:“你……是不是他?”

      竹月早就料到明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在明澈心里,他始终都像极了过去。但这一刻,竹月要做的不是打消明澈对他的怀疑,而是让他对他的了解只能止步于这个“怀疑”。
      因此,他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向明澈,一字一顿地问:“他?他是谁?”

      大概猜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复,明澈眸光微动,突然直视着面前这双眼睛轻轻唤了一声:“木篱。”

      听到这个名字,竹月的心顿时猛地一颤,不过面上却毫无破绽,只是犹豫了一下,仍是故作诧异地去问明澈:“木篱?那不是先生的朋友吗?”

      明澈朝他靠近半步,神情坚毅地盯住他的眉眼,喉结轻轻动了动后,字字清晰地说道:“你就是木篱。”

      竹月此刻已完全冷静下来,他故意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竹月这个名字是我以前的主子给的,先生如果不喜欢这个名字,非要说我是木篱的话,我以后便叫木篱。”
      他抬头,见明澈眼中的那抹光亮逐渐暗了下去,便刻意把嗓音压低的更加淡漠:“只是我怎么记得云海国有位皇子就叫木篱,亡国入土的死人,我叫这名会不会不吉利?”

      听他说完最后这几句,明澈的眼里立刻透出凛凛锐光,只眼底藏下一抹浅浅的萧瑟。他知道木篱很爱自己的故土,可是眼前这人在提到云海国的时候神情是那样冷漠……难道他真的不是木篱?

      明澈忽觉心里疼了一下,一时掩藏在面具后面的整张脸没了任何温度。他沉默半晌,低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既然你不是他,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竹月没听懂这话的意思,眉心微微一皱。

      这时,明澈似乎不想让竹月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别开脸,转眸去看山墙边那棵折断的海棠树。

      树干已经被烈火烧焦了,散落在地的花瓣飘的到处都是,夜里起了风,吹开满地血红。

      而明澈就站在这一片染红的土地上,对竹月冷冷地说:“要不是刈青提起我还忘了,我的浴池旁也缺一个娈宠。”

      竹月闻声心头蓦地一紧,随即淡淡回道:“先生不像那种人。”

      听他这样说,明澈忽然笑了,他冷声反问道:“你很了解我吗?”

      这话问得竹月没了回应。

      明澈看向他,嗓音冰冷:“不了解就好好看看,我是怎样的人。”他靠近两步,把往生灯放在竹月眼前晃了晃,莹润的光将竹月的脸照的雪白,明澈看着这张脸,突然说道,“伺候我高兴了,我就把那只猫还给你。”

      最后这句话透着几分邪恶,竹月脸色一沉,抬眸直视明澈的眼睛,忽然愣住了。
      这样冷漠又无情的明澈,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确,他并不了解他。

      嘴边慢慢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竹月的声音很淡却异常清晰:“只要先生肯放过阿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段时间身上的寒毒已经被他慢慢压制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好冷,冷到他身上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也从自己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生气。
      他的心仿佛变成了一块坚硬的冰石,可他又偏偏固执的想让这块冰石融化开。于是,他突然伸手抱住竹月,疯了一样的倾尽全力将他禁锢在怀里,柔软的唇瓣慢慢在他的颈间厮磨,最后用力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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