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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傅斯言眼神闪了闪,身子下意识地有些向后退避的意思,许乐程拉住他的手腕,抬眼瞪他:“别乱动!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消毒上药啊!”

      傅斯言垂言看他,过了会儿低声:“怕啊。”

      说着“知道了,我尽量温柔点”,许乐程把酒精棉球点上了傅斯言唇角。

      血止住了,那伤痕看着倒是像他唇上的一颗小小的点缀。许乐程放下棉球,移开了视线。

      转院很顺利。

      而傅斯言陪着许乐程一起给爷爷转院时说这趟去英国后周一会回来,但周一过去,周三过去,周五过去,直到下一个一周又到来,傅斯言也没有在许乐程的生活里出现。

      自从傅妈妈惦着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在傅斯言和许乐程都表示她如果愿意就交由她全权负责而开始筹备婚礼之后,傅斯言倒是很少连着一周都不曾来刷点存在感。

      不过傅斯言安静得也确实合理——他们本来就是合作,不是真爱,在非必要的时候互不打扰才是塑料夫夫最该遵守的原则。

      傅斯言没有出现,许乐程的生活里烦人的玩意儿却不肯消停。

      爷爷转到私人医院后被照顾得很好,主治医生也告诉许乐程国外的医疗团队已经在做准备,将很快将来国内一起给爷爷进行治疗。

      周三下午下了课,许乐程到了医院。

      傅斯言给爷爷安排了单独的病房,如果不是各种医疗器械闪烁着指示灯还时不时发出嘀嘀的电子音,这里可能还更像豪华酒店的精致房间。

      爷爷病房的门半敞开着,距离门口半步,许乐程听到了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一怔,旋即皱起了眉头。

      不是他以为来看望爷爷的、自英国回来的傅斯言,而是他只想避而远之、最好永远不要见面的堂弟,许鹏程。

      此刻许鹏程正在病房里对护士叨叨嚷嚷的摆着“VIP病房病人家属”的莫名威风,挑剔着病房的温度,房间的大小,和沙发的真皮似乎廉价,还比不上他家影音房八百年不坐一次的沙发。

      银行马上要收走祖宅了,他还能如此自欺欺人的耀武扬威,许乐程由衷地佩服他的不要脸。

      许乐程推门进去,向被许鹏程为难的护士道了歉。

      护士离开了病房,许乐程还没说话,翘着二郎腿大咧咧靠在沙发上的许鹏程吹了声口哨,又向许乐程挑了挑眉,言辞眉眼皆轻佻地说:“你攀上傅家了,怎么都得对我爸知恩图报吧?”

      知恩?图报?

      许乐程只觉得好笑。

      他们之间这种气氛早已持续多年,许鹏程压根不在乎许乐程的态度感受,撩了撩脚尖,点向许乐程,又说:“给我转一百万。”

      “你是蠢也好,是做梦也好,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发病。”许乐程不屑,“别在爷爷病床前发疯。”

      “你跟了傅斯言,一百万都拿不出来?骗谁呢。就着医院一个月的费用都要多少?爷爷躺着能用,我就不能?”

      “你们要是蠢到能相信这种没有基础的婚姻能给你们带来切实的好处,那许家被你们拜光了也是正常。”许乐程抬手,指向呼叫铃,“爷爷的病房有专属保安,再不成人样,赶出去。”

      许鹏程依旧嘻嘻哈哈:“傅斯言防着你,不给你钱啊?那简单啊,傅家有头有脸的总该给你点聘礼什么的吧?先拿来给我用用。”

      许鹏程的黏糊样子许乐程再熟悉不过。那掩盖在黏黏糊糊纠缠不休的仿佛毫不知耻的厚颜之下,是不顾他人死活的冷血和毫无底线。

      把人卖了,许鹏程都能笑着数钱。

      从小到大,许鹏程的各种行径许乐程一清二楚,所以根本懒得去和许鹏程辩些“没有聘礼““就是有,聘礼归你?你不如去治治脑子”显而易见的道理,只扔下一句“既然不是关心爷爷来的,就滚吧”。

      不屑走到病床前看顾爷爷的状况,不去理睬许鹏程脸上堆出来的含着阴险的油腻笑意。

      他和傅斯言签字结婚,只为了爷爷。

      许常磊和许鹏程,他们不配。

      许鹏程瞬间变了脸色:“全家就你孝顺?你孝顺的话,就该知道是我们家养了你这么久,没我家你能上大学?能……”

      “第一,我大学靠的奖学金,没靠许常磊和你一分一毫。第二,爷爷没有分家,我爸妈也有遗产留下。”许乐程转身,平静地向许鹏程说,“我孝顺不孝顺,你没资格评判。婶婶病了,你知道吗?”

