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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四人前后走出院落,他们四人都是霍戎心腹,说话也更随意。

      “陛下已经怀疑商沅和太子有染,为何还让人进宫?就为了看清太子和商沅今后如何勾结?”

      “这事儿不是很明显么?”有人压低声音道:“陛下对那人正有兴致,把人叫入宫里玩玩,你们有什么可阻拦的!

      “可他毕竟和陛下有前情,你说陛下万一动心。”

      “陛下哪儿有那么容易动心?若不是那药,他早就把那故人忘了,如今阴差阳错记起了前事,君后就君后吧,以后……废了也就是了……”

      “陛下才是布局之人,你们也不必多操心……”

      这些人渐渐愁眉苦脸走远了,只有荷荷一脸笑嘻嘻。

      冯公公挂着两个黑眼圈:“走向竟然是这样……本公公白熬了三宿,看完了那些话本儿。”

      “又有好戏看了。”荷荷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更刺激了么?而且陛下以后会追妻。”

      “这都没崩啊,姑奶奶。”冯公公悄声道:“公子喜欢的是太子,就连那药可能都是为了帮太子除去陛下,这婚事也是我们陛下设的局……还追妻,就差杀妻了。”

      “那是公公你看的还不够多。”荷荷白嫩的脸上满是气定神闲:“一般这种走向,说狠话的那人都忏悔了,而且两个人之间定然有误会。”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你说谁会忏悔?”

      二人回头,霍戎一身玄衣龙袍,微沉的眉眼透出思索。

      冯公公吓一跳,忙讨好道:“……我们在看话本子呢,说凡是放下狠话那一方到后头都会后悔恳求……”

      他想着荷荷讲罢情节得了表扬,也赔笑等夸呢。

      谁知霍戎登时沉声道:“立刻把这些东西烧了。你身为大内总管,再敢胡言乱语,朕就送你去守陵,到时你有的是闲工夫。”

      呆若木鸡的冯公公:“……”

      当时荷荷分析,陛下不是挺高兴的么,怎么轮到他,就成胡言乱语了。

      *

      霍戎唇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不管商沅出于什么目的,可那夜终究是被自己折腾得脱了层皮。

      他想留在自己身边给太子传递消息,自己也乐意成全。
      霍戎叫来展凌,淡漠开口:“国库里的珍宝可曾清点,名单在何处?”

      展凌一怔。

      霍戎虽贵为天子,但对钱财珍宝可以说毫无兴致,也许是在冷宫过惯了苦日子,之后又在战场厮杀,他对一切骄奢习性都深恶痛疾。

      如今……怎么想起过问这些玩意儿了。

      “还未清点完,属下去催促?”

      霍戎点头:“去吧,要快!”

      展凌:“……是。”

      *

      商沅这几日总算有了舒心事。

      夫人安置在他们身边的钉子都被拔了去,卫国公夫妇还亲自把庄子的名单给他送来,让儿子自己挑人。

      卫国公夫人的手帕都拧成麻花了,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挂着胜利者的笑容点了人,就连首饰铺子也到手了。

      他变强了,他暴富了。

      但离暴君给他定下的期限,也只剩三天了……

      三天……偌大的京城,毫无线索,他去何处捉那“细作”啊……

      商沅看着那记载着密密麻麻银子的账本,宛如绝症病人看黑卡余额……

      想来想去,商沅觉得除了不打自招之外,自己没有第二条路走……
      可想到暴君的手段,商沅立刻吓得直摇头。
      细作,下药,刺杀……
      就算暴君现在看在以往同窗的份儿上对他还算和善,知道真相之后,也会活剐了他吧……
      还有三日,他必须想出脱身之计……

      夫人如今正咬牙切齿的给商沅介绍婚事,商沅也不介意,借着谈婚论嫁也能认识些人,若能借着婚事的名义找个能帮他脱身的人也不错,事先谈拢,给钱就成。

      如今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他而言都不算大事。

      只是如今那暴君赖在他家不走,别说男人,连鬼都不愿登门。

      忽听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竟是暴君身边的冯公公笑吟吟进来了。

      后头跟着一队小太监,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托盘,上好的金玉在冬天的日头下闪着光芒。

      商沅一怔,还没回过神,冯公公的声音已在耳畔响起。

      “陛下赐卫国公大公子商沅白玉发簪二十枚,象牙发簪十枚,冠冕五……”

      “陛下赐卫国公大公子商沅御用银骨炭十箱。”

      “陛下赐卫国公织金长袍五十套,大氅二十,另有皮帽,缎靴数目不等……”

      “……”

      商沅望着眼花缭乱的赏赐,彻底傻在原地。

      都说暴君是杀神下凡,这什么时候转型当散财童子了???

