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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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受重伤的消息，让夏锦漪也变得焦急万分，她弄不明白，突然消失的人，再出现，居然是这样一种方式？
不行，她要回去看看。
周金莲很是不放心，肥肿的脸写满憔悴：“你就算了吧？才刚好。”
夏富贵收拾东西：“在这一个人也不放心啊，还没开学呢，回去就回去吧。”
“雷霆那，我是肯定要去看的，听三哥说伤的很重，他爸那么大的官，都在医院守着，我们更应该尽点心啊。”
幽幽凄凄的脸，带着蜡黄色，夏锦漪抻着手，强装精神，让老妈把大棉袄给裹上，然后把一条鲜红色的围巾带上，脸色瞬间变得红润鲜活起来。
伸头，望向窗外，雪花小了，有几线金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射了过来，天，总算放晴。
京都的天气，真是太寒冷，夏锦漪自然想到洗菜时弄得发麻的手指尖，把它含在嘴里，增加一点热度，拿出来继续在冰冷的水池里洗菜。
如果我是老板，一定会给准备一个洗菜的工具，比如镐爬之类的。
手，太遭罪，受不了。
夏锦漪想到那段短暂的日子，下意识把双手拢进袖子。
老三和和采澹去买机票，估计下午就能出发。
夏锦漪回头环顾病房，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成了这样？
她依稀记得何采澹抱着她，从的士上下来，好像还跌倒了一次，以致于自己感觉后脑勺的那种疼痛感，现在都还有。
好像歇斯底里叫喊着，以致于到现在都感觉自己的耳膜都有感觉。
随后，自己就好像回到了那个记忆：顺着运河的水，坐在破破烂烂的船上，被风吹得生疼的脸蛋，双手双脚全都是麻木的，直到被人粗鲁地叫嚷着：出来吧。
夏锦漪捂着脸，试图将这段从脑海里抹去。
何丞相，坐在那她独有的软塌上，屏退所有，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仰慕已久，特前来拜访。
夏金姨当时手上的香帕在他的面前，瞬间滑落：大官居然还能仰慕于她？！
不等她回神，何丞相指着他的座位对面：过来坐，不必拘礼。
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突然变得不会说话。
闻着屋内的淡淡香薰，想到对面坐着的，可是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够着的尊贵，夏金姨连头都不敢抬，双脚都有可能随时跪下。
“你给乞丐施舍冬衣，你给难民发放米粥，这样的勾栏女子，我想见识一下。”
夏金姨低着头，搅着手帕，颤颤惊惊地回了句：“大人不必赞许，折煞贱女，都是贱女应该做的。”
何丞相笑了，好像是有心，又好像是无意，拿出他把骨节分明的手指，摆弄着他宽大的袖口：“你这女子，真有意思。”
夏金姨看着他修长手指上带着的碧绿玉戒指：心想：肯定很值钱，水头好，颜色足。
这枚戒指，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到了夏金姨这。
。。。。。。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采澹的机票已经拿到了，才打电话来说的。”
夏锦漪被老妈粗大的嗓门瞬间惊醒，她才发现：双手之间搅着的围巾角，已经变得皱巴巴。
夏富贵把她的斜挂帆布包拿来：“背上，都差不多了。”
夏锦漪顺从地背上，脑海里，还在想那间氤氲着香气的屋子。
那是什么香？
现在都感觉，特别好闻。
得要私下问问丞相大人，对，何采澹。
正抬头，何采澹正喘着粗气，趴在门上：“赶紧，车在外面，我叫老三在车里候着。”
慌不迭的一行人，走出医院。
夏锦漪对上他的眼，随后避开。
“你怎么啦？不舒服？”何采澹拉起她的手，手掌间的温热，窜满她的指尖，夏锦漪想要挣脱，可最后还是被他死死拉住。
何采澹轻轻抿嘴，顺势摸上额头：“还好啊，没发烧。”
前面走着的周金莲大步往前跨，扯着嗓子：“穿的不少，好着呢。”
“医生都说了，再过一点时间，可以打死一头牛。”
夏锦漪跺跺脚：“老爸老妈，你们能不能说的文雅些，这是大城市，让人听见，笑话。”
何采澹把她手往后一扯：“不要苛责长辈。”
夏锦漪低头，望着围巾的折痕，心道：什么时候他们成了统一战线？
哦，保证书，还是钱好。
可她一点都不想要。
得找个机会，表态。
老三穿了一件硕大的羽绒服在的士窗口招手，同时用手指了指后面一辆空车。
夏锦漪才发现：环境还真能改变人。
一共五个人，全都从大衣变成了棉袄，可见京城的天气，真是太冷。
周金莲块头大，自然坐到后面一辆车的副驾驶。
夏富贵瞧了瞧，随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夏锦漪想和父母一起坐，可不知怎么的，被何采澹拽到了三哥的车跟前：“咱们坐这辆，宽敞。”
夏锦漪顿时明白：他这是不想和她分开呢。
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点感动。夏锦漪捋了捋额前垂下的头发：“三哥，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 病人就不要操心这些小事啦，好好坐着，晚上就能到虹光市了。\"
“要不我去找间酒店，就在医院附近。”