      许鹏程面色变了变:“你巴结我妈,还不是为了我妈的财产。”

      “婶婶还有财产,你会放过?”许乐程嗤笑,”你当儿子的应该最清楚,她身上但凡还有一分油水,许常磊都不会和她离婚,你这个唯一的亲儿子也不会她病了也不知道。”

      许常磊一家,许乐程只给婶婶面子。

      爸妈去世后,爷爷忙于许氏的维系,又因为他和许鹏程只相差一岁,顺理成章地把他交给了叔叔家照顾。

      在那之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但被许常磊随心所欲地训斥、责打、罚跪,被饿着、被关到小黑屋里时,他这个早年因为家境优渥而被许常磊追着求着联姻、在家道中落后被许常磊粗暴对待、想离婚也困难重重的婶婶总冒着惹怒许常磊以至于也被家暴的风险,尽可能地给了他最大的照顾和庇护。

      许常磊威胁他,如果让爷爷知道他和婶婶的境况,就绝不放过婶婶。

      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二岁,没有任何对抗许常磊的实力,更不想害了疼惜他的婶婶,在暗无天日里过了两年。

      他后来才知道,许常磊同样也威胁婶婶,如果对爷爷透露,就永远让她见不到许鹏程。

      但婶婶到底不忍许乐程的处境,终于向爷爷说出了许乐程的状况,和许常磊伪装着不让爷爷发现的暴戾。

      爷爷马上把许乐程接到自己身边,同时用许氏的股份压着许常磊答应婶婶离了婚。

      婶婶最终决定去澳洲和她妹妹一起生活,许鹏程却不肯和妈妈去往澳洲,而俨然以许氏唯一的继承人自居,选择了留在许常磊身边。

      也是,许常磊虽然不是东西,对许鹏程这个独子倒是从来都疼着宠着,从小任由他无法无天,要钱给钱要威风给威风,也就终于养成了许鹏程这扭曲又不知进退、贪得无厌的现在。

      他们离婚后,许鹏程很少和自己妈妈联系,因此婶婶的状况反而是许乐程知道得更清楚。

      此刻被许乐程贴脸责问,许鹏程有了点心虚的尴尬。

      那心虚很快就成了恼羞成怒。

      他大声吼起来:“自己没妈就巴着我妈,恶心不恶心!我妈病了轮得到你说我?你从小就不要脸,爷爷咳嗽几声你就装模作样扮关心骗……”

      许鹏程吼第一声时许乐程就按下了呼叫铃。不过几秒,保安就来了。

      乱七八糟的话还没吐完的许鹏程被六个保镖“请”走。刚刚被闹得嘈杂的病房瞬间静下来,电子仪器的规律声响更明显了。

      很单调。一下一下的,好像刻意要引出人心里的寂寞和空。

      许乐程慢慢在爷爷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握住了爷爷的手。

      门被轻轻敲响,许乐程回头,医生走了进来。

      看过爷爷的状况,医生对许乐程说:“国外的医疗团队昨天有了新治疗方案的突破,他们需要一些时间调整老爷子的治疗计划,会延迟一段时间来国内。”

      许乐程点点头,道了句辛苦,医生笑道:“总体来说,我们的把握更大了。傅总刚来电话了解进展,我也已经和他说了目前的情况。”

      傅总。

      医生检查着器械状况,对应观察爷爷的各项指数。许乐程看着医生的动作,心里不由得想起傅斯言右唇角的伤来。

      傅斯言只让自己在救护车上替他简单止了血就直接去了机场,唇角又是个没法包扎的地方,不知道伤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饮食说话会不会有影响。