      冯公公笑吟吟道:“公子啊,这都是陛下听说您受了苦,特意赐下的……”

      商沅满脸不可置信:“是……是吗?”

      他其实还算过得去,之前南屏说的半真半假,夸张了不少。

      本想讨渣爹的愧疚,可渣爹半点不为所动,反而是身为局外人的暴君,竟给他送来这么多东西……

      商沅此时才回忆起原书的片段,暴君小时目睹了母亲杀子,又被皇帝爹厌弃,在冷宫里过得比小太监都凄惨。

      冬日没炭火,没衣料,手上生得都是冻疮……

      年幼的暴君跌跌撞撞的沿着甬道要炭火,得到的却只有冷漠,奚落,戏弄……

      今日他的事儿,大约是让暴君同病相怜了吧?

      商沅五味杂陈道:“冯公公,替我向陛下谢恩……”

      看来原书也不能尽信,此时本该黑化的暴君,竟还能感同身受,慷慨助人……

      若是他穿到霍戎少年时,也许那孩子还是能救的……

      可惜造化弄人……

      等冯公公一走,商沅忍不住津津有味的查看起来:“南屏,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可以变卖的,选几样不显眼的去换成盘缠!”

      南屏一怔:“盘缠?”

      商沅点点头:“对,都换成银子。”

      若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要逃,那母亲留的宅子铺子都带不走,手头上有些银子比什么都重要。

      *

      霍戎丝毫不晓得某人盯上了自己的赏赐,还打算着变卖跑路。

      他还等着商沅来谢恩。

      毕竟商沅不惜用药亲身上阵,也算是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如今他要还想帮太子,定然要寻机会接近自己。
      如今赏赐也给了,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晓得趁此机会靠近他。

      可是等了半晌,也只有那句冯公公捎来的口头谢恩。

      成箱的珍宝砸过去,人没现身,连个响儿都没传来。
      也不知是被什么绊住了,到现在也没来试图勾引!

      商沅憋在自己院里想了好几日细作之事,今日恰好出来透风。
      霍戎刚冷着脸走出院门,就看到秋千上的少年。

      少年一身淡蓝色长袍,如墨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随着秋千的摆动透出一股优雅的孱弱。他的侧脸剔透莹然,比上好的甜白釉还要引人触碰。

      商沅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吓得从秋千上腾空而起。

      竟是暴君。
      商沅忙行礼道:“陛下。”
      那白皙的脖颈随着行礼,从衣领里袒露出来,光滑娇嫩的皮肉引诱得人想试试能掐出多少水……
      霍戎移开眼眸:“朕赏你的东西收到了?”

      商沅澄澈的眼珠显出迷茫:“是,多谢陛下,臣无尺寸之功,大部分都让人封存了……”

      霍戎冷笑:“也不算无尺寸之功吧,你不是在替朕捉那恼人的细作么?”

      果然一听细作二字,少年背脊登时绷紧,还挤出故作放松的笑意:“臣这几日正在想主意,定会尽心去为陛下分忧的……”

      霍戎目光冷峻,打量着眼前少年。
      他既然敢孤身刺杀,定然不是怕死之人,可他如今为何如此想掩盖隐藏。
      是怕下药刺杀之事暴露,就无法再为太子效力了么?
      也无妨,只要有“怕”的事,就能为己所用。
      霍戎神色染上阴戾:“其实那细作不难查,朕只说一条,他拿走了朕的玉佩,那东西不好销毁,挨家挨户搜查,说不定就藏在哪出柜子角,或是哪处抽屉里……”

      霍戎缓缓逼近商沅,低声道:“朕拖到现在,也是为了阿沅你。”

      商沅脚下一软,眼角小小的泪痣脆弱无助的抖了抖。
      暴君的玉佩的确被他藏在柜子角……

      霍戎不动声色道:“所以你知道朕为何让你去查那细作么?”

