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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让祂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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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颈的皮肤上莫名爬上一股凉风,激出酥麻,吾绚动作慢了下来,脸上升出疑惑,窗子没关?还是......房间有人在?
他还来不及想太多,隐约间听到了一道轻笑,但太过短暂,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下一秒,脖子被猝不及防的力量捏住,死命得往前砸去。
吾绚别说呼救了,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脑袋撞击到坚硬的物体上,一下又一下,意识变得晕晕乎乎的,脸上顿时有热流划过。
是血......
吾绚咬了咬牙,快速思考着,既然他都活到了今天,那就代表现在已经偏离原来的剧情了,如果是‘邪神’找过来的话,想杀自己根本用不着费这么个劲。
他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就遇得过分巧合。
电光火石间摸到了手边上的导盲杖,死死得攥住了它,然后毫不犹豫挥了过去。
那股看不到的力量稍微松了松,吾绚立刻感觉到了,快速拉开一段距离,面色微凝,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是个人。
从声音来判断应该在天花板一类的地方,这是他接触不到的程度。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小心翼翼到了极点,“老师,您在里面吗,我能进来一会吗?”
邢于磊虽然看见了门口的缝隙,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但他没敢,规规矩矩问了一声,直到感觉不对劲,才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景象差点吓厥过去。
“吾,吾绚你怎么在我老师房......邪祟,哪来的这玩意!”
吾绚听出了他的声音,没有纠结于前面那句话,他眉间一皱,声音透着冷静道,“什么样子的?”
邢于磊咽了咽口水,“就很黑,一团一团的。”
吾绚能清楚感觉到那股如影随即的危机,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气息是不是很杂?”
邢于磊哪见过这,勉强冷静下来,还是肯定嗯了一声。
“那好,你把我口袋里一个珠子拿出来,扔过去就好。”吾绚语气坚定。
“啊好。”邢于磊下意识相信了,只是他口中说的那团黑气却勾住了想要向前的脚步,差点没摔个脸着地。
邢于磊:!
黑气直接捂上了吾绚的口鼻,犹如被水淹没过头顶,肺部出现短暂性的缺氧,说话都变得艰难,“你在......”等什么?
难不成真就完了,当年没死在邪神手里,死在这里了?
声音没能顺利从嗓子里发出,腰部就感觉到了一道说不上来的触感,像人的手指。
只是太冷了,让他质疑了自己的判断。
吾绚应激性得想躲过去,却被不由分说被轻易按了下来,他知道的是以邢于磊的速度,不可能过得来,而且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这么对自己。
只能证明......房间里原来就是有人在的。
那个老师么?
吾绚抿唇,那就是说对方从头看到尾,如果没有邢于磊误打误撞进来,他就算真的死在这里,后者也不会有一点反应。
“麻烦。”
腰上的触感消失,呼气均匀落在耳后的肌肤上,声音低沉,透着股慵懒和毫无掩饰的不耐。
明显是在说他。
吾绚眼睫颤了颤,想打人,但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后背不轻不重撞在墙上,好在导盲杖还在手里,倒也没狼狈到极点。
“绚哥放心吧,有老师在,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邢于磊跳着脚,努力将那黑气踩开,声音里满满都是崇拜,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连连惊叹,“草草草,这么快就没了。”
即便吾绚双目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但依然能从一旁邢于磊的反应来猜到周围的情况。
只是太过安静了,除了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涌动得更为快速,几乎没有任何争斗的动静。
吾绚从怀里掏出另一样东西,翻开盖子,一道电子又带着温柔的女声骤然响起,“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整!温馨提示,您需要及时休息了!”
清澈而响亮。
差点没被吓死的邢于磊:“......”神特么,老年机。
吾绚:“抱歉,我看不见,见谅,”他默默合上,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两句,“那你们继续?”
沉默片刻。
“不用,结束了。”那人嗓音听着有些沙哑,仍然可以听出他的轻松。
吾绚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的礼貌和歉意。
邢于磊没纠结刚刚手机的事情,立刻小声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邢秩,按辈分算是我小叔,现在就在全国玄门公会里当会长,特别厉害,你那些问题可以找他,就是脾气不太好...”
“邢于磊。”邢秩视线撇过去含着淡淡的警告,最后却停在吾绚的身上。
额前有道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沿着脸部轮廓滑落下来,被主人不以为意地随手一擦。
“在!”邢于磊苦笑了一声。
在听到邢秩这个名字的时候,吾绚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但很快就被平静所掩饰下去,只低头摩挲着拇指上的血迹。
邢秩,《邪神》书中的主角攻,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实力,在后期几乎能轻易颠覆各个家族的存在。
但吾绚没有整本书的走向,只停留在他死之前的那段时间,即便结合目前的事情,认知依然片面。
“邢先生可能误会了,我眼睛看不见,进错了房间,很抱歉打扰到您了。”吾绚主动将事情移到自己身上解围,“当然也很感谢您能够出手相救。”
邢秩把玩起那颗珠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珠子晶莹剔透,说不出哪个更好看了,“不客气,不过就算没有我,凭你手里那个用柏木加固过的法器也能活。”
吾绚不由攥了攥手里的导盲杖,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候邢于磊才堪堪认出那个珠子是什么,略微惊讶道,“这是,古家秘制的祛邪珠,有价无市。”
一个就要百万。
吾绚轻轻点了下头,小心摸到沙发边上,然后坐了下来,表情没有泄露太多的情绪,“邢先生要是需要,可以留下来,勉强当个见面礼。”
对他来说确实不值一提。
“免了。”邢秩随意一抛。
邢于磊慌忙接住,表情狰狞,握着多少肉疼,这可是一百万啊——
吾绚断没有送出去的东西收回去的道理,怎么处理那是人家的事,便是扔了也无所谓,他挑了挑眉,那颗痣赫然变得有几分生动,声音客气,“我想请您帮忙除个邪。”
“又做梦了?”邢于磊知道得更多。
“是。”吾绚表情比起刚刚的客气,想到了什么,一下冷淡了很多。
邢秩没说话,垂着眸,只是黝黑的瞳孔中划过一丝异常的红色,稍纵即逝。
“知道什么来头吗?”邢于磊觉得应该不会是简单的问题,不然也不至于让吾绚这么大动干戈。
“邪神。”
邢于磊立刻瞪圆了眼睛,一度以为幻听了,“你怎么惹到——”
“想怎么做?挺好办的,”邢秩突然开口道,半眯起眼,“驱散,让祂离开。”
吾绚皱了皱眉,语气淡淡,明显不满意这种处理方案,“当然让祂死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差不多这个意思。”
话一出口,邢于磊怀疑他吸进去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不然他后脖子怎么都在发寒。
邢秩盯着吾绚眼下那颗黑痣,目光沉沉,没什么情绪,似乎是在打量着某样易碎的艺术品。
而后者只是睁开灰黯的瞳孔,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