      不是,他去想傅斯言的伤干嘛。

      虽然那伤口他不能说无关,但当时的情况属于完全不可控,他也真心地感觉到歉意。

      说起来傅斯言再不喜欢人触碰,医生护士总不至于在此范围内。救护车上那是因为他在,到了国外他不在,自然有一流的医护团队去为傅斯言服务,没准下次见面就已经完全看不出伤口的存在了。

      总之,一天超过三次会想起实际上不是真老公的老公,属于犯规。

      反正那协议老公塑料爱人已经十天半月也不出现一次,可见事情正在往自己最开始构想的各过各的彼此透明方向发展。

      和傅家保持距离,不和傅斯言过度接近,很好。

      省心。

      这份省心,许乐程又保持了好几天。

      直到星期六的下午,他在宿舍被枕边不断震动的电话吵醒了。

      是个全数字的来电,不属于他保存过的联系人。

      自从爷爷病倒,许乐程就不敢漏接任何陌生电话,以免医院联系不到他。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接通电话:“请问哪位?”

      来电的是个男人,声音不大,有些含糊:“你病了?”

      许乐程下意识回应:“我?没病。你谁?”

      那边人轻轻的呼吸声里,似乎带了些许不太清晰的浅笑之意。

      合着那呼吸声,对方轻声说:“你老公。”

      傅斯言?

      许乐程没完全醒,傅斯言的声音也和平时有些不同,他再说话,许乐程听出来了,确实是傅斯言。

      “真没病?”傅斯言依然带着不信的意思,“声音听起来不清醒。”

      “没病。没醒。”许乐程揉了揉头发,坐了起来,“咒我有意思?”

      傅斯言没接他的嘲讽,只说:“下午三五十点?没醒?”

      平时许乐程也算作息正常,何况经常还有早八。但昨晚被舍友拉去网吧包夜焊死在游戏里,早上九点才回来倒头就睡,下午三点五十没醒,不仅正常,而且正确。

      舍友应该也还在睡,许乐程压着声答:“年轻大学生的作息就是这么自由,你羡慕不来的。”

      “这方面我对你不了解。”傅斯言似乎轻轻笑了笑,“你有起床气?”

      “看我起床的时候遇到什么人。”

      “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傅斯言一点也不放过许乐程的言辞,加重了语气,“为什么?”

      啊这……

      许乐程套上卫衣:“到底什么事情,直说。”

      傅斯言倒是没再偏题,说起了正经事:“你今晚要和我妈吃饭,记得么?”

      “嗯。约的六点,傅阿姨说提前半小时告诉我约在哪。”

      傅斯言:“四点半我在老地方接你。”

      “你也去?”

      “我不能去和我妈一起吃个饭?”

      “但傅阿姨约的是我。”

      “你的意思是,”傅斯言停了停,含着些笑意说,“我不能和我妈、我老婆一起吃个饭?”

      那笑不是真笑,分明是毒舌得逞的得意。

      许乐程短暂地被傅斯言这样并不常见、但他却也见过不少次的恶趣味噎住了回应。

      而傅斯言又轻笑了起来,再次强调:“四点半,老地方。”

      “即使是在正式的、进行中的婚姻关系里,若是一方不同意,另一方强行违背对方意愿,也是违法行为。”许乐程停了停,语带正色,“这可是法律规定的。”

      “下次我有强行违背你意愿和你发生些什么的时候,”傅斯言这次话语里的笑意完全明显了起来,语调上挑,似乎还带着了某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愉悦感,“我会记得你提醒过我遵纪守法的。”

      停了停,他继续说:“我爷爷刚通知我,今天有个长辈的宴请,他想让我和你一起,代替他去露个面。”

      难怪傅斯言怎么都要坚持和他一起,原来是傅爷爷下了指令。

      那也没有办法。

      许乐程闷声问傅斯言:“傅阿姨怎么办?”

      “她改天再约你。”傅斯言说着,似乎已经知道许乐程不会反对了,强调道:“你穿正装。”

      在许乐程给出回应前,他又轻笑起来,压低了声音,慢了语速。

      如同耳语的声息,透进许乐程耳中:“和我,情侣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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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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