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旅行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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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他们得手了。”
森川虹坐在小巷的石墙上，慢悠悠地晃着悬空的双腿，说完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么说好像反派啊。”
阳光惫懒，勉强驱散了此地的阴暗，却使它的丑陋和不堪曝露在世人面前，灼烧般的羞耻和愤恨，只是让它更扭曲和不堪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拖着瘦弱的躯体，经过少年坐着的石墙，却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沉默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死气沉沉的走了，像是气息微弱的游魂，漫无目的地飘荡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都在仰望同一个太阳，有的在天空下，有的在臭水沟里。
这里是贫民窟，一个连阳光都会发霉腐烂的地方。
“孕育邪恶的肥沃土壤啊……”森川虹俯视着这片土地，不轻不重的感叹了一句。
但又关他什么事呢？他漫不经心的想。
啧……有点无聊。
渡边淳一去搞外交了，格林他们去祸害森鸥外了，安徒生……
森川虹无奈道，“汉斯，你在干什么啊？还不出来吗？”
一个声音抽噎着响起：“等……等等，我、我还没哭完……”
“……格林他们又欺负你了？”
那个声音愤怒了，但一抽一抽的显得很没气势，“我、我才不会，被、被那两个小屁孩欺负！”
森川虹想了想，觉得不管从哪个丧心病狂的角度看，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事，于是一点也不心虚的又问了一次，“到底怎么了嘛？”
“还、还不是那个渡、渡边淳一的错！”白发青年捧着个玻璃大鱼缸，愤怒地转身，雪白的长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水，沉甸甸坠下时，在空气里凝成了清亮莹润的珠子，那个透明的大圆缸里已经积了大半缸的珍珠，在阳光下莹莹烁烁。
安徒生给自己顺了口气，可怜兮兮地看着森川虹，说：“渡边学长说，我们学校刚刚成立，资金短缺。而我作为学校的一份子，既然有这方面的才能，也应当为建设校园出一份力。他说，说……”
安徒生说着说着又开始真·“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落下的珍珠和鱼缸里的珍珠相撞，清脆又响亮。
森川虹习以为常的把白发七年招过来，熟练的薅了薅那一头乱翘的白毛，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是语气里却充满了好奇，“说什么了？”
“他说，‘给我哭，一天给我哭满五大缸’，太过分了，呜呜……”
森川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哈哈哈……”
安徒生打了个哭嗝，哭得更大声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在这个时候嘲笑一个落魄之人，虹的性格也太糟糕了吧？虽然我只是一个无能之人，但这样落井下石，我也是会生气的啊……”
森川虹真诚地说：“对不起。”
哭声小了一点。
“啊，那这样吧。”森川虹一手握拳捶了下掌心，好像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汉斯以后就是我们学院的财政大臣了，这样的话，哭起来简直就是名正言顺呢，要是有人嘲笑你，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回去了。这么一想，淳一还真是体贴。看来，大家相处得还是很不错的嘛。”
安徒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有时候他是真看不懂自家院长的脑回路，他们都能把房子给打塌了，虹竟然到现在都认为他们只是为了一个马桶盖而大打出手，他们那是单纯的争宠吗？？那是早就看对方不爽好久了！到底是什么蒙蔽了您的双眼，让您对我们有这么深的误解？！
安徒生想到自家院长那双从没聚过焦的眼睛，忧郁的想，难道是近视吗？！
森川虹：小打小闹罢了，他们的关系真好啊。
安徒生越想越难过，又开始噼噼啪啪的掉眼泪。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一点也不值得。天呐，像个蠢货。”安徒生流着泪自言自语，把怀里满了的鱼缸往森川虹的怀里一塞，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鱼缸。“这样的我一定让人讨厌吧，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是一个连马桶盖都不配拥有的人啊……”
森川虹把手里分量不轻的鱼缸随便往身边一塞，“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件事了，汉斯，或许把你们当做人确实是我的错。”
“您竟然也会阴阳怪气了，您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个世界果然无可救药了。”
“这当然不是人说的话啦，你在欧·亨利的空间里塞了多少鱼缸？”