      “你啊,毕竟是朕太学同窗,最近又对朕再次示好,”霍戎刻意强调了“示好”二字,慢悠悠道:“朕才将此事给你,也是为了让你立功,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

      商沅抬头,暴君眼底有一丝他猜不透的晦暗,但这几句话无疑安抚了他。

      商沅由衷道:“多谢陛下。”
      看来是暴君昔日同窗,也是有好处的。
      由他去查那“细作”,总比让锦衣卫出动好百倍……

      商沅思索着,若是他继续对暴君“示好”,牢牢的把彻查“细作”的权力握在手上,是不是就能多苟几日呢?

      “朕要的,从来不是口头上的谢意。”商沅的心思似乎被暴君瞬间看破:“记住,朕是因着你愿意向朕亲近才让你去办此事,若你不愿,朕立刻交由锦衣卫去办!”

      商沅脸色登时变了:“臣当然……想和陛下亲近……”
      他不知道暴君为何会觉得他想“亲近”,但他绝不能让暴君把此事交给锦衣卫。

      霍戎心底冷笑,骄矜的颔首:“朕后日会去东苑温泉。”

      少年既然想自己去查“细作”一事,又想日后潜伏到自己身边,自然该知道如何对他示好亲近……

      望着商沅郑重答应后离开的纤细背影。

      霍戎缓缓眯眸。

      看那五年的卷宗,霍戎总觉得少年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甚至完全沦为太子的附庸。

      可这几次碰面,少年却无比熟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毫不设防,懵懵懂懂任由自己牵着走的时候。

      可惜……时移世易。

      霍戎危险的低笑一声。
      他如今再也不是那个宁可压抑自己,也不舍得碰少年一指的冷宫皇子了。

      *

      商沅回去后心口怦然。

      原来暴君将此事交给他办,只是出于和原主的同窗情和他的亲近……

      可商沅想了半晌,也不知这几日哪里示好暴君了。
      不过暴君说了,只要他以后亲近,此事就全权交给他去查……

      商沅思索原书,暴君一直是事业型男主,想必是暴君手下刚好缺人手,就把此事的功劳顺手交给从前的同窗了……

      商沅叹口气,可暴君不晓得他才是那“细作本作”……

      除了暴君,眼下还有重要的事——夫人在后日给他备下了午宴,听说会来不少名流才俊,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他也能就此脱离国公府。

      商沅需要婚事,他的精力不能浪费在躲藏暴君上,他想名正言顺脱离国公府,找个名义上的“相公”带他出京悠然过一生。

      若是能恰好寻到各取所需之人,那他不介意多花些银子。

      反正他现下有的是钱。

      至于霍戎说的示好一事,他也不敢怠慢,甚至将泡温泉一事知会了卫国公。

      卫国公下了大功夫,听说挑了一等一的美人伺候,还将池子周遭用玉装饰了一番。

      商沅松了口气,如此重金取悦,暴君定会满意。

       霍戎一大早在和几个阁老议论政事。
      虽说他已所向披靡进京夺位,用铁腕手段控住了京城,但还是有不少地方有隐患。
      山东河南都打出了“勤王”的名号,把曾经的太子,如今的贤王高高举起,声讨他这个来位不正的逆贼。
      旁的地方也并不风平浪静,只是大部分都对他的攻城掠地心有余悸,敢怒不敢言罢了。

      霍戎接连批了几个镇压的命令,挥手让阁老们退下。

      冯公公进门来报:“陛下,商公子一大早便起身装扮了起来,奴才瞧着,把您送的象牙簪都戴上了呢!”

      霍戎唇角凝起笑意,故作漫不经心道:“他的事,也至于时时来报?”

      不就是拿他送的簪子打扮么?
      他那日已明白说了“示好亲近”,商沅对他有所求,定会认真取悦。
      只是手段过于直接,倒有些好笑。

      霍戎骄矜的坐在椅上,准备等商沅动身后,自己再缓缓起驾。

      结果许久未等到消息。
      看到冯公公进来,霍戎终于忍耐不住道:“他动身了?”
      “啊,大公子是动身了,”冯公公道:“不过是……动身去相看婚事的宴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沅沅兴奋:只要我向暴君示好亲近,暴君就会让我去查那细作,那我就永远不会暴露!
    茸茸勾起唇角:推理的不错,来,朕现在教你正确的示好方式——
    还有一点要记住,要示好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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