“不用，雷霆他爸已经把上次那房子的钥匙给老二了，我们就在那住几天。”
“还真是安排的天衣无缝，你们家。”
“昨天还说是一家人呢，今天就成我们家啦？”老三并没回头，可调侃的话里好像带着其他的意味。
夏锦漪并不明白，可见三哥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她把问号，放回心里。
雷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何采澹实在太累，倒在夏锦漪的肩膀上，已经睡着。
夏锦漪试着推开，可浑身纹丝不动，好像突然变得死沉死沉的。
何采澹一抹狡黠的笑，隐在夏锦漪的重重叹息后。
从机场到飞机，甚至下机，何采澹都一直是一种很疲累的样子，即使在飞机上，都没见他睁眼几次。
夏锦漪第一次坐飞机的兴奋，也好像被何采澹所影响，直到夏三寿的医院。
下车后，已经是晚上五点半。
夏老三直扑病房，看着他慌忙火急的模样，夏锦漪纳闷：他不过是才工作的医生，医疗经验本就不够，他怎么有资格去治疗雷霆？难道不应该只是打下手吗？
搞不懂。
夏锦漪在见到雷云强后，第一次知道一夜白头，并非虚言。
曾经的意气风发，现在看到的只是垂垂老矣。
他和老爸拥抱的时候，夏锦漪看到他湿润的眼眶。
“怎么会这样？”
“执行上级给的秘密任务时，遭到伏击。”边说边哭。
第一次，夏锦漪见到一位大领导在她面前哭。
吓得她赶紧转头，装作没看见。
这个时候，夏锦漪才知道：雷霆那段时间的失踪，居然是去干大事了。
“别着急，慢慢来，会好的。。。老三已经申请进去，医院表态同意。”
两位老战友握手，彼此依靠着，在夕阳下，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一副和谐却伤感的画面定格，让这年的春天，有了不一样的哀伤。
周金莲除了几个儿子，最喜欢的也是雷霆。
她不敢在雷云强面前哭，只是躲在楼梯口那的小门后，拉住夏锦漪的手抹泪。
“好好的人，怎么就到那里面了呢？多好的孩子啊。。。呜呜。。。。”
她哭，夏锦漪也跟着哭。
这种情绪，不需发动，不要酝酿，自然而然它就来到。
何采澹无可奈何地在走道里，走来走去，他寻思：眼泪，也许真的会传染。
*
夏家人都来了，除了老大夏大福。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提他，更别提姜丽华。
夏锦漪很是欣慰。
一家人全都住在雷霆家那栋房子里，周金莲负责买菜，夏四拿出最高水准，每天变着花样，给当伤心得完全没有胃口的雷云强做点吃的，更重要的是，给他撑下去的力量。
老二负责和他换岗，偶尔让老人回来睡个安稳觉。
这个时候，夏锦漪才知道：雷家夫妻老已离婚，雷霆的妈妈已经在国外结婚生子，完全不和这边来往。
得知这一消息，周金莲更是心痛的不行，拉着所有孩子的手，泪眼摩挲：“咱们以后一定都要对雷霆好，谁要跟他吵架闹别扭，就是你们的不对，懂不懂？可怜兮兮的孩儿啊。呜呜呜·。。。”
夏富贵承担了雷书记的心理疏导工作，即使上级领导来慰问，他都不离左右，以致于领导们都亲切地拍着肩：患难见真情，真是好同志啊。。。
正月十五，元宵节。
中心医院，重症室。
雷霆已经在里面躺了十三天。
老三脱了口罩，出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谢天谢地。”
守在门口的众人，全都抱头大哭。
雷云清更是拉着夏富贵的袖子，直抹眼泪。
两个老男人，又哭又笑，闹醒窗外冬眠的小鸟。
照顾雷霆的责任，当仁不让的落在夏家所有人身上。
转到普通病房后，夏锦漪就要回校了。
雷霆背上三枪，双腿击中膝盖，尽管性命无虞，可整个人已经因为枪伤带来的伤害，不仅无法站立，就连坐起时间，也不能过久。
几乎说是个残疾人。
夏锦漪和他告别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他的手：“以后，咱们夏家就是你的家。”
雷霆虚弱地笑着，说了声：“好。”
雷云强第一次使用特权，给雷霆安排了最好的一间病房，并且聘请最有经验的护理老师过来，被周金莲给拒绝：“我们夏家人，比起护工更贴心，如果是护工，会让他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雷云强热泪纵横，拉着周金莲的手颤抖着：“弟妹，有劳你了。”
夏锦漪回校那天，何采澹没空送她，只是十分慎重地，把移动电话交到她手里：“到达后，第一通电话，一定要打给我，知道吗？”
夏锦漪也没扭捏，直接拿了电话点头。
雷霆那，需要时时联系，又来了个何采澹，到了学校，是不是也要被程云汐那厮逮住，也要天天联系？
男人多了，还真挺累。
三月，雷霆据说要出院，回到哪里，夏家人和雷云强商量了几次，最后决定：到夏家乡下那里。
一来：风景好空气好利于恢复。二来，周金莲可以全都顾上。三是：雷霆已经习惯吃老四做的饭。
还有更重要的一条：老三为了帮他做康复治疗，已经申请调到县医院。
这样一来，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雷云强很是欣慰：“老二的仕途，你们也别操心，包在我身上。”
在京城的程云汐也不示弱：雷霆的医药费，我出一半。
夏锦漪那天很是赞赏他的义气，高兴的直接拉着程云汐，又去宰了一顿贵的。
在宿舍，夏锦漪给何采澹发短信：“今天，我发现有人暗恋我。”
“谁？胆子那么大？”
“就是我自己，我怎么长的这么漂亮？”
那边发来，一团苦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