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短篇合集》横滨路灯

6、双首领

　　阅读须知：短，很短！福森、森福无差！此梗来源于英国阿尔茨海默病公益短片《等待》

　　正文——

　　昨夜下了场雨，路上的小坑就成了水洼。三五一群的小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专往水洼踩去——“啪”地一声，水溅起来，四散开来的水珠打湿他们的鞋子与裤脚。

　　福泽谕吉在公交站牌下等车，几个孩子追逐着跑过，他便遭了无妄之灾。小孩欢快的声音截然而止，抬头望见一张严肃的脸，仿佛见了教导主任般吓得缩了缩肩膀。

　　“爷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三个小孩排成一排，乖乖低头道歉。福泽谕吉宽和一笑，让他们赶紧去学校，别迟到了。

　　“您的脾气真好，跟您的外表不太像。”在站牌下的另一位老人这么说。

　　老人的头发正在经历从黑到白的过程。白色从发根逐渐蔓延到发梢，就像病毒感染似的，从一根两根到最后的满头白发。这不是一个好讯号，它意味着人的变老，身体的衰弱。

　　老人的身体应该不是很好，只是入秋不久就已经围上了一条红色围巾。

　　福泽谕吉问：“是吗？您觉得我的外表很凶吗？”

　　老人看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从一开始他们就站的很近。外人看来只会以为他们是一起的。

　　“啊，不是指您的外表不好看。而是指您的气势，不怒自威板起脸来会把胆小的人吓得哭出来。” 老人的眼神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眼中有着与这具苍老身体不符的鲜活感情。

　　是年轻时的执念、爱情、求而不得。

　　“听起来您好像认识这样的人。”

　　老人笑了起来，他的手按在围巾上，围巾下面是胸口的位置。眼角细纹随着他的笑意堆砌起来。

　　“我的爱人，他和你是很像的人。”

　　“我很荣幸。” 福泽谕吉也笑了起来，这一刻的他竟柔和得不可思议，“很巧，我的爱人和您也很像。”

　　“眼睛、鼻子、嘴巴……不管哪里都一模一样。”公交车慢慢驶近了，福泽谕吉为他理了理围巾，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家吧，森先生。”

　　森鸥外怔愣地看着他，过了好久，久到公交车已经关上门开走。车门关闭的声音惊醒了他，被循环遗忘的记忆这才复苏回来。

　　森鸥外反握住福泽谕吉的手，枯瘦的手意外地坚定有力，“对，我们该回家了，福泽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