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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她 ...

  •   “阑哥”来的很快,不过十分钟。

      彼时易枝正想扶着何子川站起来,一抬眸便看见一男人死死盯着她。

      男人身量高大,目测188,鼻梁高挺,黑眸如漆,五官线条深邃立体又硬朗,不同于当下流行的小鲜肉,整个人散发出种很man很强大的硬汉气场。

      别问为什么不是气质,气质这个词跟眼前的人比起来太狭隘了,她心里暗暗的想。

      他站在包厢门口,长身鹤立,隔绝了外界喧闹,她一时竟看的有些愣了,忘了动作,手一脱力,何子川“啪”的一声摔回了沙发。

      她认出这人跟上午在商场里见到的和何子川走在一起的男人身影有八分像。

      那想必就是通话里的“阑哥”了。

      易枝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傻笑的何子川,又看了看门口的男人,想起那句话:当你看到一个男人很帅的时候,先不要着急,因为他的兄弟一定更帅。

      嗯,祖师爷诚不欺我。

      这才泡了人家兄弟再泡他,是人干的事?

      她礼貌地解释说:“先生,你朋友稍微有点喝醉了,你方便把他送回家吗?”

      等了一会,竟还是没反应。

      她抬头一看,靠,这男人只字未发,正满含怒意地死死盯着她,稍稍有点喘息,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易枝只当他是急了跑着赶过来累的。

      等等,这么急?这么紧张小奶油?她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转过头去看了看何子川,脑袋飞速运转着。

      嗯……一个是冷俊话不多的硬汉帅哥,一个是虽然总是叽叽喳喳但也还算可爱的“小奶油”,又回想二人在商场的亲密耳语……

      难道,难道,难道!这他妈莫不是冷漠男神攻爱上娇弱可爱受的戏码啊,而此“奶油”却无视人家心意,竟无情的在酒店泡妹!

      站在男人的视角,她就是那个抢了他男人的“妹”……

      这么想着易枝立刻明白这看向她的目光为何是“恶狠狠”。站在人家的视角,她这是抢了人家朋友,不,男友,可不得给点颜色。

      她是打心里尊重每一种爱情的,于是又抬头看着男人,努力正色道:“这位先生,放心好了,我就只是跟你男人,哦不是,你朋友,喝了几杯酒,绝对没干别的!”

      男人依旧一瞬不移地盯着她,深沉的眸色里藏着许多东西,愤怒,失望……总归是没有一点善意。

      她想了想,心道这种情况难免敏感,理解理解,于是又好脾气地补充,“当然了,我一直守在着,酒吧里其他女的也没对他干什么。”

      他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嗤笑一声,大步跨过来,“怎么?又想装?不知这次该叫称呼你白小姐还是易小姐,或者,你又换了其他名字?”

      话里的讽刺意味太过明显,他突然的靠近让她有点不适,听到的话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白小姐易小姐的?她还没自我介绍,难不成……以前认识?自从失忆后来到沈家这6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想与这位陌生人多纠缠,她略微后退一步,尽量微笑,“你好,我姓易单名一个枝字”,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紧接着说:“时间不早了,他交给你,我还有点事先离开。”

      “哪个zhi?”他的语气生硬。

      看来并不认识,她的心一瞬间落下来了,随意答道:“树枝的枝。”

      易枝迈腿正欲从他身边走过离开,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抓住手腕,摔在沙发上。

      沙发很软,倒是不疼。

      “解释。”他咬牙说道。

      解释一下六年前的不告而别,解释她的苦衷和缘由,解释她没有玩弄他利用他。

      易枝只当他还在计较着自己泡他男人的事,有点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忍住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我她妈说了,就只是跟你朋友喝了几杯,他不胜酒力晕倒了!”

      江瞿阑没说话,倒是情绪慢慢稳定,只沉默地盯着她。

      十秒。

      一分钟。

      三分钟。

      ......

      确定她不会说他想听到的话了。

      这六年的时光,折磨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终是开口道:“想离开?可以。”

      “他喝了多少,你就喝多少,在我面前,现在。”

      *

      几乎是在易枝转身离开的那一秒,江瞿阑睁开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飘飘的,没一点留念的意思,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不是吗。

      她多厉害啊,绝情的像是根本没有心。

      他忍住将她拉回来揍一顿的冲动,几步上前一脚踢在何子川屁股上,又抓起还沾有易枝红唇印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被重重踢了一脚的何子川醒了个模模糊糊,看到江瞿阑暴怒的样子,一下被惊醒,猛然坐起来,才发现所处的环境乱的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我靠,阑哥你怎么回事?”他是谁,现在在哪?

      江瞿阑几乎被气得怒目横眉,脑海里一遍遍播放刚刚易枝离开他的背影,轻飘飘的,没有一丝留念。

      距离她当初不告而别6年了,如今见了面连一个屁的解释都没有,他的眼睛红得要滴血,直直将碎酒杯盯住。

      何子川见惯了平日里阑哥总是一副风轻云淡干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很难有什么事能让他面上浮起一丝波澜。

      一时还不能消化眼前这一幕是咋回事。

      “砰!”又是一个酒杯砸在地上,“骗子,那就他妈是易枝!”江瞿阑扔下这句话就抓起车钥匙起身大步离开了。

      酒吧外。

      纪远峰赶过来,大老远就笑骂:“哟,易大小姐,大忙人怎么舍得光顾了,也不说一声,生疏了生疏了......”

