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 碎裂》奶茶女孩小七

2、寻找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学生们都出去了，只有沈川和顾易还坐在椅子上。
　　沈川绷不住了，转头就问：“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顾易转头，对上他的眼神：“是第一次见来吧？是不是有个不像是人的东西把你带来的？”
　　沈川一个劲儿的点头。
　　顾易轻笑了一声，继续说：“哦，那我懂了。你现在不是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你是在参加试炼。”
　　沈川一脸懵逼，不解地问：“什么东西啊？你在说什么？”
　　顾易无语，收回视线。“我现在跟你说了你又听不懂。”说完又掏出那本日记本反复查看着。
　　沈川还欲再问，却被顾易抢先开口，“先别管那些东西，先想想怎么对付孟倩吧。”
　　顾易说完就低头研究着那本日记后几页的内容，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了，留沈川一个人在凳子上无语。

　　他俩靠着睡觉和闲聊直接水过了一天的课程。
　　放学的铃声一响，其他学生背着书包就出去了，顾易不慌不忙地写了两张请假条，摆到了讲台上。
　　“你这是干什么？”沈川问。
　　“请假呗。”顾易回答道，“谁想搁这上课，明天就好好会会那孟倩就行了。”
　　沈川愣了，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拿起两人的书包就走出了门。
　　其他学生差不多走完了，狭长的校道就只有顾易和沈川两个人背着书包慢慢地走着。
　　顾易先打破了这沉默，说：“我可比你先来得早，见我身边位置空着，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人类了。”
　　“什么？”沈川懵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顾易，“难道这些人不是人吗？”
　　顾易轻笑，回答道：“是人。但不是完整的人。他们只有肉身，灵魂被操控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现在知道这些也没用，反正你也听不懂。这段时间你还是和我呆在一起就好了。”顾易继续说。
　　沈川被这些信息弄得摸不着头脑，一开口竟不知道再问些什么，只是轻微地点点头。
　　两人走出校门，沈川却连自己该去哪都不知道，顾易像是看出来了，“你书包里应该有你的家庭住址，手机里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你找我就好了。”
　　说完这些，顾易跟他道了个别，转身走了。
　　沈川跟着地址走到了家门口，在书包里翻出钥匙，插进锁孔里，一转，门就开了。
　　家里很是整洁，饭桌上还有残存余温的饭菜，进门就能看见的鞋架上留着一张字条。
　　“小川，饭菜给你留在桌子上了。”落款是妈妈。
　　沈川看着这字条出了神，视线转移到饭桌上的两菜一汤，这弥漫着烟火气息的场景让他眼角湿润了。
　　上次看见这种场景，不知是多少年前了。
　　沈川进了房间，墙壁和被单是他曾经很喜欢的浅蓝色，桌子上的相框里放着他和某个女人的合照。
　　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或许是给他留下字条的那个母亲吧。
　　找到了手机，没有密码，一滑就开了。信息里有备注是孟倩的人给他发的四五条信息，沈川翻找着，在联系人里找到了顾易。
　　沈川刚打了一串文字准备发给顾易，上边又突然亮起新的消息，显示的是孟倩的名字。
　　他点了就去，看见她发了一句：“沈川你怎么还没回我？明天你什么时候来啊。”
　　沈川反手就告诉了顾易。
　　顾易还没回，沈川因为今天想来想去，吃不下学校里的饭，都饿了一天了，直接到饭桌前开始吃了。好在饭菜也还能勉强吃吃。
　　只不过这厨艺嘛……还是不敢恭维。
　　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沈川打开手机，看见顾易来了消息，“跟她说吧，明天七点我们就去。”
　　沈川把他的话一字不差地发给了孟倩。
　　深夜，沈川躺在他房间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寂静的环境反倒让他觉得压抑，心口像被堵住一样，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今天的这个顾易算不算是个好人，可在这种情况下，他能相信的好像只有他了。
　　沈川闭上眼睛，努力地使自己快一点地进入梦境。
　　第二天，闹钟把沈川叫醒了。这大概是沈川这么多年来过的最不舒服的一个晚上。
　　沈川拿上手机，出了门。
　　沈川站在门口，拿出了手机，给顾易发了一条消息：“什么时候来。”
　　顾易很快就回了他，“地址发给我，你在楼下等我就好了。”
　　不久之后，沈川看见顾易来了。每次看见顾易，沈川都会注意到他的双眸，他好几次都想问问顾易眼睛的事情，但觉得不太熟就闭嘴了。
　　孟倩的家离沈川的家并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楼下。
　　早上七点钟，天才蒙蒙亮。这栋楼很高，将近十几层。只有少户人家开着灯，其他地方灰暗无比。楼道里并没有开灯，透过玻璃门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东西。
　　沈川突然被这气氛吓到了。
　　顾易倒是没怕，直接走了过去，推开了玻璃门。
　　楼道里有声控的灯，沈川跺了一下脚，灯就亮了，冗长的楼道呈现在他们眼前。
　　楼道旁边堆了一些生活的杂物，本是雪白的墙壁上被人用颜料画上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图案。
　　楼道的尽头拐角才是电梯的入口。但沈川看见这场景吓得已经不敢走了。
　　沈川已经察觉到顾易在压着自己的笑容了。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走到了楼道的一半，或许灯也没想到他们会走的这么慢，时间一过，整个楼道再次黑了下来。
　　沈川这次控制不住自己开始鬼叫了。
　　虽然看不见顾易的脸，但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顾易的无奈。
　　灯并没有因为沈川的鬼叫而重新亮起来。
　　他们的后边突然传来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这声音经过了楼道被放大了几倍，直接刺进他们的耳朵。
　　似乎那堆生活杂物也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在此刻也被无限放大。
　　沈川拽着顾易就要跑。
　　灯亮了。
　　他们看向门口，没有任何人。
　　玻璃门也没有被碰过的样子，那堆生活杂物也没有被动过。