“您承认了，果然是为了故意羞辱我么？”安徒生换了口气，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想了想，回答道，“不多，也就5000个，现在只剩下1586个了。”
“……亨利真的不会揍你吗？”
“小先生，多想想我这个可怜人吧。反正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打着鼾，做着美美的白日梦呢。”
“汉斯，你好像在无理取闹，但是我又没有证据。”
安徒生：不高兴，我要闹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大家都不是人嘛。”森川虹拍了拍那个白色的脑袋，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怪怪的，怪有毛病的。
“你这么说，只会让这个大龄巨婴哭断气而已。”
一个陌生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插了进来。
森川虹早就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所以并不感到惊讶，只是低头看了眼安徒生，发现他哭得要厥过去了。他想了想，觉得仅凭他一己之力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于是他理直气壮地对来人说，“他还是个小孩子呀，你弄哭的，你负责。”
“如果仅仅是因为他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得不到精心呵护，就在这里像个没奶喝的幼儿一样哇哇大哭的话，那你应该给她找个保姆，而不是一个侦探。侦探只负责破案，可没有义务给没断奶的孩子找妈妈。哦，说不定警察会管这种事呢，难怪我每次去的时候，他们不是在给别人擦屁股，就是在给别人擦屁股的路上。”
金发红眼的侦探语气冷淡，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听起来嘲讽味十足。
森川虹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感叹，“哇哦，感觉你一口气就喷了很多人呢，好厉害，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
说完转头就对着安徒生语重心长道：“你看嘛，这才是真正的阴阳怪气，连我听了都忍不住替你感到羞愧呢，汉斯。”
安徒生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又换了个缸：绝望了，这个世界。
有生之年，竟不知道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的绫辻行人：“……”
“……我倒是觉得你已经深得语言艺术的精髓了。”
森川虹：“啊，和聪明人说话真是伤脑筋，我一点也听不懂呢。”
绫辻行人：“你那是不想听吧。”
森川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过和聪明人一起玩游戏的话，顺利通关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吧？反正汉斯哭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绫辻行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苦恼，还带着些嫌弃，“强买强卖也好歹要给点好处吧？虽然游戏通关会有奖励，但要带上一个拖油瓶的话，那可就是另一个价格了。”
“汉斯很强的，我的家人们都很强大哦。”
当然，搞事能力也是最强的。
森川虹把右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你可不要小看他啊，侦探。”
安徒生愣住了，“院……院长……”
然后眼圈一红，又开始噼噼啪啪的掉眼泪。
“……淳一对你的要求还真是不高啊，区区五缸而已。”森川虹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绫辻行人，“那你想要什么呢，侦探？”
猩红的眼睛对上没有焦距的霞色瞳，“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吗？这确实有些难办呢……”少年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眼中却盛满了天真的好奇，探究地观察着对面的青年，似乎第一次遇见了什么新鲜事物。不过，显然对面的青年也并不在意这相当失礼和奇怪的视线就是了。
“不过，现在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了吧……那么，”少年眼中融开温和又稍显稚气的笑意，“初次见面，我是森川虹。”
“绫辻行人。记住我的名字，这是第二个要求。”面容冷峻的年轻侦探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我记住了。”
森川虹按住安徒生的肩膀，轻轻往前一推，“去吧，克里斯汀·安徒生。”
绫辻行人和安徒生对视了一眼，前者不爽地啧了一声，后者悲伤地开始自闭。
“对了，再附赠你一个消息吧。”森川虹对绫辻行人露出了一个带着一点小小的恶劣的期待的笑容，“你的其他队友会从你认识的人中随机选择哦——”
“什么？……”绫辻行人皱着眉还没来得及问，脑海中就响起了之前听到过的声音。
“判定成功，游戏开始。”
在失去意识之前，绫辻行人对于这次的游戏体验总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旅行的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