      纪远峰是易枝大学同学,那时候巧了,两个人爱好相似,参加的社团,比赛等都出奇的一致,俊男美女,一时传两人恋爱的消息此起彼伏。

      然而实际上两个人是极其的不对付,纪远峰拽,怪易枝断了他的桃花,易枝更拽,让纪远峰照照镜子,根本配不上她!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针尖一个麦芒,常常不知怎么就掐上了,身边人怎么劝都没辙。

      后来易枝去了北国交换一年,回来学校已经没这人的人影了。

      过了一阵子才知道,纪远峰家里出了事,父亲入狱,母亲重度抑郁,所有家产都被查封,少年失意,如同一头栽进烂泥里,找不到方向,整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

      她忘了是在哪个破巷子里找到他的,虽然做了点准备,可没想到还是被震惊到了,那时的纪远峰,不止是外表,连同精神都如同从下水道捞出来的,又腐又臭。

      本以为他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可他一开口就是刺:“怎么?回国了,风光得很嘛,还劳烦你易大小姐专程来看我笑话了,以后没人跟你争,心里是不是很爽?你......”

      没等他说完易枝上去就是两巴掌甩上,头都给人打偏了。

      “去上课。”她只有这三个字。

      “呵呵,大小姐,看不出来吗,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上课?那是你这种小孩做的事。”

      易枝拿出自己赚的所有钱,找沈安月借了不少,给纪伯母请了护工,东拼西凑,扔给他二十万,说以后让他连本带利还她。

      当年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少爷低头沉默许久,流着泪双手颤抖接过钱:“五年,不,三年之内我还你十倍。”

      那两巴掌好像真的把他打醒了,身段也放得下了,生意上给人赔笑道歉信手拈来,没了当年的臭少爷脾气。

      他还是没能上完学,甚至大学毕业证也没能拿到,每次看他给人陪笑倒酒揽生意,努力生活,易枝也没说什么,只觉得学校里少了个对手有点遗憾。

      后来赚了钱,果真还了她十倍,还含泪划给她“晚点”一半的股份。

      这几年两个人没少一起喝酒撸串,当年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倒成了铁哥们。

      易枝拎着包,看他故意摆手的样子失笑:“谁有你忙,三宫六院的小女友招呼的过来嘛你,我哪敢来打扰。”

      纪远峰知道了刚刚在“一池春水”的事,走拢了低声问她,“到处都有不长眼的人,要不要我去收拾收拾?”

      她也笑,给他一拳,想了想刚刚那个男人眸光里的厉色,不想他惹上麻烦:“别了,开门做生意,折腾客人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纪远峰故意夸张的上下扫描她:“哇哦,真不错,枝姐这开了公司,气量也上来了。”

      她白他一眼:“好好管理酒吧,分红少了我拿你是问!”

      接她的车开过来了,纪远峰走过去帮她把车门拉开,一边伤心着说:“你心里还是只有钱,也不关心关心朋友,伤心伤心!”

      她坐进车里,哈哈笑了两声,“关心你干嘛,你有钱可爱?”

      纪远峰把车门给她关上,“绝情的女人。”

      易枝没理他,把车内隔板升起来。

      “李叔,去听雨苑。”她捂着心口,一阵阵心悸的感觉袭来。

      也不知是否巧合,从那个黑色西装男人靠近她,就有了点异样,起先是麻酥酥的,现在直接是心悸,如坠深渊的失重感,激得她冷汗连连。

      易枝从不在他人面前显弱,在酒吧里如百蚁挠心,面上却看不出分毫。

      酒水没问题,她可以确定,“晚点”算是有她的投资,常去,员工也大都认识她,没人能在那对她乱来,这也是她刚才并不惧怕那人为难的原因。

      难道那个男人用了什么脏东西?这得多大仇,她虽然好像泡了他男人,但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至于。

      可她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自然绝不可能是喝多了酒的原因。

      一番思索无果,易枝将这一切归咎熬夜太多加出门没看黄历,喝凉水都塞牙。

      *

      听雨苑。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绿荫之下,不动声色,宛若潜伏深夜的巨兽。

      江瞿阑坐在车内,衬衫上的纽扣被扯坏了好几颗。

      易枝离开时,他还只是一位普通高中体育训练生,彼时他疯狂的寻找易枝,根本没有丝毫线索。

      就连当年学校附近关于她的监控都被销毁,一处不剩。

      江瞿阑想过可能是她出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才离开。

      学校以隐私为由拒绝向他透露她的转学缘由和去向,他就停下了训练,每天守德教处跟几个主任死磕,几位老师被磨的没办法了,明确告诉他易枝没有任何缘由,是亲自出面自愿主动退出本校学籍的。

      他忘了那天主任还说了什么。

      抛弃,欺骗。

      他脑海里只有这两个词,所有的希冀破灭,他被抛弃了,从没有哪一刻他对抛弃一词有如此深刻的认知。

      她离开的风轻云淡,没留下一丝念想给他。

      这几年他偶尔会想,其实他在伤心什么呢,他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而关于那一个承诺,大概也只是随口一说......那个下午他反复告诉自己这些事实,可也是在那个下午他了解到原来伤心到极致,心脏真的会绞痛,即使大口呼吸还是会窒息。

      可是关于那一个承诺,他付出生命为之一博的,是她避之不及的。

      可笑又可怜。

      这些年来他有多渴望见她一面,想象了无数次,在那些晦暗地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想着或许时间能够冲淡一些东西,慢慢的会减少哪怕半分的痛苦。

      然而时隔多年接到电话时,他几乎是立马听出来了,那是她的声音,他心颤的厉害,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不可能,这只是相似。

      另一边却疯了一样一脚油门踩到底,下了车就冲过来。

      他在包厢门口看到她,紫色长裙,黑发微卷,皮肤瓷白,五官精致漂亮。

      他走进,世界消了音。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眼角的红色小痣一寸不差。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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