　　原来刚刚的都是虚惊一场吗。
　　顾易转头，看着沈川大汗淋漓的样子，眼神里都带了点不屑。
　　这谁能忍，沈川正准备跟他解释一波，顾易直接选择屏蔽了。
　　“还是继续往里走吧。”顾易说。
　　沈川只能跟在他后面硬着头皮走，且每隔两秒都要转头看一看，确认身后没有人。
　　终于走到了电梯口，他们按下电梯键，上面显示电梯正从最高楼下降至一楼。
　　“哦对了，孟倩告诉你她家在哪里了吗？”顾易转头对身后的沈川说。
　　“八楼。”
　　电梯来了，他们一前一后地进入了电梯。
　　电梯门旁边有三排的按键，从一到十五楼。
　　顾易嘶了一声，皱了眉。
　　沈川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看着他说：“怎么了？”
　　顾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手指了一下某个按键。
　　沈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一排按键时，他愣了。
　　“5、6、7、9……”
　　“什么？八楼呢？怎么会没有八楼？”沈川愣了，指着按键喊着，他转头看向顾易，顾易和他一样，脸上充满了疑惑。
　　“我去，不会吧……”沈川被吓到了，连连后退几步，后背都差点贴到电梯。
　　顾易思考了一下，说：“那这样，我们点九楼，然后我们再下一层吧。”
　　话音刚落，顾易就按下了九楼的按键。
　　电梯上显示的楼层逐渐增大，沈川的心跳也开始变快。
　　电梯上升带来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沈川慢慢觉得胸闷，呼吸不上来，感觉腿已经快支撑不住身体了。
　　电梯上升到了第九层，电梯门并没有准时打开，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电梯上显示楼层的灯突然不停地闪烁，电梯里也发出滴滴的类似报警的声音，各种奇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顾易冷静地扫视电梯一圈，没有一丝犹豫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奇怪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按键上方显示的楼层肉眼可见地极速下降，闪烁的指示灯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眼睛。带来的晕厥感也逐渐强烈。
　　到了一楼，电梯里传来咚的响声，在此之后，电梯门正常地打开了。
　　天已经亮了，楼道里不需要声控灯也能看清了，沈川几乎是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顾易随着他走出了电梯门。
　　看着沈川被吓得不轻的样子，顾易默默地说：“就这点胆子吗？”
　　“什么？你不怕吗？”沈川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说。
　　顾易听了，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想会会这个孟倩不仅仅是去找她就行了的。”他看向沈川，问：“要再上去一次吗？”
　　沈川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好吧。那要不，你给她发个消息说，明天再来？”
　　沈川：“……”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沈川调整好了心态，叉着腰，看着顾易说：“咱……就不能不去了？”语气里尽是祈求。
　　顾易无视了他的祈求，直接说了一句让他死心的话：“如果你不去的话，你就别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沈川愣了，没再说什么了。默默地掏出手机给孟倩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
　　“顾易，怎么办啊？”沈川突然说，“孟倩说她只有今天有时间了，明天不行。”
　　顾易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下，思考了两秒钟，告诉孟倩说下午便会去。
　　沈川看见了直接蒙了，明明说好了明天的，又突然改成了下午，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顾易发完消息就把手机还给了沈川，往外面走去。“走啊，去吃早餐。”
　　他们二人来到了学校门口的早餐店。点了几个包子和豆浆，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沈川看着面前正在吃包子的顾易，默默靠近了一点，小心地问：“你……真的是人吗？”
　　顾易被他这句话整得差点把包子喷出来。
　　“是，我是C市的人。”顾易回答道。
　　听见了熟悉的城市名，沈川高兴得差点飞起来，“真的吗？我是A市的人耶。”
　　顾易看见他这猴样，默默地瞪了他一眼。沈川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听话地坐好。
　　好在这个点学生都进学校了，整个早餐店就剩下他们俩个人还坐在桌子前慢吞吞地吃早餐，没人注意到刚刚的沈川。
　　“别太张扬了。这个地方可不止我和你是真的人。”顾易说。
　　“什么意思？”
　　顾易抬头瞄了他一眼，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嘴，说：“这个地方至少有五个是真正的人类。不过你信不过别人的话，还是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沈川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说：“为什么？有很多人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不好吗？”
　　顾易听见他那天真的说法，不禁笑了笑，那双异瞳在此刻突然像发了光。
　　“不是，”沈川听见他的笑声，愣了一会，继续说着，“你笑什么？”沈川看着他的双眸，不禁出了神。
　　顾易对上沈川的眼睛，他的双眸带来的压迫感让沈川后背都发凉。“其实每一场试炼，只允许三个人活下来。有一个人逃生，代表名额少了一个。如果你不希望别人通过解决你换取逃生的名额的话……”
　　沈川直接被吓到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顾易。
　　顾易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使用那种手段的。”
　　沈川心想但愿如此。
　　毕竟如果有天顾易真的要解决他的话，估计跑都跑不了多远。
　　沈川坐在凳子上走神了几分钟，像灵魂被抽干了一样。
　　顾易看着他，说：“愣够了没？愣够了就准备准备，下午还得去找孟倩。”
　　沈川回过神，一想到还有孟倩这个人要去找，更悲哀了。